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就府(2)

第十六章 就府(2)

黃瓊走近這個賣身葬父的人,仔細的端詳了一下這個人,感覺到很奇怪。這個人身上既然穿的是書生的衣服,怎麼混也不應該混到這個地步。最起碼到那個私塾去當一個先生或是到那個大富人家當一個家庭教師。解決溫飽卻不成問題。這個傢伙怎麼混的這麼慘。

雖然沒有琢磨出來這個傢伙怎麼會混的怎麼慘的原因,但是,黃瓊卻可以肯定這個傢伙恐怕很難能將自己賣出去。

就看他這一副極傲的表情,還有地上同樣與他背後那面迎風招展的,有旗子那麼大的賣身葬父招牌一樣用白布寫的那個什麼三不賣的規矩,再加上長的一副實在對不起觀眾的面容,這個傢伙能把自己賣出去才怪。

黃瓊沒有搭理這位自賣自身,雖然丑的有些象傳說中的鐘馗,但是卻傲的鼻孔朝天的傢伙,不顧身邊李海的阻攔,蹲在地上看起來這個傢伙立下的三不買規矩來。

看著這個傢伙的字,黃瓊在心中不禁一聲叫好:「好一筆鐘體字。這個傢伙的這一手字,要是寫在紙上,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了。」可當黃瓊仔細看布上的內容的時候,差點沒有樂破肚皮。旁邊勸阻不住,只能一同蹲下來陪著他的李海見到這個內容的時候,也頗有些忍俊不住。

就從這個傢伙這個三不賣,再加上一付嚇人的外表,和牛轟轟的態度,也難怪這個傢伙貌似在這裡恐怕站了不短的時間,卻乏人問津。

黃瓊拿起這個傢伙寫的這三不賣規矩站起身來道:「這是你寫的?」這個丑的有些嚇人的傢伙,斜眼看了看身上與他用樣身著書生裝的黃瓊道:「怎麼了?是老子寫的又怎麼樣?不是老子寫的又怎麼樣?你要能付的起銀子,讓老子把那個老傢伙埋了,老子就跟你走。付不起,你就給老子放下東西,滾蛋。」

黃瓊一把按住,聽到這個全無讀書人氣質,一口一個老子,嘴巴臭的能將人熏死的傢伙的話之後,大怒就要出手教訓一下這個傢伙,讓這個傢伙知道大家雖然看起來都是書生,但是書生和書生還是不能相比道理的兩個侍衛。這兩個侍衛雖然受太子囑託,名面上是保護實則是暗中監視黃瓊,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你怎麼知道我買不起你?不過我想問問我買你之後,你能做些什麼?你是有力氣能做工?還是會洗衣、做飯?百無一用是書生,你除了會寫寫字還能做什麼?你總得給我一個買你的理由?」制止住兩個要出手的侍衛,對這個傢伙幾乎近似於無禮的態度,黃瓊不以為意笑道。

「你是書生,我也是書生。你的會的那些我同樣會。你總得給我一個買你的理由,我就買你,不僅買你,還將你父親風光大葬。我在這裡說到做到。」

這個書生聽到黃瓊這話,將腦袋放正,總算用正經的眼光看著黃瓊道:「你小子究竟是什麼人?我可告訴你,你要是違反了我這個三不買的規矩,你即便能接受我的理由,老子一樣不鳥你。」

「我是什麼人你不用管。你放心,我即不是官宦人家,家裡更沒有什麼美麗小姐。也不是什麼大字不識一個的土財主。」黃瓊笑著抖了抖這個傢伙的三個不賣的布條。

也難怪黃瓊在見到這三個不賣之後,想要大笑一場。就連李海都有些在主子面前失儀,實在是這個傢伙的三個不賣太招笑了。

一不賣給官宦人家。二不賣給家中有未成婚小姐的人家。三不賣不認識字的土財主家。這個傢伙長的本身就對不起觀眾,還加上這麼苛刻的三個條件,誰還能買他。總不能一個莊戶人家,花上幾年的生活費,買他一個恐怕連鋤頭都不會用的傢伙回去在家當成菩薩養活著。

這第一個不賣和第三個不賣黃瓊還能理解。不賣於官宦人家,是因為本朝的官員大部分都是進士出身,走的是科舉晉身道路。他去了恐怕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至於第三條,時下這些讀書人自命清高的很,對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人是絕對看不起的。頗有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之勢。要是與那些不讀書,不識字的人為伍,實在有些感覺到低人一等。儘管這些讀書人中有相當一部分過的還不如那些販夫走卒。

這第二條,黃瓊可就相當不理解了。就算他再有才華,恐怕從他這個長著一雙和老鼠差不多的綠豆眼,朝天鼻子外加一張血盆大口,能把小孩都能嚇哭的外表,難不成真的有那家人愛材,不顧他的外表,只看他也許的內在美,想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這個傢伙仔細打量了一番黃瓊,半晌才道:「我什麼都會做,文章、明算、天文、地理、兵法都略知一二。這麼說吧,我自認才能不次於那位諸葛武侯。」

好一大言不慚的傢伙,聽完這個傢伙的話,黃瓊相當有涵養的沒有笑出聲來,反到是爽快的道:「好。這樣,我們到那家店中去談一下。你如果能在我規定的時刻內通過我的測試。我就買你。」說完指了指路邊的一個茶樓。

「去就去,誰怕誰。」這個傢伙也不知道真的是藝高人膽大,還是純粹是一個二百五,對於黃瓊的邀戰,想也沒有想的就點頭應承下來。

一翻不算激烈的較量下來,黃瓊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狂歸狂,手下還是有點真實材料的,的確有他狂的本錢。兩個人從明算到明經,鬥了個不亦樂乎。一翻較量下來,在黃瓊只出了六分實力的情況之下,兩個人居然打了一個平手。

「不錯,你小子的確有狂的本錢。好,我就買了你,以後就是我的人了。把你的那些招牌收拾收拾,咱們這就走。」幾翻較量下來,黃瓊越來對這個傢伙越滿意。當下決定先收下這個傢伙再說。這個傢伙絕對是一個人才,既然是人才,對於急於建立自己一套班底的黃瓊來說,那就絕對有殺過沒放過。

「好,只要你不違反我那個三不賣,老子就跟你走。小子,我知道你今天沒有使出全力,還保留了不少實力。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究竟有多少實力?能讓我賈權信服。」這小子雖然有些才氣,但是實在有些過於目中無人,黃瓊雖然成了這個傢伙的主人,但是在嘴裡依舊對黃瓊沒有半分恭敬。

黃瓊聽完他的這幾句,剛剛還充滿笑意的臉色,變的異常冰冷的道:「我不管你是什麼賈權,還是真權。我既然現在買了你,我就是你的主人。就算你心中不服,但是你至少也要在表面上做出一些對我的尊敬。」

「你當我老子,你還不夠格。你這個嘴要是還這麼繼續不三不四的,目中無人。小心我撕了你的嘴。你怎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聖人就這麼教你對待自己主人的?」黃瓊知道這個傢伙頗為有些持才傲物,再加上心中多少有些憤世嫉俗,鬱郁不得志的心態才有些如此放蕩不寂。

但是黃瓊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壓制住這個傢伙,恐怕這個傢伙弄不好要飛到自己頭上去。狂不要緊,只要有足夠的資本,狂正常。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能狂的起來。沒有本事的人狂就算想狂也狂不起來。

但是這個狂氣確實必須壓下來的,該硬實的時候,就必須得硬實起來。否則這個傢伙該分不清楚誰是主子了。

這個傢伙明顯沒有料到剛才還嬉皮笑臉,和他說話的時候和聲和氣的人臉色會在瞬間變的如此冰冷。知道眼前這個傢伙絕對不會是什麼善茬子,連忙也收拾起之前的玩世不恭,雖然沒有敢再對黃瓊一口一個老子,但是卻在一邊小聲嘮叨:「相當我的主人,可以,拿出讓我信服的理由來。」

看著這個傢伙依舊是一副鼻孔朝天的表情,黃瓊非但沒有這個傢伙想象中的大怒,反到是笑笑道:「好,有個性,我喜歡。你放心我以後會讓你口服心服的。」說完拍了拍這個傢伙的肩膀道。

「別,你欣賞我可以,但是千萬別喜歡我,我這個人沒有什麼斷桃、分袖之癖。我很潔身自愛的。」說完生怕象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一樣,使勁的拍打著黃瓊拍過的地方。儘管黃瓊沒有嫌棄他身上的那身早就已經看不出來染色的孝服髒了自己的手。

「大膽,你是一個什麼東西,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儘管黃瓊對這個傢伙的瘋癲舉動並沒有以為意。但是站在黃瓊身邊的李海去實在忍受不了這個傢伙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黃瓊的不尊重。

自己的主子大小好在是一個郡王,那裡容的上這個傢伙這麼的視若無物。在宮中混了不短日子的李海清楚,要是自己的主子被人看不起,自己這個做奴才的自然也同樣會被人看不起。所以自己的這個主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他這個做奴才的實在卻有些忍耐不住。

他這一開口,那副太監所具有的獨特的,典型的公鴨嗓一下就暴露出了他的身份。原本李海還以為這個傢伙看出他身份之後,多少會表現出一些恭敬,那裡想到這個傢伙在看了他一眼之後,依舊鼻孔朝天的道:「我不和下邊什麼都沒有的,不男不女的傢伙說話。「

話雖然如此,但是這個傢伙卻一副懷疑的眼光看著黃瓊道:「你小子身邊居然有太監,你不會是皇帝老子微服私訪吧?不會,當今的這個皇帝十八歲即位,如今在位已經近二十年,至少也有三十多歲了。他不可能有你這麼年輕?」

說到這裡,有納悶的看了黃瓊一眼有些狐疑的道:「至於如今在京的,還沒有就藩的親王、郡王們,好象除了永王和趙王之外,沒有你這個年紀的。永王和趙王我見過,和你長的的確有那麼一絲象,但是我可以肯定不是你。你總不該是太子的吧?」

聽著這個傢伙的話,黃瓊沒有回答他,而是笑著反問道:「放心,我也沒有那個癖好。不過我是太子又怎麼樣?不是太子又怎麼樣?怎麼以你現在的景況還有選擇的權利嗎?還是你想投靠太子?」說到這裡,黃瓊的眼中一略而過,閃出一絲殺機。只不過他掩飾的很好,沒有讓這個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傢伙發現而已。

太子身邊的人才已經夠多了,這個傢伙滿腹才氣,對天下大勢看的極為明白。且從剛才的較量來看,這個傢伙陽謀玩的這樣不知道,但是這陰謀卻相當的擅長。

如果到太子那裡無意於如虎添翼。這樣的人留給太子,只會增強太子的勢力。黃瓊雖然沒有奪嫡之心,但是絕對不希望太子身邊在多一個擅長於陰謀的人。

黃瓊知道自己現在與太子的關係,只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和氣。總有一天兩個人要公開撕破臉皮的。太子的心胸太狹窄,忘記了自己母親當年對他們的救命之恩,卻忘不了當年自己外公廢后之舉。

那位太子表面上和自己親熱,恐怕在內心中早就把自己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了。這個傢伙到別處也就罷了,但是到太子那裡,那這個人就留不得。絕對不能留下他,幫著太子對付自己。那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行。將一切危險掐滅在萌芽之中,這是黃瓊從後世那個超級大國手中學來的手段。

「如果你是太子的話,抱歉,本人不賣了。我這就告辭。如果你不是太子,我到是可以考慮,考慮。」

「哦,那又如何?」聽到這個傢伙的回答,黃瓊心中殺意略減。在回頭看看,太子給自己派過來的那兩個侍衛站在茶樓門口,沒有跟進來,便興趣十足的問道。敢怎麼不給太子面子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太子身為儲君,身邊人才眾多,不缺我一個。我去了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這個年頭,錦上添花的事,人人都會做不缺我一個。」這個傢伙聽到黃瓊反問,一副看白痴的樣子看了黃瓊一眼。

意思是,你當我白痴呀。當今太子為一國儲君,身邊有官職的,沒有官職的能人眾多,我去那什麼時候才有出頭之日。是凡有利益的事情,周圍必定有無數的競爭者。

太子乃一國儲君,而且就現在看,其地位可以稱的上相當的牢靠,輕易是無法被扳倒。跟著太子,也就意味著將來至少能混上一個一官半職,甚至將來出閣入相都未嘗沒有可能。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嗎。那個皇帝上台,幾乎都會在第一時間起用自己在東宮時的班底的,這幾乎已經成了慣例。

但是太子身邊的心腹的職位也是有限的。既然位置有限,那麼競爭也必然激烈。以太子身邊的人才濟濟的情況,自己去了要是弄不好,不僅混不到一個位置,甚至把自己小命玩掉都有可能。

與其去太子那裡,參與本身已經相當激烈的競爭,不如找一個王府蹲著。雖然不見得有什麼大富貴,但是小命卻是基本上沒有危險的。

還有一個關鍵的因素,這個狂妄的傢伙沒有說。他不僅有些持才傲物,還有些自命清高。自認為有經天緯地之能,當為當世第一才子。心中實在有些不屑於與那苟且鑽營的人相提為伍。

看到這個傢伙又恢復了之前那一副牛烘烘的表情,黃瓊反駁他,只是淡淡的一笑道:「我是什麼人,你跟我回去自然就會知道。現在,你把你那些破爛收拾一下,我們先去把你自賣自身的原因解決了。」

這個傢伙聽到黃瓊這麼說,出奇的沒有反駁,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那個簡陋的攤位,帶著黃瓊來到城邊上一座看起來異常破舊的客棧。

黃瓊一行人剛一進門,一個夥計就迎了出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黃瓊一行,向著黃瓊恭敬的鞠了一躬之後,轉過身對著賈權道:「賈爺,您可算回來了。您這一連三天都沒有結果,今天怎麼樣?您不著急,可小店實在靠不起了。」

「我們這個店雖然沒有什麼客人,可您總把這老爺子放在這裡也不是一回子事情。我們掌柜不是沒有和您說過,您爺倆拖欠的這半年的店錢和飯錢我們不收了,老爺子的棺材也由小店出,雖然只是薄板棺材,可也是小店的一份心意不是。可您就是不答應。非要自賣自身還債。可您這麼長時間也沒有賣出去不是?」

「這天氣一天熱似一天,老爺子長時間放在這裡,一旦傳起疫來,那還有一個好?我們知道您有讀書人的傲氣,但是人該低頭的時候也要低頭。」

「這人出門在外,那裡沒有一個短缺的時候,大家都應該互相有一個照應不是?我們掌柜也和您不止一次說過這個理。如果您實在接受不了,您也可以先打一欠條,等您寬餘了,您要是有心再還就是了。您看看,這是不是咱們就別等了,先將老爺子入土為安。」

說到這裡,這個夥計轉向黃瓊道:「這位爺,您和這位賈爺有什麼關係,小的不知道,不過你們既然同路回來,那至少也是相識。您幫著小店勸勸賈爺?小店沒有看不起他們的意思。」

聽到這個夥計的話,一直在打量這家最多也就稱的上車馬店的客棧破舊的環境的黃瓊,看了一眼站在一邊聽到夥計的話之後沒有說話的賈權笑道:「放心,你們這位賈爺今兒已經將自己賣了出去。」

說完對著掏出一錠足有十兩的銀子交給夥計道:「這些銀子先把他們爺倆欠的飯錢和店錢結清了。剩下的,就算這兩天我們將你們這個客棧包下來的費用。你們就先不要接其他客人了,在老爺子出殯之前,這家客棧算是我包下來了。」

說到這裡,黃瓊又掏出十兩銀子道:「這些銀子麻煩貴店幫著這位賈爺張羅一下,布置一下靈堂,雇一些辦理喪事所需要的人手。棺材我已經派人去買了,一會就能送到。」

黃瓊在出宮的時候,母親私下給他塞了五千兩銀子的即兌銀票。雖然不知道母親那裡來的這麼多銀錢,但是黃瓊卻知道母親肯定是不缺銀錢,因為出宮這麼多回,黃瓊就沒有看到母親手緊過。

雖然黃瓊不想要,但是在母親的堅持之下,黃瓊還是收下了母親的心意。再加上就府的時候,內宮總管已經在他到之前將皇帝賞賜的一萬兩銀子和三千匹絹先行送到王府。所以現在家中壓根就沒有什麼人需要他養活的黃瓊手頭上寬餘的很。

手頭上寬餘,這出手也自然大方的緊。一出手就是二十兩銀子,要知道這二十兩銀子按照現在的物價標準,足夠洛陽城內一個普通人家兩年的生活費。現在買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所需也不過十兩銀子。

夥計看著遞到自己手上的這二十兩銀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銀子。

半晌,反應過來的他才連忙將銀子遞還給黃瓊道:「這位爺,我們掌柜的說了,賈爺之前的飯錢、店錢都免了。您的這些銀子小店實在不敢收。至於包下小店兩天,布置靈堂,也用不了這麼多銀子。」

「讓你收你就收,你賈爺窮歸窮,可從來不欠人家的錢。況且這個傢伙現在是你賈爺的主子了,這錢他不出誰出?你就按照他說的去辦,剩下的算老子對你們這半年來的照顧的謝意。給你錢你就拿著,羅嗦這麼多幹嗎?」黃瓊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直在他身邊發獃的賈權突然出聲道。

黃瓊沒有搭理那位拿他的錢充大款的傢伙,對著夥計道:「不用搭理這個傢伙。你們小本經營也不容易。我手中的銀錢尚算寬餘,不差這幾個。給你們就收著,這兩天還要麻煩你們,即便有多出來的也算是謝意。」

「爺,您要我們幫著布置靈堂,幫著張羅這小的可以做主。但是收不收這些銀子,小的還要請示掌柜的,掌柜的不開口,您的銀子小的斷然是不敢收的。要不,您稍等,小的去將掌柜的喚來,勞您親自和他談一下。」夥計對於黃瓊的話仍是搖頭,將銀子退還到黃瓊手中,也不待黃瓊回答他,轉身進去找掌柜的了。

看著這個夥計的表現,黃瓊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家客棧如此敗落,看起來生意寥寥,卻仍舊沒有見錢眼開,獅子大開口,而是依舊心態平和。就算這個夥計不說,黃瓊也想見識一下這個客棧的掌柜。

夥計去的速度很快,沒有讓黃瓊等上多長時間,便帶著一位身上穿著一件半舊的衣服,長相一副憨厚老實的中年人趕了過來。

這個中年人一見到黃瓊連忙拱手道:「這位爺,您就是小店夥計口中賈爺的那位朋友?你的心意小店領了。但是小店既然已經說過這位免了賈爺前面欠下的飯錢和店錢,那就要說到做到。」

「小店雖然小,但是卻也是言必出,行必果。大家都是出門在外,誰都有個難處,相互幫助一下是應該的。這位爺,您是不差銀錢,但是賈爺爺倆在小店住了這麼長的時間,平日里也沒有少教夥計們識字,和小店也算結下了一份善緣。如今老爺子進取不成,反到仙逝,小店也得出一份心意不是?你把銀子收回去,也算是成全了小店的體面不是?」

「您的銀錢您還是收著,如果您真的有心,就幫一下賈爺,給這位賈爺找一個好的讀書環境。讓他能安下心來用心苦讀,早日金榜提名,也算是小店對老爺子的一個交代。」

黃瓊聽到掌柜的話,心中暗暗讚賞這個掌柜的為人。如果這個掌柜的事先知道自己的身份,這話到是很有可能是攀關係。但是自己剛進來的時候,夥計的那翻話卻是在自己拿出銀錢來之前說的。看來這個掌柜說的這些話是真心話。

想到此,黃瓊又將銀子塞回掌柜的手中道:「貴店的心意,在下替賈權領了。不過即便是貴店免了他們爺倆的店錢和飯錢,但是這喪事的費用卻斷不可讓貴店再出。貴店也是小本經營,一下子虧欠太多也不好。該出的費用還是由我來出。」

話說到這裡,掌柜的看著手中黃瓊硬塞過來的兩大錠銀子,搖頭嘆了一口氣道:「賈爺遇到您這位貴人,也算是他爺倆積了陰德。也罷,小店盡量幫著張羅,一定讓老爺子走的風風光光。至於剩下的銀錢,小店會派人送回這位爺府上。敢問這位爺居於何處?等事情完了,小店也好將帳目送到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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