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青訓營(四)
「我?」克里斯驚訝地指著自己,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阿德里安苦笑地點點頭:「對,就是你。你不知道你和他有多麼相像,你的頭、你的眼睛、你的膚色,甚至你的血統,都和他太過相似。當你出現在選拔賽賽場上時,我真的想不顧一切地衝上去詢問你是不是他的化身……但是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是我在我眼前慢慢死去的。不過那之後,我就留意上了你,說實話,你的先天條件比他真是好太多了,於是,我決定傾盡全力培養你,培養一個名震世界足壇的巨星。可是你今天卻在我面前說你不是這方面的材料,這讓我太失望了。你能明白嗎?我就像看到一貫努力的他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成為巨星的天賦時,卻給我說不想再踢球了。這是我無法忍受的。」在阿德里安侃侃而談的同時,他卻沒有注意到,克里斯眼中的神采隨著他的講述漸漸黯淡了下來。
「那,教練先生,他叫什麼名字?」待阿德里安停頓了一會兒,克里斯才出聲問道。
「哈里,哈里.埃拉莫。」阿德里安回答道。
克里斯點了點頭,喃喃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才又抬起頭,朝阿德里安道:「謝謝你,教練先生。我一定會更加努力,像哈里一樣,成為斯托克的驕傲。」阿德里安拍了拍克里斯的肩膀,欲言又止。兩人的對話氣氛忽然冷了下來。
另一頭,納坦尼爾和吉米藏在訓練場地的觀眾席座位后,小聲地交談著。
「嘿,納特。他們兩個不是剛剛還聊得好好的嗎?」吉米半蹲在坐席后,不停地呵著氣,搓著雙手,不說話就算了,阿德里安那廝還賴著不走。可憐我們好心送吃的,卻被晾在一邊當擺設。」
「好了,小個子,不要抱怨了,」納特習慣性地拍拍吉米的腦袋,「克里斯可是餓著肚子在訓練。」
「納坦尼爾先生。我最後聲明一次,不要叫我小個子!」吉米憤怒地說道,「想挑戰我的極限嗎?」
「樂意奉陪。」納坦尼爾挑挑眉毛,做出一個中國武術的姿勢。
「誰在那裡?」克里斯聽到身後傳來幾聲異響,他站起身來,朝身後的觀眾席望去,「納特?吉米?」
聽到克里斯的詢問,觀眾席中的異響驟然停頓。過了一會兒,兩個衣衫不整的年輕男性站了起來,赫然是納坦尼爾和吉米。
克里斯看到納坦尼爾和吉米的衣服,不禁揚起了眉毛,有些好笑:「你們兩個在那裡做什麼?英國雖然准許同性戀結婚,但還沒到能讓你們當眾親熱的程度吧?」
「呃?」吉米愣了愣,看了看納坦尼爾和自己的衣服,才反應過來,「克里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倆……其實……呃,好吧。納特,都是你乾的好事,現在我成同性戀了!」
「關我什麼事?」納坦尼爾又拍了拍吉米的腦袋,轉而向克里斯解釋道,「嘿,克里斯。我們倆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我只對A片有興趣,心目中的對象是吉賽爾.邦辰……該死,我怎麼什麼都說出來了!」
克里斯笑著攤了攤手,道:「只不過是逗你們玩兒而已,何必這麼較真?況且就算你們倆真是同性戀,也不可能看得上對方的。好了,誰告訴我你們究竟在幹什麼?」
吉米看了看身下,彎腰拾起打鬧時落在地上,已經落滿灰塵,擠壓變形的麵包:「我們給你送吃的。」
「那真是太謝謝了。」克里斯心頭一暖,不過嘴上還是調笑道,「不過這東西估計用來餵豬比較合適。」
一旁的阿德里安見狀暗暗鬆了口氣,心底有些感激吉米二人適時的出現。他拍了拍手,面上卻佯裝厲色:「好了,八點檔結束了。你們兩個如果不想讓我給約翰那個老頭子打小報告,讓他把你們抓住留堂,那就給我趕緊回去,叫那些還在胡吃海塞的小夥子們趕緊給我到訓練場上來,訓練營可不提供能吃兩個小時的午餐。」吉米二人如蒙大赦,趕緊溜出了訓練場。
阿德里安看著二人遠去的聲影,輕輕吁了口氣,轉身對克里斯道:「你也一樣,克里斯。再來五百個繞桿,完不成今天晚上加練,我陪你哦。」聽到這句話,克里斯打了一個寒戰,連忙朝訓練桿跑去。
這小子。阿德里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笑了笑,回身坐在了教練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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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短暫的適應期后,克里斯很快融入了青訓營的生活。每天六點,準時進行一萬米的晨跑,再是繞桿訓練,吃過早飯之後是一個半小時簡單的有球訓練,然後是半個小時的訓練賽。下午兩點開始,又是一萬米的晨跑,然後是負重蛙跳,之後是一些傳球的基本訓練,吃過晚飯之後再進行一些戰術演練,這便是青訓營一天里簡單枯燥的訓練計劃。但克里斯卻並不滿足這樣的強度,訓練結束之後,他還會留在訓練場上加練繞桿與傳球,有時也會到訓練中心的健身室里進行一些有氧訓練。在這十天的時間裡,除了莎莉時不時會打來電話問候問候之外,便沒有人再來打擾克里斯的生活。這令克里斯能夠把足夠的精力放在訓練上,這樣的狀態使他受益匪淺。在青訓營助理教練約翰的記錄上,克里斯「靈活度」一欄,便從剛開始的「C」慢慢變成了「B-」,傳球的技術也磨練地較為良好了。雖然仍然有許多的問題,但阿德里安還是決定將他放到優秀的名單中。
在這個名單上的人,會接受阿德里安的特別訓練。
第十一天,陰沉多日的斯托克終於迎來了陽光的照射,密布的雲層也散開了。這令冬天裡的斯托克顯得如春日般生機勃勃。
也許是這樣的天氣感染了阿德里安,這個魔鬼教頭破天荒地宣布今天放假一天。並一大早就召集了優秀名單上的十七個人,說是要宣布一個好消息。
「克里斯,你覺得會是什麼好消息?」吉米坐在訓練場的草皮上,用手肘子輕輕捅了捅坐在旁邊的克里斯,「允許我們回家探親?給我們門票讓我們去看比賽?或隔壁的女子排球隊要來聯誼?」
「吉米……你難道除了女人就沒有什麼關注的事了嗎?」克里斯哭笑不得。
「嘿,夥計,嚴肅點。」吉米一臉正經,「那可是女子排球隊!常年訓練塑造長腿纖腰的好身材,對男人來說可是致命的吸引力!況且那支球隊里還有很多臉蛋也不錯的小美女。」
納坦尼爾點點頭,附和道:「說得沒錯,夥計。有個叫克里斯蒂娜的女孩兒還真是辣,記得那次我們倆守在她們訓練場外看到的情景嗎?熱褲加小背心,嘖嘖,簡直是布萊克.萊弗利第二!」
「等一下。」克里斯打斷了納坦尼爾的話,「你說,那次守在她們訓練場外?你們出訓練基地了?」
「你再大聲一點,一線隊都能聽見了!」吉米趕緊過來捂住克里斯的嘴,「這是我的主意。我們只出去了半個小時,可別跟別人說。」
「可是你們……」
「好了,頭兒來了。」納坦尼爾看到阿德里安進了訓練場,趕忙打斷了克里斯的話頭。
阿德里安背著手,慢慢地踱進場地,悠閑地環視了一番或站或坐的十七名球員,才道:「小子們,沒有訓練的日子怎麼樣?」
「很好。」「棒極了。」人群中有人稀稀落落地回答。
阿德里安有些神秘地笑了笑,道:「那在這沒有訓練的日子裡,再出外旅遊一番怎麼樣?」
「哈,正點!」吉米蹦起來,大叫一聲,「教練,我們去哪?」
阿德里安看了吉米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著問道:「誰告訴我巴蒂斯圖塔的昵稱是什麼?」
「戰神巴蒂?」有人回答道。
「對,沒錯。」阿德里安拍了拍手,「那誰告訴我,英國哪座城市被稱為巴蒂之都?」
「伯明翰。」克里斯舉起了手。
「歷史學得不錯,完全正確。」阿德里安笑著道,「我們今天,就是去伯明翰,和伯明翰青訓營的那幫烏合之眾較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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