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論 史
在冷漠的看著這位高公公安排人將自己那點大部分都是書的可憐行李送到自己的新居之後,黃瓊按照定製隨著這位高公公前往溫德殿向皇帝謝恩。卻沒有想到,一進溫德殿就遇到了太子。看太子那副架勢,恐怕早就在那裡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看到肅立在皇帝身側的太子,黃瓊雖然不知道太子這麼早進宮究竟有什麼事情。但是黃瓊可以大概猜測出來,太子前來肯定與自己今天就邸有關係。心中不禁對這位太子暗自有了些提防。
看到書案後邊的坐著的皇帝,黃瓊連忙叩拜道:「兒臣給父皇請安,臣弟給太子殿下請安。」「罷了,起來吧。」忙著批閱奏章的皇帝連頭都沒有抬,只是出聲讓黃瓊起來之後就沒有了動靜。
黃瓊看著自己的這位皇帝老子還在忙著批閱書案上那厚厚的一摞子奏章,心中暗自琢磨自己的這位皇帝老子到還是滿勤政的。不過皇帝既然沒有時間答對自己,黃瓊也決計不敢出聲,打攪皇帝工作。只能老實的站在一邊,等著皇帝忙完之後,撥空接待自己。
當然老實的站在一邊的黃瓊,只是身體上老實而已。實際上連眼睛帶腦子沒有一刻的閑下來。一雙眼睛看似盯著地面的金磚,實際上卻用餘光仔細打量著溫德殿內的陳飾。上次來因為有些緊張,只是略微打量了一下殿內的構造,這次卻是仔細看了個夠。
儘管回到這個時代之後,多年沒有在重新操過舊業,但是黃瓊卻以相當專業的眼光看出這溫德殿上的每一樣陳設,放在後世都足以讓他後半輩子生活無憂。尤其皇帝身後的那幅屏風上的字畫。
拜黃瓊自己在後世吃夠了近視的苦頭。知道在現在自己所處的這個時代眼睛一旦近視了,根本就沒有地方去配眼鏡。眼睛一旦壞了,連修理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黃瓊很珍惜自己的眼睛的先見之明,雖然距離稱不上近,但是黃瓊可以很清楚的看出來,那幅屏風居然是晚唐著名書法大家柳公權的真跡。而且是極為罕見的直接就提在屏風上,而不是後來裝裱的。
看著這後世罕見的真跡,在後世摸慣了古董的黃瓊口水差點沒有流出來。要不是屏風前邊還坐著皇帝,他早就要上去上下其手了。心中不由的大叫:「暴孽天物,真是暴孽天物。這麼一座屏風要是給自己,早就放在卧室里收藏了,絕對不會拿出來這麼顯擺的。皇家到底是皇家,**呀。」
「怪不得那麼多人打破腦袋都想當皇帝,幾乎是無邊的權利姑且不論。就是這個奢華的,可以將名家真跡隨便擺放的奢侈生活,就夠別人眼紅的。而且這幅屏風很有可能是白來的。」看到這幅在後世萬金難換的真跡就這麼被隨意的擺放,黃瓊在心中不禁暗嘆皇家生活的奢侈,宮中寶物之多。
黃瓊死死的盯著那座讓他垂涎三尺的屏風,心中大罵那兩位站在屏風面前的父子十足的敗家子的時候,卻沒有聽見他那位現在已經忙完工作,終於有空接見他的皇帝老子幾次叫他的聲音。直到太子趣尊降貴的走到他面前,親切的喚了數聲九弟,才將黃瓊從失神中喚回來。
見到太子儘管語氣親切,但是卻面色不善的站在自己面前,黃瓊連忙恭身道:「太子有和何吩咐,臣弟洗耳朵恭聽。」
太子見黃瓊如此低聲下氣,面色緩和了一些,拍了拍了黃瓊的肩膀笑道:「九弟,剛剛失神在想什麼?連父皇呼喚你幾聲都沒有聽到。」雖然語氣親切依舊,但是眼睛裡面的寒氣卻是沒有半點減弱。
聽到太子這麼說,黃瓊連忙對皇帝道:「兒臣剛剛見到父皇身後的那面屏風,好象是前唐書法大家柳少師的真跡,一時失神。還請父皇和太子見諒。」說完用餘光打量著皇帝。
不過黃瓊的這個皇帝老子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並沒有追究黃瓊君前失禮之罪。聽到黃瓊的回答,反到是站起身來走到黃瓊面前,點頭道:「看來世仁很有眼光。不錯,這個屏風的確是前唐柳少師的真跡。朕也甚為喜歡。」
說完拍拍黃瓊的肩膀點頭滿意的笑道:「世仁也喜歡柳公權的字?」黃瓊雖然不知道這位皇帝老子是什麼意思,但是還是點了點頭道:「兒臣自幼就是和母親學習的柳少師的書法,對柳少師的字跡非常的喜愛。」
「那你對這位柳大家的字有多少了解?說與朕聽聽?朕看看你母親的學識,你究竟掌握了多少?」皇帝聽到黃瓊的回答之後問道。
「柳大家的的字取勻衡瘦硬,追魏碑斬釘截鐵勢,點畫爽利挺秀,骨力遒勁,結構嚴謹,有著「顏筋柳骨」的說法。「書貴瘦硬方通神」就是說他的楷書。較之顏體,則稍均勻瘦硬,故有「顏筋柳骨」之稱」黃瓊的確相當喜歡這位晚唐書法大家的作品。也看了不少前人對其書法的評價,所以對於皇帝的問話,並沒有任何的猶豫,張口便來。
「不錯,看來你對位柳大家相知甚深。那你知道前唐穆宗問柳少師用筆之法的時候,柳少師是如何回答的。」聽到黃瓊也喜歡這位晚唐最後一位書法大家的作品,而且見解也很獨到,皇帝不由的很高興,便多問了一句。
「這個兒臣知道。當年前唐穆宗荒縱,宴樂過多,畋游無度。柳少師為了勸諫他,曾經答云:用筆在心,心正則筆正。以筆喻諫。」這點常識,黃瓊在後世的時候就知道。
不過黃瓊雖然沒有猜明白皇帝的意思,但是絕對沒有幻想皇帝能將這幅自己甚為喜愛的屏風賞賜給自己。畢竟連上這次,自己才是第二次見到這個皇帝老子的面。皇帝對自己這個還相當陌生的兒子不會如此大方,隨手就將一件自己也相當喜愛的東西賞賜給他。
聽到黃瓊的回答,皇帝滿意的點點頭,像是對著太子,又是像是對著黃瓊道:「本朝雖然是奪取的前唐的天下,但是前唐的幾位明君治國的方略還是極為值得我們借鑒的。特別是太宗、憲宗兩位皇帝。後人雖然在評價前唐皇帝時,以太宗、玄宗、憲宗三人並駕齊驅。但是玄宗的先明后暗,寵信奸膩,奪兒妻以充後宮,最終導致安史之亂,讓前唐由盛轉衰。朕很不待見這位玄宗皇帝。」
「當初本朝初定鼎天下的時候,為了需要,曾經對前唐歷任皇帝大勢貶低。但是當年太祖皇帝在私下也曾經對前唐的幾位政績突出的皇帝大佳讚賞。尤其是一手開創前唐盛世的太宗皇帝。長嘆晚生了數百年,未能與這位天可汗一較高低。」
聽到這話,黃瓊心中不禁一樂,自己現在的那位太祖也太誇張了,要不是那位橫空出世的桂林郡王力挽狂瀾,保住了大齊基業。並一手打下了大齊若大的江山,這位太祖皇帝恐怕早就象自己所知道的歷史那樣葬身在泰山虎狼谷中了。」
「這位太祖皇帝自從進長安之後的作為那有一絲開國之君該有的作為,反到是在享樂方面比前唐的那位徹底斷送了前唐江山的僖宗皇帝還要厲害。就憑他那的那些作為,還想與那位唐太宗一較高低,那不是痴人說夢嗎?」
不過心裡這樣想,但是嘴裡面黃瓊是決計不敢這麼說的,只能點頭道:「前唐太宗皇帝雖然英武,但是卻遠遜於我朝太祖皇帝。當年太祖皇帝白手起家,百戰餘生,一手打下了本朝大好江山。英武遠勝出身就是貴族子弟的前唐太宗皇帝。」
「話不能這麼說,當年唐太宗亂世起兵,經歷大小數十戰削平天下群雄。幾乎百戰百勝。雖然有玄武門之變,殺兄弒弟,成為其污點。但是暇不掩瑜。其所做所為,當為歷代皇帝之楷模。」
「朕每次讀《唐史》讀到《太宗本紀》的時候,總是不勝感慨。」說到這裡,皇帝略微失神,貌似在心中遙想當年唐太宗百戰沙場的雄姿。看著失神中的皇帝,黃瓊與太子不敢打攪,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良久,皇帝才回過神來對著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子和黃瓊道:「唐太宗堪稱人傑。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這才是大丈夫所為。這一點你們要牢記。做人就要學唐太宗。」
皇帝這話說的相當有語病,要是單獨對太子說,自然沒有什麼,但是這裡還站著一個與太子同為皇子的黃瓊那。太子這個未來皇帝學習唐太宗的治國方略到還稱的上。而黃瓊這個河間郡王學習唐太宗什麼,玄武門之變殺兄奪嫡?皇帝這話一說完,站在一邊的太子的臉色明顯一變,只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又恢復如常,就向從來沒有變過一樣。只是這個變化雖然輕微,但是卻全部落到了一直緊密觀察著太子變化的黃瓊眼中。
對於身邊兩個兒子的心思,皇帝沒有考慮,只是自顧自的道:「每當朕讀《唐史》《太宗本紀》的時候,總是感慨異常。天可汗,千古一帝。」說到這裡,皇帝略微走了一下神,心思似乎飛到了遙遠的數百年前,想象著當年唐太宗征戰沙場時的雄姿。
看到皇帝走神,黃瓊和太子只能老實的站在一邊,連一點動靜都不敢有,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只是小心的陪著。
良久,皇帝才幽幽的道「當年前唐太宗皇帝何其英武,一手打下了前唐若大江山。疆域面積為歷朝之冠。威名直達西域諸國。可惜的是後世子孫不肖。先有武氏篡政,後有宦官亂政。將大好的江山拱手讓於我朝。」
說到這裡,皇帝看著黃瓊和太子道:「所以我才讓你們多讀唐史。本朝所修定的前唐史書雖然有些誇大,但是尚可以成為為政借鑒。你們要多讀唐史,一定要明白前唐亡國的真正原因。也要明白當年太祖皇帝創業之艱難,不要成為前唐那些敗家子。」
說到這裡,皇帝轉過頭來對著黃瓊道:「世仁,你自幼從母親讀書。而你母親之才華可以說世所罕見,即便當朝大儒都有些比不過。你只要得到你母親的七分真傳,恐怕也會才驚四座。來,你先說說前唐亡國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聽到皇帝這麼一問,黃瓊的心咯噔一下,轉過頭來看了一下太子。發現太子雖然在聽到皇帝這話之後,雖然面色如常,但是眼睛中的寒氣卻是越來越重。
黃瓊看到太子眼中越來越重的寒氣,知道太子對自己恐怕已經起了殺心。不由的連連叫苦,這剛剛出宮,就得罪了太子,如果不快速的轉圓,恐怕將來的日子會很難過。
想到這裡,黃瓊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這話那裡是應該問自己這個剛剛進封的郡王的,應該問旁邊的太子才對。人家才是儲君,自己即便卯足了勁頭,最多還能在京城混上兩年,然後就要被發配到封地那個沒有圍牆的高級監獄去,問自己有什麼用。只能讓太子內心起疑。
現在自己無論是在宮裡還是宮外,一點勢力也沒有。要是此時激怒了太子,恐怕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行,這個風頭自己此時絕對不能出,現在自己應該是藏拙的時候。
實際上黃瓊心理清楚這個問題在平常人家並不是什麼大的問題,如果問別人也不算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這是在天家。皇帝向一個幾乎沒有什麼希望繼承大統的兒子詢問治國方略,就多少有些會讓有心人事懷疑皇帝的用心了。
譬如說現在就站在自己身邊的這位太子。更何況自己現在的身份微妙,處境更加微妙。要是自己回答過了,搶了太子的風頭,恐怕會立刻因來殺身之禍。
打定主意不去與太子搶風頭的黃瓊連忙道:「父皇,兒臣雖然自幼從母親讀書,但是母親的學識還是畢竟無法與當世大儒真正相比。而且俗語有云『站多高,望多遠。』母親雖然才華橫溢,但是畢竟久居深宮,目光太局限了。古語有云:盡信書不如無書。兒臣久居內宮,視線有限。我想這個問題太子應該比兒臣更加有見解。」
豈料黃瓊的話音剛落,太子卻道:「九弟,為兄素聞靜妃娘娘當年有女諸葛之稱。想必由靜妃娘娘親自教育出來的九弟,才華應該會遠勝愚兄。父皇既然問到,九弟不要有什麼顧慮,讓為兄也見識一下靜妃的才華。為兄對靜妃的才華可以說仰慕已久。」
太子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雖然保持著一貫的笑容,但是這笑容卻讓黃瓊看的有些發憷。
黃瓊知道太子的這些話,恐怕沒有一句是真心話。仰慕已久?是處心積慮報復當年被圈以久了吧。但是皇帝問話自己又不能不回答。原來希望自己退一步會換得太子的諒解,向太子表示自己無意與他一爭風頭。但是卻沒有想到人家卻是進逼了上來。
黃瓊天生就是一個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脾氣。既然太子已經逼了上來,黃瓊咬咬牙便道:「既然父皇問兒臣,那麼兒臣就知無不言。」
「實際上前唐亡國主要有三大弊端,一是宦官之禍,前唐自肅宗起,宦官之禍愈演愈烈。這些宦官不僅掌控朝政,掌控軍權。甚至皇帝的廢立也操控在這些宦官手中。皇帝一旦觸犯了宦官的利益,這些宦官便敢動輒弒君。中晚唐多位皇帝被宦官所殺。」
二是藩鎮之亂,前唐自安史之亂以後,兵權多掌握在地方藩鎮手中。這些藩鎮擁兵自重,時叛時定,朝廷稍不滿足這些藩鎮要求,便動輒反叛。前唐在平定這些藩鎮叛亂時,消耗了巨大的國力,使得西北各族趁虛而入。外憂內患更加削弱了前唐自安史之亂之後始終未曾恢復的國力。」
「平定這些藩鎮叛亂不僅耗盡了前唐的國力。而且一旦討伐失敗朝廷便威風掃地,對各地擁兵自重的藩鎮更加事無忌憚。更嚴重的是這些叛亂的藩鎮節留朝廷稅收,使得朝廷財力枯竭。」
「再加上宦官的專權,朝中大政無不出自宦官之手。這些宦官那裡懂得什麼智治國方略。藩鎮叛亂和宦官專政,使得前唐的國勢日益衰敗。這也是我朝太祖定下內宦有干政者,誅九族的原由。」
三是王公大臣奢靡無度不體恤黎民。前唐著名詩人白樂天的詩便是道盡了中唐以後黎民百姓生活之艱辛。兒臣以為這三點,尤其是最後一點才是前唐亡國的真正原因。」
黃瓊回答的可以說相當的得體。這三點正是大齊官修唐史中,對前唐大勢抨擊的幾點。大齊立國之後,試圖用這樣一種宣傳口徑,讓百姓知道是大齊皇帝將他們從宦官專政和軍閥混戰中解救出來的。
黃瓊用官修史書上的實情來回答,即回答了皇帝的問話,又減少了太子對自己的過度猜忌,很是一舉兩得。
不過對於黃瓊千篇一律的回答,皇帝看起來一併不是很滿意。不過在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太子之後,也就沒有多少什麼。
皇帝是什麼人?不說個個是人精子,也差不到那裡去。對於黃瓊教科書似回答自己問題的原因,皇帝一下子就想到了。只是基於城府極深以及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兩個兒子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黃瓊一眼。
見黃瓊跟自己耍滑頭,皇帝便失去繼續問下去的興趣。他知道以自己的那位前妻之能,親自教出來的人如果就這麼一點能力,只能照本宣科話,那恐怕連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不過既然黃瓊不想多說,不想在太子面前出風頭,他也就沒有勉強。更何況黃瓊知道進退,能擺正自己身份地位,這一點讓他很滿意。
皇帝知道有太子在,這個與自己並不熟悉的兒子不會在多說什麼,便轉移話題道:「你此次出宮的府邸,太子已然為你準備好。朕剛才聽到高無庸言及你並沒有多少東西,甚至就連衣物也沒有多少。想必這些年在冷宮你過的也很清苦。朕從內庫給你撥銀一萬兩,絹三千匹。恩准,你的俸祿照比親王。」
說到這裡,皇帝看了聽完他這話之後,面無表情的太子一眼道:「這個親王俸祿,是太子特地為你請奏的。朕不能不全他這兄弟之情,雖然有些違反祖制,但是朕也恩准了。」
「另外你和你母親身邊一直沒有什麼人。太子身邊的人也不多,這樣朕在從朕身邊的太監中給你調撥八名太監,再選十名宮女照顧你的日常起居。至於僕役上的缺乏,除了太子給你準備的一部分之外,朕在准許你自招三十名。另外這個屏風既然你喜歡,那朕也就忍痛割愛將它賞賜給你,希望你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黃瓊一聽皇帝居然將那個自己相當垂涎的屏風賞賜給自己,連忙道:「兒臣不敢奪父皇心愛之物。父皇賞賜給兒臣的東西已經夠多,兒臣已經感激不盡了。」
「九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古語有云:君有賜,臣不可辭。九弟飽讀詩書,這個道理應該明白的。」太子見黃瓊請辭,便說到。話雖然說的得體,卻直接將黃瓊推到臣的地位上。意思告訴黃瓊,你雖然與父皇是父子,但是更是臣,包括在他這個太子面前也是一樣。
皇帝聽到太子的話,擺擺手道:「君無戲言,既然已經說出口,那裡還有收回的道理。賞賜給你,就是賞賜給你了。你領受便是。你出宮在即,朕還有其他話要和你交待。不要在這件屏風上牽扯,你是朕的兒子,朕賞你一件心愛的東西算什麼?」
「你出宮別府居住,你的功課不要放鬆。朕今後還是要與其他皇子一樣,隨時考教的。還有,你一直在宮中居住,與諸兄弟交往的比較少,你要和諸兄弟多多來往,不要特例獨行。要學會與人親近,不要象你母親那樣對什麼人都冷淡異常。」
「你出宮之後,要嚴守皇子的本分,不要與朝中大臣過多的交往。更不許結黨營私。另外,不要以為自己出宮別居,就得意忘形、肆意妄為,胡作非為。朕覺得有一個永王已經足夠了,不想在出現另外一個永王。你明白?如果朕發現你與永王一樣,朕絕不輕饒。你既然是皇子,就不能做出有損天家顏面的事情。」
這個時候,皇帝才象一個父親一樣,對黃瓊出宮之後的生活和學習,仔細的叮囑著。
黃瓊聽完皇帝的話,連忙跪下道:「兒臣謝父皇恩典,謝太子的照顧。兒臣一定謹遵父皇聖喻,謹守本分。請父皇放心,兒臣是兒臣,絕對不會是永王。」
「那就好,朕會對你聽其言、觀其行的。今後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遞牌子來見朕。好了,你出宮去吧。」聽完黃瓊的回答,皇帝滿意的點了點頭,示意黃瓊可以退下了。
黃瓊見到皇帝示意自己可以走了,跪拜謝恩之後便在太子的帶領之下離開溫德殿,準備回自己的新家去開始獨立生活。
走出溫德殿之後,太子看著黃瓊,笑道:「九弟,父皇可對你真的希望很大呀。就連那個最喜歡的屏風都賞賜給你了。你可千萬不要辜負父皇和我的重望。」
說到這裡,太子親熱的拉著黃瓊的手道:「走走,大哥帶你去看你的新王府。那裡以後就是你的家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和大哥說,大哥保證讓你滿意。」說完別具深意的望著黃瓊笑了笑。
儘管在說話的時候,太子的臉上一直滿含笑意。但是這笑意在黃瓊看來,怎麼看都是陰笑。看著太子臉上的笑容,黃瓊心裡長嘆一聲,知道自己今天儘管已經很小心,但是卻依舊得罪了這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