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朱朋霞

第五話、朱朋霞

我豎起耳朵聽,王雪的聲音很柔軟,她說道:「蔣總,我今天特別累,身體還不舒服,我想歇會兒。」

「額!」蔣雲飛似乎聽出了什麼,又有些不甘心,最終,他說道,「那好吧,那個.......一會兒吃飯,我叫你,咱們出去吃,再找個桑拿館,好好洗個澡,明天好上路。」

我的心咯噔一下,「上路」這個詞讓我很反感,我不迷信,但也想討個吉利。如果你的朋友在送你的時候,告訴你「上路」吧,你會不會感覺很彆扭。

門咯噔一下,關上了,屋外安靜了下來。

我坐到了床上,拆開信封,看了起來,上面依然是那漂亮的鋼筆字。寫到:唐尋鷹先生,請原諒我冒昧地打擾了您,我們有理由相信您是此次征途的不二人選,此次協助我們探明金礦儲量,尋找一條可以直達金礦的路,你們抵達目的地后,我會派直升機迎接你們歸來。望旅途愉快。

沒有署名。

這信紙有些發黃,我用手指捻了捻,很脆,似乎放了很久,我猜寫信的人是個老古董。玩得就是這手老物件。

我打開背包,發現裡面有兩套防寒服,一個專用水瓶,一雙43碼的徒步鞋,正是我的鞋碼,襪子四雙、指南針.......

我全部擺在了床上,硬是將整個床擺了個滿,我很想從這些裝備里挑出刺兒來,可惜沒有,不論是從品牌到小物件,比如護膝、衛生巾之類的,一一配備。

儘管如此,我還是莫名地擔心,這種壓力不像我野拍時的壓力,那是一種不安,心緒不寧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兒。

我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正是最後那個沒來的朱朋霞的電話。從腹黑學的角度,我認為他不來是有原因的,因為從背包的準備到目前的架勢來看,都是計劃很久的。如果有人不來,那要麼他知道真相要麼就是出了意外。

電話很快接通了,接電話的是個女人:「喂?」

「請問,您是朱朋霞嗎?」我客氣地說道。

「我不是,他......」女人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死了。」

我大吃一驚,忙追問道:「他.......他怎麼死的?」

「昨天,他受傷了,去醫院的路上昏倒。」那女人哭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道,「他.......他被查出染上了艾滋病,他......受不了這個打擊,自殺了。嗚嗚嗚.......」

我驚地話都說不出來,我問道:「我能問下,您是他什麼人嗎?」

「我是他妻子。」女人說道。

我再次吃驚,我以為朱朋霞是個女人,畢竟男人很少用霞字做姓名。我安慰了幾句掛了電話。

艾滋病,自殺,看來印證我的猜測之一,他是出了意外,這事兒我很想往陰謀上靠,可卻沒有任何理由去支持我的猜想。但整件事兒都透露著蹊蹺。

正在我揉著太陽穴,有些煩惱的時候,突然,門被敲響了。

我開門一看,來人是霧淼淼。她換上了一身波西米亞風的長裙,穿了一雙靴子,看上去倒是很配新疆的秋景。

她笑著對我說道:「唐大攝影師,聽說你就是新疆人,能不能免費當下嚮導,帶我去附近找點吃的?」

我沒有理由拒絕,我穿鞋子的時候,她在門口看著我床上擺滿的東西,說道:「你對這一趟,怎麼看?」

我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怎麼看?」

我看到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飄忽,轉瞬即逝,她笑了笑,說道:「就當旅行了!」

似乎,她說了假話。因為她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肩和剛才眼神的飄忽。

我沒有繼續追問,很快和她下樓,找了一家飯館,要了大盤雞和烤肉。

霧淼淼倒不像很多女生那樣減肥,吃得少,喝得多,她吃得很爽快,這或許和她的地域性格有關,她的笑也很爽朗,喝啤酒也懂得分寸。

排除剛才那個謊言,我對她的好感與日俱增,但是,要我就這樣掏心掏肺,那是不可能了,畢竟我是一個過來人,還是一個過來的中年人。

我們聊得很愉快,不知聊到了什麼又聊到了這次出行。

她突然說道:「我覺得我們每個人之間冥冥之中都有些聯繫。」

我喝了一口啤酒,說道:「哦?你說說看?」

她也喝了一口啤酒,說道:「名字,我們每個人的名字都是在天上飛。落不了地。」

「嗯?」我不解。

她繼續說道:「你反應好慢,大叔!我!霧淼淼的霧,天上吧?!秦風的風,天上的吧?!......」

她不再說,而是看著我的反應,我突然也發現了還真是這樣,蔣雲飛的雲是雲彩的雲,王雪的雪是雪花的雪,林黛雨的雨是雨水的雨,牧陽的陽是陽光的陽,陳星的星是星星的星,任玥玥的玥雖然帶個王字旁,卻有個月亮的月,甚至那個死去的朱朋霞的名字里還有個霞光的霞。

我想到了我的名字,唐尋鷹的鷹字是老鷹的鷹,似乎也是天上飛的。

不過,有一個例外,我說道:「葉春磊的磊可不是天上飛的,他是三個石頭的磊。」

霧淼淼似乎早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撇撇嘴,放下筷子,說道:「按概率統計學來說,這個概率會是巧合嗎?如果是,那葉春磊就有問題咯?」

「什麼問題?」我追問道。

霧淼淼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說道:「這我哪兒知道。」

她喝了一口茶,一抬手,說道:「老闆!結賬!」

我很少讓女生付錢,堅持買了單,這時,霧淼淼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輕輕一拍嘴,說道:「哎呀!我忘記了,我胳膊受傷了,不能喝酒,不能吃辣!」

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突然想起,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告訴過我,想問來著,被人打斷了,我說道:「你怎麼受傷的?」

霧淼淼將袖子擼起來,她的左臂上有一塊紗布,她說道:「我下飛機做機場大巴的時候,有一個小孩坐在我旁邊,他不知道怎麼的,開始哭鬧,他媽媽安慰了半天,不管用,這孩子突然抓起我的胳膊咬了一口。我痛得叫,他還不放手,咬了第二口才鬆開,這孩子也不知道吃啥長大的,給我咬出了血,後來,他媽媽說他有抑鬱症,我挺倒霉的,不過我這傷口看上去像是8,當發財咯。」

我說道:「我的胳膊也受傷了,不過是被車門弄的。」

「嗯?是嗎?那個陳星也受傷了,也是胳膊。」霧淼淼說道,「他說他是在臨行前一場培訓課,受訓的人員太瘋狂,把他胳膊抓傷了。」

我突然想,會不會所有人的胳膊都受傷了?

我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想,是不是我們每個人的胳膊上的傷口都是一個阿拉伯數字,我的是7,霧淼淼的是8,那其他人呢?我不能把這個對任何人說,會影響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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