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9很甜
柳姜堰冷冷地笑著,眼波之中帶著一絲不屑,雲淡風輕地說:「聽慣了惡語相向,誇讚反而對我也沒有很受用。」
臧笙歌笑了笑:「那我收回。」
柳姜堰搔了搔髮絲,這才抿唇輕笑:「說過的話,哪有那麼容易就收回,做事真是比我還隨便。」
「找我幹什麼?」臧笙歌也不在賣關子,表情嚴肅起來,所有涉及到臧設地問題,都讓他神經繃緊。
柳姜堰擺正態度,輕笑地眸光中帶著一抹殊榮,彷彿有備而來,語氣頗為恣意:「莫初這個人,你了解多少?」
開門見山,平鋪直敘,柳姜堰眼神緊逼臧笙歌,嘴角依舊到著輕蔑地笑容。
臧笙歌就事論事,不摻雜一絲地個人情感,回:「性子軟弱,但絕非膽小如鼠,有骨氣,能屈能伸,若是他想得到什麼,一定能成。」
柳姜堰眸色愈發低緩,隨著臧笙歌說的話,他輕輕然地打了個響指:「也是,所有人都覺得莫初是前朝遺孤,搖擺不定地莫初也理所應當的地給自己找一個歸宿,並為之努力,心思都打到北朝和忻州了。」
「我且問你,可不可笑?」柳姜堰自顧自地說,似乎也沒想讓臧笙歌聽懂,或者更多地是自己的感慨。
臧笙歌聽著柳姜堰這陰陽怪氣地說話,心中一片惡寒,背後升起一抹薄汗,他蹙眉耐著性子問:「有話直說就好,你本就不是那種拐彎抹角之人。」
「只是覺得可笑罷了。」柳姜堰伸了伸懶腰,眸光沉穩,語氣自然:「莫初地身世你就從未懷疑過嗎?」
「莫初是前朝遺孤,這事我看的一清二楚,臧橫不會做沒有把握地事情,他地胸口是忻州地奴印,絕無僅有,又怎會出錯?」臧笙歌冷冷地看著柳姜堰:「不過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要不然我說你們愚笨呢?」柳姜堰嘆氣,若非有實打實地證據,他又怎麼敢信口開河,將這一切地前因後果與臧笙歌澄清:「文余死去地父親,曾經是你們忻州德高望重地醫官,世襲三代都在忻州,其身份地位,自不可說,只怕隨便找來一個忻州人問問都會說的天花亂墜。」
臧笙歌地胸膛被狠狠剜了一下,當時他和金和銀深受重創,分隔兩地,父親只是張貼告示,尋求廣大醫官傾盡所有的要他恢復如初,如此這般大費周章地原因,還是因為那醫官平白無故地消失在忻州地界了。
臧笙歌心中知曉那個時候的臧橫就已經野心勃勃了,父親常年被疾病纏身,是臧橫找來醫官寬慰,只怪他當初與父親不合,事事想要逃離,眼光不能獨具匠心,更是間接地害了父親。
事情地輪廓已經在臧笙歌腦種浮現,柳姜堰地話如同點綴,讓臧笙歌事無巨細地幡然頓悟,臧橫雖身死,可是北朝和忻州地局面依舊僵持。
還是要戰…而忻州在臧橫手裡已經揮霍地所剩無幾,若莫初還蒙在鼓裡,他地所作所為堪比弒父殺兄。
臧笙歌抿了抿唇,眼眶中不斷浮現地是那血流成河地模樣,人若是為了一個錯誤地信念去活,殺害自己地手足,斷送自己地家鄉,那終究是十惡不赦的,所以,趁著事情還沒有開始前,先將他斷送在萌芽之中。
柳姜堰又說:「並非是我不想殺了莫初,只是因為許木心地命攥在了他地手中,我不能拿著許木心的命去賭。」
臧笙歌說:「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孩子完整地帶回去。」
「躲起來嗎?」柳姜堰淡淡地說著:「等著他被蒙在鼓裡,殺進城裡嗎?」
臧笙歌態度冷漠,側目去看柳姜堰,這才道:「莫要逼我,我總要護住孩子的安全,在管莫初地事情。」
「你現在知道殺人無法解決任何事情了吧?」臧笙歌頗為得意地說著:「就喜歡看你沒轍的模樣。」
「等許木心好起來,我不會放過莫初,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柳姜堰眼神中帶著一抹明亮,語氣極為不善。
「莫初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地事情吧?你不要總是想著殺人,只要事情能解決,幹嘛要添一條血命。」臧笙歌說:「這樣吧,等我把孩子送回去,你幫我約莫初,我要與他談心。」
柳姜堰像是看到天大地笑話一般,這才笑出聲來:「真當莫初是小孩子好拿捏嗎?萬一他知道真相,起了本不該有的心思?」
臧笙歌聳了聳肩:「那你也有機會殺了他不是嗎?時間都過去那麼久了,江思蘭總該有足夠的時間幫許木心恢復如初了吧?」
柳姜堰覺得在理,這才走出門口,現在他要做就是安頓好文余,不讓他受到任何的迫害,解決這一切原動力地源頭就是他活著。
「去哪兒?」臧笙歌看著柳姜堰地身形,他向來來去自如,也不怕臧笙歌只是說說而已。
「甄善美臨近生產,去偷孩子,為許木心以後做打算,血脈至親地命,總會比的過許木心和那丫頭的賤命了吧。」柳姜堰說完,這才邪魅地一笑:「保重。」
臧笙歌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柳姜堰並非把一切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他有別的想法,而臧笙歌的做法無疑就是打心理戰。
所以臧笙歌不用擔心,自己做的不夠好,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也許他就該放平心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偶爾幫忙,不幫也不會失去什麼。
臧笙歌開始在楚館中生存只是想要養活自己和孩子,可做了好長時間,他也體會到這種無憂無慮地生活,卻沒想到已經過去了二月有餘。
在安全的地方攢夠了錢,臧笙歌考慮過與顧斜提一嘴要出關地事情。
小晚這些天回來送吃的,臧笙歌未曾拒絕,還是一如既往地做飯,帶著臧設一起玩。
閑余時間臧笙歌這才說:「我們再過幾天就要離開了,這些時間多虧你的幫襯。」
金和銀在遠處看著,眸光中帶著一抹明亮,上前走過,似乎忘記臧笙歌對她地冷言冷意,只是道:「我是過來感謝的,小晚,我也要走了。」
小晚眼眶裡紅紅地,這才壓低聲音道:「你們都要走嗎?」心中有諸多不舍,特別是對於臧笙歌,想著自己的那些遭遇,她這才跑了出去。
臧笙歌眼神冷漠,正巧看到金和銀上前,他一手拿著葯杆子擋住兩人之間地距離。
金和銀看著臧笙歌攥在葯杆子地手,這才低頭笑了一聲:「我是來找小晚的,昨天我們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
金和銀這句話無疑不在提醒臧笙歌,她不會在逼他了,但也不會放手。
臧笙歌敷衍地「嗯」了一聲,這才轉身去哪裡早先給小晚準備地藥瓶,順手遞給金和銀:「幫忙拿回去給小晚。」
金和銀沉重地抬起自己手臂,藥瓶落在她的手裡,他們兩個沒有目光接觸,甚至連普通地交談該免都免了。
金和銀攥緊藥瓶地手,這才放在衣袖裡,她怔怔地看著臧笙歌那不染纖塵地容顏,這才離開。
短短地二月時光,終究迎來了第一場大雪,金和銀看著蒼白地天際,還有印在身上冰冷地雪花,這才啞然失笑。
金和銀想起了一些和臧笙歌在宮裡的時光,他們兩個互相依賴,轉眼間又過了半年。
藥瓶拿回去的時候外殼已經生了霜,金和銀看到小晚進來,直接把藥瓶放在了桌上,說:「臧笙歌讓我給你的。」
小晚不知臧笙歌的名字,因為他從未提及過,金和銀這麼一說,小晚眼神灼灼,坐在金和銀地旁邊:「姐姐你和公子是認識嗎?」
金和銀無所謂地回答:「認識,但不熟。」思及此,金和銀不想說實話,怕小晚向自己諮詢臧笙歌的事情,她會觸景生情。
反正他們兩個一起走,就算在後面看著臧笙歌,哪怕一句話都不說,她心中也是歡喜的。
小晚這才拉著金和銀地手,眼神可憐地說:「姐姐認識公子,那公子遇見你的時候,為什麼愛搭不理的?」
「是我不讓他理我的,不想和他說話。」金和銀剛硬地說著,這才鬆開小晚地手臂,輕笑道:「小晚還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公子喜歡什麼樣地女孩子,姐姐知道我喜歡公子的,所以我想多了解他一下。」小晚低低地說:「該不會姐姐也喜歡公子吧?」
金和銀清冷地笑著,這才歪頭看她:「臧笙歌有喜歡的女孩子,性格不好,也不會做飯,還欺負他。」
「啊,那樣的女孩子,公子怎麼可能喜歡這麼平庸地人呢?」小晚拉著金和銀地手臂,這才道:「姐姐,我咋辦啊,你可要幫幫我?」
金和銀看著小晚,這才道:「臧笙歌有喜歡的人,你難道要介入別人的感情之中嗎?」
「我怎麼算是介入公子的感情呢?是那個女孩子不稀罕公子,把他拋棄了,我求之不得呢?」小晚說:「我就是要追求公子,姐姐我決定了和公子一起走,他畢竟是一個男人,設兒以後還需要照顧,我要陪在他左右,日久生情也是好的。」
「很好啊。」金和銀這才起身,她已經禁食好些天,甚至連喝水都不能,只覺得頭暈眼花,眼前灰濛。
「姐姐你沒事吧?」小晚覺得有點不對勁,看著金和銀地煞白地嘴唇,這才拉著她的手說:「早就和姐姐說過要好好休息的。」
金和銀本想著一走了之,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淪落成現在這個模樣,小晚地每一句話都往她心裡鑽,她像是抓狂地貓,可又被這世間太多地事情打壓,不是不反駁,而是這一切都過於真實:「沒事。」
金和銀低頭,哆嗦著唇,燭光照耀下地蒼白指尖緩緩地鑽向自己地衣袖,拿出了一塊糖果,她笑著看了好久,這才雙手拆開糖紙,放在嘴裡含著。
金和銀穿的單薄,唇邊大多呼著冷氣,眸光也漸漸地變淡睜了又合,循環往複:「很甜。」
小晚看著金和銀,當即說:「我去找公子,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和銀怔怔地感受著嘴裡地甜味,可是一想到自己弄丟了臧笙歌,更弄丟了自己的那顆明辨是非地心,她特別想哭。
不知不覺中,那糖塊似乎已經融化,可金和銀還是昏昏沉沉地,眼角帶著一抹雪亮地淚痕,她粉拳緊握,只有那糖紙地聲音呼呼作響。
該怎麼彌補呢?怎麼讓臧笙歌重新愛上她呢?從前的臧笙歌面對自己地無情,是怎麼挺下來的呢?
臧笙歌總是陪她,事事都順著她,他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害她,這些年,金和銀到底做了多少令人啼笑地事情,失去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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