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一敗塗地

威廉示意牧師弄醒王輝，這名苦修士向王輝撒出一道聖光。

「把他提起來，好好看看是怎麼回事。」

醒轉過來后，王輝現自己已經成為焦點，幾十雙大眼睛注視著自己。

「卡門，你查看下他的身體，是不是有魔力駐藏在他體內。」

一番折騰后，卡門露出奇怪的表情，轉頭對威廉說道：

「我在他體內沒有現魔力，哪怕是一絲一毫也沒有……」

「怎麼會，你只恢復五成魔力，他又沒有任何魔力，難道你的意思是說銀龍血是假的？」

卡門等威廉咆哮完，接著說：「但是，他的體內卻有龐大的無屬性鬥氣，非常的強大！我想就演算法蘭克劍師也不能和他相比。不過這強大的鬥氣絕大多數被一股未知的力量封印在心臟周圍，我察覺不出是什麼力量在起作用。」其實這就是穿越的神秘能量保護宿主的本能反應，當然卡門並不了解這種既不是魔法也不是鬥氣的能量。

「咣當」一聲，威廉的精鋼騎士槍掉落在地上。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驚訝的說不出話。能量轉移到了王輝身上，大家都還想的通。但是銀龍是最為純粹的魔法龍，它的血液里極度富含魔力這是眾所周知的。剛才那些傳遞魔法能量的銀色線條大家都看見了，怎麼到了王輝身上就成了鬥氣了？不過更鬱悶的是這力量居然被封印了，否則就算王輝不會劍法，在目前也是個巨大的助力啊！

半晌，仍然虛弱的王輝聳了聳肩，打破僵局：

「我說，你們不會就在這裡等著大王子的軍隊到來吧？」

「該死的，都怨你！你那怪異的屬性破壞了法術，我現在只有一半魔力，還怎麼去破除防護罩？」

「帶走他。向城裡信號，能撤出多少人算多少人；我們向北撤，在金水河上游架冰橋。」威廉決定先去北方，匯合留在那裡的二萬還在狩獵的部隊，等待北方行省和沙漠行省的軍隊到來。

然而，此時光輝城堡內已經形勢大變。

十分鐘前。法蘭克風馳電摯追擊雷恩，一路攆到城主府附近。看看距離足夠近了，他揮劍出一道鬥氣直擊雷恩後背。

「轟——」鬥氣相撞，雷恩再遭重創，噴吐著鮮血撞塌院牆落在地上。

「哈哈哈，法蘭克，你終於追到這裡了！殺了他！」雷恩抹掉嘴角血沫，他受傷很重，但卻癲狂的大笑——痛並快樂著。

恩？法蘭克警惕的感知四周，果然有伏兵隱藏在附近。這樣就能阻止對雷恩的抓捕嗎，法蘭克可不認為對方有這個實力，唯一擔心的是雷恩拚死反抗，自己將不能活捉他。

「嗚～當～」一道偷襲而來穿透鬥氣的箭影被劈落，感覺自己的手臂微微麻，法蘭克吃驚的現四周閃出幾十個敏捷的綠色身影，人人彎弓搭箭瞄準自己。

魔弓手！

「北精靈帝國的人？」法蘭克皺眉問道。魔弓手，北精靈帝國的王牌兵種，在藍日和怒濤常年的戰爭中並不少見，普遍六階的高超實力，藍日人就算沒見過也在書中聽說過這種可怕的弓箭手。

「不錯，為了對付你，我們魔弓團來了三十二個最好的兄弟，你還是投降吧。」一名英俊傲氣的青年男子站直了身體，驕傲的對法蘭克說道，他那尖尖的耳朵表明了自己的精靈身份。

「愚蠢，快放箭！」雷恩突然忍痛跳起來嚎叫著，怒罵這些死板的精靈弓箭手。按照計劃三十二名魔弓手突施冷箭，定可射殺法蘭克，但高傲的精靈卻這個時候勸降，根本是放棄偷襲給法蘭克喘息的機會。而那個偉大的邪惡弓箭手，北精靈帝國的驕傲，七階的超級高手居然沒有出手！雷恩氣的吐血，不，是真的吐了口血。

「哼！晚了。」法蘭克已經調整好氣息，突然難。單手揮動巨劍，一道巨大無匹幾十米長的劍影劃過最近處的弓箭手，同時身體驟然前衝撞，左手握拳捶向說話的精靈。一連串叮叮聲響過，十幾支長箭被鬥氣震落入塵土，一個魔弓手慘叫著快速后翻，地上赫然掉落一隻手臂。部分魔弓手僅僅是下意識鬆手，並未附著魔法在射出的長箭上。

拳頭縈繞著藍色光芒閃電般擊中那英俊的精靈，轟然巨響中穿透胸膛，瞬間秒殺六階魔弓手。鬥氣局部聚集，劍師頂峰實力的象徵。

魔弓手們均是微微一愣，這到底是劍師還是武鬥家，拳頭比劍殺人還快。孰不知法蘭克拳劍雙修，其搏擊亦達到了六階魂斗師實力，一身被錘鍊的如鋼似鐵；由於他劍師名氣遠播，做為武鬥家卻極少有人知曉，連極力拉攏法蘭克的威廉也並不知道。

瞬間穿過血霧和破碎肢體內臟散出熱騰騰的蒸汽，法蘭克已經快速接近下一個魔弓手。近戰、貼身、肉搏、對付弓箭手的不二法門。

「哧」一支落空的長箭劃出一道弧線，詭異的追上法蘭克，穿透厚厚的鎧甲插在肩膀上。魔弓手技能——追蹤破甲箭。依靠魔法彎曲箭支，使其射出后劃出弧線繞過對手的格擋，箭簇附帶魔法的特殊箭技。

再一匹光影閃過，一顆英俊的頭顱帶著對塵世的眷戀飛上天空。魔弓手四處閃動，以各種姿勢射出的箭支，均被法蘭克以巨劍、拳頭擊落。

鬥氣已經消耗太過，法蘭克清楚自己的處境。目前瘋狂攻擊是為了打亂魔弓手包圍，尋找合適的逃跑路線。法蘭克並不是死板的戰士，打不過就跑絕不在意所謂的戰士榮譽，這是他在無數次戰鬥中能生存下來的原因。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對手是善於追蹤的魔弓手，他直接就開溜了。

幾十名魔弓手非常可怕，但讓法蘭克更擔心的是雷恩。一旦雷恩控制住傷勢，以他初級劍師的實力加上如此多的魔弓手，自己必死無疑。

突然間，法蘭克心中一緊，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怵然感覺後背有極度危險。立即斜沖向右邊，空中轉身以劍劃出絕強鬥氣格擋。一顆閃亮的銀星電射而來，正中巨劍。「當！」一聲脆響，巨劍斷成兩截，飛射來的一支長箭亦被撞碎。

「七階弓箭手！！」法蘭克大吃一驚，背脊冷汗直冒，眼光急速掃過各處，卻未現偷襲。雖然法蘭克手中是普通黑鐵鋼劍並非神兵，但這把巨劍比尋常的劍士大劍寬厚的多，何況在七階鬥氣灌注下不比那些摻雜有瑟銀的高級兵器差，能讓這樣的巨劍一擊而斷，那名弓箭手的實力可想而知。

幾支魔箭乘法蘭克分心之機再度襲來，被斷劍和拳頭格擋開。遠處塔樓上一個亮點一閃即滅，七階弓箭手再次出手。

「啊——」已經在暗中觀察的法蘭克大吼一聲，擲出手中斷劍閃電般砸向塔樓，同時左手聚集鬥氣迎向這枚光點。

巨響聲中，左手拳頭被擊穿，亮點繼續前進穿過鬥氣護罩，破開厚厚的鎧甲，在法蘭克腹部炸開一個血洞。拜雙修所賜，身著重甲的法蘭克還擁有劍師難以企及的強度，本應將他炸為兩截的魔法爆破箭僅給其身體添加一個血洞。

擲出的斷劍如同一輛高速飛馳的馬車隆隆翻滾而去，塔樓被灌注鬥氣的斷劍搗的粉碎，漫天煙霧碎木屑飛盪處傳來一聲悶哼，七階弓箭手竟然受傷！

周圍魔弓手明顯也聽到那聲悶哼，有幾個甚至動作一頓，他們心中神一般的七階邪惡弓手居然被一擊而中，所有人心中寒氣上涌。法蘭克毫不停留，閃電般逼近一個身影抬腿掃踢，當即將那身影劈為兩截。心生膽怯的魔弓手紛紛遠遁躲避這個魔鬼，終於讓法蘭克沖入合適的路線——一條彎窄的巷道。

「一定要殺了這個劍師，他居然傷了我。」一道身影閃過，那個七階弓箭手出現在一眾魔弓手面前。連續兩次失手並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被對手擊傷，還讓對手跑掉了，讓這個驕傲的邪惡弓箭手羞怒難當。

那個英俊的精靈——森林祭祀的子嗣，被拳頭砸成了碎片更讓他悲憤有加。自己為了擺譜，很多高級技能還沒來得及使用就讓敵人跑掉了，他捂住自己肩部的傷口，恨恨的說道：「都追上去，他受了重傷，跑不遠的！」

此時，城牆上下的戰鬥形勢完全顛覆。在護罩驟然變化，成百上千的狙擊弓手甚至魔弓手突然出現后，城內的騎士隊伍傷亡慘重；那些戰前潛入城內的偷襲，在此時反被偷襲，沒有穿戴重甲的後果在這時完全體現——鬥氣護盾被擊穿就直接面對。街巷、塔樓、倉庫中湧出大量實力強大的輕步兵，完全割斷了騎士之間的聯繫。看到他們頭盔上的浪花標記，所有騎士都明白這是來自怒濤的精銳山地步兵——近身格鬥的王牌兵種。

巷戰，這個血腥的辭彙對於平原王騎士來說是噩夢，但對山地步兵而言卻是他們又一個理想的戰場。城內的房屋街巷和高山叢林沒多大區別。

一名皇家騎士團的大隊長在城牆上看到了撤退信號——遠處炸開的蘭色魔法彈。

「撤退，殿下命令撤退。」旁邊的騎士用他滿是鮮血的手掏出一個圓管，向城內拋去。這是撤軍的魔法信號彈，城內的戰士受城牆和城堡護罩的影響，看不到也聽不到城外的信號，必須由攻上城牆視野寬闊的騎士指揮。

近處塔樓上一個光點閃電般掠過，圓管被擊落，精靈魔弓手早就四處防備這招了。

一個滿臉血污的騎士格飛一柄長槍，對大隊長喊道：「只有城門附近的弟兄看到信號，大隊長你去守住城門，我帶幾個弟兄去城裡通知大家！」

已經失去坐騎，渾身傷痕的大隊長費勁的點下頭，拖著斷臂帶頭衝下城牆奔城門而去。黑暗騎士在這樣的混戰中也如融入河流的一滴水。

在急促的軍號和鼓點催促下，一浪又一浪的重步兵，從埋伏點現身，以長槍重盾壓向那被分割的一群群聖騎士，在那些如同猴子般跳躍翻騰的怒濤步兵配合下將他們盡數屠戮。街道上到處堆積著騎士和戰馬的屍體，他們在倒下以前也帶走大批重步兵的性命。所有還活著聖騎士都知道最後的時刻來臨了……

三三兩兩的石彈飛越城牆，呼嘯著砸向威廉方向的騎士隊列，騎士們紛紛縱馬閃避，隊形開始混亂。落地的石彈砸出巨大的坑洞，震耳的聲響中破裂的石塊碎片四處飛舞，敲擊在騎士板甲上叮噹做響。潛伏進城的突擊隊最終還是沒能毀壞掉全部投石機，從石彈準確的落點看，那些熟練的操縱手們依然健在。

城堡大門緩緩關閉，威廉明白仍然在城內的法蘭克和二千多皇家騎士全完了，流著淚無力的下令軍團開拔。城內喧天的喊殺聲已經說明了，光輝城堡內根本就埋伏有重兵。

夜幕已完全降臨，大雨已經停息，天空中漫天星辰，絢爛瑰麗。

快速北撤的皇家騎士團士氣全無，兩個半大隊丟在了光輝城堡，曾經骨肉相連的弟兄消失了，從未有過的慘痛失敗幾乎擊垮所有騎士的心理防線。所有人都一言不，在月光下默默的行軍。那些未參加戰鬥的牧師則鞍前馬後照料傷員，聖光不時在隊伍中閃爍。

「就在這裡渡河吧。」威廉下令后，回頭遙望光輝城堡，向那個方向重重行了個軍禮。眾騎士也紛紛面向城堡以拳頭敲打左胸，對戰歿的同胞致以最高敬意。

卡門口念咒語，雙手揮灑出片片冰花，眼前的奔騰的河流慢慢平靜下來。河面開始結冰並且越來越厚，晶瑩剔透的冰層在水中慢慢浮起，形成一道跨越兩岸的寬大冰橋。

見卡門停止施法，威廉一揮手，大隊騎士奔涌而過，短短几分鐘，幾千人馬已到了對岸。最後面的幾十個騎士負責破壞，一道道鬥氣斬劃過冰面，剛才還堅固異常的冰面被切割成碎塊，順水漂向下游。

這時，光輝城堡方向，雷鳴般聲音逐漸接近，大王子的龍騎士團還是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