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世:夫君,你缺錢嗎?010
「你說什麼!??」繁星覺得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再說一遍,你找到誰了?」
「姑爺,就是名字為湛,不吃魚,不喜茶,愛烈酒的姑爺啊!!」
「……」
繁星整個人都懵了,她才剛來幾天,這麼快就尋到了,怎麼可能?
「家主,您怎麼沒反應了?奴婢沒騙您,真的是姑爺……」
「你慢點,先讓我捋捋。」繁星走到一棵樹旁用手扶著,她得消化一下,過了一會兒,她問道:「你確定自己沒找錯?」
根據上輩子的經驗,人肯定是不容易找的,就算在身邊也會被自己給耽誤了。
「按照您說的條件都符合啊!」金珠恨不得能發個毒誓自證一下。
「你且說說你在哪找到的人?」
小丫頭不過是去了一趟春和堂怎麼就尋到了人了?
百里壹前日才將找人的事兒安排下去,她心裡雖急但也知道急不來,條件就這麼幾個,保守估計也能找出個百八十個符合條件的,她還想著等這些人找到了,自己要怎麼甄別呢。
「在春和堂的後院,姑爺與何掌柜認識。」
聽她一口一個姑爺,繁星聽得彆扭,蹙眉道:「你先別姑爺姑爺的叫,這都還沒確定呢,別一會兒叫錯了丟我臉面,你再說說他叫什麼?」
「夥計說叫齊湛,湛就是家主您說的那個字。」
「啥?齊湛?哪個齊字?」
這名不就和第一世一樣了嗎,不會那麼巧吧。
「這我沒問,但應該是齊,整齊的齊?要不祁山的祁?哎呀,奴婢聽到他名叫湛就光顧著問湛字怎麼寫了,沒問姓氏是哪一個,要不奴婢現在再去問問?」
「不用了,湛字對了也可。姓氏不重要,你剛才說他也不愛吃魚,不愛喝茶?」
金珠如搗蒜一般的點頭,「對,奴婢聽得真真的,是何掌柜說的,對了,他自己也承認了,說不愛吃魚,不愛喝茶,後頭還有一句,就是都不愛,那也是漢人,說得特別大聲。」
「漢人?」
「嗯!」
繁星尋思著這話里的意思,莫不是這人是個少數民族?
真是個少數民族也沒關係,只要是他,其他的她都無所謂。
「你可知道他的身份,幹什麼的,年齡幾何?」
「幹什麼的奴婢不清楚,奴婢就想著趕緊回來告訴您,別的就沒多問,年紀的話大約三十來歲的樣子,奴婢稍許看了他一眼,長得很英俊,尤其鼻子特別挺,人高馬大的,大概有那麼高!」
金珠踮起腳尖用手比了比的自己腦袋,「對,差不多就是那麼高……」
繁星看了看,這身高得有一米九了吧。
榆林王朝的男子可都沒那麼高的,有個一米八算高的了,秦哲聿倒是挺高的,但金珠比的這個叫湛的男子比他還高了半個頭的樣子。
那估摸著真不是個漢人了。
「三十來歲的年紀……」
很好,要真是他,她都不用等了,可以馬上嫁了。
金珠聽她念叨年紀,還以為她是不滿意,小聲道:「家主,那個……他年紀是大了些,比您大了一輪還有多呢,是有些不合適,不過奴婢聽嬤嬤說,年紀大的男人疼人。」
繁星莞爾一笑,大個一輪算個什麼事兒,上輩子她還大了他三百來歲呢,年紀不是問題,反倒是他要是未成年到不好下手了。
這可不是修仙的世界,她要是反過來大他好幾歲,就算他樂意,估摸著他家裡人也不樂意。
「行了行了,年紀我不在乎的,那個……他和何掌柜熟識?」
金珠點頭:「嗯,看樣子是很熟的。」
聽聞,她眯了眯眼,能與何千秋熟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就是不知道是哪條道上的。
當即她拍了板,道:「銀珠,叫管家套馬車,我要出去一趟。」
銀珠道:「家主要出去?可是家主您不是說近段時間都不能出去的嗎,要是讓秦哲聿的人知道了,那……」
繁星都已經抬腳走到院門口了,忽地聽到銀珠的提醒,愣了一下。
對啊,她得在家裝瘋病,再過幾天秦哲聿就要從銅山回來了,他人雖然不在此,但是手底下的人肯定是有安排盯著她的。
因為有原身的記憶,她知曉百里府暫時還沒有秦哲聿的人安插進來,也就飛快地先將庄閑這個他未來最忠誠的狗腿子給解決了,但是外頭可有不少眼線,這幾日她偷偷趴在牆上往外瞧過,盯梢的人至少有四個。
她得了瘋病的事兒,秦哲聿肯定知道了,但他殺了百里驥,不在場證明得做完美了,所以會在銅山呆足一個月,等時間到了回來才會假惺惺的跑來看她。
她也做好了準備應付他,但要是現在出門,她這裝瘋賣傻的套路可就有紕漏了,弄不好就會被懷疑,但要是不出去,光靠金珠形容,她真的不好判斷那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愛人。
她在院門口踱步來踱步去,思考著既能見人,又能避開秦聿哲眼線的辦法。
「有了!」
銀珠道:「家主您說什麼有了?」
繁星眉開言笑道:「出門不被發現的主意啊,哈哈,我裝成丫鬟不就行了,快快,給我弄套舊衣服來,不要你們身上這種的,要再破一點,對了,不能是大丫鬟的服飾,就……洒掃丫鬟們穿的那種,髮髻也得換換,金珠,別愣著,過來給我梳頭。」
她雷厲風行的處事手段,讓金珠和銀珠的腦子有點跟不上,只能巴巴地跟著她回到屋子裡,幫著她一起搗鼓。
過了一炷香,百里府大門重新打開,拆了門檻,徐徐行駛出一輛馬車,守門的家丁看到金珠來了,便道:「金珠姑娘不是剛回來嗎,怎的又要出門啊……「他又看向後頭的一個低著頭拎著大食盒的小丫鬟,「這是……要上哪啊?」
「害,這不是大管家說何掌柜接管當鋪金鋪忙裡忙完的太辛苦了,囑咐我送些他愛吃的吃食去,這不正好有空便跑一趟,又怕天冷讓點心涼了,便准許我坐馬車跑一趟,能快些。」
「原來如此!」
金珠踏上春凳上了馬車,對著低頭的小丫鬟道:「還不趕緊上來,外頭冷,別叫食盒裡的點心涼了。」
「欸!」
小丫鬟提著食盒麻溜地上了馬車。
車夫上了馬,駕著馬車往春和堂去。
遠去后,百里府正對的巷子里竄出個人,看了馬車一眼,沒太關心又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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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州城最大的酒樓天香居的一處雅間里,王進寶和陸招財兩人狼吞虎咽地吃著桌上的酒菜,兩個看似餓了幾百年了,飲下一大碗湯后連粘在湯碗邊上的蔥都沒放過,用大舌頭舔進了肚子里。
何千秋信奉八分飽,吃了一些就停了筷,看著兩人如同餓死鬼一般,心裡直嘆息,沖著坐在一旁吃得慢條斯理里的綦湛道:「你這一路來是沒給他們飯吃?」
未等綦湛開口,王進寶已經咋呼起來了。
「沒有的事兒,老大哪讓我們挨餓,就是這一路來身上沒什麼錢,只能吃饅頭度日,天天都是饅頭,這天冷饅頭都硬了,啃得牙疼,葷腥也就是路上遇到野兔什麼的,打兩隻吃,但榕州一帶富庶,走的都是官道,野林子少,這肉食也就沒處打了。」
「對對對!」陸招財附和地點頭,「天天饅頭,吃得嘴裡都沒味了,還他娘的特別硬,您老瞧瞧我這牙是不是磕崩了一塊了。」
陸招財的大門牙特別白,但真有一塊缺了。
何千秋又是一陣搖頭嘆息:「也是苦了你們了,攤上這麼個會花錢的主兒。」
這錢還不是花在自己身上,全捐給漠北十三州的營生里去了,花也花了,卻一點回報都沒有也是慘。
王進寶和陸招財可不敢當著正主的面兒談論此事,兩人的命都是綦湛救的,就是他將來落魄了,兩人也不會易主的。
「您老就別諷刺咱們哥倆了,有這功夫您不如再叫幾個菜,要葷的。」
「我看那蹄髈不錯,瞧著厚實也肥。」陸招財摸摸肚子,還有空餘,再來兩個蹄髈都成。
何千秋沒吝嗇,抬手就叫了小二過來,天香居的人都認得他,他是老主顧了,在這吃飯都不直接付賬,到了月底去春和堂結算就行了。
他爽快地點了幾個大菜,喜得進寶和招財兩位都嚷著要給他立個長生牌位。
綦湛卻是依舊吃得慢條斯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吃食上也不挑剔,能管飽就行,也不覺得吃何千秋的有嘴軟的需要,滿腦子依舊是藥草的事兒。
點完菜,小二退下去關了門,何千秋看他吃個飯都苦大仇深的就知道他心思在何處了。
「你呀,也別太擔心,我說了能幫你弄到藥草就能弄到,無非就是耽誤個三五日,你要是真急我也可以和小家主商量,我還納悶她要那麼多草藥幹什麼呢?」
「我也納悶,她一個內宅女人要這些做什麼,我路過百里府的時候看到門上都是符,是為何?」
「她病了,病得不輕。」庄閑的事兒后他就沒去過百里府,一直忙忙碌碌的打理金鋪當鋪,也就前日聽說家主病了,請了道士做法,可轉頭金珠丫頭就來找她尋藥草,草藥單子還是那位病了的小祖宗寫的,他覺得這事肯定有貓膩,但是他一個掌柜就是好奇也不敢多問。
主子說病了,那就是病了。
綦湛聽后,眉骨挑了挑,「病了?所以需要藥草?還那麼多?」
這是打算用藥草熬汁洗澡嗎?
「呵呵,這個你可別問我,我也就是百里家的一個下人,主子的心思哪是我能猜的,你先別多想了,容我看看能否和小家主打個商量。」
「行,但是三五天還是太長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也不能全將事務讓千鶴叔一個人擔了。」
他口中提到的千鶴叔是他的長史,文千鶴,他極為敬重的一個人,兩人算是亦師亦友吧。
何千秋哼哼道:「你一提他,我就知道肯定是文千鶴這隻老狐狸讓你來找我的,真當我是萬事通了啊!」
「您受累,等這次危機過了,我一定將欠你的還上。」
何千秋聽了也當放屁,還呢他肯定是會還的,但是還上了沒過幾天又借去了。
白搭!!
「行吧,我信你,可你也不能老這樣借來借去,拆東牆補西牆的,還是得想個解決根源的法子,還有……你也老大不小了,快三十了吧,該娶妻生子了。」
「沒錢娶!」
就是有錢娶,他也覺得不該將錢浪費在這等事上,再者又有哪個女子願意與他這樣天天為錢犯愁的過日子。
所以,不娶是最好的。
「一人自在,免得以後日日聽抱怨,且北漠地處嚴寒,我又常常不在府里,真娶了我一年也見不了她幾次,還是不糟蹋人。」
何千秋道:「有了媳婦才叫過日子,你成日里東南西北的跑,有個貼心人照顧不好嗎?」
綦湛卻一點沒往這處想,皺著眉道:「多一個人還要多一份花銷,我沒那多餘的錢。」
何千秋聽了直瞪白眼,什麼叫多一個人多一筆花銷,就他這樣子就是有姑娘看上了也要斷了,大約是被氣到了,他開玩笑道:「那你就娶個有錢的,家裡有金山銀山的姑娘不就行了,娶她進來,你就有錢了。」
綦湛一臉冰冷道:「你是要我謀財害命?」
噗!!
何千秋噴了一口酒出來,道:「你這是什麼思路,什麼叫謀財害命?」
綦湛面無表情道:「娶她進門為的卻是她的錢,她若是知道了不上吊嗎?」
何千秋用『你是白痴嗎』的眼神看著他,「阿湛,文千鶴平日里都教了你什麼,他恐女,你可別學他也恐啊,女人可沒你想得那麼脆弱,嘴上叫著這日子沒發過了,可日子還會繼續的過,堅強著呢。」
「鶴叔沒說女人脆弱,只說女人都是小雞肚腸,心就米粒大小,還喜歡錙銖必較,不樂意了就得哄,我見過幾個也真是這樣,兵營里的有幾個娶妻的,家裡缺了幾文錢就會鬧,北方的女子倒是爽朗,可也逃不開這些,總之娶了就是個麻煩,不如不娶,我也沒那心思去哄。」
說完,他喝了一杯烈酒,覺得酒不錯,於是又喝了一杯,他酒量極好,就是喝上一壇酒都不會醉。
何千秋張了張嘴,話卻是沒法往下接了。
這小子就是個榆木腦袋!!
「得,算我沒說,我也就是開個玩笑,你卻長篇大論起來了,你啊就打一輩子光棍吧,真有那願意嫁你的那鐵定心瞎眼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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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瞎眼盲!?
金珠在隔間聽到這句,差點打翻茶壺,然後偷覷了一眼繁星。
兩人來此也算廢了一番周折,先是去了春和堂,問明何千秋來了這裡后,又換了衣服打扮成男子上街,轉悠了一圈才進的天香居,給了一錠銀子就得了這包間了。
原想著能看上一眼,結果人沒見著,話卻聽了個遍,只是這叫湛的太不會說話了,什麼叫女人都是小雞肚腸,家主聽了肯定生氣。
沒想她看到的卻是繁星一張笑臉。
「這性格……我喜歡!」
金珠大吃一驚:「啊!?」
繁星瞪眼道:「小聲點,別讓隔壁聽到了。」
「家主,您確定您喜歡嗎,他……好似不會對女人好的呀,而且他好像很窮……」
「那是他沒遇到對的人,沒事,夫妻嗎是要慢慢相處的,窮算什麼,不過我也大約知道他是什麼人了。」
說來也是好笑,金珠以為她沒見上面,但其實上來的時候小二正好上菜,門開了,她略略看到了一眼,他正好坐在她能看到的視野里。
不過是一眼,還是門縫裡看到的,她的心卻悸動的直跳,她知道是他。
她找到了!
至於他現在的身份,倒不是原身認識這個叫湛的,而是從剛才的話里聽到了文千鶴此人,這個人在原身的記憶里是有有些許信息的。
她很不得現在就能撲上去,可眼下秦哲聿的事兒還沒解決,她得先應付完他才能心無旁騖地處理自己的事兒。
漠北……
看來她得親自去一趟了。
眼下嘛……
「金珠,一會兒你去春和堂告訴他們草藥我不要了。」
他窮,她卻富得流油,這不是正好嗎,絕配。
這會兒她真是覺得有錢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