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哦。」小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一轉眼就忘記了方才自己說弟弟妹妹丑的言論,伸出手去戳兩個孩子的腮幫子。

「嬌嬌。」

一群孩子正說著話,高氏虛弱的聲音卻在屋裡響了起來,呂嬌嬌緊忙跑上前扶住高氏。

「娘,你現在好些了嗎?」

高氏借著呂嬌嬌的力量在炕上坐穩,等呂嬌嬌在她後頭墊了個墊子,這才有時間打量屋裡,直到見兩個孩子安穩的躺在一旁睡覺,心裡一塊大石頭才落下去。

「哪裡能不好,卸了這麼重的貨。」

呂嬌嬌見高氏還有打趣的心思,心裡也鬆了口氣,見她探著腦袋看兩個孩子,便連忙帶著大妮一道兒把孩子抱了過來遞到高氏眼前。

高氏用手輕輕的觸碰著兩個孩子,生怕吵醒了她們,聲音也放得輕輕柔柔,「這眼睛,這小嘴,生得像你爹。」

呂嬌嬌看了一眼皺巴巴的兩個孩子,再想起黝黑壯實的呂德成,不由得冒了一腦袋黑線,也不知道高氏怎麼看出來他們像的。

高氏逗弄了半晌才想起另一個出力人,連忙問道,「你爹呢?咋沒見他人。」

李氏正好熬了一碗粥端進來,一聽高氏詢問便順嘴回答道,「我讓他去你娘家報生去了,去了有大半晌了,想必也該是時候回來了。」

高氏也記起方才李氏的功勞,頓時含了熱淚,喊了一聲,「娘。」

李氏連忙把熱粥放下,嘴裡念叨著,「可別給我掉眼淚,正是月子里,要是落了啥病根,我叫你後悔也來不及。」

高氏一聽便抬著腦袋眨巴眼睛,極力將眼淚憋了回去,由著呂嬌嬌一口一口喂熱粥給她,待熱粥也下了肚,人恢復了些許力氣,她突然記起一件事。

「娘,兩個孩子可取了名字?」

李氏忙著墊被褥,聽著這話頭也不抬的說道,「大名還沒個准,小名你爹前兩天倒是給準備了幾個,你聽聽行不?」

「爹取的還用得著聽啥,那保準是好的。」就是不好,以高氏的脾氣也不會多嘴說些什麼的。

呂嬌嬌在一旁跟著點頭附和,嘴裡說道,「就是,爺取的肯定好,奶,爺取的啥啊?」

李氏這才放了手裡的東西,瞅了呂嬌嬌一眼,坐在炕上掖了掖被角,對高氏說道,「嬌嬌這閨女也不曉得是隨了誰,想同誰好的時候那嘴跟抹了蜜似的,若是不喜歡誰的時候,那說出的話一句句跟刀扎一樣,還跟個男人似的愛動手,我瞅著老二他們也不是這性子啊。」

呂嬌嬌還是頭一次聽見李氏對自己的評價,原本是想反駁的,可是琢磨了幾句,又覺得這話也著實沒說錯。

現代的時候便時常有閨蜜這樣說過呂嬌嬌,若是呂嬌嬌喜歡一個人便是割肉給她,也絕不眨眼,要是厭惡一個人,那必定是丟了垃圾給他也覺著浪費。

高氏一聽也笑了起來,同李氏說笑起來,「這不是跟您一樣的性子嗎?喜歡誰那就跟文忠兩個一樣,是心尖尖上寵著,要是討厭誰,便像嬌嬌她二奶奶一樣,一見面就針尖對麥芒的。」

甭說呂嬌嬌嚇了一跳,李氏一聽也愣了神,半晌才盯著呂嬌嬌說道,「說得也是。」接著又像是回過了神,拍了一下自個兒的腦門,「瞧我這記性,怎麼說著說著的又扯遠了,方才不是在說兩個娃兒的小名嗎?」

「是是是,我怎麼也跟著扯遠了。」高氏也跟著一拍腦門,不知道是因為生下呂家的血脈還是如何,不知不覺間說話便輕鬆了許多,扯著李氏的袖子連聲催促道,「娘,您說說爹取的啥?」

「說是男孩便叫聰哥兒,女孩便叫慧姐兒,大名再過些日子請個讀書人來取。」李氏自然也感覺到高氏的親近,心中一時間說不清什麼滋味,只好垂了頭說道,「我這一聽,可不就是聰慧兩字嗎?我也覺著意思不錯,便點了頭,你們覺著如何?」

「聰慧,聰慧,好名字,兩個孩子肯定像爹娘希望那樣,聰明秀慧。」高氏將兩個名字在嘴裡念叨了許久,越念便越覺得喜歡,臉上也掛上了笑意。

呂嬌嬌暗自一琢磨,聰慧這兩字雖然算不得如何出挑,卻也中規中矩,比起高氏想的那些名字好了不知多少,心中也滿意得不行,彎下腰逗弄著兩個孩子,「聰哥兒,慧姐兒。」

李氏見他們滿意,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便沒說出呂志明為了想這麼兩個名字,想了大半個月。

原本緊閉著小眼睛睡覺的兩個孩子,像是知道呂嬌嬌在喊他們,都跟著睜開了眼。

「他兩好像聽懂了。」呂嬌嬌一臉的高興,又連忙喊道,「聰哥兒,慧姐兒。」

男孩率先舉起了小拳頭,嘴裡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回答呂嬌嬌,女孩一看身邊的哥哥已經開口,也跟著不甘示弱的叫喚起來。

許是剛出生的原因,說是舉了拳頭,其實也只抬了呂嬌嬌一個手指頭的距離,兩個孩子的聲音還不如貓仔那般大,在密不透風的產房裡卻像是天籟一般,引得一家人都開心起來。

小毛也高興得直拍手,在屋子裡蹦噠著,「弟弟妹妹能聽懂姐姐說的話,好厲害呀。」

說著又撲到兩個孩子身邊,看看這個,瞅瞅那個的,嘴裡念叨著,「你們要快快長大呀,哥哥帶你們去放風箏,去河裡撈魚,去學堂讀書。」

聰哥兒這回卻沒有理會他,砸吧了幾下嘴,好像是要吃什麼東西,卻發現一群人雖然都守在他身邊,可沒有給他,便張著嘴哭了起來。

慧姐兒像是個小跟屁蟲一般,一聽哥哥哭起來,也扯起嗓子跟著嚎了起來。

高氏怎麼著也養育了一個孩子,一聽這聲響便連忙吩咐呂嬌嬌把孩子抱過來,「快抱孩子過來,哭成這樣,想必是餓了,我現在才醒,兩個孩子還沒吃東西呢。」

方才一屋子的人還誇龍鳳胎是吉祥之兆,呂家是雙喜臨門,就連呂家人自己也覺得說得不錯。

可如今到了餵奶的時候才發覺出不好來,兩個孩子都用力往高氏胸前蹭,誰先吃到奶另一個都不依不饒的哭喊起來,急得高氏額頭上都冒了一層薄汗。

辛苦李氏經驗老道,又手腳麻利,一把將慧姐兒撈起來,抱著她晃悠起來,慧姐兒被搖晃得眯起了小眼,也不哭不鬧,高氏這才有時間餵養聰哥兒,待到聰哥兒吃飽喝足沉沉睡去,李氏這才把慧姐兒放回高氏懷裡。

待高氏手忙腳亂的喂好兩個孩子,夜早已深了,大妮領著兩個孩子回屋裡睡覺去了,呂靜香惦記著家裡,招呼了幾聲便回了家。

李氏知道呂德成一家沒人有經驗,自個兒也放心不下,乾脆搬了被褥同高氏睡在一起。

呂嬌嬌正幫著李氏鋪炕,就聽李氏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說道,「瞧你這瘦胳膊瘦腿的,哪裡喂得了兩個孩子,家裡不同以往,也不缺這點錢,叫嬌嬌給你買點豬蹄下奶。」

「這以前也餵養過大毛的,只是一下子兩個孩子忙不過來罷了,還用得著啥豬蹄。」高氏自然是連忙搖頭,客套了幾句。

李氏眉頭一顰,撇了撇嘴說道,「你用不用得著我不曉得,我孫子孫女可用得著,你可別省我孫子孫女的口糧。」

明明是關心的話,偏偏從李氏口中說出來就讓人聽著刺耳,呂嬌嬌也是佩服自個兒奶奶的功力。

高氏自然是知道李氏的脾氣,知道她的話沒有惡意,便點了點頭答應了。

幾人正說著話,外頭就傳來了院門「吱呀」的一聲響,呂嬌嬌正打算從門縫往外瞅,外頭就傳來了呂德成洪亮的聲音。

「娘,我回來了,能進去瞅瞅兩個孩子不?」

李氏簡直是要被自個兒這二愣子的兒子給氣死了,把被褥往炕上一砸,氣勢洶洶的就往外走,呂嬌嬌則側過頭去偷偷笑了幾聲。

李氏一見呂德成急匆匆的模樣就豎了眉頭,「叫你去報生,還有立馬去立馬回來的道理?這大晚上的,路上伸出手來都瞅不見,你倒好,這都沒兩個時辰呢就回來了,你要不要命了?」

呂德成向來不善言辭,一聽李氏訓斥他也不頂嘴,只是一雙眼睛不停的往屋裡瞟。

呂嬌嬌見李氏還沒消氣,打算繼續念叨,連忙走出去解救了自個兒親爹,「奶,我爹他也是惦記著聰哥兒和慧姐兒,您想想,哪有孩子生下來,做爹的還沒見過孩子面的道理,是吧?」

李氏一聽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陰陽怪氣的說了句,「你閨女是比你會說話,你要是有她一半的口才,我也不至於天天念叨你。」

呂德成要是聽見李氏說了啥,估計也不是呂德成了,他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呂嬌嬌方才說出的兩個名字上,「孩子取名了?聰哥兒,慧姐兒,好名字!好名字!」

說著便大跨步的推開房門,跑了進去。

李氏這回倒是沒再說什麼,還很明事理的扯著呂嬌嬌,說是去她房間睡,把屋子留給呂德成夫妻兩個。

高氏坐在炕上也聽見了院子里的動靜,知道呂德成惦記著兩個孩子,臉上不由得掛起了笑容,接著半晌沒聽見呂德成提起自己,臉上的笑意又淡了些,卻只能安慰自己,老夫老妻了,還計較這些做甚。

正這樣想著,呂德成便進了屋,看也不看兩個孩子,直接走過來坐在炕上將高氏摟進了懷裡,嘆了口氣安慰道,「你今兒受累了。」

高氏鼻頭一酸,只覺得今兒一天的辛苦和疼痛都值得了,也連忙將頭靠在呂德成的肩頭上,溫柔的說著,「能給你生孩子,一點兒也不累。」

呂德成聞著屋子裡淡淡的血腥味,又想起今天下晌的九死一生,胳膊使了點勁,將高氏摟得更緊,卻不發一言。

高氏也貪戀這難得的溫暖,依靠著呂德成,兩人都沒有開口打破這片寂靜。

直到聰哥兒哼唧了幾聲,抱在一起的兩人才有了反應,高氏回過神來,紅著臉推開了呂德成,連聲催促道,「老夫老妻了,這是幹啥,你還沒見過兩個孩子哩,快去瞅瞅,娘說長得可像你了。」

呂德成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緊忙應了聲往兩個孩子瞅過去。

這一看便有些移不開眼睛,戳戳這個的臉蛋,捏捏那個的小手,半晌之後又不滿意的看了看自個兒手上粗糙的老繭,不敢再動作,生怕自己弄疼了他們嬌嫩的肌膚。

嘴裡卻不停念叨著,「生得可真俊,這哪裡像我,分明是像他娘,好看著呢。」

高氏叫他說得方才消退的紅暈又回到了臉上,白了他一眼,「你今兒咋這麼會說話,跟抹了蜜似的,叫人聽著怪不好意思的,剛才也沒見你同娘這麼會說。」

呂德成回身朝高氏憨厚的笑了一聲,露出一排大白牙,又迅速轉過頭盯著兩個孩子,「你是我婆娘,好話不攢著給你說還能給誰說去,再說了,娘那人彆扭著呢,又想對人好又不要人領她情,她自個兒不滿意我這個兒子,可今兒卻為了我閨女兒子盡心竭力的,心裡正憋著氣呢,她哪裡是真要我說好話,她明明是為了數落我出幾口氣罷了。」

高氏一琢磨呂德成這話,也覺得確實有些道理,隨即用驚奇的目光打量著呂德成,擰了他一把,嘴裡說道,「好啊你,娘今兒還念叨著嬌嬌像誰呢,我看呀就是像你,看著是個老實的,實際啊生了顆七竅玲瓏心,誰也占不去便宜。」

呂德成只管呵呵笑,也不答高氏的話,等高氏數落得差不多了,這才吹熄了油燈,摟著高氏躺回了炕上。

高氏貼著呂德成的胸膛,心中安定了許多,突然想起他剛報生回來,便連忙說道,「對了,你今兒去家裡,我爹娘兄弟可好?」

「爹娘好著呢,我去的時候爹剛劈了一捆柴,還不讓大哥他們幫忙呢。」呂德成剛閉上的雙眼又立馬睜開,「聽說你生了都高興得合不攏嘴,娘本來想今兒就跟我過來的,叫爹給拉了回去,說是等孩子洗三兒的時候再一道兒過來,就是大嫂……」

高氏一聽呂德成頓了聲便知道他要說些什麼,便接了嘴說道,「大嫂肚子還是沒動靜?」

呂德成搖了搖頭,又想起黑漆漆的一片高氏看不見,便說道,「我說你生了兩個孩子的時候,大嫂臉色就不對勁,後來也沒說幾句話就要回屋,我估摸著還是沒啥動靜。」

「頭回娘過來看我的時候不是說帶了大夫給大嫂看過身子了,葯也開了,咋還沒動靜呢?」高氏一聽也沒了睡意,連忙追問道。

呂德成想起屋子裡的一股子藥味,沉了聲回答道,「我去的時候爹就是劈柴給大嫂熬藥呢,娘說吃了大半年了也沒個動靜,屋裡人都沒抱啥希望了,大嫂吃著也就是留個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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