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求救

4 求救

孫哲傻傻地靠在沙發上,整整一夜沒合過眼,腦袋裡全是蠟紙、燈籠,甚至是那恐怖的屍體,這些東西像幻燈片一樣,不停地在腦海中反覆播放,全身彷彿都縮到了一起,整個房間也似乎莫名地冷了起來!寒意襲來,孫哲顫抖的雙手伸進了外套,不可自制地一個勁兒抽搐。

就在這時,電話突然「叮玲玲」又響了起來,孫哲從沙發上猛地跳了起來,心有餘悸地朝著卧室床頭柜上的電話慢慢走了過去,那日記還平平地躺在地上,孫哲側著身子,一腳將日記踢開,順著卧室的門,走到了電話邊。

「喂,請問找誰?」孫哲表現出格外的恐慌,那聲音顯得極為輕細。

「你作賊啊,這公寓電話就你一個人住,不找你找誰啊」劉主任的脾氣很爆,一下便在電話那端嚷了起來。

「哦哦哦,我去了那死者家裡,他們拒絕了任何採訪。」孫哲稍微顯得平靜了一些

「採訪的事我一會再談,你瞧你照的那是什麼照片啊,都洗出來了,你來報社看看!」

「都是一些殯儀館的照片,還有火化的照片呀,火光四射,呼~~呼的」孫哲正在解釋。誰知那劉主任聲音一下低沉起來,「怎麼我看不是呢,好象有什麼燈籠飛來飛去呀,你說對不對?哈哈哈哈……」

那笑聲像是從骨頭裡發出來,詭異得讓孫哲猛地慌亂起來。

「啊……啊……啊!」孫哲大叫著把那電話重重地砸到了地上,只聽電話的另一邊吼到:「小孫,你發什麼神經呢?在那邊鬼叫什麼,我說照片照那些飛紙也就算了,至少你給照幾張人啊」

孫哲一下晃過神來,扶起了電話「劉主任,我一會兒來報社」邊說邊掛了電話,摸了摸額頭,又驚起了一身冷汗。

一定是昨夜的夢太過恐怖,以至於精神恍惚產生了幻聽。這麼安慰著自己,注意力還是不自覺的轉移到卧室的柜子上,那個柜子裡面難道真的有什麼?想到這裡,忍不住打了寒顫。思索再三,還是決定打開柜子看個究竟。

孫哲壯起膽子,小心翼翼的走到柜子前,雙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著,在握住柜子把手的一刻,一股陰冷的寒意透過把手直鑽進心底。他很想鬆開手逃出這個讓他恐慌的屋子,可是,手似乎不受控制一樣,就那麼死死的抓著把手,猛的用力拉開了櫃門,只見疊放整齊的衣服上面靜靜的躺著一張紅色的蠟紙,這張蠟紙,不就是自己在火化爐前看到的那一張么?可是,當時並沒有把這張蠟紙帶回來呀,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突然,老人日記里的一段話浮現在腦中:「只是那紙……丟也丟不掉,撕也撕不爛,我的全身都開始萎縮了……」難道……這張蠟紙就是老人日記中記錄的那張丟不掉的紙?

強烈的恐懼感一陣陣衝擊著孫哲的神經,蠟紙在他的眼中似乎紅的越來越刺目,他的呼吸也越發急促,心頭的恐懼漸漸凝聚成一股沒來由的怒氣,他沒好氣的一把抄起蠟紙,用力撕扯,可是不管他怎麼用力都沒法撕開一丁點兒的缺口。忽然一陣鑽心的灼痛從手心傳來,孫哲疼的大叫一聲把蠟紙丟在地上。右手掌心赫然出現一個焦黑的痕迹,就像被滾燙的鐵棍戳中一樣火辣辣的疼。緊接著,整條手臂都開始隱隱作痛,好像被什麼怪物吸噬皮肉一樣收縮的疼痛。

孫哲驚恐的看著地上那張詭異的蠟紙,在他眼中,這張蠟紙如同催命符一般可怕。他再也承受不住,大叫一聲拚命跑出屋子,再也不願在這裡多待一秒鐘。公寓距離報社不遠,孫哲一路不停的跑進報社大廈,一口氣衝進電梯按下報社所在的樓層,電梯門緩緩關閉,一直劇烈跳動的心臟這才慢慢平復下來。孫哲只覺得全身虛脫一樣癱軟的靠著電梯的一面使勁喘著粗氣。

今天乘坐電梯的感覺似乎與往常有些不同,以前按下報社所在的樓層,電梯很快就會上升到那裡。可是今天,怎麼覺得電梯沒有上升,反而像是在急速下降?

「啊——」孫哲已經被恐懼徹底吞噬,一連發生的詭異事件讓他的神經瀕臨崩潰。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張紅色的蠟紙鬼魅般飄了進來,懸在孫哲面前,好似一張扭曲的笑臉慢慢向他靠近……

「不要過來!救命!救命啊——」孫哲抱著頭蜷縮在電梯角落裡,整個身體劇烈的抖動著。

「孫哲,孫哲,你怎麼了?還好吧?」孫哲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試探的睜開眼睛,看到報社的一個同事驚詫的看著自己,一臉關切的詢問著他的情況。孫哲看著眼前熟悉的事物,長長鬆了口氣,原來剛才發生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沒,沒事。昨夜沒睡好,有些暈眩。」孫哲在同事的幫助下站起來,身體還有些搖晃的走出電梯。

右手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孫哲伸出手掌查看,赫然看到那個焦黑的傷痕並沒有因為幻覺的消散而癒合,難道……那不是幻覺嗎?整條手臂收縮的疼痛又一次將孫哲拖向恐怖的深淵。

我還年輕,我不想死,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坐以待斃,這麼想著,孫哲匆忙地衝進報社,找到了自己的座位,隨手將電腦打了開來,把相機的備份文件通過JPG格式在電腦上顯示了出來。劉主任看著孫哲神情慌亂的跑了進來,有些詫異的多看了他幾眼。

孫哲也顧不上理會別人詫異的目光了,匆忙打開文件,仔細翻看著每一張在殯儀館拍攝的照片,屍體的壽衣、手指、還有蠟紙的照片都一張張呈現出來,當然除了屍體臉部的特寫。

翻看了半天,孫哲將目光集中在了那張蠟紙的圖片上,一切恐怖的幻覺,不,不是幻覺,是恐怖的經歷,這一切都源自這張蠟紙,希望可以通過它找到一些線索。照片放大后,呈現出一種奇怪的字元,這種字元自己完全不認得,可是又似乎有些熟悉,難道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這時,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人,對了,這種字元多年前曾經聽他描述過!一定沒錯!想到此處,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就撥打起來。

電話那頭的人聽完孫哲大概的描述,沉吟片刻,馬上囑咐孫哲去一趟雲南,他在電話中再三叮囑,那不是一般的字元,很可能關係到他的生死大事,此事非同小可,務必要他本人過去。

電話那頭的人名叫李昆華,比孫哲大上一歲,是孫哲高中同學,由於家裡老一輩參過軍,文革時受了牽連,那時候「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直到平反之後,昆華的父親便把兒子弄到了部隊,多年的軍旅生活,讓昆華對古今戰爭方面的研究頗有心得。

兩人雖然多年不見,但一直都還保持著聯繫,是實實在在的鐵哥們。

一聽昆華可能有辦法,孫哲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草,從辦公座上立即站了起來,看著劉主任

打定了去找好友的心思「主任,我要請個長假!!!」那聲音顯得格外堅決。

劉主任也被搞的糊裡糊塗,緩緩神道:「哎,看你這神經樣子,工作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好業績,年假沒了哦,而且加薪也沒了哦。」

「恩,我填個假條,一會交到您那裡」孫哲看著劉主任,心中燃起了一絲救命的希望!

整理了所有的照片,包括那盒子里的日記,孫哲坐上了次日飛往昆明的航班。

昆明巫家壩機場,真是「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北方還在大雪紛飛,春城依舊是陽光明媚。

天氣的南北差異,讓才走下機艙的人們都褪去了一層厚厚的大衣。只剩下孫哲一個人還裹住厚厚的羽絨服,傻傻的坐在大廳里,像個病人一樣,混身止不住地發抖。

「您這是唱的哪一出啊?《瀟湘夜雨》還是《趙氏孤兒》?」後邊一個大個子看到這奇怪的扮相,忍不住笑了起來。

「爺的事還輪不到你管」孫哲一聽這熟悉的聲音,把頭扭了過來。

「還真是你這犢子,革命戰士也學會寒顫人了,多年的政治思想你都學到哪去了?」

「革命戰士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我這不就是來前線支援你了嘛」

「你還來勁了啊,少得澀了,小樣你……還敢玩爺,哈哈……」兩個年輕人狠狠地抱在了一起。

多年不見,部隊的生活早已讓這李昆華鍛鍊出一副高高壯壯的體格,一身古銅色的皮膚,一看就是練過兩手,軍裝的肩膀上已經掛上了兩杠一星。

在昆明軍分區的辦公室里,昆華聽著孫哲的離奇敘述,仔細地翻弄著那本舊的快要發霉的日記,沉思了片刻,開口言道:「我去軍區檔案庫,幫你查查這日記里的那段神秘經歷,或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一切拜託了」孫哲像找到救命草一樣,把希望交了昆華。

孫哲被昆華安排在了成都軍區昆明分區的招待所里,整整過了兩天,還是依舊沒個動靜,噩夢產生的幻覺越來越容易發作,孫哲實在挨耐不住了,抱著頭在地下打起滾來,顯得異常痛苦,昆華叫醫生給他吃了幾片安眠藥,這才勉強睡下。

又過了一天,孫哲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昆華跑進了招待所,坐在孫哲床邊,興奮的說到:「2個好消息,先聽哪個?」孫哲已沒力氣開玩笑,喝了口水,也顯得有些吃力,忍著頭痛道:「老兄,快說吧。」那語調都有點活死人的感覺了,想是這期間經歷的變遷太多了吧,真是世人所「難得」啊。

「第一,我找到了當年救我的老師傅,他或許能救你,第二,我通過南京軍區的同事,幫我查到有一個老人曾和你說的情況類似,參加那次爆破后發現了土地質密的程度很是蹊蹺,出現了古代遺迹的特徵,可那時面臨日軍的緊急進攻。」昆華理了理手上的文件,似乎回到了那個硝煙瀰漫的時代。

「根據那老人回憶所說,那一次的進攻是為了分散敵人的注意力,受到干擾的日軍只能被迫撤退,擅自闖到那塊神秘區域的日軍被打死了好多!當他們倒下的時候,大量的血留在了地上,老人和日軍兩邊的隊伍,突然全都四肢僵硬了!眼前出現了一團團的黑霧。

那黑霧像一個黑洞一樣,傳出各種敲擊聲,呼喊聲,由遠即近,聲音徹底埋沒了兩邊的激戰,各種詭異的叫聲,撕扯得彷彿要劃破天際!

那團團黑霧裡隱約還看到一群穿著古代盔甲的陰兵,整齊地朝著兩邊邁著步子,彷彿快要走出來似地。」

「然後呢?」孫哲不解地問道

「然後遺憾的是那老人雖然逃了出來,但還是得了怪病死了,死狀和你說的差不多,這件事最後是以「集體中暑」為由被記錄在軍政病歷檔案中,所以花了一段時間才找到」昆華安慰地拍了拍孫哲的肩膀。

「哎……那次知道真相的全死了,誰還能救我,這次徹底完了。」孫哲絕望地躺在床上,表情上充滿了痛苦。

「至少這檔案讓我們了解了很多具體的情況,第二,我已經找到那個大師的聯繫地址,有他幫助,你一定沒事的。」昆華自信滿滿的看著孫哲,孫哲好奇地看了看昆華,不知道他口中所言是何方高人。不過現在不管是誰,有希望總比等死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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