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丫鬟

第十九章 丫鬟

此言一出,單疏臨同單溵都愣在了當場。

沒有人想到呂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單家主,難道就沒有想過放棄單家的位置,試試天下之主的感覺?」呂徽笑,「國主同家主,可不僅僅只是一字之差。」

單溵似有所動。

呂徽說的沒有錯。如果不出意外,她或許真的能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

而從她手中奪得皇位,要比從其他的皇子手中搶奪要簡單許多。只要公布她的身份,自然而然就會引起動亂。

那時再上位,或許還能名正言順。

單溵心動了。

「你和我走。」

單疏臨瞧出單溵眼底神色,對他心中想法大抵知道個七七八八,上前兩步揪住呂徽后領,將她扯出了房間。

「你做什麼?」呂徽直到走出一段路后才甩開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

「我做什麼?」單疏臨滿臉怒意,「呂徽你問問你自己,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想要做什麼,同你有何干係?」呂徽冷笑,退後兩步,轉頭快走想要進自己的房門。

她不想和單疏臨多扯,尤其不想和盛怒的單疏臨多扯。

況且這裡是單家,他單疏臨不注意他自己的身份,呂徽還想給自己留點顏面。

阻攔住呂徽關門的動作,單疏臨一轉,將呂徽推入房間,自己也跟了進去。

伸手把呂徽按在椅子上,單疏臨的手搭在她肩頭,不許她挪動半分。

「你放手!」呂徽怒道。

「呵。」單疏臨欺身上前,凝視著她的眼睛,「不是說不想看見我?你既要當我後母,豈不是給了我一個晨昏定省,日日見你的機會?」

呂徽將頭扭到一旁。她不想回答單疏臨的這個問題。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出那樣一席話。現在想來,她都覺得自己腦子大抵是出了什麼問題。

「還是說,你單純想要用這點來打擊我!」單疏臨靠近她,幾近要貼上她的臉。

呂徽看向一側,卻不能忽視單疏臨灑在自己面上溫熱的呼吸。

她沒想打擊單疏臨。單疏臨的心情好不好,同她呂徽沒有半點干係。

呂徽正想著要如何掙脫單疏臨的鉗制時,單疏臨卻放開了她:「這件事,你想都別想。單溵也別想。」

說畢,他轉頭,徑直走出了房間,留下呂徽一個人默默坐著發愣。

一陣風吹來,呂徽忽然覺得有些冷。

比起冷,她覺得更可怕的是迷茫。

她當然明白,單溵不會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而打消殺掉自己的念頭。她也明白,她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單疏臨功不可沒。

可是然後呢?然後能怎麼辦?

這世上想要殺她的人很多。皇后首當其衝,而現在明面上的還有單溵。單溵的態度,基本決定了單家的態度,他們,其實都是想要自己死的啊。

都說太子佔盡奉正帝的寵愛,如果他知道自己不過是他被欺騙了十九年的笑話,他還會寵愛自己嗎?

恐怕到了那時,第一個想要殺掉自己的,就是自己的父皇。

呂徽垂眸,眼底很乾,沒有淚光。她抿唇,知道自己往後的路異常艱難,也知道靠單疏臨沒有用。

對付單溵,他就需得全力以赴,若以後的對手是皇帝......大家都必死無疑。

說到底,現在還是太弱,太弱了啊。

呂徽抬頭,看向單家精美房樑上繪製的十六瓣蓮花,知道它和宮中的蓮花一樣,都開在鮮艷的血海之上。

蓮花尚可出淤不染,那人呢?

===

沒有單家的令牌,呂徽不能隨意出入單府。所以她乾脆在單家暫時安置了下來。

反正比起相府,單家她要活得自在的多。

丫鬟都對她畢恭畢敬,除了每日單疏臨來瞧她的時間多了些,其他真的挑不出半點毛病。

而單溵也對之前那件事不提一詞。

想來是單疏臨同他說了什麼,又或許威脅了他什麼。

不過這就不是呂徽能管的範疇。

她更好奇的,是單家半夜裡行走的那些丫鬟究竟去了什麼地方。

呂徽的睡眠一直很淺,且常常失眠。剛到單家的時候,她總睡不著覺。有一日她又無眠,忽然想起身去湖邊走一走。

單疏臨並沒有限制她在單府中行走的自由,也沒有讓人非得跟著她。

所以呂徽一個人來到湖邊的時候,沒有帶著丫鬟。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能發現單府上的一個大秘密。

那日,她來到湖邊,瞧見周遭靜悄悄的,沒有人影。

似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整個單府一片死寂。

呂徽覺得無趣,剛想要離開此處回去繼續睡覺,卻聽見了一陣踩草的聲音。

她習慣性蹲下身,躲在了草垛後頭。

沒有太久,她就瞧見兩排罩著帷帽的丫鬟款步走了過來。她們以一種極其不自然的走路姿態,整齊地往單府外頭去。

這些丫鬟全程沒有半點交流,帷帽很長,幾乎蓋住了鞋面,長得叫呂徽擔心她們腳稍稍抬高一點,就會被那帷帽上頭的紗絆上一跤。

在這樣的月夜,兩排丫鬟詭異地出了單府,上了兩輛馬車。

回想起來,呂徽身上都會莫名起一層疙瘩。

她沒有問單疏臨那究竟是什麼,因為她覺得,這應當是單府的秘密,也是單疏臨的秘密。

後來,呂徽一連兩次看見了這樣的場景。並且是連著的兩天。

也就是說,那丫鬟出單府,並不是偶然。

呂徽還發現,出府的丫鬟,從來就沒有回來過。

那麼,這樣多的丫鬟究竟去了哪裡,就成為了一個謎。

呂徽向來不是個守得住秘密的人。她按捺不住,觀察好出府丫鬟的衣服,想方設法地備下了一套。

普通單府丫鬟的衣服,沒有半點特別之處。呂徽對著鏡子穿好,順帶自己將帷帽扣在了頭上。

帷紗很長,幾乎將整個人都罩在了裡頭,呂徽在鏡子里望了幾遍,確定沒有任何不妥后出了門。

她沒有武功,想要無聲無息跟上馬車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打算,混進那兩排丫鬟里,跟著一起登上馬車。

這樣一來,她就能弄清楚,單家究竟在作什麼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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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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