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放任的代價2
有很多的錯誤是放任的結果!其實在文肅看來幾乎人人都知道,可是最為黑暗的卻是沒有希望,希望是人生活著的動力,可是從他左耳進去右耳出去的事情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屬於自殺。文肅並不是對死亡感到麻木,每一年他見著離開這個世界的人數不清楚。
郭城城門沒有關上,而文肅十分確定肯定是有人看見了自己這十分龐大的隊伍。他們也許沒有上報,所以沒了動作,也許他們並不曾關心過自己的明天,烏雲壓頂還是碧空如洗對於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
因此,戰爭開始了。
朝堂疆域動蕩,高明晗從不敢多休息一刻,可是為時已晚四個大字就像是抹不掉的影子隨著他走過了一天二十四個時辰,多了些人的幫忙的確起到了效果,可是郭城他已經沒有任何辦法去干涉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不息的旗子插在郭城的每一處城門城牆之上。
高明晗繼續往下想象,生命不可承受之痛!他仍舊死死堅持著,這個時候后仍舊沒有人提出來替他一起守住這個國家,絕望席捲全身,好似真的沒有人了。高明晗開始責怪自己的父皇,這是他放任的代價,承受這些代價的卻是自己。
「王爺!」高小春忽然進來。
高明晗捂著頭差點睡著,被搞笑出這一聲喚嚇著,頭碰到桌子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抬頭:「什麼事?」
「王爺,姚遠將軍來了。」
高明晗一下子來了興緻,站起身從黏了好幾夜的凳子上站起身,左右走走運動運動,高小春就這麼默默地看著高明晗,站著等下一個吩咐。
大概過了一刻鐘,高明晗望著自己一雙擁有汗漬的手,說:「請他進來吧。」
初春的暖陽,早起覓食的鳥兒揮動著一雙精緻的翅膀也會忍不住發困,頻頻進入夢鄉,因此雙翅失去動力,左右晃悠不多時,直直墜落,在地上滾了那麼幾圈,沒了聲息。
「王爺!」姚遠匆匆走進泰安殿,行禮。
「快快入坐。」高明晗非常的開心,鮮少見著有熟悉的老臣,又因著他遲遲沒有見到姚遠,潛意識覺得姚遠應該在那批骨幹的大臣中攜手同去陰間,思緒上來,脫口而出,「本王記得當時你與榮世厚走的也挺近的呀?咋…」
姚遠沒有聽著高明晗的后話,心中微微起了殺意,現在已經算的上是亂世,誰來做這個亂世梟雄都是十分有可能的,也因此姚遠並沒有將一個控制不住局面的王爺放在眼裡。姚遠思來想去,能動口最好不要動手,況且現在還沒有到那一步,還是再等等。
姚遠將身子往前靠了靠,說:「臣蒙高人相助,雖然現在身體里還殘留著小部分的毒,但並不致命!」
似乎是必然,蕭東收到消息的那一刻興奮開心高興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太久,一次勝利為始次次勝利為終,這就是第一次與無數次的相遇,其中擁有一個漫長的過程,從最初的激動到後來的平靜。
蕭東對於郭城的捷報喜訊表示開心,對文肅夫人人表示讚賞,一個非常大的獎賞,告訴世人我不息的國主擁有足夠雄厚財力、武力。對於此蕭東聽取了杜廂與薛寶城的意見,正式對外宣稱建立不息國。
百姓對於此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動作,仍舊自顧自的做著手上的事,大安已經沒有了支柱,即使高明晗這個王爺強撐著,百姓對此卻有獨自的看法,大部分人心中只是安安靜靜地安全的度過這些日子,到了下一個時代能夠好好的活著。
招兵買馬的帖子來自於不息國,可是這個地方還是屬於大安的城市,城市中四處公告欄全貼著不息國的帖子,一夜之間整個大安城市的公告欄全貼滿了,一旦被選上,十兩白銀,對於許多家庭來說這是一年的收入。
百姓將開始出現異動,當下面的人發現並上報到高明晗這裡時,已經不能夠彌補,眼看著大批的男丁百姓流失,高明晗開始慌了,可是他的慌阻止不了時間的流逝。此時此刻就連一個提出方法的大臣都沒有了,上百的官員在同一天因著同一種毒撒手人世,這對於這個國家是一種不能承受之痛。
一場慶功宴開在郭城原吳國的皇宮,拿下這個城市對於文肅來說十分的簡單,上下那時已經是憂心忡忡,徐素漸漸發現自己已經控制不住這個小小的國家,他的命令一旦發布下去,接到的人都是拖拖拉拉的,及至這些人見了閻王都未曾動過半分。
一盤散沙,風吹即逝,這一陣風便是文肅這幾千人吹起的,一連三日,死傷無數,卻也俘虜了許多的人,徐素便是其中之一,文肅認為徐素是一個十分有能力的人,因此讓人將他所在一間廂房中,早晚供飯,但不讓人同他說話,也不同他呆在同一間屋子中。
文肅認為人鮮少會有甘於寂寞孤獨的,鎖在一間小小的廂房中精神遲早會崩潰,可是文肅始終拿不準這個時間與度,也因此他小看了徐素的定力。
「報!」小卒匆匆跑進屋子,喘了最後一口氣,「統帥!上那邊的信!」
文肅匆匆從椅子上坐起來,一溜煙跑到小卒面前將信接過來,接著對著姚城的方向行了三禮,站起身讓小卒下去休息的同時吩咐道:「去將郭將軍請過來!」
郭安生是杜卜生的人,但跟著文肅是薛寶城提出的,這段時間他一直跟在文肅身邊學習如何打仗,文肅也十分尊重郭安生,因此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像是師徒而不是下屬。
郭安生右手拿著頭盔匆匆跑到文肅所在的房間,行禮說:「下臣郭安生!」
文肅上前趕緊將人從地上扶起來說:「這麼熟了,這些虛禮意思到了就成,你快來看看這道消息。」
「尋找一個名叫林暗的男人?身高八尺手腳被鐐銬鎖著?這是……他的畫像?」郭安生用著不確定的語氣念著,最後在畫像上停住了雙眼,眉頭微微皺起,輕輕呢喃,「這人長得好生熟悉!」
文肅對於姚城的武林大會並不熟悉,只是聽說並且意外於這一次的武林大會成功舉辦。文肅認為自己是個下臣,從來不會去關心政事,因此對於郭安生可能認識林暗這個人表示驚訝。
「這個男人曾經在武林大會上出現過,聽說是上的好兄弟,從小一起長大。統帥,末將認為我們應該將這張紙進行多次描摹,貼在郭城的每一個角落,以確保這男子能夠知道上正在尋他。」
「可是我手上的大部分都是武官,抄寫識字倒是小事,可是這作畫有些困難。」文肅無奈,「我們恐怕要花一些時間尋找一些識字作畫樣樣皆通的人。」
「這封信紙統帥您先收好,末將這就下去令下卒尋找人才。」
文肅的隊伍中沒有軍師,軍師的作用是籌謀划策,可這一切文肅一個人就能夠完成,因此他從未向蕭東提出條件,當接收到進攻並且拿下郭城的人與土地時,他什麼想法都沒有,大腦中只寫著『去做』這兩個字。
林暗與吳圭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山上,他們兜兜轉轉始終找不到下山的路,只好在一處破屋中呆著,餓了將湖裡的魚烤來吃,渴了直接喝水,兩人並沒有換洗的衣裳,不過因此兩人抬頭見低頭見,倒沒有覺得對方身上穿著的臟臭的衣裳有什麼不對勁。
林暗將手中的魚最後一口肉,說:「咱們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天了,大安的風近段時間來總是胡亂的吹著,也許下山我們會發現一個新的世界也不一定。」
「可是我們這麼多天都在尋找下山的方法,卻一條光明的路都沒有尋找到。」
「我知道一條路,可是十分危險。」林暗舔舔嘴唇,喝下一口喝水,「是我逃出來的那條路,或許會有生命之憂。」
「沒事,我隨你去!」吳圭笑著說。
「吳兄,你可以再思考思考!」林暗認為吳圭沒有理解自己話里的意思。
「不用思考了,幾十年的飄搖,有人能夠邀請我,我當然願意!」
春風如沐,對郭城這座城市卻產生不到多大的影響,山上小道,樹林灌木,一到白天就被刺熱的陽光蒸發。林暗與吳圭都脫了外面一件衣裳搭在手上,兩人額頭的汗珠如水般沿著臉頰滑下,兩人時不時伸手將臉上的汗擦掉。
「林兄,這還有多遠的距離?」
「大概沒有多遠吧,」林暗有些不確定,記憶距離現在十分遙遠,唯一有印象的便是那條讓自己滾下去的坡,林暗心覺無奈,那個山坡可能他還得滾一次才能記得。
「等一下!」吳圭突然喊到,林暗轉頭去看他,吳圭頗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座山大的我們迷路不知道多少次了,我想我們隨便找一處下山,到了山下再想其他辦法。」
林暗恍然間笑了幾聲,點頭算是默許,接著沿著一條看起來是人常踏的小道往下走,時不時回頭對身後的吳圭說:「小心些喲,這條路不怎麼好走。」
縮在一個小小的箱子里,不讓他人有跡可循。高明雪不清楚自己是否想活著,每當她打開門,踏出這陰暗的空間的確能夠發現世界的美好,可一瞬間她便害怕的收回自己的腳,退回盒子中。
初曉靜靜地窩在角落中看著高明雪,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但是她能夠感覺到高明雪正在害怕,害怕陽光,如果在深深地去想一下,高明雪可能覺得自己應該更適合不見天日的日子。
初曉並不討厭高明雪,過去的她對高明雪的事並不是特別清楚,因此好奇究竟是什麼使得高明雪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高明雪是一個公主,應該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活著,可是她這副樣子卻更像是一個從小到大背負著心裡包袱的人。
對此,初曉表示好奇,但更多的是想要將高明雪皺的不成樣子的心一點點的撫平。
關於林暗的事在郭城已經鬧開了花,林暗在郭城已經是人盡皆知的地步,對於不息尋找林暗的事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不過大部分的猜測並不是往好的方向的,人各有心。
一處偏僻的山村,但又說不上十分的偏僻,這個山村在平地上,往前走上十里便是郭城的城門,因此這個地方還屬於郭城的管轄範圍內,可是郭城還沒有完全穩定,這個地方又偏僻,倒鮮少有人知道林暗這個人。
「就快到了。」林暗對身後喘氣都有些困難的吳圭說著,實則他這句話也是個安慰,什麼時候能夠從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見到屋舍里的光也是個未知數。
天色沉入沙漠,夜也開始冷了,兩人將白日里脫下來的衣裳重新穿回身上,仍舊在黑夜裡瑟瑟抖動身子,即使他們做了大量的運動。
不遠處的屋舍漸漸入了林暗的眼,林暗發自內心的大喊大叫:「天啊,天啊,吳圭你看你看,那裡是不是一處屋舍?可以看見微弱的燭光晃動!」
吳圭心中也是十分的開心,他跑了三兩步來到林暗身邊,朝林暗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有一處屋舍,屋中還有燭光輕微晃動。
「我們下去吧。」林暗明顯更加的激動,他走路的速度不禁變得快了些,吳圭想要開口讓他走慢一些,卻不知被什麼深深的阻止,因此吳圭只好加快自己的速度。
天邊沒有月亮照著前行的路,兩隻各自的雙手都握著根探路的樹棍,一路上小心翼翼,終於下了山來,兩人將手中的樹棍丟在地上,深深擁抱喜極而泣。
屋中擁有燭光,可是屋中並沒有住任何的人。林暗告訴吳圭:「這屋子詭異得很,我先進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我。」
燭光只在那一間屋子中閃爍,林暗也就只朝著唯一一處亮著光的屋子裡去,空氣中有些微的霉味,可是他並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