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心遊戲
我一曲吹完,只有零星的幾個人鼓了鼓掌,又紛紛地去各自忙碌了。
我借著篝火,開始繼續看起了《犯罪心理學》。霧淼淼端著一杯咖啡走到了我的身邊,她將咖啡遞給我,也坐在了我的旁邊。
她說道:「是不是中年大叔都喜歡口琴之類的古董做為生命的樂器?」
我笑了,說道:「可能吧,人越老就會越念舊!不過,車空間有限,總不能我背一把吉他出來,對著草原求愛吧?」
她也笑了,看著我的書說道:「咦,你的愛好很奇特啊?犯罪心理學?那不如去看看一本叫《殺人不被發現的四十五種方法》。」
我瞥了她一眼,說道:「我不會殺人,我大學學的就是心理學,學過的東西不想丟了。」
「哦?是嗎?那你是心理醫生嗎?」她笑顏如花。
我看著她說道:「本科做不了心理醫生,只有研究生以上才能開心理診所。」
霧淼淼琢磨了一下,說道:「這樣啊!那你擅長看什麼?」
我說道:「看人是不是說了假話。」
「哦?那你給我測測唄?」霧淼淼側過身子,半捲起腿,一手托住臉,忽閃著大眼睛看著我。
在篝火的映照下,那模樣很可愛。
我合上書,說道:「行!你先給我講一件真實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兒。」
霧淼淼眼睛轉了轉,說道:「嗯,地球是圓的,太陽是圓的,這算嗎?」
「不!發生在你身上的。」我說道。
霧淼淼笑嘻嘻地說道:「我叫霧淼淼,這是真的。」
我點點頭,說道:「你再給我說一件沒有發生在你身上的事兒,也就是假話。」
霧淼淼只是想了一秒,說道:「我不叫霧淼淼,這也是真的。」
我點點頭,說道:「好了,你可以隨便說了,真假我可以分辨。」
霧淼淼睜大了眼睛,說道:「這麼神奇嗎?我有點崇拜你了。」
「你說了假話,你的內心很懷疑,所以,你是在試探。」我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霧淼淼愣了愣,說道:「我是一個很要強的人,我不服輸。」
這句話,她說的是真話,我依然看著她。我說道:「你為什麼來這裡?」
「啊?」她的眼睛再次飄忽了一下,說道,「為了.......為了開心唄。」
「你說謊了。」我說道,「人的左半邊大腦負責創作,右半邊大腦負責儲存,所以,說謊的時候,眼睛會飄忽,那是掩飾,眼睛朝右上看,那是在說謊,因為你的大腦在創作。你剛才眼睛在飄忽。而且你的手剛才緊了一下。」
她有些不知所措起來,扶著腦袋的手也不自覺地拿了下來,她想了想,說道:「我為了找到我丟掉的東西。」
「東西」兩個字說得很重,這東西泛指很廣,從她的語氣中,我聽出了怨憂,我認為她說的東西可能是人。
我說道:「你說的東西喜歡旅行?」
她再次震驚了,她將臉挪向了篝火,不敢看我的眼睛,她說道:「你們學心理學的,真可怕,和你們聊天沒有秘密,真討厭!」
我追問道:「你可以告訴我,我不會對別人講。」
我在嘗試打開她的內心,我的語氣很溫柔,這會讓人放心。
她卻不回答了,說道:「就不告訴你!哎!你們學心理學的太壞了,總說我,說說你喲!你結婚了嗎?」
我苦笑一下,說道:「結過!」
「哦!是不是你學心理學,她覺得沒有秘密,特別可怕?所以,她離你而去?」我看著她狡黠地一笑,似乎很有報復的快感。
我不想提起我的過往,眼睛看向了遠處,說道:「或許吧。」
「哦!你說謊!」她像抓住了偷吃的貓,笑呵呵地說道,「你的眼睛眨了,而且你姿勢換了,說明你緊張了一下。」
我再次苦笑,她真的很聰明。
我說道:「我喜歡攝影,不能經常陪她。」
「哦!男人不都是圈不住的狼?給肉了就回來,不給了跑不見了?」她說道。
「嗯?」我看著她說道,「聽你的口氣,你經歷過很多男人啊?」
「別懟我!我沒結過婚,不過渣男倒遇到過。」她理了理頭髮,無所謂地說道。
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哦!對了,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你寫的《盜墓往事》我看過,你家真是盜墓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她調查過我?她會不會是組織者之一?
我目光有些凝重,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說道:「女生一般不喜歡盜墓類的探險小說。你怎麼會.......」
她說道:「別忘了,我是學地質的,自然對地質有興趣。」
「嗯?埋死人和地質有關啊?」我說道。
「當然了。」她篤定地說道,「風水不也是地質的一部分哦?」
「你能通過風水看出哪裡有礦?」我好奇地問道。
「我不太懂那個,但是風水好的地方都有好東西啊。」她的解釋很牽強。
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有時候想得越多,徒增很多煩惱。我說道:「我們玩個遊戲吧?」
她也似乎覺得有些把天聊死了,說道:「好呀!」
我說道:「我們發明一種語言,就用漢語的語序,比如『左』,我用『掐』代替,比如『右』,我用『刀卡』代替,最後,我們彼此能理解對方的話。」
她來了興趣,說道:「哎呀!我的記憶力很好的,就是前天晚上做了個可怕的夢,影響了記憶力,不過很有趣兒,我們可以試試!」
我的心再次咯噔一下,奇怪的夢?
「你夢到了什麼?」我問道。
她一邊從懷裡摸出了小本子和筆,一邊說道:「很奇怪的夢,就是我胳膊受傷那天,我夢到我在參加一場祭祀,好多人,穿得很奇怪,他們圍著火在跳舞,有個長得很醜的老婆婆在火堆邊上,我走近,她給我讓了路,我看到篝火後面有一個門,嗯?」
我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朝左上一直在看,說明她在回憶,她繼續說道:「哦!應該是一個洞什麼的,我記不清了。我走過去,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頭髮很長,在沖我笑,他似乎要我進來,我一腳踩空了......哎喲,想起來都頭痛,我們還是繼續玩遊戲吧。我相信我的記憶力。」
我震驚了,她居然與我做了同樣的夢,只是最後我夢到的是女子,她夢到的是男子。而且我確定,她之前是不知道我也做了這個夢的。這詭異地讓人害怕。
我不能告訴她,我怕她不信,也怕說出來,會讓更多的人害怕。
我不知道剩下的人有沒有做這個夢,如果都做了,這事兒就詭異到像是一場陰謀,如果只有我和霧淼淼做了這個夢,那又說明了什麼?和胳膊上的傷有關嗎?
我看向了黑漆漆的蒼穹,我不知這一趟旅行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