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喜妹香噴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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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敬用火熱的眼神瞧向喜妹,目光中充滿了愛慕與讚美。
坐在床邊的喜妹受了一驚,只低下了頭,羞道:「我就一個聽使喚的粗丫頭,哪比得上富貴人家的小姐?她們讀書識字,知書達理……」
張敬嗤笑一聲,打斷了她的話,說道:「她們有這樣的閑暇去讀書,是因為她們不用為了生活而操心,嘿,她們住的穿的吃的哪樣不要像你一樣的勞動者去創造?沒了勞動者,她們又是什麼?她們將沒有房子住,沒有衣服穿,沒有東西吃,啊哈哈,她們也將沒有書可讀,因為書也是要印刷廠的工人的勞動來印製的!你們可以沒有她們!而她們卻離不開你們!你說誰更重要?你們是基石,她們不過是浮萍!」
他確實喝的有六七分醉了,說著說著,酒勁湧上來,竟慷慨激昂起來。
喜妹笑了,轉過去瞧他,輕聲說道:「你可真會說笑話,要是沒有老爺雇傭,我連口吃的都將沒有,是老爺給了我飯吃,怎麼倒是他們靠我,我比他們還重要?」她搖搖頭,右手伸去摸張敬額上的毛巾,「啊,已經涼了。」拿起毛巾,起身,去到盛著熱水的盆里浸、擠。
張敬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兩人之間,似乎隔著一層障壁,喟嘆道:「可笑啊,可笑啊!這世界真是可笑啊!浮萍自以為高貴!基石又自以為粗鄙!」
喜妹折著毛巾轉身回來,坐到床邊,給他又敷上,笑吟吟的說:「我本就是個粗丫頭。」
張敬心裡又是一嘆,也笑說:「是,是,我卻需要你這粗丫頭照顧呢,不然頭可就痛的要死!」
喜妹道:「現在好點了么?」
張敬道:「好多了,這都是你的功勞。」
喜妹笑的很歡喜,起身道:「那我可就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毛巾涼了就放桌上吧,明早我再來取。」
張敬忽然一伸右手,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點粗糙,這是幹活操勞后的結果,「再待會兒吧。……盆里的水還熱的呢,還能再換兩次毛巾。」
喜妹右手被他抓住,嚇了一大跳,急縮了回去,說道:「唔……,好吧。」復又在床邊坐下,卻往張敬腳邊的方向移了移。
張敬啞然失笑,覺得有趣,主世界里哪還有這樣的女孩子,被碰了下手就這麼大反應!看那什麼陳薇,一見面就拉手;十幾分鐘不到,就親上了;幾個小時后就滾床單了啊!
「你識字么?」張敬問道。
喜妹:「只認得幾個字。」
張敬道:「上過學?」
喜妹:「我哪上過學啊!是老爺和夫人教少爺的時候,我在旁學到的。」
張敬笑道:「你這叫偷師啊!」
喜妹嗯了一聲,點點頭,很認真的看向他,說道:「老爺和夫人知道這事,也沒罵我,不准我學,所以我很感激老爺夫人的!」
「……」張敬默了兩三秒的時間,忽然右手伸進中山裝里,裝模作樣的從裡面拿出了一份摺疊好的報紙來,遞過去:「你到讀給我聽聽。」
這報紙他其實是放在諸天密鑰空間里的。
喜妹接過報紙,就見報紙的右上角的報頭,豎著印著四個黑體的大字,什麼江周評,下面的日期,顯示的是1919年7月14日。右邊是創刊宣言。
張敬道:「就讀那創刊宣言。」
喜妹嘻嘻笑,指著報頭第一個大字,轉過身問道:「這個字念什麼?」
張敬白眼一翻:「xiang,湘江周評。」
喜妹:「哦。讀xiang啊!湘江周評!湘江周評!」她將折起來的報紙打開,就念道:「創刊宣言,毛什麼東……」
張敬:「那個字念『ze』。」
喜妹:「哦,毛ze……」
她就這樣的讀著,遇到不認識的字,就問張敬,張敬不用看,就能知道,因為那篇創刊號,實在已經熟背在心了!
湘江周評創刊號上,除了有創刊宣言,還有湘江雜論、世界雜論等欄目,一張4開的紙上,密密麻麻,約有一萬兩千餘字,基本涵蓋了常用字。能識得這報上的字,那麼以後讀書看報就都不是問題了!
只是,喜妹認得的字很少,十個中倒有七八個不認得,讀了兩句話,就問了好幾次。
張敬忽然道:「那人叫毛什麼來著?」
喜妹愣了,模樣有些呆萌,輕皺著眉頭,「是啊,叫毛什麼東來著?……」
張敬:「那個字念『ze』!」
喜妹恍然大悟:「啊,是了,叫毛ze……」她把那個名字,細碎的念叨了好幾遍。
張敬又忽然問道:「報頭叫什麼江周評的?」
喜妹盯著那個「湘」字,皺眉思索著,卻想不起來,已經忘掉了,目光轉瞧向張敬,怯怯的說:「mu?」
木!字她認得。
目!字她也認得。
湘又是有木,又是目的,她覺得應該——可能——也許——大概——就是叫mu了。
剛教過,認得,過了一會兒,再問,忘掉了。
張敬忽然體會到了做開蒙老師的艱辛。教育工作者,不簡單啊!他從喜妹的眼睛里,看到了強烈的求知慾!忽的一個仰卧起坐,坐了起來,鼻子湊到她的脖頸旁,就深吸一口氣,「唔,香噴噴!」
喜妹嚇了一大跳,真跳了起來,站在床邊,憋紅了臉,羞惱的瞪向他。
張敬笑吟吟:「xiang!香噴噴,湘江周評,那個字也念xiang,同一個音,記住了么?唔,香噴噴,喜妹香噴噴,湘江周評。」他微微仰著頭,眯著眼,深呼吸著,就像置身百花園,在嗅百花香似的。
「Xiang!湘江周評!……香噴噴……呸!」喜妹臊紅了臉,又羞又惱。不過那個字,恐怕這輩子也忘不掉了,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被這麼調戲,這一幕的記憶,對她來說,太深刻了!
張敬一坐起,額上的毛巾就掉了。「涼了。」他右手拿著毛巾,遞給正生氣的喜妹。
喜妹輕哼一聲,從他手裡把毛巾拿了過去,走到桌前,把報紙放在桌上,又換了回毛巾。
張敬重又躺下了。喜妹又拿了報紙,不過這回沒坐床邊,而是端了一張圓凳,坐在床頭,離了有半米遠。
張敬翻白眼的看她,她笑眯眯的笑,像得了什麼勝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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