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差點成了哭包
二人的恨意瞬時被這八竿子打不著的理由擊的粉碎,雪初隱見此不好再打,只好道:「你認錯嗎?!」
「錯了~」
「錯哪裡了!」
「錯。。錯。。。錯。。。」秋妙濟極力拖長著尾音以期快速找到託詞。
藕生隨即搶過話鋒道:「秋師姐錯在未與我說起斷骨淵,錯在對我照護不周,害我自己失足掉入淵內!」
秋妙濟連忙小雞嘬米般,拉起雪初隱的衣角搖晃道:「對對對!娘啊。。。藕生說的對,我確實沒有叮囑他小心斷骨淵啊!」
話已至此,雪初隱又不好將事情捅破,一則是藕生寬容大度,放過了秋妙濟,二則打也打了,罰也罰了,總不能做娘的要秉公執法將她逐出山門。
無奈,雪初隱只能放棄毒打秋妙濟的念頭,剛才為藕生療傷身體疲憊虛空,又因逆子大動肝火,現下已覺累極,不想多費口舌,「跟我回去罰跪!」
秋妙濟得此,垂頭喪氣回了聲奧~
二人走後,藕生終於明白為何渡晚晚不想追究此。
人情總是這般以四兩撥千斤的力道動搖著看似鐵石心腸的人心。
藕生的恨意經過不到半天的時間,便被秋丞的慈愛、雪初隱的六親不認以及秋妙濟的純真消磨殆盡。
「哎。。。」
一聲長嘆,十分無奈!
。。。
一個月後,藕生的內傷已經完全恢復,亦如以往生龍活虎,昂首闊步復又扛起阿喜帶上小核桃,上山掃葉。
此時的縹緲山,已入秋末,清冷的山風中徒增肅殺的氣息,涼生寒、寒生霧,霧生霜,山頂之處,霜葉鴻飛一片,如丹霞染天,紅韻坤成,美不勝收。
山頂已處雲靄霧塵之中,騰騰浮浮,游遊走走,仙之境莫過於此。
在藕生修養的那段時間,得知了渡晚晚由五階弟子提拔為七階,位於香箋、陸青昭等人之下。
想著渡晚晚的初衷並不是為此,只是她心存恩情不忍揭穿,何況以雪初隱的為人定會私下懲罰秋妙濟,撕破臉則兩敗俱傷。
藕生將笤帚輕輕捺下,隨著山風向腳下看去,黃葉滾滾逐級而下,免不了隨波逐流實則身不由己。
來縹緲派已四個月有餘,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將人情冷暖嘗了個遍。
上縹緲山之前,自己從未哭過,唯有假惺惺的嚎兩聲吸引月窺人的注意,達成手段。
豈料,四個月以來差點變成了哭包!
藕生奮力搖了搖頭,甩開不該有的牽絆,當她拋開所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后,腦子裡只剩季霄崢。
不得不說,他已成了自己的心病。
冬獵缺了天時,事不成,只有等來年春發之際的狩獵,才可藉機成事!
藕生只好賴下性子一步步掃著腳下瑣碎的葉子,邁向霧靄深處。
接下來的時日,藕生只三個地方來回往返,住所、山路以及那長滿山核桃的院子。
說起那個院子,簡直是藕生的怨念,一個多月了,闖了不下百次,依舊一無所獲,一顆核桃也未曾擊落,只能安慰自己這是排遣寂寞、浪光力氣、吃的賊香、睡的死沉的一種無毒無害、循環利用的鍛煉。
很多時候,藕生機械式的一帚一帚向上或向下清掃,心裡想著的卻是那些直衝面門的山核桃,反覆思考破解之招,越是深入,越是痴迷魔怔。
有時,燕莫辭上山來尋她,踩著她的掃帚,她也未及時回過神。
當然,藕生的腦海里不存失敗、侮辱、羞愧等難以忍受的辭彙。
多日的苦想,已經有了一絲苗頭,她發現揮了上千上萬鞭,方向和套路竟非常相近,這足可說明,向她飛核桃的人內力深厚,且有武學根基,漫天核桃的路徑就是她的一招一式!
擊落一顆核桃,便是擋下了她的一式,想到這藕生欣喜若狂,隨即放下阿喜,撿起一根長枝當劍,尋著那些刻在腦海里的飛物,演練起來,畢竟要先學會她的招式,方能一擊以破。
連日來,藕生掃了一遍山路,便在林間持枝練習,一套下來,頓覺招式精妙無比,與浮雪九式打開大合相比,毫無拖沓的純粹精湛勝卻太多!
一式,便可破上一次秋妙濟使的浮雪第六式-破風!
難怪自己遲遲擊落不下一個山核桃,如是擊中,秋妙濟便徹底淪為自己的手下敗將。
藕生越想越興奮,索性連飯也不吃,隨手摘幾個熟透的柿子果腹,繼而魔怔般瘋狂練習。
十日一晃而過,藕生丟掉手中磨爛的樹枝,扛起阿喜直奔那個院落。
藕生昂首挺胸直立在園內,三千見狀,屁顛顛的跑來。
「多日未見,你去哪裡了?」
「閉關修鍊!」藕生一字一頓道
三千頂著張天真無邪、軟彈可破的臉蛋反駁道:「胡說!哪有閉關這麼短的,數十日若能成,我也捨棄數十天,老老實實面壁去。」
「哈哈!三千,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這數十日的小小成果!」
「什麼意思?」
藕生搖晃著手指道:「今日,我不會再空手而歸,我要擊落一個果,見一個人,出一口氣,散一肚子的懊惱!」
「那。。祝你成功了!」
「必須的!」
緊接著,藕生抽下鞭子,腦海內立刻浮起先前的招招式式。
一個核桃率先而出,方位依舊是東南方位,藕生竊喜,不鞭殺向它,轉而直奔第二個核桃的路徑,果然鑽了這個空,長鞭與第二個核桃擦肩而過!
「刁鑽!」一道鄙視的人聲傳出。
藕生邊打邊道:「前輩,藕生來的匆忙,未帶禮物,過一會,您見了我可不要生氣啊!」
「夠聰明,可惜不夠快!」
話落,數枚核桃風馳電掣閃電而過。
藕生運足力道,翻飛自如,流風裹挾著薄衫飛獵開散,氣勢如虹,長鞭揮斥四方,氣旋鋒刃如刀。
殺得越凶,飛物掠的越快,快至無影藕生久攻不下,漸失耐心。
為何!為何!總差一步!
揮鞭的人手上的的武器不再是揮斥方遒的信心,怒意急攻,很快佔滿了身心,藕生知道一旦憤怒指使著神識,霸佔著腦暘,便無可勝的機會。
可她依舊控制不了挫敗感激將起的無名惱火。
更甚的。。一顆核桃趁她翻飛落地、周旋再殺之際,砰然打在膝蓋處,力道巨大,藕生失聲痛叫,隨即跪地。
嘩啦啦~
跪在地上的藕生一時未起身,尋思著敗在何處,全盤一想,終究速度太慢,當對方出第二個核桃的時候,就該打落,如不中,接下來只會是一樣的結果。
又是一陣核桃雨,可惜這陣雨是從屋子裡用瓢潑出來的,其用意嘛,當然是羞辱單跪與地的人。
「服嗎?」
又是一道錐心之言!
「服也不服!」
「嗯?怎麼說?」
藕生極力撐著身軀站了起來,道:「我對高人深厚的武學心服口服,不服的是我悟出招式不過十日,擊中一顆便是破了您的一個招式,時日太短,您再給我一段時間,我定然可以擊落。」
「不用了,你再來我也不試你了,我上了一次當,不會再上第二次,我這無影劍傳過一人,便不會再傳第二人。」
話落,從屋內走出一位老婆子。
「果然是她!」
藕生面對露面的人並不驚訝,從聲音來猜,不難猜出藕生第一次來這核桃園遇見的婆子便是自己心中的高人。
只是。。自己死活不願承認一位步履蹣跚的老婆子能徹底擊敗她。
這時,三千圍了過來,揚起白嫩的臉蛋道:「藕生,先前你說我婆婆上了歲數腿腳不便腦袋不好使。。我不贊同,你瞧你還敗她手裡,你說她兇巴巴我略認同!」
藕生倒吸了口冷氣,真想立刻將三千丟出去,這話倒背出來,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
默默間,藕生垂手在側,腳足灌力,腰骨蠢蠢欲動。
這番鮮為人知的動作,當然是為了。。。撒丫子跑!
老婆子拐杖敲地,仰頭大笑道:「說的不錯,非常貼切,心直口快比你師父強多了,來。。。進來與我們一道吃個飯。」
短短几句,疑雲罩頂,藕生飛快理清思路,師父?哪個師父?雪初隱?秋丞?還是。。。月窺人?
狐疑之間,藕生只好步入,卻見一熟悉背影正準備著飯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