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俠義道

鄭奇地獄般的日子開始了，原本他生活懶散，毫無規律。現在張尹喜給他安排了嚴格的時間表，黑仔體內的世界永無晝夜之風，所以他除了打坐練心經的時間，幾乎是不眠不休地訓練。稍微想偷點懶張尹喜就一樹枝抽下來，就算他用防禦也沒用，打在身上格外疼。

「跑步兩小時，練劍兩小時，吃飯休息半小時，打坐誦經三小時，羽術兩小時，練攻防兩小時，再吃飯休息半小時。然後從頭來過。」

「師父，這是修仙嗎？我是到集中營了吧。哎呀！別打別打，我跑還不行嗎？」

一個月後……

「師父，我突破旋照了，可以放個假嗎？讓我睡一覺也好啊。」

「想得美，繼續。」

又兩個月後……

「師父，我突破心動了，可以放個假嗎？我出去吃一頓也好啊。」

「想得美，繼續！」

一年後……

「師父，我突破靈寂了。可不可以……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時光飛逝，三年過去了……

今天是個大日子，鄭奇終於實現了里程碑式的突破——元嬰。

監督他練功的張尹喜靜靜看著在岩漿湖上，全身藍光籠罩，飄飛在湖面的蒙著雙眼的鄭奇。三年過去，他的鬍子已經老長，頭髮更是成了披肩長發，隨著他的飄飛，頭髮也在空中飛舞著。

一個白影出現在張尹喜身後，是久未出現的顏昭，她看著鄭奇一會，低聲問：「前輩，他怎麼樣了？」

「還湊合，進度比你當年稍慢了一點。力量增長挺快，但玄功方面嚴重不足，我發現本門的功法可能不適合他。」

張尹喜話音剛落，鄭奇身體在空中一轉，一頭扎進岩漿中，又毫髮無損地衝天而起，身體閃電般在丘陵上縱橫，從一個山峰到另一個山峰，快如鬼魅。

「速度不錯。」顏昭贊道。

「是啊，這小子最大的長處就是速度，剛到元嬰已經比我還快了。」

「真的嗎？」顏昭撿起一顆石子，曲指一彈，閃電般向鄭奇射去。

鄭奇聽到破風有聲，雖蒙著眼睛，但快速拔劍，劍尖往石頭一頂，石頭打飛回來落到顏昭腳邊。

顏昭道：「也不怎麼樣。」

張尹喜撿起石頭遞給她，「仔經看看。」

顏昭看了才大吃一驚，石頭上居然刻了一個「顏」字，這麼多筆畫的字他只在劍尖與石頭接觸的瞬間完成的。

「神仙姐姐，這是來看我了嗎？」鄭奇身影緩緩飄落在顏昭面前，他拉下蒙眼布，眼神還是從前那調皮的光芒，但模樣已經完全不同了。

三年的苦練讓他周身肌肉隆起，無比健壯，身材也高了幾分，一身粗布衣纏著一個用繩索結成的劍鞘，身背火劍，皮膚從以前的小白臉成了古銅色，已經是條威風凜凜的大漢了。

顏昭打量他一番，道：「恭喜你學有所成。」說完便飛身而去，轉眼消失。

「這就走了？」鄭奇莫明其妙。

「她回去加緊修鍊去了，不想輸給你。」張尹喜道。

「她到底住在哪啊？」

「與宗祖在一起。一個安全的地方。」

鄭奇問：「她總說擔心別人找到她，到底什麼情況？」

「要找她的是唐門，仙界中的大派，她與唐門弟子交過手，唐門有個絕技，能根據對方法力偵測對方蹤跡，所以她一點真氣也不能用。」

「那她怎麼修鍊？」

「只有同宗祖在一起，聖人強大的氣息才能掩蓋她的蹤跡。」

「上次的流星雨是不是就唐門的傢伙來了？」

張尹喜點點頭。

「可莊子是聖人啊，聖人罩著她還怕唐門幾個雜兵？」

「宗祖不介入仙界的派系之爭，唐門是南天域聖人厲尚軒的門派，畢竟為了一隻鯤引發兩位聖人的爭端是不值得的。」

「就是說我們要對付的大BOSS就是厲尚軒？」

張尹喜淡淡一笑，「一隻鯤還不值得厲尚軒出手，多半是唐門中的大人物想要。像唐門這樣修仙門派厲尚軒手下何止成千上萬？可如果宗祖親自出手事態就不一樣了。」

「那庄聖人派個手下不就行了？」

「所以我來了。」張尹喜笑吟吟地道。

「我搞不懂了，庄聖人又想幫黑仔，又不出手，啥意思啊？」

「你這麼理解吧。兩個國家的元首會因為兩個普通百姓打一架就會發動戰爭嗎？」

「可黑仔不是帝王鯤嗎？不值得爭奪嗎？」

「黑仔傾全部靈力頂多幫一個人升到渡劫。一個聖人手下渡劫的修行者有數以百萬計。你覺得他們能有多在乎？」

鄭奇還想說什麼，張尹喜已經擺擺手，「你現在還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剛有點修行的皮毛就想著聖人級別去了？那是宇宙級的修行者好嗎？」

「那……庄聖人手下有多少人？多大地盤？」

「沒有地盤，手下嘛，就我一個。」

鄭奇瞪大眼，「咱們師門這麼寒酸嗎？」

「宗祖修行不是為了權力，是為了逍遙天地間，領略宇宙間大智慧。但如果他想要的話，只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你不要指望宗祖會幫你多少忙，你要明白能和他說上幾句話，對修行者來說已是無上榮耀。」

「那師父你跟隨宗祖多久了？」

「我是宗祖剛得道時就是他的僕從，宗祖念我一直追隨傳了我一些道法。但我資質有限，到如今也只是剛渡劫。」

鄭奇手一揮，「沒關係，以後有我一個保證勝過千軍萬馬。」

張尹喜嘆道：「感覺把你收進來真是個最大的錯誤。」

忽然鄭奇捂著肚子叫道：「來了來了，師父，我感覺要來了。」

「什麼？」

「元嬰啊，我感覺到了。」

「快坐下升級，我幫你護法。」

鄭奇盤膝坐下，只覺丹田處一股熱氣越來越濃，並且與腦內的乾坤珠發生明顯的響應，他如今的庄門心法已經爛熟於胸，運氣之後出現內視，只覺體內的熱氣形成一個混圓的太極圈，與乾坤珠慢慢合二為一，眼前又出現修行的綜合數據，在飛速飈升。

張尹喜不斷在他身後按摩，用法力助他成就元嬰，過了約一盞茶的功夫，鄭奇雙眼爆睜，眼中一層溫潤的光芒一閃而過，綜合指數一直跳到340多萬。

他緩緩吸納一會，問：「師父，我算是成了嗎？」

「還不錯。」張尹喜道：「三年能到這個程度，你資質快趕上我了。」

鄭奇急了，「不會吧，你不說你資質不好嗎？」

「別急。庄門心法其實是不適合你的，我派講究心靜自然，恬淡沖虛，無為而為。可你小子天生好勝心強，愛出風頭，愛多管閑事，腦子還神經大條。你最好還是找到最合適你的路子。」

「那我適合什麼？」

「這一點宗祖早有預見，所以你的火刀還有斬立訣就是專門針對你準備的。我派心法只是給你打個根基，你要尋求是『以武入道』，所以不管佛門道門還是西方神秘教都不適合你。最合你的是——俠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