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論 勢(1)
聽到永王的叫喊聲,黃瓊連忙站起身來,先示意那個宮女出去之後連忙道:「七哥說的那裡話,小弟那敢耍您那。您喝醉了,小弟也不好受,昨夜難過了一整夜,不信您看。」說完黃瓊指了指自己的那兩個大黑眼圈道。
看到黃瓊略微有些憔悴的面容,特別是眼睛上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永王再一次上當之後鬱悶的心情好了一些,也忘記追究黃瓊了,反到拍拍黃瓊的肩膀道:「這東西第一次喝會有些難過,不過喝幾回就好了。」
「好了,也打攪了你一夜,我先回去了。否則給某些人知道我在你這裡呆了一夜,又該給你找麻煩了。以後咱們喝酒的機會有的是,下回我把在京的,尚未就藩的幾個兄弟都請到我府上,咱們哥們在好好的聚一聚。」
說到這裡,永王看了看窗子外無人,輕聲的對黃瓊道:「你的身世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我現在才知道你的外公居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咱們那位皇帝老子的前任老丈人,淮陽郡王。」
說完看著面色略微一變的黃瓊,笑了笑道:「放心,我即不是太子,也不是現在中宮所出,咱們之間沒有什麼過節。況且,我母妃也和我提過,當年靜妃在位的時候對她的照顧。還說要不是你母親,我恐怕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你外公是你外公,跟你有什麼關係?在我心中,你除了是我兄弟之外,什麼都不是。咱們別扯那些沒有用的東西。」
說到這裡,永王沉吟了一下道:「昨天我與你的那些侍衛聊天的時候,從你的那些侍衛的口中探出一些情況。才知道你的那些侍衛原來竟然都是東宮出來的,還都是太子一手挑選的,這怎麼能行。你這不是將自己的脖子送到太子的刀把子上嗎。」
聽到永王這話,黃瓊心裡一驚,這個永王看起來表面粗俗無比,原來心思竟然如此細膩。看似不經意的和那些護衛閑聊,卻在無意之間將他們的底細都打聽清楚了。果然人不可貌想。怪不得瑤姨和那個方掌柜都說,本朝的這些皇子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想到這裡,黃瓊心思一轉,便道:「多謝七哥的關心。不過小弟想太子沒有那麼狠毒吧,我畢竟是他的親兄弟。小弟只要不去和他爭儲位,威脅不到他,他總不會對小弟下手吧。而且上邊還有父皇壓著,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分。」
永王聽到黃瓊的這話之後,壓根就不相信黃瓊會對太子一點防備都沒有。永王仔細打量了一下黃瓊,知道這個習慣了裝傻充愣的傢伙不想和自己說實話,對自己還有些防備。
永王是什麼人?雖然看起來粗俗沒有什麼心計,但是在皇室中勾心鬥角中長起來的他,心思正象黃瓊想的,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所以黃瓊的心思,他略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
永王心理清楚,黃瓊在內中中對自己還沒有完全信任。皇室中人,恐怕也沒有幾個能相互信任。不過永王認為黃瓊對自己的不信任這也正常,沒有什麼。兩個人直到昨天喝酒也不過是見了第二面,最多也就算的上第三次見面,兄弟感情還遠沒有建立起來。人家憑什麼相信你。
都說天家無骨肉,這話出宮居住數年,再有一年就要就藩的永王早已經深有體會。所以他對黃瓊對自己還不信任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異議來,聳了聳肩膀道:「也是,你這個傢伙鬼精鬼靈的,我在這裡咸吃蘿蔔淡操什麼心。咱們到現在充其量也不過見了三面,你都他媽耍了我兩次了。按照你的性格,你小子吃不了什麼虧。」
「好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派個人到永王府知會一聲。要是想做的隱蔽一些,就到南市的豐城賭坊隨便找一個管事的說一聲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永王拍了拍黃瓊的肩膀道:「我今天說的也夠多的了,總之你自己多加一些小心,總是沒有錯的。好了,我也該走了。」說完也不待黃瓊說什麼,便洒脫的拍拍屁股揚長而去。
看者永王的背影,黃瓊只能搖頭苦笑。知道自己的裝糊塗,可能讓這個傢伙有些不滿意。但是讓自己全然信任這個自己雖然很欣賞,但是卻剛剛結識不久的傢伙,黃瓊實在很難做到。
讀了那麼多的書,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這個道理黃瓊還是知道的。在前世已經吃過一次大虧,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過的黃瓊,現在實在不敢輕易的再相信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在現在自己所處的環境和自己這個敏感的身份,讓他無法在去相信任何一個人。
欣賞永王這個傢伙是一回事情,但是信任這個傢伙,尤其是徹徹底底的信任,黃瓊還不敢。現在的他實在無法再一次承擔泄密的代價了,再也無法承受被自己所信任的人出賣的代價了。信任兩個字,有時候不是那麼容易能輕易說出口的。
見到永王有些落寂而去,黃瓊也就打消了想要去客棧看一看賈權的想法,而是轉身去了書房,看起了書。他出宮之後,最大的行李,也是最多的行李就是書。黃瓊從宮中帶出來的書,足足堆滿了兩間屋子。
在書房中渡過了整整一天之後,黃瓊不得不承認,自己現在好象就是一個整天無所事事的米蟲。除了看看書之外,整天什麼事情都不用做。日子過的相當的悠閑,衣來伸手,飯來張嘴。也就是說除了吃飯,看書之外,再加上自己不想出去,就什麼事情也沒有。不僅不用出去工作養活家人,就連想幹什麼,都有人伺候到自己身邊。
大齊律規定,除太子或是特旨之外,皇子一律不得干涉政事,不得私下與四品以上官員交往。所以即沒有政事牽扯,又蒙旨不用去御學監讀書,悠閑的很的黃瓊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幹什麼。
好在這麼多年的學習下來,養成的好讀書的慣性和良好的學習的自覺性,讓他到也不是無事可做。黃瓊就府的第二天,就這樣足不出戶的捧著書本渡過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就連幾頓飯都是在書房吃的。
當然,黃瓊這麼做有一半是的確有些閑的無聊,另外一半也是給那些自己家裡面很有可能是眼線的太監,以及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是眼線的侍衛們看的。表示自己很老實,從來不到處亂串,也不亂拉關係,很乖很聽話。
黃瓊整整兩天的時間,就一直這麼老實的呆在自己的王府,至少是表面乖乖的呆在王府中,那也沒有去。直到那個方掌柜派人前來告知,賈權父親的喪事已經大致齊備,準備出殯的時候,黃瓊才再一次邁出自己那間王府。來到了那家客棧。
到了客棧以後,為了拉攏賈權真心為自己效力,黃瓊不惜自折身份,親自拜祭了那位與自己素不相識的,此時躺在棺材里的賈老先生。看著黃瓊以郡王之尊貴親自拜祭,客棧里的那些夥計不禁在心中暗嘆:「這個老頭潦倒一輩子了,到死了卻借上自己兒子的光。一個郡王主祭,這得多大的榮耀。」
黃瓊的祭奠,幫賈權掙足了面子,也讓賈權從心裡感激涕零。雖然知道黃瓊的心思,也知道黃瓊如此不惜自降身份的目的,但是賈權卻仍舊感動異常。人家一個王爺居然如此,也給足他面子了。
黃瓊不僅親自祭奠了他的父親,還派人替他在城外買了一塊上好的墳地,所有費用全部由河間郡王府支付的。為了拉攏這位丑的可以,語氣更是大的嚇人的傢伙真心的為自己效命,黃瓊可算的上使了全勁,不算辦喪事的費用,僅僅那塊墳地就值五百兩銀子。
在安葬完老父之後,明白黃瓊意思的賈權相當自覺的來到王府報到。並一改之前的張揚勁頭,老實跪到黃瓊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從他頭觸頭時發出的聲音來看,這三個頭這傢伙磕的絕對是真誠的很。
黃瓊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穩當的擎受了他這三個響頭。現在自己已經成了這個傢伙的主子,這頭他擎受的起。
看著嗑完頭,站起身來的賈權,黃瓊也站起身來,背著手看著窗外幾個等候伺候的太監、宮女,沉思了一下道:「我不需要你的頭,我要的是你的心。要你的心全心為我效力。心不誠,你頭磕的再多,再響也沒有用的。」
聽到黃瓊這話,站起身來的賈權此時臉上又恢復了慣有的狂態。剛剛嗑的那幾個頭,是代表黃瓊出手才得以風光大葬的他的老子嗑的。至於能不能在心中將黃瓊真正當成自己的主子,他還是決定在品品再說。
「想讓權死心塌地效命,這沒有問題。就看王爺想做到那一步了。王爺要想當一個太平王爺,權,真心不真心沒有什麼用。王爺若是想做太平王爺,所做的就是要拿著豐厚的俸祿,吃好、喝好、玩好,多多娶小老婆,以給皇家多多的開支散野。自然不需要一個謀士。」
「所以權也好在您的王府混吃混喝的過日子。如果王爺另外有其他的想法,權到是可以幫著謀划、謀划。」這個傢伙看了看,院子內站的太監和宮女距離尚遠,根本聽不到屋子內的談話,便說到。
「哦,那你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應該有什麼想法?」聽到他這話,黃瓊不禁來了興趣,反問道。
賈權也學黃瓊的樣子背過手,笑笑道:「比如永昌宮正殿上的那把椅子,王爺就一點興趣沒有嗎?太子是皇子,您也是皇子。他是現任皇后,您的母親也曾經是皇后,大家都一樣是嫡子,王爺就一點心思也沒有。」
「哦,你居然能在一邊辦理喪事的情況之下,在這兩天之內就將本王的底子摸的怎麼清楚?你也算的上能人了。」黃瓊看這個尾巴又有些翹起來的傢伙,冷冷的道。
聽到黃瓊的話,賈權笑容更盛道:「王爺雖然剛剛出宮不久,洛陽城中甚至還有很多人不知道在這個高官顯宦雲集的洛陽城中還有您這麼一位新進郡王。但是畢竟還是有人知道的。所以只要留心,摸清楚王爺的底細並不難。」
「況且,客棧的那位方掌柜與王爺身邊的那位美女還比較熟悉,從他口中套出點什麼,也並不是什麼難事。尤其是那位方掌柜在咱們第一次見面的當天,在半夜的時候曾經失蹤了足足一個時辰。」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恐怕這位方掌柜是去某地探望白天見到的故舊吧。不過方掌柜回來之後,很明顯心情並不是太好。我就陪著他喝了兩杯,不小心從他嘴裡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他只知道王爺的母親失蹤這麼多年是進宮了,卻並不知道王爺的母親就是當年淮陽郡王的千金,也是今上的前任皇后。」
「當年那位淮陽郡王的事情雖然已經過的很久遠了,但是當年權傾天下,叱吒風雲,幾乎佔了黃家江山的淮陽郡王要想被人們就這麼全部徹底遺忘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這位淮陽郡王在執掌朝政的時候,除了生了幾個逆子,沒有教育好之外,也為老百姓做過不少的好事。所以儘管已經上西天這麼多年了,老百姓中對其念念不忘的人還大有人在。他的家事,老百姓自然葉門清的很。」
「再加上今上兩廢皇后的事情,在民間傳播的還是比較廣。如今京城中的王爺除了兩位上了年紀的老郡王之外,基本上都是皇子,出宮居住的更全部都是親王。您這位年輕郡王實在有些是特例。」
「您的年紀和那位現在別號靜妃的廢后所生子的年紀相當。再加上您的這個爵位,並沒有象大齊其他親王一樣,落地就有爵位,滿六周歲就是郡王,13歲就府時候加封親王。」
「您這個年紀才被封為郡王,肯定有什麼其他的原因的。在您就府之前,甚至之前一般人都沒有聽說過還有你這個九皇子。這隻能說明您在出宮之前,呆的地方相當的封閉。外人甚至是外臣,都不知道。這有些不符合常例。要知道即便在不受寵的皇子,老百姓即便不知道,但是那些大臣也應該認識。但是您,卻幾乎沒有人認識。而這個地方恐怕非冷宮無疑了。您是皇子,母親是皇妃,即便是下堂妻,皇帝也不會允許出宮居住的。而在宮中,這樣的地方就只能是冷宮。」
「幾項一比較您的生母是那位已經呼之欲出了。所以,王爺摸清楚您的底子,只要有心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說到這裡,這個傢伙看了看聽完他這些話之後,面無表情的黃瓊,又淡淡的道:「我說過,王爺要想當一個太平王爺自然不需要什麼人幫你出謀劃策,只是享受就好了,也就自然不需要我是不是真心以待。但是如果有心的話,我這個人別的能耐沒有,小聰明還有一些的。」
聽到這個傢伙頗有些大言不慚的話,黃瓊在有些生氣之餘,也頗為這個傢伙的腦袋中的才智有些讚賞。單純從他的才智來說自己到是沒有看錯人。
想到這裡,黃瓊道:「好了,這些事情以後再說。我想知道,你對如今朝中局勢怎麼看?」
聽到黃瓊這個話,賈權知道,這是這位王爺給自己出題測試自己了,便收起笑容道:「如今的朝中局勢可以說,危如卵石。」他這幾句話一出口,黃瓊的臉色雖然沒有變化,但是眉毛卻微微一動。
不過黃瓊即沒發火,也沒有對他的分析表示贊同。而是笑了笑道:「你這不是亂說嗎?今上勤政是歷朝所罕見。除了最初幾年之外,從無一天耽誤過早朝,下臣所上報奏章,幾乎從無過夜。又有太子輔政,現在可以說政通人和,怎麼能說危如卵石?你可知道,單憑你的這幾句話,就夠的上大逆不道的了。」
「政通人和?王爺是在說笑話吧。如今洛陽城中,失去土地,那些進城就食,卻因為沒有手藝,成了餓孚的農民,王爺沒有看到?不說別的,僅僅洛陽城中每天要抬出去多少,王爺可曾細算過嗎?」
「如今大齊朝,從上到下,只要是個官,但凡有些錢的人都在拚命的囤積土地。親王囤積、郡王囤積、公侯囤積,文臣囤積、武將也囤積。就連那些大商人也拚命的囤積。」
「那些王公貴族,高官顯貴一方面拿著國家的俸祿,一方面大勢囤積土地。尤其是那些皇室的大小親王、郡王們,為了自己子孫後代依舊能過的上榮華富貴的生活,無不拚命的想辦法多佔有土地。」
「本朝的封爵遞降制度,雖然使本朝沒有象歷代王朝那樣王爺滿天下,但是也給這些宗室帶來了不小的危機感。每一支只能有一個兒子承爵,其他的兒子,只給一個領干俸的虛銜,而且這些虛銜同樣要遞降。就算嫡長子有爵位可以襲,但是那些除嫡長子之外的兒子那?」
「而且宗室不得為官這是大齊朝的祖制。這些宗室在幾代過後,便只能依靠那些固然餓不死,但是也絕對稱的上吃不飽的干俸過日子。為了自己的子孫不受窮,加之本身也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更重要的是自己也要享受,所以這些王爺便拚命的掠奪土地。」
「如今天下膏腴之地,十之五六集中在這些人的手中,反到是那些臉朝黃土、背朝天,以土地為生的農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土地。不是落到這些人家成了佃戶,就只能成為流民。「
「今上的確是勤政,可以稱的上古今少有的勤政皇帝。但是他一個人又能看到多少?管的了多少?況且下邊的人又都是報喜不報憂的,一個奏章能寫出多少不平之事情。」
「他一個人勤政有什麼用?下邊的官員該撈一樣撈,該貪一樣貪。幾年之前,淮南路的那位安撫使卸任的時候,不算之前送走的,僅僅隨身攜帶的財物裝了整整十七條大船。這得多少民脂民膏?這得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皇帝太攏權,什麼都想抓的結果就是什麼都抓不住。御史台和六部幾乎成了擺設。作為首輔的一國之相,幾乎成了他的應聲蟲。全大齊朝累的不過是他一人而已。」
「他即沒有能解決的了愈演愈烈的土地兼并,又無法徹底清查那些貪官污吏。反到是有些官員投其所好,弄出虛假政績糊弄皇帝,以求陞官。更甚的是欺上瞞下,相互勾結大把的撈錢。禮儀廉恥對這些官們來說,早就拋棄到腦袋後邊去了。結果倒霉的還是那些無權無勢的老百姓。」
「現在整個大齊雖然不能說哀鴻便地,但也可以說是一堆乾柴。只要一點火星,恐怕就是衝天烈焰。王爺,老百姓吃不飽肚子是要造反的。」
「官府雖然勒令這些流民還鄉,但是他們還鄉之後以什麼為生存?失去了生存所必須的土地,除了去給那些顯貴人家做佃戶之外,別無他法。而佃戶能不能租到田,還需要看佃主的心情。租子也高的出奇,碰到荒年,一戶農民即便是顆粒無收,這佃租也要正常交納。」
「大齊朝的這些地主,可不是前朝的那些土地主,大部分不是高官就是顯貴,再不就是親王、郡王。誰敢吃了熊心豹子膽,拖欠他們的地租。不交,可以,打死都沒有人問。有那個官敢去抓自己的上司,敢去抓那些王爺們。」
「土地兼并的事情,歷朝歷代都有。但是象本朝這麼嚴重的,雖然不能說首見,但是卻也只後漢可以相比。大齊朝如果在不下決心解決土地兼并的問題,恐怕後漢末年,黃巾之禍為期不遠。」
「這還僅僅是土地的問題,還不算吏治上的問題。如今,大齊朝的吏治已經**到了極點。不要說外地,就是這天子腳小的首善之地洛陽城,你不給官府上供,連小本生意都做不得。那些小商戶辛苦一年,掙的錢自己僅夠果腹而已。大部分錢都進入了官府的腰包。」
「現在的百姓就算在占理,也不敢到官府去打官司,得不嘗失。一旦貪上案子,就算不死也要脫成皮。別說平民百姓,就是那些小有資產的人也不敢,官府是多少錢都裝不滿的黑窟窿。」
「政通人和,王爺我不知道您是從那裡看出來的。今上雖然勤政,但是奢華之風已然形成,恐怕也不是他一人能夠挽回的。有時候,勤政不代表著效果也同樣良好。如今的大齊朝文恬武嬉、尸位素餐,文官只知道摟錢。武將也沒有好到那裡去,地方上各衛早已經腐爛不堪了。要不是北遼此時陷入了內亂之中,無暇南下。北地的邊軍和京城四大營還有戰鬥力,恐怕現在遼人早就打到洛陽城了。」
聽到這個傢伙如此對朝政如此大加抨擊,與母親曾經做過類似分析的黃瓊心中雖然認同的他的分析,但是卻不能輕易的表態。黃瓊看著這個說的唾沫橫飛的傢伙,冷冷的道:「你和我說這些,就不怕我把你送到衙門去治你一個亂議朝政之罪過?要知道本朝雖然不以言論殺人,但是你你的這些忤逆之詞卻是任何一個上位者都不能容忍的。」
「我相信王爺不會怎麼做。否則王爺就不會將我的父親如此風光大葬,並親自不惜屈尊降貴的親自祭奠。我剛才的這些話,足夠殺頭的。您要是僅僅憑藉這幾句話就將我送交官府,我想王爺也大可不必之前的煞費苦心了。是不是王爺?」說到這裡,賈權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