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放任的代價1
高明晗自知自己也控制不住局面了,可還是在死死支撐著,這個國家的版圖十分的大,大到被他國被他國小口小口吞噬到最後也會完整的將整個吐出。高明晗不忍心放手才到手中的權力,可是手中也沒有什麼能人將才,便起了他意。
高小春正收拾著這一日最後的雜物,見著高明晗遣人來喚自己回去,左思右想沒有個答案,但他仍舊用著最快的速度到達,行完禮問完安,人便直楞楞地站在遠處,聽候差遣。
高明晗左思右想,自己的這個想法對於過去乃至是未來可能都有些不妥,現在是非常時期,使用非常手段也是一件好事,只看哪出的手是否真的放在了刀刃上。高明晗站起身,雙手將高小春扶到椅子上坐好,說:「您看,您處理事情的速度比本王都好,如今朝中人才空缺,大安人心散漫,您可否有好的方法穩穩現在的局勢?」
高小春大腦嗡嗡作響,伺候了高家這麼多的人,到了最後,自己倒成了一個重要的人物,以往是在工人中才能夠體會到的眾星拱月的意思,今日居然出自眼前的攝政王口中,無論褒貶,高小春心中是十分的開心。
此時回過神的高小春覺得自己屁股下的床燙屁股,因此坐下去的那一刻臀部的兩瓣開始左右晃動,在神志清醒的同一時間整個人噌的一下站起身,心中不好受,便不停的行禮說:「使不得使不得!」他不斷地重複,因著擔心被人看見,也因著心中惶恐不安!
高明晗早就猜到他會有這樣的動作,面如春風,兩手將高小春胡亂動來動去的兩隻手分別握住,接著四隻手合在一起,高明晗開口說:「您老過慮了,本王只是想從宮人中選取些人才,填補空缺。如今不息一天天的壯大,眼見著郭城尤城即將被他吞進腹中,我又何曾忍心看到這樣的局面?」
「王爺?您這話可曾當真?!」
「『事有輕重緩急!』。本王懇請您老就別想那麼多了,快為我大安想想辦法把!」高明晗覺得自己快哭了,以往一直覺得高小春會是一個精明能幹的人,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有些啰嗦。
其實每個人都有他的天分,但人生很悲,有那麼多的一部分人其實擁有無可比擬的天賦卻又深深的陷入自我懷疑當中,不可自拔,最後遺憾出世,卻又能被後人永生的銘記。
大安的星星逐漸變暗了,曾幾何時是那片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星,斗轉星移,每個人都有巔峰也有低谷,低谷巔峰低谷巔峰的,就像是遠看時連綿不斷的山脈,可這些山脈總有他的連接處。高明晗一直相信這些道理,所以高小春確實為他帶來了十個人。
十個人中,只有高小幻是他所熟悉的,其餘的高明晗都叫不上名字,因此望著高小春皺著眉頭。
「你們都做個自我介紹,一定要簡短!」
高小幻第一個出來,在這十個人中他是官階最高的一個。
「奴,高小幻請王爺安!」高小幻行禮,「奴是陛下的內侍。」
「好!下一個。」高小春說。
「奴,安可請王爺安,奴是安榮宮的管事!」
「奴,誠然請王爺安,奴是安萃宮的管事!」
「奴,謠斗青蔥圭摧安和…………請王爺安!」
高明晗看下去,前三個還能記得清楚,這十個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做著一樣的打扮,如不仔細看看還真的分不清楚誰是誰,一輪停下來高明晗有些恍惚,晃晃頭,張嘴說:「高小幻、安可、誠然你們三個留下來吧,剩下的且各自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工作。」
遠在姚城的甄林儉永遠是接受消息最快的那一個,他不需要做多餘的整理,這些事情自有人處理,而這時他只能在眼前這短短的時間裡發出吐槽:「大安現在的主事的開始病急亂投醫了。再過不久我們腳下的以及這沙盤中囊括的疆域都將以不息國某某城市為自稱!」
沒有多少人的歡呼,在場的大部分都是喜行不溶於色的冷靜男,若是杜卜生在場那又會是另一副面孔了。在眾人還沒有醒悟過來時池彤豐桁手中各自拿著信與紙出現在屋子中,兩人走到人前,同時行禮,池彤先開口:「少爺,這封信是來自於甘城最重要的消息!」
「少爺,」豐桁接著池彤的最後一個字開口說,「這封信是上那邊送來的。」
「事有輕重緩急!」甄林儉說,「兩件事,劉雲解你負責上讓人送來的信,杜卜生輔之。杜城負責尤城的事,且都下去忙吧。」
甄林儉這麼安排也是因著多發方面的考慮,當然這個不是他一己之想,而是來自於眾人的意見,每一項都是考慮的重中之重,甄林儉相信對於現在的不息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高明晗並沒有察覺自己所做的決定為時已晚,每一件事情實施到下一步是需要時間的。
人生有很多的意外,榮三秋總算是從深深的昏迷中醒了過來,望著熟悉陌生的天花板,忽然想到。
茗安端著才熱好的茶水進到房間,便見著床上躺著的人兒正在微微地動著身體,茗安心中微微一愣,忙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胡亂的倒了一杯茶水,跑到床上,說:「娘娘?娘娘?」
榮三秋晃晃自己的頭,將目光放到茗安身上,上下嘴唇微微張開又合上,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口。茗安十分的開心,她匆匆忙忙點頭,說:「娘娘快喝一點兒水!」茗安說完便輕輕將榮三秋扶起來,一隻手支撐著榮三秋全身的重量,一隻手輕輕喂她喝下茶水。
茶水的滋潤使得榮三秋感覺好了很多,但是她整個人仍舊是昏昏沉沉的,不多時又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茗安見著榮三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心中疑惑驚詫,猛地大喊:「娘娘!娘娘!」
熟睡的人是很難叫醒的,尤其是榮三秋現在這種還完全算不上睡眠的昏迷。
大雪掩了整個世界,雪白的世界可以很美好也可以很黑暗。今天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轉頭便是新的一年,年與年之間變化的只是人人口中說著的時間,不會變化的仍舊是心,可遺憾的是蕭東與甄林嘉還沒有擁有自己的孩子。
難得有閑,蕭東匆匆找到甄林嘉,一頓午餐,吃的匆忙了些卻讓兩人眼角擁有快樂的眼尾,見著人嘴上也不自覺的勾起美好的幅度,但對於正事,他們就好像忽然間變了一個人般,嚴肅嚴謹,人總有不敢馬虎的時候,因此會一遍又一遍確認,直到其中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在腦海中,且都是可控的。
郭城拿下的十分順利,畢竟也是一個無頭的城市,膽子大一些的百姓已經拿著手中的鋤頭朝著壓迫剝削的地主揮去,地面與牆上常常能夠見到斑駁的血跡,卻又見不著任何的屍體。城門大開著,出去的人比進來的人多了幾倍,文肅帶著不多的人來到城外,大漠獨有的荒涼從最遠處開始瀰漫,瞬間便進入文肅的心裡。
行軍停下,文肅翻身下馬,轉身右手牽著韁繩,對著身後屬於自己可以命令的上千位人員說著:「就此駐紮軍營,行軍勞累,且都在這裡歇著,這前三日誰願意去城中打探當下的消息?」文肅這麼問已經表明蕭東正漸漸讓甄林嘉撤出幫助。
「我!」兩個健壯的男人的聲音一前一後的響起。
「好,夠了,請剛才應下的兩人出列!」
城中三三兩兩的人聚集在一起,手上難著粗糙的刀具,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經過的每一個人,眼睛也許並不大,可是來自於眼睛中傳出來的東西卻是不能忽視的,穿著平民衣裳的兩個大安的人默默將這一群有一群聚集在一起看起來比較厲害的記在心中。
街上有人巡邏,一撥接著一撥。
吳圭消失,榮浩死亡,榮世厚離世,徐素直接上位,一上位就將讓剩下的一部分軍隊分成許多個小組,每日每夜都在街上巡邏。紙包不住火,能夠維持當下穩定的人一個都不在了,民心渙散,每個人心中對於一個國家的認可幾乎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街頭逐漸有了騷亂,有了一便有二,所有惱人的事接連發生。
文肅看著眼前臨時搭建的沙盤,沙盤中放著兩種顏色的三角形小旗,小旗都插在重要的位置,可是光知道地勢地形是不可的,許多個事實都證明了『天時地利人和』的重要性,作為一個基礎知識,文肅首先要做到稍安勿躁四個字。
三日後前去郭城偵查的兩個人回來了,身上的衣裳幾處帶著血跡,血跡附近出現了正氣的力氣割出的痕迹,灰頭蓬髮,臉上還寫著僥倖回來的笑容,文肅親自出來迎接,因為見著他們首先來報的小卒說『他們身上受了不小的傷,臉色慘白。』。
「統帥……」
文肅見著面前這勉強支撐著自己的小卒艱難行禮,馬上上前將人扶起,說:「事有輕重緩急,現在還不是非常時刻,你們且隨我到大帳中坐下,軍中常備著的大夫會來替你們診治,到時候告訴我你們在郭城的所見所聞。」
「謝過統帥!」兩人連連道謝。
有很多的錯誤是放任的結果!其實在文肅看來幾乎人人都知道,可是最為黑暗的卻是沒有希望,希望是人生活著的動力,可是從他左耳進去右耳出去的事情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屬於自殺。文肅並不是對死亡感到麻木,每一年他見著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數不清楚。
郭城城門沒有關上,而文肅十分確定肯定是有人看見了自己這十分龐大的隊伍。他們也許沒有上報,所以沒了動作,也許他們並不曾關心過自己的明天,烏雲壓頂還是碧空如洗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
因此,戰爭開始了。
朝堂疆域動蕩,高明晗從不敢多休息一刻,可是為時已晚四個大字就像是抹不掉的影子隨著他走過了一天二十四個時辰,多了些人的幫忙的確起到了效果,可是郭城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去干涉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不息的旗子插在郭城的每一處城門城牆之上。
高明晗繼續往下想象,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他仍舊死死堅持著,這個時候后仍舊沒有人提出來替他一起守住這個國家,絕望席捲全身,好似真的沒有人了。高明晗開始責怪自己的父皇,這是他放任的代價,承受這些代價的卻是自己。
「王爺!」高小春忽然進來。
高明晗捂著頭差點睡著,被搞笑出這一聲喚嚇著,頭碰到桌子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抬頭:「什麼事?」
「王爺,姚遠將軍來了。」
高明晗一下子來了興緻,站起身從黏了好幾夜的凳子上站起身,左右走走運動運動,高小春就這麼默默地看著高明晗,站著等下一個吩咐。
大概過了一刻鐘,高明晗望著自己一雙擁有汗漬的手,說:「請他進來吧。」
初春的暖陽,早起覓食的鳥兒揮動著一雙精緻的翅膀也會忍不住發困,頻頻進入夢鄉,因此雙翅失去動力,左右晃悠不多時,直直墜落,在地上滾了那麼幾圈,沒了聲息。
「王爺!」姚遠匆匆走進泰安殿,行禮。
「快快入坐。」高明晗非常的開心,鮮少見著有熟悉的老臣,又因著他遲遲沒有見到姚遠,潛意識覺得姚遠應該在那批骨幹的大臣中攜手同去陰間,思緒上來,脫口而出,「本王記得當時你與榮世厚走的也挺近的呀?咋…」
姚遠沒有聽著高明晗的后話,心中微微起了殺意,現在已經算的上是亂世,誰來做這個亂世梟雄都是十分有可能的,也因此姚遠並沒有將一個控制不住局面的王爺放在眼裡。姚遠思來想去,能動口最好不要動手,況且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還是再等等。
姚遠將身子往前靠了靠,說:「臣蒙高人相助,雖然現在身體里還殘留著小部分的毒,但並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