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鎖梧和元子虛之事終究是敗露了,她去藥王殿偷葯被抓了一個正著,在真元神君審問之時又拒不回話,這本是件小事,偏偏與她共事的一位女嬌娥將她這幾日經常擅離職守之事供了出來,還說她辦事效率差,一個凡間的小差事都要辦許久。那真元神君聽了她的話,順藤摸瓜地把鎖梧和元子虛那點事查了出來。
天族裡誰人都知,就連我都知道,那真元天君在天界是最為嚴厲的神仙,為人剛正不阿斷案又快又狠,是個叫人楷模的好仙官,但我就不喜歡他,他太過死板不懂變通,一點人情面都不講。在他手底下斷送仙身的仙人不計其數,被他親手送進大牢的仙人也多得數不清。如今鎖梧落在他手裡,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此事發生沒多久就鬧得沸沸揚揚的,可我知曉已然是幾日後。我那好哥哥伏析故意把這個消息封住,若非桑荼口誤說了出來,我還不曉得鎖梧發生了天大的事。
我擅闖天界之時,鎖梧正在受刑,我想去把她救出來,卻被突然出現的祁淵攔了回來,且直接把我扛回了他的住處,幽華宮。不管我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
「祁淵,你還說我心狠,鎖梧被抽鞭子的時候你不幫著點就算了,還不讓我幫。你到底是不是鎖梧的朋友,都說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你數數你都喝了她多少醉釀!」
祁淵沉著臉不說話,又把我封在房間裡面不讓我出去。我氣得用天星盤砸,奈何天星盤被喚出來沒多久,突然失了光芒,乖乖地跑到祁淵的手裡去了。
我死死地瞪著他,「你又使了什麼詭計!」
「天星盤本就是我給你的,你想操控它,還需再閉關個數萬年。」祁淵淡淡地說完,又看起了他的書。
我鬱悶地跺腳,「可這明明是師父給我的。再說,這明明就是師父親啟之物,怎能說是你給的!」
祁淵翻了一頁書,答:「很簡單。因為我就是它的主子。」
天星盤竟然已經認了他為主?
「胡說,它既認了你為主,為何師父又把它給我。」祁淵會騙我,但昆宗不會,所以此時我信昆宗也不會信他。
我伸手去搶。
可正如祁淵所說,天星盤已然認他為主,無論我怎麼折騰,只要他不鬆口,那天星盤是不會乖乖地被我抓住的。
折騰了須臾,只有我一隻累得氣喘吁吁,祁淵竟還有心思在那裡笑。
閉關之時,祁淵幫了我不少,若非有他在旁指導,我斷然不能這般輕易地就升了上神,尤是昆宗給我天星盤時我還認真愧疚了幾日,未想這堪堪就是他的施捨!
未幾,外面忽而閃過一道雷。
我起身去看,覺著不太對勁。祁淵大抵也瞧出來了,揮袖破了結界之後,我便直接衝去了雷刑場。不過那裡沒人,只見一處方向電閃雷鳴的很是黑沉。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不管什麼事,只要鎖梧沒事,那就不管我什麼事。
可我轉身之時,祁淵卻捂著胸口難受得緊,渾身在外都散發著一股魔氣。
我趕忙過去扶住他,「祁淵,你怎麼了?你怎麼,你體內的魔氣怎麼回事,不是說閉關出來就沒事了嗎?現在你怎麼還是沒能控制住它?」
祁淵抓著我的手,搖頭,「帶我回去。」
我點頭,想帶他回霜華洞避避。誰想他要我帶他去的地方竟然是幽華宮。
「祁淵,這裡是天族,若是被發現你體內有魔氣,要出大事的。」天族規矩多,我雖不曉得祁淵的身份,但小心謹慎些還是好的。
可祁淵不願,「無礙,你只需帶我去,便好。」
剛到幽華宮,祁淵體內的魔氣也被安撫住了,想是我的那指頭般長短的蓮心發揮了作用。沒過一會,外面突然來了一個仙人,自稱蓬萊浮苼,是祁淵的好友。
我見祁淵點頭,這才把人放進來。
在他進門之前,我還威脅他不準將今日之事泄露出去。他聽了之後,似乎還詫異地愣了愣,便是被我又瞪上一眼他才點頭,點完頭后竟還笑了。
蓬萊浮苼長的倒是一副好皮囊,就是傻了一些。
我也難得知道祁淵還有朋友,不曉得這一見,著實失望得緊。
蓬萊浮苼來了之後,就進了房間和祁淵說話了,我一個人在裡面聽得無聊,就跑來外面逛。
幽華宮很大,但人卻是極少。我進來這麼久,除了遇見幾個仙童,倒沒再見過其他什麼仙人。連那隻被祁淵趕走的鳥也見不到,想來是祁淵閉關之後它就膽肥了,竟然把主人晾在一邊,自己跑去瀟洒。
我在樹下挑揀花瓣之時,倒是有一個自稱潤奇的人給我傳話,說「仙子,他……找您過去。」
「他?」
我問他是誰,他說是這間宮殿的主人。
我知道這裡的主人是祁淵,但我就是覺著他怪異,哪有人稱自家的主子是他的。
於是我問:「你說的他,可是祁淵?」
那潤奇後退一步作揖,「是。」
這禮數做的還十分周到。
就是看著過於木訥。
礙於祁淵突然魔氣發作,他又不肯回霜華洞,我也只能勉為其難地留在天宮陪他幾日。
這幽華宮著實安靜得緊,住在這裡,除了景色好看些,與那霜華洞待著其實也無多大區別。我還得好生伺候祁淵,把他當主子般供著,日日夜夜都得和他一個房間待著。平時也就蓬萊浮苼來的時候我們能聊會話解乏。
蓬萊浮苼的性格極好,很是溫文儒雅,和凡人的書生氣質很是相搭,我們說話很是投機,每次都能聊得好一會,無意冷落了祁淵。祁淵一來勁就把蓬萊浮生叫走,還刻意關起門來說話,明明就是故意針對我的。
我一個人無聊,便想著出去逛逛,總不能白白來了一趟天宮,可每每我出去溜達忘了時候,祁淵都會生氣,說我丟下他不管,還說若是魔氣發作惹了禍誰來負責。我都不怪他把蓬萊浮苼拉走故意冷落我,他倒怪起我的不是來了。
我忍著火氣,說:「若這般擔驚受怕便回霜華洞去,在那裡怎麼發作魔氣都沒關係。」
大抵是我說話忘了注意分寸,祁淵聽了后更加生氣了。把我趕出去后還關了門,不管我怎麼叫喊都沒用,且留我一個人在外面擔驚受怕。
他毒把話撩出來把我嚇著了,自己卻袖子一揮全然當做沒發生!
真是個彆扭的男人。
後來我繞到後面,本想從窗口跳進去,奈何我剛要動作,那木窗啪的一聲就合上了!
我氣得跳腳,直接上房揭瓦,從上面跳下來。
祁淵這會也不施法攔我,估摸著是怕我不小心摔死。
「還在生氣?」
祁淵掃了我一眼,繼續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