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難捨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難捨

香禾和香芋兩雙眼睛直直盯著海明珠的柔荑伸向那面銀質面具。

海明珠的按了按狂跳的心口,深吸一口氣,身子向前移了移,停一停,又挪一挪。但手指還是在距離面具三指開外堪堪停住,抬頭看看香禾兩人,見她們直勾勾盯著自己,不覺臉發燙,嬌聲道。

「你們轉過去。」

香芋收了好奇心,默默背過身去,香禾卻好奇的緊,哪肯錯過,哀求道:「公子,讓香禾也瞅瞅吧,看一眼傅將軍不會少一塊肉的。」

「不行,宇哥哥先前說臉上受傷,才帶的面具,萬一他還沒好呢,快轉過去。」海明珠糾結著斥道。

「那公子你還要看。」香禾嘟著嘴辯解。

「多嘴,香芋!」海明珠跺跺腳,向香芋喊道。香芋看了一眼腦羞的海明珠,拽過香禾的胳膊,將不情不願的香禾拖出酒館,站在了門外。

海明珠這才放下心來,攥了攥有點汗濕的手手掌,又伸向了面具。

「酒,給我酒。」

趴在桌上的傅嵐宇大喊著揮舞著手臂,又幾個酒罈被掃落地面。巨大的聲響沒有驚醒酒醉的傅嵐宇到把海明珠嚇得倒退三步,驚恐地看著他重又趴會桌面。

香芋轉身看了看店內,見無甚異樣,又背回了身,死死看著想要探頭往裡張望的香禾。

而在堂后陰影中躲著的小二更是焦急不已,「到底揭不揭啊,真夠墨跡的。」死死把著門柱,眼看下一刻就要衝出去,替他揭了。

海明珠這才又惦著腳尖,慢慢挪到桌前,鼓了鼓勇氣,輕輕揭下那銀制面具。

面具滑落瞬間,海明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但看到那光潔略微黝黑的皮膚不見絲毫傷疤時,才把心放了回去,仔細端詳起來。

還是記憶中的模樣,濃黑的眉,刀削般的俊臉,只是黑了也瘦了,想想邊境風霜苦寒,也不知道受過多少罪。

輕輕地移到一張凳子上,一隻手撐著下頜,一隻手輕輕描畫傅嵐宇的眉眼,靜靜想著那個十三四歲的青澀少年。

那年,在御花園中她甩脫侍女偷偷爬到假山下去折梅花,那梅花好漂亮,她看的入神,卻不防腳下一滑,摔了下去。

她以為要死了,尖叫著下沉,可誰知卻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當時仰頭看著少年,那時候她是什麼模樣,雖然她當時年紀還小,卻記憶猶新。

少年青澀的面龐似帶淚痕,但看著自己的目光卻很溫柔,他輕輕地將她放下,低聲道:「你是小宮女嗎?怎麼爬這麼高?」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她想說她是公主,但又忍住了,她說她是公主身邊的小公主,公主脾氣壞,罰她來摘梅花。

是的,她經常罰她的小宮女,她要看看這個小少年是怎麼說自己的。他要敢說自己一句壞話,就讓父王砍了他的腦袋,她就是這樣想的。

可那個少年只是望望頭頂的梅花,爬上假山摘了幾枝最好看的抵給她。

「公主是喜歡梅花嗎?你拿這個回去交差吧,不要怪公主。她剛剛失去母親,心裡肯定很難過,所以才會發脾氣,你們要多點耐心哄哄她。」

對,他就是這麼說的。從來沒有人會這麼說她,她們只會說她驕橫,說她仗著父王的疼愛橫行無忌,從來沒有人真的去關心她為何發脾氣,她還小,她只是想母后了而已。

那少年離他而去,她偷偷跟在後面,才知道她是右相的獨孫,才知道他也剛剛失去母親,那臉上的淚痕是因為想他的母親了吧!

她一隻偷偷的目送他離去,看著那孤涼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從此她就留了心,時不時打探他的消息。

以前是同病相憐的關心,她想知道和她一樣失去我母親的他是怎麼過的。但她打探不到,自從那一別,他再未進過宮。

她漸漸地就有點淡忘了,直到六年前,她又從太子哥哥那聽說了她,那個十六歲的少年,領著他的親衛一戰成名,從此成了西疆的不敗神話。

在這六年中她時刻關注她,每一次戰事她都會找太子哥哥細細打聽,剛開始只是羨慕,慢慢便是欽佩,再然後,再然後,她不知道是從那天開始的。

她漸漸喜歡了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子,她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許是那梅花樹下的匆匆一瞥,也許是那一戰成名帶給她的震撼,也許......

海明珠胡亂地想著,覺的臉色發燙,是了,不管是從何時,反正她認定他了。

「瑤兒,別鬧。」

醉夢中的傅嵐宇感覺到臉上的觸摸,彷彿又回到了少年時混跡言家的情形,一把扣住那個總是在他睡著時搗亂的柔荑,輕輕握住。

海明珠的手一被握住,如遭電擊,蹭地一下站起,但看到傅嵐宇咕噥一聲,復又沉靜,才又坐下。

只是手卻被傅嵐宇緊緊地握在了手中,海明珠試著抽了抽,但每一動,傅嵐宇就握的更緊。

海明珠輕輕一笑,這樣被握住感覺也不錯,嘿嘿地輕笑著,目光不離眼前男子的面容。

「什麼人?」

突然聽到香芋的喝聲,海明珠一驚,才發現門口不知何時來了四人。

其中一人扶著一名女子,兩人都頭罩斗篷,一時看不清面容。另兩人一個是個冷漠的小廝,一個粗壯的漢子手裡拎著個馬鞭。

那粗壯漢子聲音洪亮道:「我家少爺喝醉了,我是來接他回去的,你們是什麼人?幹嘛攔著。」

香芋看了看店內驚慌的海明珠,手中帶著劍鞘橫伸過去,攔住四人,「你們少爺?你們少爺是誰?這酒館已經被我家公子包了,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怎麼會沒有,那不是嗎?」壯漢可不理他這套,他可是堂堂傅府的馬夫,那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唬住他的。

「我們家少爺是傅嵐宇傅將軍,你知道嗎?你們是什麼人,相趁我們家少爺酒醉幹什麼,讓開。」

說著壯漢就推了香芋一把,誰知看起了瘦弱的身子,一推居然沒有推動,自己反而倒退了一步。

「你,你想幹什麼,莫非你們想傷害我們公子。」壯漢看自己過不去,又看傅嵐宇一動不動趴在桌上,以為這些人是要謀害他家少爺呢,說著大力地撞了過去。

香芋那想阻攔他們啊?只不過想給公主爭取點時間,整理下情緒。眼瞄到公主好像給傅嵐宇帶上了面具,便撤了力道。

壯漢哪知道啊,剛才用了五份力沒闖進去,這下直接用了十二份力,想著這麼個瘦弱少年即是再本事大也能被他闖出個口來。

他那知道香芋已經撤了力道呢,一撲撲了個空,身子一傾,狠狠撞向了台階,眼看就要磕個頭破血流。身後突然一股勁風襲來,將他到卷了回來。

眾人一驚又一松,這才順著哪到卷之物看向動手之人,這一看都呆了。

這是男人嗎?長得也太好看了,那鳳眼,那薄唇,那劍眉,真是要多好看又多好看。

這男子正是明玉,他帶著涵月在太河慢慢行走,卻遇上傅嵐宇的馬夫,那馬夫聽路過的人說傅嵐宇醉酒沒錢被扣在了酒館,著急著趕來解救,誰知走半道一摸,自己也沒帶錢。

正猶豫著是先回去取錢,還是先去找自家少爺時,恰好遇見了明玉一行。

明玉聽說后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準備接了傅嵐宇就回去,誰知卻被擋在了門外。他不耐煩和人啰嗦,便扶著涵月站在一邊。小乙見自家公子不管,他也就不多事,也立在了公子身後。

只是當壯漢摔倒瞬間,明玉皺了皺眉,迅捷無比地摘下自己的斗篷兜向壯漢,才使壯漢免遭血光之災。

輕輕走上前,對兩人道,「我們是來接傅將軍的,幾位為何阻攔。」

「我,我們那有,公子,公子請進吧。」香禾盯著哪俊容口吃著說道,拉著香芋就退到一邊,也不管她家公主了。

海明珠也被哪容顏驚了一下,但看到哪冷冰冰的目光,漠視一切的神情一盯,天生高貴自傲的心似受了打擊。

「你們和傅將軍是什麼關係,憑什麼來接他。說我們不安好心,我看你們才是。傅將軍有我呢,要送也是我送。」

海明珠拿出公主的架勢,挺了挺小胸脯,心跳加速地站在傅嵐宇和明玉之間。

香芋此時已經隨著明玉的進入站在了海明珠的身邊,神情戒備,不管是什麼人,不管你長得多好看,敢惹她們家公主,她就的誓死拼搏。

明玉才不耐煩跟他們扯這些,眼神冷冷掃了下壯漢,壯漢連忙上前。

「這位公子,我是傅家的馬夫。」

「你說你是你就是啊,我還說我是傅家的管家呢,現在傅將軍醉成這樣,要是讓不明不白交給了你們,出了事怎麼辦?」香禾站在香芋面前,說話狠戾只是底氣不足,眼睛還時不時地喵著明玉。

涵月注意到后,厭煩地瞪了她一眼,將明玉手中的斗篷結果,惦著腳尖重又給他帶好,輕輕依偎了一下。

「公子,月兒累了!」

明玉看了看她略微有些蒼白的臉色,輕輕點頭,對小乙道:「把他們倆帶走。」說完不理會眾人,扶著涵月就走出店門。

小乙走過來從桌下拖出傅興,交給壯漢,又去架傅嵐宇。

海明珠一驚,「不行,你們不能帶走他。」

「哪姑娘想怎麼樣?」小乙手下動作並不停止,冷笑著對海明珠道。

「什麼?你說誰是姑娘,本公子,本公子......」海明珠被揭破身份,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對答,但他又實在不想讓人把傅嵐宇帶走。他好不容易見他一面,這才呆了一小會啊。

「放開他!」香芋見自家公主急的抓耳撓腮,眼淚都快哭出來了,噌地一聲拔出長劍,指向小乙。

小乙看著晃動的劍尖,慢慢放下架到一半的傅嵐宇,回頭請示了一聲,「公子?」是要動手,還是作罷?

明玉已經很是不耐煩了,剛要回話,卻被涵月輕輕拉了下衣角,遂低了低頭。

涵月輕聲說道,「公子,那姑娘怕是喜歡傅將軍,可能想和傅將軍多呆一會吧,公子,你看他都要哭出來了,你就成全他吧。」

明玉看著涵月那張小臉,和那眼中的曖昧笑意,不知為何心裡泛起厭惡的情緒。

轉頭對小乙道:「既然她們不放心,那就讓他們跟著我們去右相府一趟吧。」

「什麼?」海明珠三人齊齊一愣。

「沒聽懂嘛?「小乙重又架起傅嵐宇。「走吧,和我們一起去右相府一趟,說我們是什麼關係,到了右相府中,你們應該好好交代一下你們和傅將軍又是什麼關係?」

「我們,我們......」海明珠不知如何回答,轉頭看向她的兩個婢女。

香禾悄聲耳語道:「公主我們還是走吧,我們可是偷偷溜出來的,要是讓陛下知道可不得了。」

海明珠那不知道,只是先前自己阻止他們,這會說要走,總覺的很沒面子,又看看香芋。

香芋哪不知道公主的心思,腦中電轉,「好,我們就跟你們去。」

「香芋,你怎麼......」香禾真是無語了,她們是要脫身,怎麼反而要跟著去了。

「那就走吧。」明玉在前帶路,也不管三人的嘀嘀咕咕。

「怎麼辦啊?」香禾瞅瞅公主又瞅瞅香芋。

等一眾人快要到右相府時,香芋才讓人勒住韁繩,跳下馬車。

「幾位公子,實不相瞞,我家公子,不,我叫小姐,確實欽慕傅將軍,今日看她醉酒,擔心之下才守在一旁。幾位突然到來,我家小姐不能確定你們是否真的是傅將軍的朋友,才出言阻止。」

香芋頓了頓才又說道,「現在既然已經到了右相府,我們小姐身份不便,就此別過。」

那壯漢哈哈哈一笑,「我就說嘛,這天子腳下,那有那麼多宵小,嘿嘿,不過傾慕我家少爺的人確實不少,理解,理解。」

「那就好,還請你們不要告訴傅相,畢竟這對我家小姐名譽也不好。」香芋又說了幾句,見哪位坐在前面馬車的傾城公子並未出聲阻攔,也就放了心,拱了拱手離開。

前方的兩輛車馬繼續趕向傅府,後面的一輛調轉馬頭消失在街角。

馬車內,明玉淡聲吩咐道:「去查查哪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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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被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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