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無名傷
我帶著她在市區逛了逛,其實逛街對所有男人來說都是可怕的夢魘,還好霧淼淼也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我們回去了。
在進屋的時候,王雪突然打開了門,她說道:「大哥!你那裡有雲南白藥嗎?」
霧淼淼搶話說:「我這裡有。來我屋裡拿吧。」
我急忙問道:「你是胳膊受傷了嗎?」
王雪點點頭,說道:「我們走到甘肅地界的時候,看到有一個影視攝製組在拍攝,我想去試試,試鏡的時候,燈光突然倒了,我的胳膊被燈光的玻璃和鐵邊框拉傷了,劇組也賠了錢。蔣哥還說我不會照顧自己,還害的他也跟著受傷,這會兒又......又痛了。」
我跟著霧淼淼進了她的屋,看著霧淼淼幫王雪包紮,那傷口一共三處,其中一道傷口略深,略細,看上去就像一個阿拉伯數字2。
我的心再次咯噔一下,這是巧合嗎?如果是數字,這說明了什麼?如果是人為的,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不是巧合,為什麼每個人受傷的方式都不同,而且沒有規律呢?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霧淼淼道:「哎?淼淼,你是怎麼來參加這次活動的?」
霧淼淼一邊幫王雪包紮,一邊說道:「我本來是打算去英國深造的,我在等英國的電子郵件通知。我收到了一封電子郵件,這郵件發了好多封,我點開說有八十萬的酬勞,我以為是玩笑,好奇心讓我打了一個電話,果然,有這個事兒,想著挺好玩,就來了。」
我看著她的眼睛,在說道郵件的時候,她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我馬上問道:「我能看看那封郵件嗎?」
「我刪了!」霧淼淼說道。
這時,王雪說道:「我是一個很久沒見過的朋友,給我發來一條簡訊,說是有這麼個事兒,我打了個電話,就.......就來了。」
霧淼淼包紮好了,一邊收拾一邊說道:「一條簡訊就來啊?你不怕是假的啊?」
這也是我想問的,王雪的眼神也飄了一下,說道:「我沒.......沒想那麼多,只是想出來走走。」
正在這時,門口一個聲音:「你們在這兒做什麼?」
說話的人是蔣雲飛,他手裡提著一些吃的,徑直走了進來,我看到他挽起的袖子上也有包紮,王雪說道:「蔣哥,我請他們幫我包紮一下。」
蔣雲飛走過去,手搭在了王雪的肩膀上,說道:「小傻瓜,你叫我嘛!」
我問道:「你的胳膊受傷了?」
「關你什麼事兒?」蔣雲飛十分不客氣。
王雪打圓場,說道:「哦!試鏡的時候,蔣哥救我,受傷的。」
霧淼淼看了我一眼,說道:「哎!蔣雲飛,你為什麼來這次探險呢?」
「雪兒在哪兒,我就在哪兒。」蔣雲飛故作溫柔地一邊說一邊將另一隻手也搭在了王雪的肩上。
王雪說道:「幾位,我有些累了,我想躺會兒。」
我和霧淼淼站起身準備走,蔣雲飛說道:「哦!吃點東西再睡吧,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牛排,這西餐廳比不上上海的,不過我看了牛肉還不錯。」
王雪點點頭,蔣雲飛大喜,站起身,送我們出門,他剛要關門,就聽王雪說道:「蔣哥,門可以打開嗎?我想透透氣。」
蔣雲飛有些尷尬地看著我們倆兒,卻還是說道:「行!聽你的!」
我打算回屋,突然,身後的霧淼淼說道:「你養貓嗎?」
我大吃一驚,回過頭,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怎麼知道?」
她指了指我的衣服,說道:「你衣服上有貓毛,還不少。」
我急忙看,果然,我的肩膀上有一小撮兒貓毛,我又說道:「你怎麼判斷是貓的,而不是狗的?」
「我也喜歡養貓,養了一隻田園貓,流浪貓,我發現貓喜歡在有你味道的衣服上睡覺,所以,一般貓毛會貼在身上。」她理了理頭髮說道,「狗不同,它喜歡在自己窩裡睡,而且狗毛一般都會在你腿上。」
我點點頭,說道:「是的!我養了一隻布偶貓,這會兒還挺想他的。」
「養貓的男人都是變態,男不養貓,女不養狗。你是變態嗎?」她笑著說道。
我也笑了,說道:「那你覺得我是嗎?」
霧淼淼說道:「挺像的,油膩中年大叔很多都是。」
我無語了,我們告別,我進了屋,照了照鏡子,一點兒都不油膩,經常在野外,讓我原本白皙的臉顯得有些小麥色。
我洗個澡,躺在了床上,我給好朋友也是我的經紀人肖文傑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他,我打算去友誼峰,為了以防萬一,如果我失聯兩周,務必聯繫新疆山友救援隊進行救援,我告訴他明天發路線。
他很習慣地說道:「又跑到友誼峰去了?你不是才從非洲回來?真不消停,也不知道找我喝點就跑。」
掛了電話,我很快睡著了。為了身體,我一向睡得很早。只是這床太軟,我睡得不習慣。
晚上4點44分,我突然醒了,這時間我記得很准,因為我習慣睜眼先看錶。
我聽到窗外有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這聲音很輕,但很刺耳,像硬幣劃過玻璃的聲音,時斷時續。
我呼地坐了起來,一把抄起了背包里的徒步手杖躡手躡腳地跳下床。我住在四樓,難道還有大膽的小偷能爬這麼高?
我從窗帘的邊緣朝外看,隱約可以看到街道的路燈,窗外似乎有一個黑影晃動了一下,接著第二下。
我一咬牙,猛地拉開了窗帘,我揚起了手中的手杖對準了那黑影。
「啊!」我不禁輕呼了一聲。
眼前的景象嚇了我一跳,窗外並沒有人,而是蹲著一隻全身漆黑的貓。那貓也看著我,那眼睛在黑暗中,透露著滲人的光,突然,它沖我張大了嘴,亮出了牙,這是進攻的表現。
我的心在嗓子眼兒咚咚地跳著,我拿著手杖想趕走它。
那貓低低地叫了一聲,呼地一下,從窗外跳了下去。這裡可是四樓,這貓難不成想摔死?!
我顧不得多想,拉開了窗戶,朝下看去,下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這貓如同鬼魅一般地消失了。
我關上窗,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點了一支煙,努力想解釋這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黑暗中,只有煙頭忽明忽暗。
我想到了一個故事,一個關於黑貓的故事,只是這故事有些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