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或許就是逃命的太不專心了，一個沒注意我就被石頭給絆倒，重重的摔在地上。
女孩即使趕到的把他手上的短鋸可踢掉，「喂，沒事吧？」她轉頭把我拉起來。
我則在瞥到後頭的智吳拿起鐵鎚就要往女孩身上丟！
「小心！」我下意識的她推開，時間的流動速度變得好慢，我看著飛向我的鐵鎚，大腦發送命令的速度已經無法讓我逃跑。
而這緊湊的瞬間，我則突然感到一股拉力，還以為我又要靈魂出竅，卻看見另一個人影飛快的抱住我，替我擋掉了鐵鎚。
「唔……」
「洪、洪哲勳……」
「智吳，你在幹嘛？」洪哲勳轉頭冷靜的說，我偷偷的觀察他的身體，想著鐵鎚不知道有沒有把他哪裡弄傷了。
「阿勳……我……」
遠遠的，警車的聲音傳來，那女孩衝出草叢對警察呼喊，我則還在反應這奇怪的狀況。
洪哲勳怎麼跑來湊熱鬧了？而且他跟那個智吳好像認識？奇怪為什麼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裡看過他們說話……
「我對你太失望了。」洪哲勳低下頭的說。
「失望？你有什麼好失望的啊？你有人氣又有才華，接近我也只是滿足你那自我滿足的慾望吧。」
「什麼？」
「警察先生，就是他。」
一群警察衝過來把他依傷害罪的現行犯逮捕，洪哲勳的表情好像很受傷，我從沒看他這樣過。
「智吳，我說過大學以前的我，沒有半個朋友，你以為我騙你嗎？如果不是你那個時候鼓勵我，我也沒勇氣變得開朗啊。」
智吳沒有回答他，低著頭讓警察把他推走。
「同學，謝謝你舉發了這個人，剛剛我說的沒錯吧？會殺狗的人有一天也會殺人。」
「我不准你這樣說他！」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洪哲勳也會有凶女孩子的時候，過去他不管長的美醜胖瘦，只要是女生他總是用著那油腔滑調的態度對待的……
女孩嚇了一跳，跟我點個頭之後就匆匆的跑走。
我應該要走的，這一刻我卻無法丟下他。
他很難過，智吳是他的朋友嗎？我從來沒看過，我以為畫樂的大家才是他的朋友。
他深深吸了口氣，轉身走出草叢看著智吳被送上警車，教授跟校長也出現了，造成的騷動不小。
我看著他似乎想轉頭跟我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轉過來就自己走了。
我悄悄的跟著，無法解釋自己幹嘛跟著，就這麼保持著三公尺的距離跟在他後面。
他慢慢的走到籃球場，此刻太陽已經漸漸落日，他直接坐在地上，背影看起來很寂寞。
「我到底在幹嘛啊……」
「都跟過來了，幹嘛走？」
「誰、誰說我跟著你了。」
「嗯，沒人說。」他真的好反常，連跟我吵架都懶了嗎？
既然被發現了，我乾脆走到他旁邊五公尺的地方坐下。
「你為什麼要舉報他？」
「我不舉報他，被虐殺死的黃金就活該嗎？」
「他……他是我唯一的朋友，真正的朋友。」
可是人家好像不是這麼想的，我努力把這句話吞下去沒有說出來。洪哲勳好像真的很難過。
「你不是還有於辰修嗎？」
他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真正的朋友，就像你跟亞藝一樣。」說著，他站起身。
「你去哪？」
「我手臂好像有點腫，去找妹陪我吃飯看會不會好一點。」
「吃飯……啊、慘了！」我完全把亞藝的事情給忘記了！
「你、你去哪？」
「我？我要買飯去給於辰仲吃。」
「你買飯給他吃幹嘛？」他的臉立刻垮下來，前一刻他不是還很歡樂要去找妹嗎？
「懶得解釋，快來不及了。」
「我也去。」
「……」
「好歹我的手是因你而腫吧，你也請我。」
所謂的拿人手短就是用在這種時候吧，我認了。
09
離開籃球場的時候，我忍不住瞥了眼旁邊因為起風而亂飛起來的葉子，想起了阿曜。
如果他當時還留在那裡的話，應該會很氣我真的遇到危險吧。
奇怪，他的出竅時間好像總是比我還久，他到底是多久之前開始出竅的啊？下次得好好問問他。
＊
我們一起買了全部人的晚餐，可是抵達畫樂時，一樓卻完全沒有人在。
「亞藝？」
「我在這啦。」原來她躺在旁邊的沙發上，還用黑色的外套把自己的臉蓋起來。
「其他人呢？」
「還在錄音啊。」她的語氣聽起來又在鬧彆扭。
「錄音？我想看。」
「你叫大寶陪你去啊，欸？你們兩個怎麼會……」亞藝這才有反應的坐起來看著我們。
「我買飯的時候遇到的。」
「是嗎？」
「快點帶我去看他們錄音，於辰仲也在吧。」
「我帶你去。」旁邊的洪哲勳突然開口，並且直接拉著我走。
「喂你……亞藝！」
「好啦好啦。」亞藝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跟了過來，也算她還有良心的解救我被他拉著的手。
沒事幹嘛抓我的手啊，這人。
「最近他們是不是都很熱衷在錄音啊。」
「於辰修說要幫她錄製幾分DEMO拿去唱片公司。」
亞藝現在一定還是很火大，正常她都學長學長的叫，若變成連名帶姓的時候就是極度憤怒的時候。
一走進錄音室就看見那兩兄弟一臉嚴肅的戴著耳機，玻璃窗裡面可以看到姜茉莉的表情也很嚴肅，根本沒有什麼打情罵俏的場面。
「茉莉，重來一遍。」於辰仲突然中斷音樂，對著麥克風說著。
姜茉莉點點頭，閉著眼睛感覺更努力的在凝聚情緒，才開口唱了第一句歌詞，我發現旁邊的亞藝身體一震。
這難道，是她寫的詞嗎？一定是的，至少現在畫樂製作的音樂，她都還是專屬填詞人。
那麼她一定就是第一次聽到姜茉莉唱歌了。
姜茉莉的聲音很有特色，有一種明明不是沙啞，卻特別的好聽，就好像是竹子里發出來的天然歌聲一樣。高亢的時候可以宏亮，抒情的時候可以輕柔，於辰仲說的沒錯，這個女孩在面對唱的時候，是沒有任何虛假的。
我默默的走到門口，亞藝也跟著走了出來。
「她唱得真好。」亞藝發自內心的說，就算她再怎麼討厭姜茉莉，也沒辦法否認。
「我想，不久后的將來，她真的會走紅也說不定。」我點頭認同。
「不可能。」一直跟著我們的洪哲勳靠在牆邊的說，「再怎麼會唱、再怎麼有特色的歌手，少了包裝就別想被觀眾記住。」
「包裝的話，大寶這不是你的強項嗎？」亞藝歪著頭的說，原來洪哲勳除了公關也負責形象包裝啊，真像他會做的事。
「我才不幹，對於個性太差的人，包裝也是紙包不住火，這可是會砸我招牌的。說到這，你到底來找於辰仲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