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好像不妙
第671章好像不妙
凌淺月很快離開,齊磊隨後啟動了淺月閣所有的機關。雖然外表看起來一切如常,但墨雪舞早已用電子晶元探測過,地下、天花板上、甚至牆壁的夾縫裡,到處都是精妙繁複的機關,就算她能看到,也知道如何破除都沒用,因為要想順利穿越這些機關離開淺月閣,必須有凌淺月那樣的內功修為才可以,這就不是任何現代高科技設備能做到的了。
所以說,高科技也不是萬能的。
否則這一陣子凌淺月也不會那麼放心,再也沒給她用過骨酥筋軟散。因為就算她能放倒齊磊和其他黑狐,也絕對破不了這些機關。
正因為如此,墨雪舞根本沒動任何不該動的心思,畢竟動了也沒用。她只是有些好奇,碧婷閣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太子妃不必問,我什麼都不知道。」見她的目光轉到了自己臉上,齊磊主動開了口,「那邊來的人並不曾多說,只說請殿下立刻過去處理相關事宜。」
墨雪舞點了點頭:「我這邊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我躺一會兒,剛才折騰得不輕。」
齊磊答應一聲退了出去,關好房門之後守在了門口。其實他留不留下區別不是很大,房中有黑狐隱身在暗處,無論有什麼變故,他們基本上都應付得了。
墨雪舞看起來也真的只是想休息,一直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連呼吸都慢了些、輕了些,彷彿睡著了。只不過沒有人看到,她眼中那几絲暗芒。
凌淺月輸入她體內的內力,是為了壓制艷骨歡的藥性,卻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居然起到了另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也讓她很驚喜、很驚喜地發現了一個秘密。
既然是秘密,當然不能告訴任何人,更不能被任何人看出來。因為這個秘密,將很有可能幫她逃出生天!
凌淺月很快就趕到了碧婷閣,尚未進門就聽到了一陣號啕痛哭,正是江月紫的聲音。唇角一抿,他邁步入內,一眼就看到江月藍躺在床上,早已氣絕身亡。江月紫則坐在床前痛哭,雖然不斷地拿手絹擦著,卻依然淚流滿面。
旁邊站著數位太醫,各自垂首低頭,默然不語,一副「我們已經儘力了,奈何回天乏術」的架勢。
大概感應到了他的出現,江月紫哭泣著一回頭,哀哀地說道:「淺月,你快來送……送你姨娘最後一程吧,她……她……」
凌淺月上前,目光微冷:「姨娘怎麼了?」
江月紫仍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也斷斷續續:「你也知道,月藍一直……有心痛……的毛病,時不時就會發作……且最忌大喜大悲大怒……方才她與我說起無心,一時悲痛過度,竟、竟心疾發作,去了……」
言下之意,她一命嗚呼是你害的。
凌淺月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聽門口有人通報:「陛下駕到!」
緊跟著,凌月初大踏步而入,眾人忙跪拜見禮。凌月初揮手示意眾人免禮,雖不至於痛哭落淚,卻也眉頭緊皺,面有戚色:「真的無救了嗎?各位大人,若是需要什麼靈丹妙藥,只管開口,救人要緊!」
一位太醫上前幾步,嘆息著開口:「回陛下:已經無救了,什麼靈丹妙藥都沒用了。」
凌月初愣了一下,跟著轉頭看了看江月藍:「這……這……」
「既然無救了,你們先退下吧。」凌淺月開了口,神情很淡,語氣很冷。
太子殿下的話,威力等同於狐王。眾人哪敢多言,立刻施禮退了下去。
不多時,房中只剩了三個活人,一個死人,凌淺月才淡淡地開口:「母后,你夠狠的,她可是你親妹妹,你也真下得去手。」
凌月初目光一沉,江月紫已滿臉疑惑地搖頭:「淺月,你亂說什麼?月藍是……」
「是被你弄死的,用毒。」凌淺月懶得拐彎抹角,目光又冷了幾分,「你用的毒是挺高明,所有太醫都看不出來,但瞞不過我。」
江月紫頗有些惱羞成怒,雖快要撐不住這副悲痛欲絕的假象,卻不甘心這就繳械投降:「不許胡說!無冤無仇的,我為何……」
「姨娘不忿我廢了月無心,怕是向你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如果你不肯答應,她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指使她和月無心設計陷害雪舞,還用了那麼下作的手段。你沒辦法,只能殺她滅口。」凌淺月再次打斷她的話,唇角的笑幽冷尖銳,「母后,我猜對了多少?」
江月紫本能地倒退了兩步:「你……你……」
凌淺月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
江月紫咬了咬牙,突然冷笑:「你猜對了全部!沒錯,我是必須殺了她,因為她要羞辱你!」
凌淺月反而怔了一下:「怎麼說?」
「她要陛下下旨,為你和月無心賜婚!」江月紫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我若不答應,她就要出去胡說八道,累及陛下和你的名聲!我百般相勸無果,只得出此下策!」
凌淺月這才瞭然,明白這的確是江月藍母女,尤其是月無心給他的羞辱。堂堂狐族太子,居然要娶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這對心高氣傲的他而言,如何接受得了?可為了不讓真相傳出去,他又不能不接受,自然十分難受。他難受了,月無心就好受些了。
「沒事的淺月,不用擔心。」江月紫一直悄悄注意著他的表情,此刻故意微笑著,「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所有太醫都認定她是死於心疾複發,絕對不會跟你有半點牽扯!就算真的出了問題,也由我一力承擔,你放心就是!」
凌淺月並不是為江月藍的死而悲傷難過,就憑她參與陷害墨雪舞,那就是個死有餘辜。可是一想到江月紫居然能那麼乾淨利落地殺了自己的親妹妹,他仍然覺得很不舒服。
狐族族規第一條:不得殘殺同族。江月紫這樣做,豈不已經違反了族規?雖然她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他,為了凌月初,可江月藍真的必須死嗎?她甚至都不是主謀……
「讓開,我要進去……娘……」
一個蒼老的女子聲音突然傳來,雖氣喘無力,卻又給人一種聲嘶力竭的感覺,瘮得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知道來人正是被廢了的月無心,江月紫和凌月初迅速對視一眼,然後過去打開了房門,早已滿臉是淚:「無心,你終於來了!快去看看吧,月藍她……嗚嗚嗚……」
月無心雖穿著一身乾淨的衣服,卻怎麼都遮不住那滿頭蒼蒼白髮和滿臉縱橫交錯的皺紋,乾癟的肌膚和黯淡無光的眼睛更令她就像已經隱沒在群嵐之後、只剩一點餘光垂死掙扎的夕陽,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消失。
拄著拐杖,她跌跌撞撞地奔到床前,儘管距離並不遠,卻好幾次都差點直接趴在地上,早已上氣不接下氣,渾身更是劇烈地顫抖著,說不出的可憐——沒辦法,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果她知道害人的下場是這樣,或許當初就不會心存惡念了吧?
撲通一聲,她到底還是跪在了床前,拚命瞪大了眼睛看著毫無聲息的江月藍。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沒有哭,隔了片刻才驟然回頭,狠狠地瞪著江月紫,聲音雖沙啞,卻帶著明顯的恨意和殺氣:「你殺了她!你殺了她!你好狠!你好狠!」
江月紫暗中吃驚,面上卻只是搖頭哭泣:「無心,你亂說什麼?太醫們都看過了,月藍是死於心疾複發……」
「胡說!你胡說……咳咳咳……」月無心掙扎著站起來,拄著拐杖往她面前逼近,咳嗽聲更像是殘破的風箱發出來的最後的悲鳴,「娘只是偶爾胸悶,太醫也早就說過不是大問題,絕不會……致命……咳咳咳……是你、是你殺了她!因為墨雪舞的事是你指使的,你怕她說出去……咳咳咳……」
江月紫的目光又變得幽冷,語氣倒還算平靜:「又胡說,那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別鬧了,就讓月藍安安靜靜地上路……」
「我鬧?哈哈!我鬧?明明就是你……」月無心急促地喘息著,瞪著江月紫的眼睛里充滿恨意,若不是必須靠拐杖支撐身體,恐怕早就直接揮到她臉上去了,「你害死了我娘,你好狠!我知道,你給她下了毒,讓她看起來像是心疾發作的樣子是不是?你好狠!我現在就去告訴所有人,你是一個卑鄙無恥、心狠手辣的惡魔,根本不配做狐族王后!你等著!」
一邊有氣無力地尖叫著,她一邊踉踉蹌蹌地往外走。可剛走了幾步,江月紫便嗖的攔在了她面前,微微地笑著:「你這孩子,還越發來勁了。我看你是因為月藍的死悲傷過度,腦子迷糊了吧?那就應該好好休息,不要亂跑,知道嗎?」
大概從她眼裡看出了危險的預兆,月無心害怕了,抖抖索索地往後退著:「你……你想幹什麼?
江月紫繼續微笑,慢慢往她面前走:「我?我能幹什麼?你累了,我扶你過去休息。孩子,你娘已經去了,你也別太難過,不然萬一你再有個好歹,就只好……下去跟你娘做伴了!」
「了」字出口,她突然一把掐住了月無心的脖子,等她因為窒息的痛苦而張大嘴巴時,同樣將一顆藥丸彈入她的口中,迫使她咽了下去!
然後,她鬆手後退,淺笑吟吟:「我就是這樣弄死你娘的,現在你知道了嗎?」
她的話並沒有完全說完,月無心就軟軟地倒在地上,渾身抽搐幾下之後就氣絕身亡了!
她被凌淺月廢掉了修為,瞬間成為老太婆,本來就在苟延殘喘,哪裡經得起如此劇烈的毒藥折騰?根本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只不過她雖然斷了氣,一雙乾癟的眼睛卻始終瞪得大大的,那叫一個死不瞑目。
冷笑了一聲,江月紫立刻上前幾步,對著凌月初施了一禮:「陛下恕罪!臣妾……」
「無妨,就該如此。」凌月初面不改色,連眼神語氣都沒有絲毫變化,若說有,也只是對月無心的嫌惡,「這種廢物,留著只會壞事。一會兒就讓人傳出話去,說她因為江月藍的死悲傷過度,一口氣倒不過來,太醫們搶救不及了。等月家來了人,也這麼說。」
月家自然就是月無心的家,這一下子死了夫人和小姐兩個人,隨後的動靜必定不小。不過好在之前月無心被凌淺月廢掉之時,他們直接把真相壓了下來,對外就說是月無心練功時走火入魔才會如此,短時間內倒也不曾引起什麼騷動。這次雖然鬧出了兩條人命,但有凌月初和江月紫在,再加上太醫們作證,應該也不會有大問題,大不了好好安撫安撫月家。
江月紫聞言當然放了心,一回頭卻看到凌淺月正靜靜地看著她,眼神裡帶著幾分異樣,她心裡不由打了個突,立刻微笑:「淺月,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凌淺月挑唇,笑容清淺:「以前我一直覺得,我挺心狠手辣的,可是跟母后這麼一比,我還差得很遠,慚愧慚愧。」
江月紫一呆,頗有些惱羞成怒,卻不得不盡量保持著微笑:「這叫什麼話?我是為了誰你不懂嗎?若是讓他們母女出去亂說,陛下和你豈非都要受牽連?我是為了不讓你們的手上沾上血腥,才……」
「母后多慮了。」凌淺月搖頭,笑容依然淺淡,「我手上的血腥,比任何人都多,我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廢了月無心。但我覺得我仍然做不到在談笑之間,置自己的親姐姐和親外甥女於死地。母后,狐族大業若是交給你,說不定早就成功了。」
這話表面聽起來是誇讚,可其中蘊含的諷刺也太明顯了,江月紫臉上的笑容終於掛不住了,忍不住一聲呵斥:「淺月!你這是什麼意思?狐族大業是你身為狐族太子必須挑起的重任,好不容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莫非你想逃避?你……」
「唉!母后,你又多慮了。」凌淺月嘆了口氣,雖然唇角帶笑,眸子卻幽冷,「屬於我的重任我不會逃避,只是母后對自己的族人如此狠辣,真的合適嗎?族規第一條就是不得殘殺同族……」
「那你呢?」江月紫終於被逼得冷笑了一聲,「我殘殺同族,你不是也廢了月無心?你雖然沒有殺她,卻讓她必死更痛苦,你不心狠手辣?」
凌淺月看著她,挑唇笑了起來,笑容雖冷,卻又帶著隱隱的落寞和悲涼:「我怎麼能一樣?我是心狠手辣,可我這心狠手辣是你和父王親手訓練出來的,你們想要的,不就是我的心狠手辣?你們不就是想讓殺戮成為我生命的本能和習慣?我做到了,你們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現在居然指責我?」
「做到了?你真的做到了嗎?」江月紫大概也是被他氣狠了,越發冷笑連連,「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心狠手辣,可我真的看不出,你到底狠在哪裡、辣在哪裡!你是廢了月無心,可那也只是因為她犯了你的忌諱。可即便如此,你依然下不了手殺她!淺月,你不覺得你離心狠手辣還差得很遠?」
凌淺月唇線一凝,然後慢慢搖頭:「我只是不太懂,我為什麼一定要心狠手辣……」
「當然要!」江月紫狠狠地揮了揮手,彷彿要斬斷什麼東西一樣,「你只有心狠手辣,將來我們重返虞淵大陸之後,你才能毫不猶豫地殺光我們的仇人!若到時候你下不了手,無法斬草除根,他們就會像我們一樣,有機會逃出生天,休養生息之後再回來找我們報仇!淺月,你不懂那有多危險嗎?」
凌淺月必須承認,這番話有道理。當年朝龍帝國的皇帝若是有足夠的本事,將狐族徹底屠殺殆盡,來個徹徹底底的斬草除根,不早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何必還要每兩百年就召集一次七煞,跟他們來一場殊死對決?
若狐族真的有機會重返虞淵大陸,凌月初和江月紫一定會秉持「斬草除根」的原則,至少殺光朝龍帝國皇室所有人,以防他們捲土重來。而粗略估計,囊括其中的就不下幾千甚至上萬人,若非足夠心狠手辣,誰敢保證一定不會心軟?
所以,他們必須讓殺戮成為凌淺月生命的習慣和本能,讓他可以在談笑之間需要殺多少人就殺多少人!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的訓練不夠成功。
見他沉默下去,江月紫眼珠一轉,語氣也跟著緩和,甚至上前幾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淺月,母后剛才話說重了,你別生氣。可我真的沒有半點私心,我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狐族嗎?誰讓我是狐族王后呢?祖先的仇不能不報,我相信你也不想永遠留在這座牢房之中……」
「不用說了,我都懂。」凌淺月吐出一口氣,勾唇笑了笑,「祖先的仇我沒忘,我也想離開這個鬼地方,所以該做的事我會做完。」
「那我就放心了!」江月紫微笑,完全就是一個慈母該有的樣子,「淺月,別怪母后心狠,誰讓你生在了這個時候,又成了太子!我是你母后,若因為你個人的原因誤了狐族大業,不只是你,我都將罪孽深重,只能以死謝罪,你懂嗎?」
凌淺月點了點頭,目光更加幽深了幾分:「懂,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不是我就是別人。既然是我,我認就是。」
江月紫皺了皺眉,卻只是含笑點頭:「你要這麼想,也可以。不過你放心,你不是孤軍奮戰,父王和母后都在,還有我們所有的族人,都會和你並肩作戰的!」
凌淺月笑了笑:「好。」
他看起來像是很正常,可不知道為什麼,江月紫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到底怎麼不一樣,她卻又說不上來,只得接著說道:「月藍和無心的後事,我會交給傲月處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行了,只管用心練功,其他的不必理會。」
凌淺月點頭:「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江月紫似乎想說什麼,臨了卻只是點了點頭:「去吧,別想太多,好好休息。」
凌淺月施了一禮,轉身而去。直到確定他走得很遠了,江月紫才突然一聲冷笑:「陛下,好像不太妙啊!」
「是不太妙。」凌月初也冷笑,目光比她更陰鷙狠戾,「枉我一直以為,已經成功地把他訓練成了殺人機器、甚至是殺人狂魔,誰知……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江月紫哼了一聲:「真是跟落月一個德性!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本性難移?可之前我瞧他殺人從不眨眼的,一邊殺一邊優優雅雅地笑,我都覺得頭皮發麻!從什麼時候起,他就……這麼心慈手軟了?」
其實凌淺月也沒怎麼心慈手軟,不就是嫌她殺了江月藍和月無心嗎?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這是一個相當不妙的苗頭,必須扼殺在萌芽狀態!
儘管她也不明白,這是什麼苗頭,也不知道該怎麼扼殺。
所以,才糟糕。
大概被她的話提醒,凌月初摸著下巴,一臉深思:「好像……就是從遇到墨雪舞之後?」
江月紫一愣,仔細一回想之後卻不得不點頭:「還真是,自從他認識了墨雪舞,是跟過去不大一樣了。難道他真的愛上那個女人了?這……」
「看來是真的!」凌月初惱恨地甩了甩袖子,彷彿要把墨雪舞拍死一般,「我就是怕他沉溺於男歡女愛、兒女情長而誤了大事,才一直不讓他近女色,好將他訓練得絕情絕愛!事實上我也做到了,可誰知出去走了一趟,偏偏就遇到了墨雪舞!可惡!」
最可惡的是,他們雖然猜到了癥結在哪裡,卻偏偏什麼都不能做。不但不能動墨雪舞一根頭髮,還得拼盡全力保護她一根頭髮都少不了,這也太……特么的蛋疼了!
沉默片刻之後,江月紫重新開口,儘管語氣更陰沉,卻已基本平靜:「陛下,我瞧著事情還不算糟,橫豎只有這幾天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淺月不是說了嗎?會完成他的使命的!」
「那樣最好!」凌月初勾了勾唇,挑出一抹獰笑,「只要他幫我們離開幽冥深淵,所有的一切就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