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自尋死路
灼華是抱了必死的心,她希望用她的死,來幫皇兄脫離目前的困境,即便她不願意。
雲冕早嚇得腿腳發軟了,看著死死拉著她往外走的灼華,不住哀求:「我還不想死,我求你了,我知道錯了,我往後一定待你好,你就放過我吧……」
灼華何嘗想死,可現在山窮水盡,她沒了辦法!
一路拽著雲冕往外走,才走到門外,就看到了匆匆趕回來的雲尚書。
灼華腳步微微停下,雲尚書看著她還沒離開,鬆了口氣,道:「灼華,你不用去城牆了,這是太子殿下讓我轉交給你的。」說完,雲尚書拿了封信給灼華。
灼華面色微黯,垂眸掃了眼手裡的信,上面的確是太子的筆跡。
雲冕趁機甩開了她的手,灼華這才接過信來,打開看了看,待看到裡面的內容,有些不敢置信:「皇兄他當真要我安心留在家裡?」
「內容我不知道。」雲尚書看著事情是解決了,但再看著鬧事的灼華,心裡又不斷腹誹起來,國師明明說灼華嫁來是一件好事的,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雲尚書暗暗瞪了眼雲冕,又看了眼灼華,才只一心想著接下來的事。
接下來可就不軒然大波了,秦家當年被滅門的真相一旦揭開,他想就算是皇上,可能都無顏再繼續坐在他的那個位置上了吧。
到時候,灼華就不足為懼了。
灼華看著雲尚書變幻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可想起那日去國師府,樓衍他連見都不肯見自己……
雲尚書滿腹心事的往府里走,灼華在他身後幽幽問道:「國師是打算什麼時候行事?」
「你在說什麼……」雲尚書心裡一愣,灼華冷冷一笑,轉身就上了他的馬車,吩咐直接往皇宮去了。
雲尚書以為灼華知道了什麼,嚇壞了要去追,卻被暗處走出來的阿忠給攔下了。
阿忠默默看著灼華離開的背影,略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
馬車直奔皇宮,灼華心裡很清楚,雲尚書之所以拿來太子的信,肯定是樓衍的主意,他害怕皇兄真的被自己從大牢里救出來,既如此,那就說明他真的就是秦家後人,而且看雲尚書的態度,應該很快就要翻案了。
只要案子一翻,那皇兄就再無活路了,所以她必須立刻進宮告訴父皇這件事!
樓衍,若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灼華深深想著,但馬車還不等入宮,忽然顛簸起來,灼華察覺不對,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就見馬車居然直直朝著前往的牆壁撞了上去。
「怎麼會……」灼華神甚至來不及反應,馬車就直接撞了上去。
灼華覺得天旋地轉,渾身也疼到幾乎沒有直覺,直到破碎的馬車倒在地上,她才終於看清,原來車夫早就死了,這是肯定是有人設計的……
難道是雲尚書?
灼華感覺喉嚨一股腥甜,血就吐了出來,她想肯定不是雲尚書,雲尚書若是要殺她,有的是更隱僻的辦法。
周圍嘈雜起來,不少人都圍了過來,灼華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只覺得很吵,嘰嘰喳喳的,她勉強朝人群看去,除了指指點點一臉震驚的人,根本沒有一個來救她的。
灼華想爬起來,但要動時才發現,兩條胳膊好似全斷了……
「不……不可能……」灼華驚恐起來,可她卻連動也動彈不得、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唯有白稷來時,看到是她,才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麼是她?」
「不知道,我們只接到消息說雲尚書會來這裡,沒想到馬車裡居然是……」旁邊的護衛還沒說完,忽然就見官兵騎馬趕了過來,指著白稷大喊:「他就是刺客,把他抓住!」
白稷皺眉,自己動手也是在暗處,這些官兵怎麼可能一眼察覺?
難道……他是被人將計就計了嗎?
白稷閃身要走,幾個蒙面高手忽然出來與他纏鬥了起來,很快白稷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大人,您先走!」一側的護衛忙道,白稷也知道,要是繼續拖下去,可能自己也要折在這裡。
他看了眼蒙著臉的人,面色一沉,很快脫身離開了,只是跟隨他的人一個也沒能走。
蒙著臉的阿忠看到白稷離開,冷冷一笑,待解決了這裡的人後,也閃身離開了。
剛用完晚膳魏如意便聽說了灼華的事。
「說是胳膊都斷了,那些刺客原本應該是要刺殺雲尚書的,沒想到灼華在馬車裡。」木英回道。
「可查到行兇的人了?」
「是扶桑的人。」木英一邊看著知雨給她拆解髮髻,一邊道:「那天剛好巡防營的人就在附近,這才勉強抓到那幾個人的,只可惜那些人才被抓到就死了,不然定能審問出到底是誰想要刺殺雲大人。」
魏如意想起之前衍哥哥是吩咐過雲尚書的,想來這件事他肯定早就料到了,想到是他安排的,她稍稍鬆了口氣:「灼華還活著?」
「活著,不過比死也強不了多少了,出事後雲家倒是很快來了人將她接了回去,雲大人也入宮請罪去了,不過這事兒……外頭都傳是不是因為雲大人在查秦家的事,所以是皇上派人行刺的呢,這會讓他入宮請罪,皇上就算生氣,也肯定不會再把他怎麼樣的,畢竟這個節骨眼上,若是皇上露出了破綻,一世英名可是毀於一旦。」木英分析著。
魏如意看她分析的頭頭是道,笑起來:「既如此,那今晚早些休息吧,很快就會恢復上朝了,過段時間,我們怕是要入宮一趟了。」
魏如意眸光微深,想起那金鐲子,皇帝必會察覺到什麼,而且老嬤嬤還在宮裡,她也不放心。
灼華的事傳開,京城都開始人心惶惶,甚至竄起一股流言,說秦家當年的事如今有可能再次發生,誰都害怕抄家滅門之罪,就連平素熱鬧的大街,如今都變得十分冷清。
如此過去幾日,陳有才的心也越來越寒了,他從沒有想過莎慕在下了毒以後,就真的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有才,娘覺得之前那楊家小姐挺不錯的,你年紀也不小了……」二夫人好了些,坐在陳有才床邊看著骨瘦如柴的他,忍著淚勸道。
換做以前的陳有才,他一定會幹脆的拒絕,可如今看著娘親憔悴的樣子,看著整個陳家因為自己而緊張兮兮的樣子,他終是心軟了。
「待兒子身子好一些,就去楊家提親。」陳有才道。
二夫人見他答應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下去,半句也不敢提關於莎慕的事,等陳有才覺得疲乏了,她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
出來時碰上剛準備過來的魏如意,二夫人這才笑道:「有才的病,還要多久能養好?」
「起碼還有兩三個月呢。」魏如意見她這樣著急,笑起來:「二舅母好些了嗎?」
「好了好了,只要有才他答應……」二夫人話說到一半,眯起眼看她:「如意,二舅母知道你與莎慕關係也不錯,但二舅母可要告訴你,二舅母絕不會要這個兒媳婦了,你可不能再幫她。」
「我只是覺得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若是有誤會,她為何到如今還不來解釋?」二夫人輕輕嘆了口氣:「這兩個孩子只能是有緣無分,本就不是一樣的人,勉強在一起,往後只會越來越多這樣的事,與其釀成惡果到時候悔不當初,不如現在就及時止損。」
魏如意看著二夫人殷切的眼神,只能笑著應下。
二夫人這才放心離開了,木英悄悄道:「小姐,萬一真的是誤會怎麼辦,奴婢瞧著,夫人好似要給公子訂婚呢。」
「那就看看莎慕能不能在訂婚之前回來吧,畢竟有才哥哥的身體,最起碼也要兩三個月才能恢復,他們還有時間。」魏如意輕輕道。
木英也覺得有些可惜,分明之前陳有才跟莎慕兩人一個吵一個鬧,神仙眷侶一般,如今竟鬧成這樣。
魏如意看過陳有才后,宮裡便來了聖旨,是賢妃要請她跟陳言袖加上俞柔依一起一道入宮去。
「還有俞柔依?」
「還有蓮心姑娘呢。」知雨微微喘著氣從外頭跑過來:「魏府剛送來的消息,說蓮心姑娘、胡小姐也在邀請之列。」
魏如意盤算著時間,衍哥哥他們要動手,應該是在三日之後,皇上應該不會這麼早把她們全部叫進去吧,難道真的只是賢妃娘娘召見?
「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覺得不對勁,要不然先回國師府去吧。」知雨謹慎道。
「沒時間了,賢妃娘娘一下子邀請這麼多人入宮去,衍哥哥也沒理由阻止,況且若真是有問題,就算我們找了借口搪塞,也遲早是要進去的。」魏如意說完,只叫人去多拿了些自己要用的丹丸和藥粉來,才往宮裡去了。
一路到賢妃宮裡,路上都是平安的,只除了在進宮的時候,忽然見到了彩霞。
彩霞是之前魏如意住在柔嘉貴妃宮裡時一直伺候她的小宮女,魏如意看到她就認出來了。
魏如意跟著前面引路太監經過的時候,彩霞特意低著頭沒出聲,魏如意便也沒出聲,直到快要走過的時候,彩霞才忽然跌在了魏如意身上。
「這是哪來的宮女,如此不知規矩!」
太監尖利著嗓子大喝一聲,魏如意感受著她方才塞到自己手心的東西,淡淡道:「不妨事,先去見賢妃娘娘吧。」
那太監看魏如意不計較,這才陪著笑,趕忙領著她往前去了。
等穿過幾道宮門,魏如意才順利的走到了賢妃的宮殿門口,小太監笑著跟守在宮門口的人說了兩句,便有人來領著她進去了。
魏如意看著賢妃宮殿里氣氛今兒好像格外不一樣,她腳步略遲了一下,道:「等等,我肚子不太舒服。」
前頭領路的宮女面色一沉,趕忙回頭道:「那國師夫人去前面廂房休息吧。」
「沒事,我就在這裡站一會兒。」魏如意走到一側廊下,依靠在一旁捂著肚子微微彎腰。
宮人們見狀,立即就有人去裡邊彙報了,而魏如意也借著被對她們的瞬間,迅速打開了彩霞塞在手裡的紙條,看到上面寫的『謹言』二字,心裡一駭,才趕忙將紙條小心的藏了起來。
「樓夫人,要不要奴婢們找轎子抬您過去?」宮女問她。
魏如意感激一笑:「沒事,最近我肚子時常不舒服,歇會兒就好了。我現在好多了,現在過去吧。」
眾人想著最近陳家也出了事,便也沒多懷疑什麼,立即扶著她往前去了。
很快便到了賢妃的正殿里,而賢妃也靠在暖榻邊喝茶,陳言袖和胡清微幾人依次坐在下首,神色看起來都有些不自然。
魏如意才來,便見笑著行了禮:「許久不見賢妃娘娘,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好了許多了,勞你還掛記著,你也坐吧。」賢妃溫柔笑著道。
魏如意應下,挨著陳言袖的身邊坐了下來。
魏如意發現陳言袖的手正微微顫抖著,胡清微和蓮心還好,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只是略有些拘謹。
魏如意想起紙條上的話,暗暗提起了戒心。
賢妃笑著道:「如意,其實本妃這次叫你們入宮來,是想要謝謝你們。」
「娘娘這是說的哪裡的話,言袖姐姐倒還照顧了您,我們可什麼都沒做,白得了您的謝,可拿什麼還。」魏如意掩唇笑起來。
賢妃也跟著笑:「上次中毒一事,若不是如意你出主意,我這條命怎麼撿的回來,好在反把灼華和劉妃都算計了進去,實在是難得。」
坐在最後頭的俞柔依詫異的抬頭,賢妃怎麼當眾說這個?
魏如意心中一緊,只一臉迷茫問道:「娘娘在說什麼?什麼算計?」
「你不記得了,是宴兒告訴我,說是你們幫忙,所以才得手的。」賢妃目光微深。
魏如意只搖搖頭:「昭王殿下這是哪裡聽來的,我自己都不知道。不過昭王殿下最近都要娶側妃了,娘娘若是得空,可一定要多叫言袖姐姐入宮來說說話,姐姐才入昭王府不過半年,昭王殿下就這樣忙著納妾的,言袖姐姐可委屈呢。」
魏如意一副替陳言袖出氣的模樣,話也扯到了兒女私情上來。
陳言袖會意,也委屈的跟著低下頭:「母妃,您別聽如意的,本來袖兒就該大度的……」
「姐姐,上次我還見到昭王殿下想拉著衍哥哥去花樓呢。」魏如意生氣道。
「如意,別胡說,殿下一直忙於政務……」
「哼,我看他才沒有忙於政務,自從聽說皇上要給他娶側妃以後,就成日去國師府看美姬。」魏如意一副憤怒的模樣,胡清微和蓮心終於找到插話的機會,也跟著說了起來。
賢妃看著面前亂作一團,心下稍安,但此刻隔間里的人卻不大高興了。
很快就有人從外面跑了進來,急切道:「娘娘,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張?」
「是皇上……皇上查出國師就是當年那個秦家的漏網之魚了,而且姜湛、魏祁章還有咱們王爺,全是被秦家人控制了的同謀!」
回話的太監說完,便腿軟的跪在了地上:「娘娘,您快想想法子啊,若是再遲了,王爺他可就……」
賢妃的手緊緊抓著椅子,面色緊張看著大殿里的幾人。
最先開口的是胡清微,胡清微膽子小,聞言,白著臉囁嚅著嘴唇道:「什麼秦家,夫君他每日都在府里看書習武,怎麼可能是什麼同黨?而且這秦家又是什麼,跟國師怎麼可能有關係?」
蓮心雖然不算聰明,但也不笨,聽到這話,想起入宮時榮王叔的吩咐,她遲疑起來。
只要她開口,說出樓衍就是秦家子嗣的話,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逃不了,包括樓衍。
「如意,小衍他當真是……」賢妃問魏如意,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魏如意皺眉:「我沒聽衍哥哥提過什麼秦家。」
方才那回話的太監急切道:「國師夫人,您現在可不能撒謊,現在您完全能信任的,就是賢妃娘娘了,若是遲了,可就真的來不及了啊!」
魏如意只微微白著臉,道:「可是……我當真不知道這件事,衍哥哥什麼都會與我說的,但從未提過什麼秦家後嗣的事,倒是……」
「倒是什麼?」賢妃緊張到站起來,魏如意望著那小太監晶亮晶亮的目光,這才道:「倒是之前齊國的十四皇子總來國師府提起什麼秦家的事,還幾次想收買衍哥哥替他做什麼,我也不懂。」
話落,那小太監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賢妃的心也完全落了下來,若是魏如意方才表現出一點不妥當,都會露出破綻,那她們就別想出宮了。
陳言袖看著蠢蠢欲動的蓮心,道:「許是誤會,母妃,要不然您先去找皇上解釋吧,殿下赤誠一片,絕不會做出欺君叛逆之事的。」
「先別急。」賢妃慢慢坐了下來,接下來,還有最後一關……
「言袖,你帶姜夫人和蓮心幾人去側殿歇會兒,我有話問如意。」賢妃道。
陳言袖點點頭,心裡暗自慶幸胡清微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她剛要起身,一直安靜著的俞柔依忽然走了出來,看著魏如意笑道:「怎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國師夫人還在說謊?」
賢妃緊握著的手越發收緊:「俞姨娘,你這是在說什麼?」
俞柔依溫柔一笑:「母妃,妾身以前跟國師夫人也算私交甚密,所以與些事我也很清楚。」俞柔依不蠢,賢妃莫名其妙叫了其他人來也就罷了,可偏偏都是樓衍身邊這群得力之人的女人,還包括了自己,那就說明這趟邀請肯定有問題。
而且方才的問話,處處都是圍繞著秦家之事來問的,就像是試探一般,她以前聽身為貴人的姨母提過,皇上最喜歡在暗處看人露出破綻的事兒,所以如今她想,這怪異的場景,必然不是賢妃特意想見她們,而是皇帝為了從她們這些情緒容易暴露的女人們身上找出蛛絲馬跡罷了。
陳言袖也看出了俞柔依的目的,面色微沉:「俞姨娘,你休得胡說八道。」
「王妃放心,妾身一直不曾撒謊的,只是國師夫人的確撒謊了啊。」俞柔依輕笑,魏如意,她恨到了骨子裡的人,今日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會放過?
「那你好好說,我知道你的脾性,如若撒謊,我也不會輕饒你的,明白嗎?」賢妃忽然開口,語氣不同於以往的溫柔,而是夾雜了一絲寒意。
俞柔依挺著大肚子,她就不信賢妃現在能把她怎麼樣,只道:「您放心。」說完,看向魏如意:「我記得你以前提過,樓衍還藏著一個奇怪的信物吧,好似是雄鷹模樣的,對嗎?」
魏如意看她撒謊,淡淡一笑:「俞姨娘怎麼忘了,我說那奇怪的信物,乃是圓形薔薇花模樣的,怎麼在你嘴裡就成了雄鷹?」
說完,魏如意從脖子里拉出一個圓形玉佩來:「喏,後來成婚後,衍哥哥送給我了,你是指這個吧。」雄鷹她猜一定跟秦家有某種聯繫,但恰好,這薔薇花紋的玉佩,是前陣子娘親給自己的,雖然她不知道這玉佩到底是何來歷。
「不可能,明明是雄鷹……」
「為何俞姨娘這樣糾結是不是雄鷹,雄鷹象徵著什麼?」魏如意問她,俞柔依脫口而出:「自然是秦家……」
「秦家?」魏如意好笑:「俞姨娘跟秦家什麼關係,怎麼這樣清楚秦家的事?這事兒,我們都不知道,也從未聽人提過。」
賢妃見狀,趁機寒聲道:「俞姨娘,是你記錯了,退下吧。」
「娘娘,柔依沒有記錯,樓衍就是秦家後人,而魏如意就是在故意撒謊,他們正在密謀著替秦家復仇,好把當年始作俑者拉下皇位!娘娘,您相信柔依,柔依絕對沒有撒謊……」俞柔依說完,猛地看向蓮心:「蓮心當時也知道,對吧!」
蓮心面色一白,她不知道啊,但是俞柔依怎麼會叫自己,難道榮王叔又聯繫上了她不成!
「蓮心,蓮心?」胡清微看她神色不對,忙拉了拉她,蓮心這才猛地回過神來,看到望著她的魏如意,牙關微微一咬:「不,我沒聽過。」
「你怎麼……」俞柔依咬牙,還沒說完,從未對她動過手的陳言袖上前便一個巴掌狠狠抽在了她臉上:「混賬,平素你仗著肚子在王府與我爭寵、肆意污衊我也就罷了,居然撒謊成性,到現在還敢胡說八道,我我身為王府主母,現在就能休了你!」
俞柔依捂著臉半倚在地上,咬牙狠狠盯著陳言袖,大喊:「我沒有撒謊,王爺雖然沒有參與到秦家的事里,但陳家卻參與了,你也參與了,你們都想著謀逆,今兒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說實話!」
陳言袖抬手還要再打,隔間里的皇帝忽然就走了出來。
「昭王妃好大的脾氣。」皇帝冷冷道。
陳言袖心裡一驚,連忙屈膝行禮,魏如意看著皇帝這樣出來,只幽幽嘆了口氣。
俞柔依看到皇帝出來,知道自己賭對了,不顧賢妃故意給她使的眼色,連忙上前道:「皇上,賤妾不敢撒謊,還請皇上明察!」
賢妃急急走下來,皇帝只淡淡看她道:「愛妃辛苦了。」
「皇上,臣妾相信言袖和如意她們……」
「愛妃不是喜歡她們嗎,正好,這幾日就留在宮裡陪陪愛妃吧。」皇帝淺笑,冷淡掃了眼陳言袖和魏如意,才看了看低著頭的蓮心和膽小的胡清微,叫人打發她們回去后,便立即出去了。
賢妃想跟出去,卻被宮門口的宮人們立即攔了下來:「娘娘,皇上說您身子才好,要多休息。」
賢妃面色微緊,扭頭便看到了暗暗露著得意的俞柔依。
俞柔依見狀,趕忙跪下磕頭:「娘娘,賤妾也是不希望王爺被人拖累,況且妾身的肚子……」
「你不必再說了,本妃會親自安排人送你回王府的。」賢妃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冷,她的確帶人和善,但不代表她的手上從未見過血。宴兒的確太心軟了,也怪自己,多年來只教他容人,卻從未教過他殺人。
賢妃輕輕嘆了口氣,又看了眼她的肚子,才抬手叫人拉她下去了。
俞柔依沒覺得賢妃會對她如何,只覺得賢妃是生氣了,便只起身道:「娘娘不喜歡妾身,妾身就不多打攪了,但娘娘,妾身只要王爺好,妾身做什麼都心甘情願。您放心,妾身的姨母還在宮裡,雖然是冷宮,但如果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她一定會出手的。」
賢妃扭過頭狠狠盯著她:「你在威脅本妃!」
「妾身不敢。」俞柔依就是在威脅她,若是她妄圖讓王爺休了自己,自己也還抓著她們的把柄呢,只要自己出事,姨母就會把當初設計灼華的事全抖落出來,誰也別想討到好處!
賢妃看她這副模樣,心裡半點的不忍都沒有了,只莞爾一笑:「好,很好,你很聰明。」
「多謝娘娘誇讚。」俞柔依說完,還特意看了眼氣憤難忍的陳言袖,道:「王妃放心,您不在府上的這段時間,妾身一定會照顧好王爺的。」說完,冷笑的掃了眼魏如意,才扭頭離開了。
陳言袖氣得要追上去,好歹被魏如意拉了下來:「姐姐先別急。」
「可是皇上他……」
「我們還有保命的東西。」魏如意看著下人都退下了,才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黃色的軟絹布來,絹布上寫著遒勁有力的大字,而右下角,印著紅紅的印璽。
「這難道是……」賢妃震驚的望著她,魏如意淺淺一笑:「入宮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所以一直帶著,但這個東西,現在不能用,要等到關鍵時刻才可以。」
「那這個你可千萬收好,萬一被人發現,可就是殺頭之罪,皇上絕對不會容許的。」賢妃緊張道。
魏如意點點圖:「放心吧,在正式上朝之前,我們都不會有事的。」畢竟俞柔依都說衍哥哥要謀反了,皇上必定會有所忌憚,不會輕易下狠手。
「不過還好俞柔依把昭王殿下摘了出去,有他在,我們暫時也不會出事的。」魏如意安慰道。
陳言袖還在憤怒中,換做以前,她定要一刀殺了俞柔依。
賢妃看她們心裡都有了主意,只道:「你們先去休息,我還有事情要安排。」
「母妃,需不需要我幫忙?」陳言袖其實還是擔心賢妃會怪她方才當眾動了手,賢妃只溫柔望著她,笑道:「不用,你們都歇著,今日是母妃拖累了你們,你們放心,母妃會解決這些事的。」
陳言袖見她絲毫不責備,眼眶微微濕了些,這才跟魏如意去側殿了。
待她們走後,賢妃才叫了自己的心腹宮女來:「去告訴貴妃,俞貴人可以安靜下來了。」
「是。」
「還有……明日叫昭王入宮一趟。」賢妃想起姜宴,又想起陳言袖來,輕輕道。如若宴兒繼續這樣優柔寡斷,只怕日後的路行的艱難。
俞柔依因為同時讓魏如意薄荷陳言袖都跌了一跤,所以現在很高興,而且在她看來,說不定樓衍他們也會因此而喪命,這樣一來,王爺就再不會聽旁人挑唆而疏遠自己了。
想到這裡,她嘴角冷冷勾起,在入了昭王府後,便跟宮裡來的宮女道:「行了,你們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兩個宮女對視一眼,低聲道:「俞姨娘,賢妃娘娘有話要奴婢們轉告給您。」
俞柔依看了她們一眼,以為賢妃是要求自己去皇帝面前替魏如意和陳言袖辯解,本是不想聽的,但想著說不定可以藉此機會,要求賢妃把自己扶正!
想到這裡,她才答應了,只把人都打發了下去,才走到湖邊,淡淡道:「說吧,娘娘吩咐了什麼話?」
俞柔依才問完,忽然覺得背後一道力襲來,讓她毫無防備的就跌到了湖裡。
她掙扎著要浮起來大喊,兩隻手卻狠狠的摁在了她的頭上,冰冷的水也猛地順著她的嘴巴和鼻子灌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