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死間
「咄！咄！咄！」
「叮！叮！叮！」
箭矢快速從空中劃過，釘在木台與鐵劍上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棠子淵在聽到琴嬤嬤的聲音后，連忙抽劍將太子護在身後，手腕一動，揮劍將飛來的箭矢砍斷後劈向別處。
總管已經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攻去，只見他從腰上抽出一柄白色的拂塵，白色絲線將大部分箭矢纏住，扔了回去，對面樓層上傳來幾道痛呼聲和倒地聲。
琴嬤嬤守在太子身邊道：「太子殿下，這次來的人不少，您且小心著。」
在姜珏點頭之際，身邊的小姑娘驚呼道：「你就是那個一念桃花盡爭艷的太子殿下！」
姜珏：「你現在該注意安全！子淵，你護著她！」
「別小看本姑娘！才不用他護！」
「我只護殿下！」
兩人異口同聲道，初次相見的兩人竟有些不對付。
東方硯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彎刀，不過一尺來長，刀刃寒光凌厲。
看她一身素縞麻衣嬌弱無比的樣子，可用氣刀來，卻勇猛有餘，砍下不少木箭。
箭矢不過是個開頭。
一群裹著緊身黑衣持著刀劍的蒙面人從二樓破窗而入，至於一樓門口的人，都被琴嬤嬤攔了下來。
這群人都不是泛泛之輩，竟能與琴嬤嬤過上幾招。
「切莫大意，這些人是入微境，甚至辯位境！」姜珏出言提醒道。
她展開一直拿在手裡的摺扇，手腕輕輕一抖，摺扇裡層冒出一片鋒利的劍尖，再一抖動，劍尖咻的一下收了回去，不錯，還算靈便。
看到姜珏準備從他們身後出去迎敵，棠子淵持著劍急忙喊道：「殿下！您別過去！」
姜珏掃了他一眼，輕飄飄說：「孤只是看看，另外，你的武功還不如孤。」
有琴嬤嬤在，這些人根本傷不到她，宗師境可不是人多就能打過的。
可看他們勢在必得的樣子，應該不會如此簡單，想到此處，姜珏目光一轉看了眼身旁的小姑娘。
到底哪裡有問題？
「二小姐，您沒傷著吧？」去取劍的掌柜貓著腰，抱著盒子躲在一個檯子下，瑟瑟發抖中還不忘關心自家主子。
東方硯高聲道：「你躲在那裡別動，我沒事。」
黑衣人的目標是太子，聽到東方硯他們的對話，也不做理會。
琴嬤嬤儘管是一個人，卻無人能夠越過她到姜珏面前，更別提傷到姜珏半分。
棠子淵從一開始的擔心，到後來開始觀摩學習琴嬤嬤的出招手法，儘管他一點的沒看懂，但他越看越發聚精會神。
不大一會，總管提了一人從門口進來：「都給咱家住手！不然你們主子的命就沒了！」
屋內尚存的七八個黑衣人動作一滯，只見幾道寒光閃過，琴嬤嬤手裡的針已經刺穿他們的咽喉。
總管嘆了口氣：「琴嬤嬤繡花針下從不留活口，幸好咱家手裡的還活著。」
「殿下可還好？」琴嬤嬤不理他，轉身朝太子詢問。
「孤無礙。」姜珏將心裡的擔憂壓下，有嬤嬤與總管在，除非宗師境以上的人出手，否則，誰能殺她，當然這要除開常嵐那個變態。
她看著已經暈過去那個黑衣人，道：「總管，這人押回東宮，孤要親自審問。」
總管猶豫片刻，點頭道：「諾。」
以往遇刺抓住的人都送往邢部或是交付月城府尹，讓他們審訊犯人。
「小姐，小姐，你無事就好。」掌柜的抱著盒子哆哆嗦嗦地避開屍體和鮮血走了過來。
東方硯皺了下鼻子：「你怎麼如此膽小了。」
掌柜的卑躬屈膝笑著：「小人就是一個做掌柜的，買賣方面還行，可這場面卻是第一次見，哪裡比得上二小姐英姿颯爽，不畏強敵。」
「算你會說話。」東方硯微笑道：「太子殿下，你還要不要買劍啊？」
姜珏：「你的店被毀了，還有心思問我要不要買東西？」
東方硯環視亂糟糟的店子，笑出聲：「太子怎麼不問我披麻戴孝的還到店裡來？現在還笑得如此開心？」
姜珏聽出她言語中的擠兌之意，轉而道：「將盒子打開，孤先看看。」
掌柜往前幾步，距離姜珏不過三步遠，才開始將盒子緩緩打開。
他絲毫不會武功，可他手上全是練劍的老繭，不像是個膽小怯弱的掌柜。
見到掌柜手，姜珏瞳孔一縮，手裡摺扇脫手而出，在她出手之時，總管已經甩出佛塵纏在他脖子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讓他屍首異處。
「叮——」掌柜拿了盒子里的劍斬斷飛來的摺扇，卻無法再有別的動作。
他閉眼道：「一步之差。」隨即自刎而死。
總管在他脖子湧出血之前鬆了佛塵，任憑他倒在地上。
方才確實是一步之差，若是這個掌柜能再朝前一步，若是姜珏沒能反應過來，掌柜就能在打開盒子的瞬間將劍刺入姜珏的要害，一擊斃命。
東方硯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尚未反應過來的她說：「掌柜怎麼會刺殺太子？」
說完內心劇烈波動著：完了完了，刺殺太子是死罪，這個掌柜是她店裡的人，要死了，要死了！
東方硯的想法都浮現在臉上，姜珏道：「他不是你店裡的掌柜，冒充的。」
東方硯：「啊？」
棠子淵伸劍在掌柜的臉上劃了下，一張面具因為失了緊繃度掉下來，露出一張黝黑普通的臉。
「太子殿下，還是先回宮吧？」琴嬤嬤道：「這人沒有絲毫內力，老奴也一直將他當成不會武功的人，沒想到卻是個死間。」
東方硯好奇道：「什麼是死間？」
琴嬤嬤：「不過是些微末伎倆，為了殺人而研究出的旁門左道。」
在姜珏的點頭下，琴嬤嬤接著道：「每個人的修為不同，武功境界高的人能感知出境界低的人到底是何境界，當然這也特例，比如一些功法奇異的人就能避開別人的感知。
而死間則是不學內功，只學招式學偽裝，沒了內力就沒有境界，實力再強的人也覺得他是個普通人，這樣的人稍微一偽裝就能趁人不備，殺人取頭顱。」
東方硯接著問：「境界高的人也會被殺嗎？」
姜珏也望著她，她知道死間，但不妨礙她聽聽別人口中的死間是怎麼樣的。
他們之所以被稱為死間，因為出手后不是一擊斃命，就是被人所殺；另外，大多數死間都是國家間安插的間諜，他們是沒有境界的殺人者，很多高手都對他們防不勝防。
他們會裝作陌生人、可憐人、甚至親朋好友來接近你。
在江湖中，有些看著柔弱毫無境界的人，甚至比境界高出你一大截的人還要危險。
琴嬤嬤回道：「死間大多會做戲偽裝，一旦接近你，讓你卸了防備，咫尺之內，境界在宗師境內的人都會被他們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