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迷霧途

第十四話、迷霧途

我們繼續趕路,路開始變得不好走,我們在山與山的夾角下通過,還好是越野車,否則,想通過要麼棄車,要麼繞路。

我看過地圖,直接開了進去,我的車打頭陣,我在對講機里要他們跟緊,因為此時霧越來越大,而且天氣也陰沉的可怕。雖說只有一條路,但一旦掉隊,想要在大霧裡跟上,那很可能會撞車。

我向來不喜歡大霧天,阻礙視野,就算完美的景色擺在眼前,你拿著卡爾蔡司定焦鏡頭也什麼都拍不到。

我想起一件事兒,問道:「牧陽,你的胳膊是怎麼受傷的?」

牧陽有些靦腆,說道:「是我不小心弄的。」

「說說唄,反正也無聊。」我試探地說道。

「我來的那天,去外面轉悠,我想拍個先導片,整理一些素材。」牧陽說道。

牧陽,他坐了幾天的火車,幾乎與我一樣,提前到了布爾津的小縣城,只是他快傍晚到達的,他發現布爾津的夜空很美。於是,他決定不去酒店,直接去附近的制高點,拍一些城市夜景和星空。

這點上,我比較贊同,這像是一個攝影人該做的事兒。我有一段時間也喜歡星空,我有時候也喜歡去樓頂,用暖瓶放一杯咖啡,看著無數的星星,希望在那些不動的恆星中搜尋移動的光點,那或許是一個不經意間落入眼帘的UFO,從而我能證明人類在浩瀚的宇宙中,並不孤單。

牧陽找到了一處山林公園,那裡視野很好,他能看到整個縣城,還能整片星空。

大約晚上四點,他正在找著焦點,突然,他聽到身後有細細索索的聲音,他急忙站起身,因為他全身最值錢的可能就是這攝像機。

可是,他的身後什麼都沒有,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他看到一個黑影從他身前呼地一下鑽了過去,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一步踩在了一塊石頭上,他整個人失去了重心,朝後跌了過去。

他的胳膊撞在了一顆小樹的樹叉上,也就是這一掛,他沒有跌倒,但那是一顆枸杞樹,鋒利的樹刺將他的胳膊划傷。

他急忙站起,而這個時候,他看到了黑影跑遠,他說可能是........一隻黑貓。

牧陽自嘲了一下,繼續找焦點,但是不多時,他感覺很難受,他恍惚之間按下了快門,隨即便昏了過去。

一直到早晨,一個晨練的老人路過,發現了他,將他叫醒,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昏迷了一夜。還好,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東西也沒丟。

他急忙收拾了所有的東西,趕去酒店,他到了房間,匆匆下樓,還遲到了五分鐘。

我這才想起來,他為什麼當時感覺很邋遢了。

我問道:「你昏倒以後,感覺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比如......我是說,夢到什麼呀,感覺自己被人挪動過啊?」

他想了想,說:「好像做了什麼夢,我記不太清了。」

我點點頭,說道:「牧陽,你的傷口包得太緊了,這個季節,你把包紮去掉,不然,捂著會發炎的。」

牧陽「哦」了一聲,自顧自地拆起了包紮。我說道:「霧淼淼,幫他一把。」

霧淼淼轉身,幫他拆了起來。就在紗布被拆下來的一瞬間,我瞥了一眼牧陽的胳膊,這一看,我差點忘記我還在開車。

我的正前方,有一塊到小腿的石頭,車硬生生地騎了上去。整個車傾斜了過來,我猛地一把將方向盤打轉,一腳剎車,車斜斜地停在山道兒邊緣,我的正前方有一塊更大的石頭,如果我再慢一秒,整個車都撞了上去。

我鬆了一口氣,但心裡的疙瘩卻越來越大。牧陽的胳膊上傷口赫然就是一個阿拉伯數字5。但或許已經見到了太多不可思議,我已經沒有太多的驚訝了,我寧願相信這不是陰謀,而是巧合。

我下車查看了一下輪胎,輪胎沒事兒,跟在後面的蔣雲飛氣鼓鼓地下車,沖我吼道:「幹嘛呢?你停車不知道打喇叭啊?我差點撞著前面的車!」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開車。

我在琢磨,如果這真的是阿拉伯數字,它代表了什麼。這個猜想沒過多久就因為路況太差,而不得不專心致志地開車。

我們大約走了兩個小時,我估摸著已經深入十公里左右的樣子,期間,發生了一個小意外。

我的車在最前面,我每隔十五分鐘都會用對講機與各車進行聯絡,確保每輛車都跟上。可是大約一個小時零十五分鐘的時候,跟在最後面蔣雲飛的悍馬車失去了聯繫。

我們不得不停下車,等他跟上來。

我跳到一塊大石頭上,朝著霧氣中張望,並不斷用對講機呼叫。大約十分鐘后,他跟了上來,我看到他的臉色不好,而王雪似乎眼圈有些紅。

陳星上前詢問情況,他很憤怒,吼了他一句。

我們再次上路,大約兩個小時的時候,我感覺霧氣散去了一些,下了車,卻發現身邊的大石頭很眼熟,我細看之下,似乎這大石頭正是我剛才站在上面等蔣雲飛的大石頭。

這讓我有些納悶,難道這山裡本來是一個閉環?我們一直在山裡兜兜轉轉?

我沒有對任何人講,這種能見度下,人本來就高度緊張,再遇上這種事兒,那必然影響軍心。

我們加了第一次油,每輛車上有四隻油箱,這是第二天,一隻消耗盡,我感覺有點快,但是也沒有超出我的預計。

我們繼續前進,我很明白參照物在能見度較低的情況下對我的影響。德國物理學家早就通過實驗得出了結論,把一個人丟在沙漠中,讓他走直線,一個小時后,人會繞一圈回到原點。

對於這點,他有幾個猜測,可能這就像左右撇子一樣,左右兩個方向總有一個佔主導?也可能我們的左右腦分泌了不同水平的多巴胺?或者原因更簡單是我們大多是雙腿長度稍有差異或左右身體重量分佈不均,走了足夠多的步子,差異就放大出來了?

而我的理解應該與地球自轉有關,我們感覺不出旋轉不代表旋轉不存在,這是地球跟我們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當你輕微的迷失了方向,那其實你與目的地之間已經相差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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