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就 府（3）

黃瓊聽到這個掌柜的話，頗為感覺到有些為難，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即不想擺出他的郡王府的招牌嚇唬人，也不想在太多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黃瓊琢磨了一下道：「帳本我就不看了，這兩天我會過來看看的。對於你們，我還是信任的。掌柜的不要有太多顧及，錢的方面無所謂，只要讓老人家走的風光就行了。也算成全賈權對老人最後一點孝心了。」

「這位爺這話說的雖然在理，但是小店卻不能這麼做。您既然出了錢，我就得讓您的錢花的明白，小店雖然小，但是這誠信二字還是要講的。」

「如果這位爺實在不想告訴我們您家的地址。這樣，三天後您派個人過來取一下，將帳目拿回去。連同將這位賈爺一起領回去。」這個掌柜的看出來黃瓊明顯是有身份的人，既然他不想說出自己的住址，也就沒有勉強。

「不用了，你混天手方程的為人我們還信的過。要是你也失信，那這個江湖上也就沒有人值得信了。」還沒有等黃瓊回答這個掌柜的話，黃瓊的身後傳來一聲冷冷的女人聲音。

「小瑤？真的是你？」剛剛還一臉嚴肅的與黃瓊對話的掌柜，聽到這聲女聲，臉色變的異常驚喜。也顧不得禮貌了，一把扒拉開擋在他面前的黃瓊，欣喜的走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瑤姨面前。看那架勢，要不是在大廳廣眾之下，就一把將面前的女人摟近自己的懷中。做齣兒童不宜的舉動來。

看到這個傢伙的樣子，黃瓊總算知道母親說過不能在耽擱瑤姨那句話的意思。原來宮外還真有人在等著她。看這個傢伙的架勢，在看看瑤姨在這個掌柜的出現在她面前時臉上出現的淡淡的紅暈，黃瓊可以肯定瑤姨和這個傢伙以前絕對是有一腿，甚至都有可能是不止一腿。

瑤姨沒有搭理走到自己面前，死死的盯著自己看的掌柜的，而是走到黃瓊面前道：「小主子，您怎麼來這裡了。這裡魚龍混雜，很危險。您還是趕快回去吧。」

「瑤姨您怎麼也來這裡了？」黃瓊沒有回答卻反問道。說完又看了看那個聽到瑤姨對自己的稱呼之後，愣在那裡的掌柜道：「您和這位掌柜認識？」

「我回府的時候，聽府中的人說，你出來尋我，我怕您不認識路，就一路找來。至於此人，他是我在隨小姐入宮之前的一個舊識。也就是認識，沒有太多的交往。小主子咱們還是先回去吧。這裡不適合您呆。」瑤姨沒有正面的回答黃瓊，只是用認識來搪塞。不過話雖然怎麼說，可眼光卻不由自主的飄向那個掌柜的臉上。

黃瓊聽著她言不由心的回答，沒有說什麼，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看瑤姨和那個掌柜兩個人現在的表情，笑了笑。對著那個掌柜的道：「既然你和瑤姨認識，你又如此的堅持，我在拒絕就不好了。

「你認為需要，那就將帳目送到河間郡王府。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找他或是找瑤姨。」黃瓊指了指李海之後，向著掌柜的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黃瓊一離開，瑤姨也自然跟著離開。那位掌柜的看著離開的黃瓊和瑤姨，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只是痴痴的望著瑤姨皎好的背影發獃。就連身邊的夥計幾次喊都沒有聽到。

回去的路上，黃瓊看著一路上不說話的，不知道在想什麼的瑤姨。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卻沒有打攪走神中的她。黃瓊不說話，身後的那幾個人就更不敢說話了。幾個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王府。

直到回到王府中之後黃瓊見到早等候於此，不請自來的永王，沉默才被打破。

看著嬉皮笑臉站在自己府邸大門口，即不表明身份，又不按照門崗的要求進門房等候，而是就那麼站沒有站象的與門外站崗的士兵胡謅八扯的永王，黃瓊連忙過去道：「七哥來了，怎麼不進去說一聲，讓他們派一個人去找我。怎麼在這裡乾等？」

「沒什麼，你小子不在府中，進去了也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在這裡吹吹風，和這幾位兄弟說說話自在一些。」永王對黃瓊的那一聲七哥看起來很受用，眯縫著眼睛道。

「你這個河間郡王今天喬遷新居，我這個做哥哥的自然得來表示一下祝賀，否則不是傷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了嗎？」說到這裡，這位永王爺拍了拍手，在他身後突然湧出來一大幫手中抬著賀禮的人，手中的鼓樂吹打著震天響，嚇了黃瓊一大跳。

聽著這熱鬧的鼓樂，不怎麼喜歡熱鬧的黃瓊頭大的看著對自己導演的，把黃瓊嚇了一跳的這手把戲很是洋洋自得永王，心中哀嘆不已。這裡是皇城，周圍住的不是達官顯貴，就是皇親國戚，他這麼大動干戈的一鬧，明天非得傳到皇帝的耳中不可。要是皇帝老子知道他們這麼折騰，一頓訓斥是少不了的。

想到這裡，黃瓊連忙將這位惟恐天下不亂的永王拽進了自己的府邸中。並示意他身後的那幫賣力吹打，惟恐自己發出的聲音小了，若的永王殿下不滿意的夥計可以停下來了。

永王看著小心謹慎的黃瓊，自然明白他在擔心什麼，便笑著拍了拍黃瓊的肩膀道：「九弟不用擔心，剛剛巡檢司的人已經被我打發走了。父皇即便知道也沒有什麼事情。你搬家出宮，我來祝賀一下都不行嗎？別忘了我們是親兄弟。」

「老爺子一直擔心咱們這些兄弟之間不和，象歷代王朝一樣，內訌太多會給他的江山帶來危害。咱們兄弟之間表現的親熱一點，老爺子知道了高興還來不及，又豈能怪罪？」

黃瓊聽到這個傢伙的話，略微一琢磨也是這個道理，便轉移話題道：「七哥來之前怎麼不打一個招呼，小弟也好準備一下。你看小弟這裡什麼都沒有準備。不如今天小弟做東，咱們出去來找一好一點的地方來一個一醉方休如何？」

「弄那麼麻煩幹嗎？我知道你今天第一天就府，又沒有什麼人慶賀，肯定什麼也沒有準備，就早幫你準備好了。我在洛陽城內的慶元樓定了一桌上好的酒席，一會就送來了。我還帶來兩罈子上好的綠蟻酒。咱們哥倆今天一罪方休。」

「再說，今天是你喬遷之喜，咱們兩個王爺出去跑到酒樓中喝你的喬遷酒，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聽到黃瓊的話，永王擺了擺手，不以為意的道。

「笑話？你還怕笑話。你小子也不是一次和亂七八糟的人，跑到那些連三流都稱不上的小酒館中去喝酒。甚至不顧皇子之尊，跑到青樓瓦肆去喝花酒的事情也沒有少做。你還怕被人笑話？」

儘管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一想及這位永王的臉皮也可以說的上極厚，估計說出來這個傢伙也不會在意。況且萬一傷了兄弟之間的感情就不好了。黃瓊也就沒有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人家既然已經準備好了，自己在推拒，就顯得有些虛偽了。

想到這裡，黃瓊笑道：「既然七哥已經準備好，那小弟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不過小弟自小在母親身邊長大，母親對小弟管教甚嚴，小弟本身也一直沒有出宮的機會。小弟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喝過酒，恐怕很難陪七哥到盡興。」

「什麼？你居然不會喝酒，這太遺憾了。這種人間美味你居然沒有品嘗過，這實在有些讓人很難相信。不過你也不要擔心，這東西用不到學，多喝幾回就會了。」

「今兒你是主，我是客。你這個做主人的總不能讓客人掃興而歸吧。你就捨命陪我這個君子吧。」這位老兄聽到黃瓊居然不會喝酒，立即表現出相當遺憾的表情。只不過，他臉上的遺憾表情瞬間就又被喜悅而代替。

原來這位永王雖然喜好這杯中之物，可這酒量卻是實在淺的很，通常幾兩酒下肚，便酩酊大醉。他這逢酒必喝，沾點酒就醉的毛病，幾乎已經成了一大笑柄。今天一聽到自己兄弟中居然還有一個不會喝酒的，心裡這個高興，琢磨著自己總算可以比下去一個人了。

只是這個傢伙想的實在有些簡單，忘記了有些人的酒量是不需要後天培養，是天生的。當兩個人開始喝的時候，他才發現黃瓊絕對是屬於那種大尾巴狼，特能裝熊的那種人。三大杯酒下去，黃瓊非但沒有象他想象中的那樣倒地不起，反到是雙眼依舊明亮，看不出一絲醉意。

看著眼前的這個自稱不會喝酒的人，在幾大杯酒下去之後，屁事沒有。自己卻是已經有些多了，感覺自己又一次上了黃瓊大當的永王大著舌頭，已經有些吐字不清的指了指黃瓊道：「你小子真不會喝酒，還是假不會喝酒？你小子是不是蒙我？」

「你這那裡是不會喝酒？靠，要是你第一喝酒就這酒量，你簡直快他媽的成酒仙了。」話音剛落，實在堅持不住的永王，便一頭趴在桌子上不醒人事。

看著趴到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永王，黃瓊只能搖頭苦笑。他那裡知道這個傢伙的酒量居然這麼淺，僅僅三杯與後世那些高度酒相比，簡直淡的可以，沒有比啤酒好到那裡去的酒下肚就成了這個樣子。

況且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後世的酒量，能在這麼多年滴酒沒有沾過，能在自己已經換了一個身體的情況之下，居然沒有丟掉。

在幾次試圖將這個傢伙弄醒未果之後，黃瓊只能安排人將他送到客房去休息，並讓李海派人去永王府跑一趟，告訴他們，他們的主子就睡在自己這裡，今晚就不回去了。

永王府的人在接到消息之後，反應很快。永王的貼身太監馬上就趕了過來，只不過在看了看酩酊大醉的永王之後，便語氣委婉的將永王託付給了黃瓊，便告辭了。從永王府人的言語中，黃瓊可以聽的出，他們對永王現在這個樣子可以說相當的習以為常了，對於永王醉酒在外，也早就習慣了。

在派人將永王送去休息之後，黃瓊將瑤姨請了過來。本來黃瓊是準備等到晚飯過後，在與瑤姨好好的談一談，卻沒有想到被永王這個傢伙給打斷了。現在這個酒量淺的沒有比不會喝酒的人強到那裡去的傢伙喝的昏睡不醒，自己也可以清凈下來與瑤姨好好的談一談了。

一直在冷宮中生活，對外人接觸甚少的黃瓊自從回到這個世上，就只有兩個貼心人。而此時，兩個人中的母親還在冷宮中出不來。除了母親，在現在的這個家中，黃瓊唯一能信的過就知道這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瑤姨了。以後自己的家，就要移交給這位瑤姨。雖然自己對她相當的放心，但是黃瓊認為自己還是和她談談的好。

看著進來的瑤姨，黃瓊連忙起身。他在這位幾乎代替那位就連對自己的兒子都冷淡的可以的母親，從小照顧自己長的女性面前，皇子、郡王的架子端不起來。

「小主子您召我來有什麼事？」看著並沒有因為地位發生變化而改變，一如以往恭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黃瓊，閨名喚做陳瑤這位自小一手將黃瓊帶大的這位瑤姨也沒有擺什麼架子，同樣對黃瓊的語氣中依舊充滿著七分的溺愛，三分的尊敬。

「瑤姨，我和您說過多少遍了，您千萬不要稱呼我為什麼小主子。我是您一手帶大的，除了沒有血緣關係，您在我心中地位與母親沒有什麼兩樣。無論我是郡王還是親王，就算我當上了皇帝，但是在您面前，我都一樣，都是您的晚輩。況且在這個府裡面，瓊兒沒有長輩，您就是我的長輩，以後還請您與母親一樣，稱我為瓊兒。」黃瓊連忙把她攙扶到椅子上坐好。

「瓊兒這麼晚請您過來，是有事和您相商。瑤姨您看，瓊兒現在雖然離開母親身邊獨自生活，但是瓊兒畢竟自小與母親一直生活在深宮中，沒有獨自生活的經驗，現在除了您身邊連一個知心人都沒有。今後這府裡面的一切今後還需要瑤姨多多受累。將府中的大小事情管起來。」

「還有，今天瓊兒到那間客棧，是因為瓊兒買了一個人。」說到這裡，黃瓊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和自己的這位阿姨細細的描述了一遍。

「瓊兒自從在溫德殿與太子第一次見面之後，在與太子的幾次接觸中，發現太子對瓊兒雖然表面上熱情，但是內心中卻並非如此。瓊兒感覺這位太子並沒有忘記當年的事情，而且其心思頗為深測，內心中對瓊兒也很不待見。人雖無害虎之心，但是虎卻未必無傷人之意。」咱們雖然沒有害人之心，但是卻也要提防別人給咱們下套子。」

「現在瓊兒在這個府中除了瑤姨之外，知心人還沒有一個。這個府中，宮女和太監都是父皇派過來的，估計都是帶著三分監視目的。至於太子派來的那些侍衛和奴僕，恐怕心思也差不多。」

「與他們相比，瓊兒身邊的人，特別是凡是可以與其商量，能幫瓊兒出謀劃策的人還是少了一些。瓊兒今天看此人雖然有些持才傲物，狂妄了一些。但是確實有一些真本事，算的上一個人才。瓊兒琢磨再三，還是將他收下。畢竟手中多一個人才，也多一個可以商量的人。瑤姨您看怎麼樣？」

「小主子年歲現在已長，又得小姐親自教導，這個識人之明還是有的。這些事情，小主子可以自己拿主意。至於府中的事情，我受小姐之命照顧小主子的生活，自然會盡心竭力。」

「不過小主子，您在收人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一是這些人要忠心，對您要忠心。在看重這些人的才能的時候，更要看重他們的人品。有時候從苦難中拉出的人，並不知道知恩圖報。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二就是要防止有心人借這個機會往府裡面插人，尤其是那位太子。侍衛和僕人雖然重要，但是核心的事情他們沒有資格參合。但是你說的那些人，則必須要選好。」

「人心險惡，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皇室之內沒有什麼骨肉親情，你的那些兄弟個個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心思都深的很。稍有不慎，後果將是我們無法承擔的。人是必須找的，但是怎麼找，卻要好好的掂對一下。」

對於黃瓊這個他一手帶大的孩子，陳瑤自然不必象普通宮女那樣自稱奴婢，但她也一直謹守著自己的本分。在禮數上並沒有半點逾越。對於黃瓊希望她能稱呼自己的乳名，陳瑤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應承下來。

聽到瑤姨的話，黃瓊連忙恭身道：「瑤姨的話，瓊兒受教了。請瑤姨放心，瓊兒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母親和您，也一定會多加小心的。」

說到這裡黃瓊話題一轉道：「瑤姨，您雖然不是瓊兒的親生母親，但是這麼多年，你我的感情卻與母子無異。在瓊兒的心中，一直將您當成親人看待。以前在母親身邊，您有顧慮，瓊兒不勉強您，但是現在出宮在外，您千萬不要在一口一個小主子，您這不是陷瓊兒於不義嗎？」對於瑤姨的堅持，黃瓊很無奈。

陳瑤聽著黃瓊的話，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象黃瓊小時候那樣慈愛的摸了摸他的頭髮道：「你的心思，瑤姨明白。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的心思瑤姨那還不明白。」

「但是這是在王府，不是在咱們的那個與世隔絕的小院子。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無數人的眼睛的注視之下。在皇室，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規矩嚴的很。我要是逾越了規矩，恐怕會給某些有心人以口實的。」

「有些人，尤其是那位太子正愁找不到理由。在他們的眼睛中，是不管你有沒有威脅的，只要你這個做兄弟的存在一天，就有可能威脅到他們。到時候一個治家不嚴，縱容下人凌駕於主子之上的罪名，就夠你受的了。」

「非常時候，我們還是謹慎的一些為好。尤其在現在滿府都沒有一個自己人的時候。瓊兒，這是瑤姨第一次這麼叫你，也是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你的心意瑤姨心領了，名稱上的事情不重要，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活著，看著你成家，生子，我和你母親也就感覺到知足了。你心中不要顧及什麼名稱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虛的。」

聽到瑤姨的話，黃瓊剛想回答，門外的一絲幾乎細不可聞的響動讓他閉上了嘴巴。黃瓊發覺到外邊有人，與黃瓊母親多年在一起，武功也稱的上一流高手的陳瑤自然也發現了。

陳瑤制止住剛要去出門看一看的黃瓊，重新坐回椅子上對著門外嘆了口氣對著門外道：「我知道你肯定會找來。既然來了，就不要在遮遮掩掩了，進來吧。這裡沒有外人。」隨著陳瑤的話音落下，黃瓊兩人所處的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人輕輕的走了進來。

看著走進來的這個人，黃瓊認識，正是他頗為欣賞的，那個客棧的掌柜。見到這個人進來，知道這個人為什麼而來的黃瓊笑道：「方掌柜，你這個時候送帳本來是不是有些早？」

「在下給河間郡王請安。在不請自來，冒昧上門打攪，還請河間郡王海涵。不過在下這個時候來，並不是來給王爺送帳本的。而是來拜訪一位故舊。只是您這王府戒備森嚴，在下這樣的升斗小民實在高攀不起。在下急於見一見這位故交，只能採取一些非常手段，如有冒犯之處還請王爺多加諒解。」

想要偷窺卻被抓了個現行的這位掌柜乾脆在被發現之後，乾脆直接挑明自己來的目的。很明顯，他不想引起黃瓊的誤會。畢竟黃瓊現在的地位在那裡擺著，要是得罪了這位新出爐的郡王爺，縱然自己不怕，但總歸是一件麻煩事。

「噢，拜訪故交。我還真不知道我這個郡王府中還能有方掌柜的故交，要是真的有，那在下真是榮幸之極。家人中居然有人能與方掌柜這樣義薄雲天的人交往。」

雖然明知道這個傢伙來的目的，更知道這個傢伙為什麼而來。但黃瓊還是忍不住調侃了兩句。說完之後，黃瓊還用眼光飄了一下，見到這個傢伙進來之後，一直沒有說話，而是坐在椅子上發獃的陳瑤。

「果然不愧為當年名滿江湖的寒冰羅剎的兒子，這言語果然犀利的很。不過王爺，貴府中的確有在下的一位故舊，還請王爺給於一個方便。」很明顯這位方掌柜對於黃瓊的調侃並不欣賞。直接開門見山的道。

聽他這話，黃瓊一愣，寒冰羅剎是什麼人，自己壓根就沒有聽說過。不過從這個傢伙的話中，這個寒冰羅剎到是很明顯指的是自己的母親。難道這個寒冰羅剎是母親當年在外遊歷的綽號？羅剎這個名號不怎麼好聽，不過寒冰到是與自己那位冷的與冰山有的一拼的母親很象。

想到這裡黃瓊皺了皺眉頭道：「方掌柜，很抱歉，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寒冰羅剎是什麼人？」

「能讓當年的煞手龍女稱為小主子的人，不是寒冰羅剎的兒子又能是什麼人？否則，全大齊朝，恐怕就是皇帝老子也夠不上這個資格。只是我沒有想到，當年性格冷的象冰一樣，心高氣傲的寒冰羅剎會進宮，會成了皇帝老子的嬪妃。怪不得我多年尋找，卻一直苦無音訊。」說到這裡，這位方掌柜將目光轉到了坐在黃瓊身後的陳瑤身上。

「煞手龍女？」聽到這個方掌柜的話，黃瓊將目光轉到瑤姨身上，他還沒有想過，這個一直對自己愛護有加，總是顯得相當溫柔的瑤姨，居然會有這麼酷的綽號。這要是真的，就滿有趣了。

看著這個方掌柜看向瑤姨痴情的目光，黃瓊轉過頭有些好奇的道：「你怎麼知道當年的寒冰羅剎進了宮。方掌柜總不該是進宮溜達過或是親眼所見？否則語氣中怎麼會這麼肯定。」

「王爺，您就不要拿在下調侃了。非劉不得為王，這幾乎是自先漢以來歷朝的慣例。而本朝自開國以來已經將近百年，除了當年那位神人一般的桂林郡王，還有十幾年前，權傾朝野，幾乎奪了大齊朝江山的淮陽郡王之外，本朝還沒有一個非皇室的人能夠封王。」

「你被小瑤稱為小主子，也就是說你肯定是當年寒冰羅剎的兒子。你現在又有著除了宗室之外沒有人能夠資格擁有的郡王的爵位，那當年寒冰羅剎的去向也就明了了。」見到自己心中的佳人始終沒有搭理自己，這個方掌柜只能有些失望的將視線又轉回到黃瓊身上，苦笑的回答黃瓊的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