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奇怪點
「我叫陳星!是廣州龍騰價值諮詢有限公司的創始人!創富大師,也是陳安老師第一千四十二名認證弟子!」這話他是沖著蔣雲飛說的,卻發現蔣雲飛正抽著煙,沖著王雪說著什麼。
陳星依然不失微笑地說道:「靈魂,是團隊的脊柱,團隊,是靈魂的肌膚,當靈魂和團隊成為一個整體,奇迹不斷也就自然而然。我想我們應該.......」
「你能不能介紹一下有多少人?都是幹什麼的?我沒想到我們會有這麼多人。是不是彼此該相互了解一下。」一個男性冷冷的聲音在角落響起。
我側過臉看去,那是一個一身腱子肉的男子,戴著墨鏡,平頭,戴著鴨舌帽,看不清臉,穿著黑色緊身上衣,我們都是長袖兒,他短袖,結實的臂膀顯示出要麼是練家子要麼是健身愛好者,我常年在外,也喜歡健身,我一向自豪的身材與他的比,差了一個數量級。
我猜他應該是練家子,因為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在他脖頸處露了出來,而且他的肌肉相比健身者來說,體脂略高,但他的肌肉是條狀的,說明爆發力和抗擊打能力很強。後來,我知道他叫秦風,據他自己說是搏擊愛好者。但我覺得他有點面熟,有點不對勁兒的是他不太喜歡熱鬧,就獨自在一個角落,也不與人攀談。是北京人。
我個人比較喜歡這樣的人,簡單,懂得運動方面的門道,能有這個身材,說明他是個堅持的人。
陳星開始了介紹,那個邋遢男牧陽是這次出發的攝影師,26歲,他負責拍攝,再將攝影資料帶回來。他自坐下就在用布子擦著一部半舊的攝像機,眼睛一會兒渙散一會兒又神采奕奕。包括陳星介紹他,都沒有抬起頭來。
蔣雲飛,之前那個胖子是一家小微貸款公司的老總,陝西人,41歲,看得出背景有點顏色。
他身邊的女子叫王雪,是一家影視學院剛畢業的學生,做過平面模特,平時喜歡宅在家裡,江蘇人,25歲。
葉春磊,28歲,河南人,也是一個沉默的人,他一直沒開口說過話,陳星介紹他在汽車修理店工作,有電器方面的大專學歷。我猜測組織者可能擔心路上車有問題,找了他來。或許,他在修車方面有過人之處。
林黛雨,32歲,浙江人,相比葉春磊,她更加沉默,甚至桌子上的水也沒有碰過,她很瘦弱,看得出她有心事兒,眼圈兒似乎還是紅的,看起來像是剛哭過,她的頭髮紮起,雙臂緊抱,這種防衛的姿勢坐在沙發的角落裡讓人有點憐惜。
我還注意到她不停地在用食指扣著大拇指指甲旁邊的皮,一下,一下,一下地。我猜測她是不是一個喜歡鑽牛角尖的人。
任玥玥,一個年過四十的女性,很愛笑,對誰看上去都很無害,她沒有讓陳星介紹,自己介紹了起來,她從政府辭職在家,開了一家寵物店,非常喜歡小動物,而且她有信仰,但她沒說自己信佛還是信耶穌基督,只是很雲淡風輕。
我並不喜歡這個喜歡小動物的女人,之前,我進酒店的時候,我看到她正在酒店門口,有一隻流浪狗離她不遠,她的手裡拿著一根火腿腸,她並沒有直接給流浪狗,而是反覆地逗著它。
我餵過流浪狗、流浪貓之類的小動物,我買了食物會直接掰碎了給它,在我的意識里從來沒有挑逗一隻希望獲得食物的動物的習慣。因為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那隻流浪狗,一定希望馬上吃到食物,而不是跟拿食物的人玩樂。
我身邊剛才與我說話的霧淼淼,是地質學博士,卻沒有博士的架子,至少從禮儀上,她並沒有讓人反感,不過,我看到她帶著博士倫,似乎度數還有點高,因為,每過半個小時,她就要滴一滴眼藥水。
而我發自內心不喜歡的人正是陳星,先不說他勢利眼和成功學講師的身份,單單他一說話嘴巴里就會發出「嘖嘖」的聲音,讓我聽著十分不爽。
陳星介紹完,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哦!對了!本來我們有十個人,有一個來不了了。他叫........嗯!不說了,沒意思。咱們散了吧,明天早晨十點吃飯,十一點開拔。」
「等等!」我說道。
不知道是我的聲音不夠大,還是他故意的,依然不理不睬地轉身要走。我一步站起,一把拉住了他,就這一下,我看到了他手中白紙的最後一行上,有一個紅筆拉掉的名字:朱朋霞,34歲,家庭住址新疆烏魯木齊XXXXXX,電話號碼139xxxxxxxx。
我學心理學的時候,感覺速記很有趣兒,在等拍攝的時候學習了速記,所以,我瞬間就記住了這個號碼。
陳星一把甩掉了我的手,說道:「哎!我說,你還要幹什麼?」
「我可沒說我要去!你現在聯繫組織者,我要直接與他們通話!」我說道,「你大概覺得這一趟就是吃喝玩樂,舒舒服服地吧?一個團隊,沒有領隊,沒有嚮導,不知道目標地,甚至帶了什麼,都不知道,你有幾條命啊?」
「我就是領隊!忘了說了!」陳星不耐煩地說道,「你不知道消息啊?!去找一處金礦,地圖在我這裡,明天我們出發,商量著來!組織者,我也想知道他在哪兒。哦!對了,你們的錢,組織者會打一半先到你們的賬戶,這會兒應該到賬了。」
正說著,我的手機滴滴響,我拿起一看,居然真的有轉賬信息,四十萬元整。我更加吃驚了,他們是怎麼有我的銀行賬戶的?!
我還在思考,陳星冷笑說道:「收到了?你錢都收了,這會兒說不去,和綁了票拿了贖金還撕票有什麼區別?」
我一時有些氣結,我說道:「你把地圖給我,我研究一下。」
「嘖嘖!哎!我是領隊,我說了算。我想說,我在!成功便在!」陳星說完,人已經拿起了他的背包上了樓。
霧淼淼突然走到我身後,說道:「唐大攝像師,人家是大師,你好歹給幾分面子啊!早點收拾收拾吧。」
說著,也拿著自己的背包走了。
我是最後一個拿背包的,我看到背包上有一封寫著我的名字的信。
我拿起信和背包回到了房間里。
我剛進房間,就聽到樓道里蔣雲飛的聲音:「雪兒,你就讓我進去吧,我保證就和你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