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憶·不成文(三)】
屋子右側,順著青石板鋪就的路走,跨過一條小小的檐雨溝壑,是一個小小的果園,兩棵歪歪斜斜的桃子樹長在最下方,心情好了就結幾個果掛著,青不是青紅不是紅,看的人別彆扭扭。
桃花的顏色是粉粉的,喜歡春日桃瓣綻放後起風時的感覺,嘩啦啦一過,卷下粉色的花雨,春風對桃樹是溫柔的,輕輕一拂就過了,多是人工手動搖它,這搖的人,自是愛看那花雨的我了。
有時搖它不動,抬腳一踹,人小力氣也小,踹了一腳沒有什麼用,只見那樹榦痒痒的擺了擺,然腳下是潤濕的土,一腳過去重心不穩還摔一跤,我哥說是我惹著它了,晚上要入夢找我算賬,那樹不愛結果,多是生我的氣了。
自那以後桃花開時,我就不用腳踹它,不是怕它不結果,是怕它入夢找我算賬,老人說,植物有了靈性,是會成凶神的,心裡怯怯,遂換了目標,爬一邊的蘋果樹。
蘋果樹的模樣長的很接地氣,為何這麼說呢?因為它不高,小短腿的我抓著枝丫也能爬上去,中間分開枝丫,像手掌一樣攤開著長,這蘋果樹是我見的長的最丑的一棵樹,身上有一些疙瘩,摸著心裡毛蛐蛐的,那手感,是讓人不喜的,然每年,掛果最多的是它。
柿子樹於我來說有些高不可攀,小胳膊環手一抱,剛好能扣它腰身一圈,那結的柿子有些偏方正,有的泛青未熟,那熟的卻也不是緋紅,帶著濃厚的橙色,一個個躺在葉子里,很是顯眼,若是摘下那半青不紅的,還得放到苞穀殼葉里放上幾天,待顏色成了橙紅色,摸著軟軟的,就可以吃了。
我不喜那柿子的口感,一是那皮不慎入口滿嘴苦澀,舌頭會發麻,感覺咬著什麼都沒味兒不說,那裡面的果肉黃黃軟軟的也讓人提不起啃它一口的衝動。
農家多是有自己的果園的,或離屋子很近或稍遠些,屬於自己的田地里也種著,雪梨、青皮梨、板栗、核桃、櫻桃、桑椹……這是家常的果樹,那叫不出名字從山林里挖回養著的也不少,但養不養的活就是一門技術了。
每個時節不同的果子熟了,拿著杆子一齊打下,一盆一盆的端回,分成幾分,東家一份,西家一份的送去,當是償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