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驚聞
通道的盡頭是另外一處石室。
與外間相比,這裡的面積小了至少一半,牆壁地面皆都是用石板鑲嵌著。在石室的一角,堆放著幾個不大不小的箱子。
沈煙想要邁出去的腳步被滄溟攔下,轉而由他向著那處而去。
精巧的弩箭就在他走到中央的時候密密麻麻的激射而來。這樣的變故讓沈煙嚇的臉色一白。如果沒有被滄溟攔下的話,現在要面對這些弩箭的人,便就成了她自己了。
相較於現在滄溟身周瞬間出現的結界直接將箭矢全都攔在外面未傷到分毫,沈煙不禁有些后怕,她很清楚如果是換成自己,只怕這會兒就直接就被射成了篩子了。
那些箭矢倒也沒有持續多久,滄溟的身形閃過,人已經到了那些木箱的前面。不過他卻並沒有直接上手去打開想起,只衣袖輕拂間,袖中激射而出一道血紅而極細的絲線出來,直接纏在了鎖扣上。
只聞的啪嗒一聲細響,銅鎖被直接纏斷,緊接著一個箱子就被打開。
無數的細如牛毛的銀針在那一刻飛射而出,卻是被滄溟衣袖一卷直接掀飛改變了方向直直向牆壁而去,深深沒入其中。
用同樣的方法接連打開了剩下的所有箱子,滄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好了。」
他這般一說,停在門口的眾人才相繼走了過去。
靠近了才發現那些箱子裡面每一個都是放的滿滿當當的東西,卻並全是值錢的物件。其他人不清楚,但是沈煙卻看出來了,那些東西裡面許多都是她和哥哥送給父母親的禮物,一片好看的葉子,一塊石頭,到後來長大了攢錢給母親買來的簪子給父親買的發冠,一樣一樣都好好的收在這裡。
秋落他們也不是什麼沒有眼色的人,看到沈煙此時的神色便也猜到了這些東西的來歷。便也誰都沒有多說什麼,甚至他們沒有上前去碰這些東西,只是看著沈煙一樣樣的拿出來,然後又好好的放了回去。
最後一個箱子幾乎是一個空箱子,裡面只放著一疊契書與一個錦囊。
契書被分成了兩份裝著,一份寫著沈墨的名字,一份寫著沈煙的名字。而那個錦囊裡面,便是放著當年由沈母收起來的那枚玲瓏鎖。
沈煙斂了所有的情緒,將手中的東西遞出去:「這就是我說的那枚玲瓏鎖。先生和上仙可以看看究竟是不是你們要找的殘雪之玉。」
滄溟離得近,便第一個將東西接了過來。這枚玲瓏鎖的玉質實際上並不怎麼好,是很劣質的那種玉石製造出來的。不過玉匠的手藝卻很好,生生的讓其價值翻了好幾倍。放在外面去也當得上一件珍品,但是放在長命這裡確實有些不夠看的。
他拿著玉鎖看了許久,忽然咦了一聲,兩指施力直接捏碎了玉鎖,便見到玉鎖的外殼碎去露出了它原來的模樣。
「這就是殘雪之玉!」沈煙的聲音都帶上了喜色,只因為被滄溟捏碎的玉鎖顯現出來的模樣,正是先前滄溟從九樓帶回來的殘雪之玉的圖案是完全一模一樣的。「那現在就可以去打開帝女陵了嗎?」
滄溟將殘雪之玉交到白止的手中,搖了搖頭道:「還不行。」
沈煙頓住:「為什麼?」
「建造帝女陵的乃是遠古之時的四位人皇,為了不讓帝女明月在死後受打擾,不僅將其放逐入虛空之中沒有定所,而且外面也設下了諸多禁制。所以,並不是說只要拿到殘雪之玉就可以進去的,還需要實力強大的修行者施法破開那些禁制才能進去。如今有我與白兄聯手,陵墓之外的禁制倒是不足為懼,只怕陵墓內還有別的什麼危險。」
「為防萬一,或許還要前往太玄山請莫非羽同行。」
滄溟這麼說著,扭頭看向了白止:「不知白兄意下如何?」
白止點了點頭:「前些日子我曾收到她的傳信寶牒,言是魔血已經處理妥當,算一算時間莫非羽現在應該會在太玄山了。」
他既然這麼說了,顯然也是同意這個方法的。
滄溟卻並沒有離開就走,看了看這密室側頭向沈煙問道:「這裡需要我布置結界隱藏起來嗎?」雖然外面有一個結界隱藏著,但是剛剛他們下來的時候藉由碎夢書直接破壞了結界,雖然入口還是會被隱藏著,但是只要心思細膩一些的人都能夠發現不對勁的地方從而找到這裡來。看沈煙方才的態度,這裡面的這些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太值錢的物件,想來她是不願意就這麼暴露在別人面前的。
而沈煙也確實不願意這些東西被別人找到拿走,聞言感激的點了點頭道:「那就多謝先生了。」
滄溟輕笑了一聲,手中結印幾番變換手勢之後,但見到玄色陣紋在牆壁上攀爬著,最後匯聚成了神秘而玄奧的紋路。
「我們走吧。」
感覺到了外面的人已經突破了自己撒下的毒霧圈,滄溟想著這些人倒也還算是有幾分本事。若是換做平常他或許還有興趣和他們過幾招,但是現在已經拿到了殘雪之玉便也沒有打算浪費時間,直接與白止二人以閃行之術離開了原地。
原本從九原城要去太玄山最快的馬也至少要不眠不休的跑上七天七夜的時間才能夠到達,但是閃行之術卻是讓他們在天亮之後就到達了太玄宗大門之外。
忘了一眼這個第二次來的地方,沈煙不禁又想到了已經被逐出師門的懷瑾,雖然相處不多,但到底也算是認識一場,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回頭看了看長生,她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唇微微抿的緊了些。
守門的弟子是認識滄溟他們的,原本發現有修行者到達山門還有些緊張的想著是不是來找事的,但是見到他們后連忙鬆了一口氣上前施禮道:「二位上仙來此可是找非羽長老的?」
「是。」滄溟點了點頭問道:「她如今可在宗門內?」
「非羽長老早些時間便回來了。不過,這些日子一直在飛羽峰上閉關不見任何人。還請二位上仙稍等片刻,弟子通傳一聲。」
滄溟也沒有直接要闖進去,而是道:「那就有勞了。」
那位弟子連連擺手,而後轉身飛快的入了宗門內。
而滄溟他們也並沒有直接被晾在山門口等,而是被另外的守門弟子帶到了旁邊的靜室中。
彼時天上又飄起了雪花,長生靠著白止又睡了過去。
滄溟站在廊下看著飛雪,忽而擰眉道:「這太玄宗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比起上一次來的時候,這裡給人的感覺很明顯凝重了許多。
秋落搓了搓手守在火爐邊上到:「我還以為是我感覺錯了呢。上一次我們來的時候,還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她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同,但是就是覺得不對勁。
沈煙也感覺到了,帶著幾分憂心忡忡:「莫不是太玄宗出了什麼事情了?」
「不會。」滄溟搖了搖頭:「這裡有莫非羽坐鎮,若是真的出了事情,那也是能驚動整個大陸的大事。更何況,守門的弟子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這般猜測始終是猜不到究竟出了什麼事情才有這樣的變化,滄溟便索性也沒有再說別的。
他們並沒有等了多久,就見到太玄宗的大師兄懷玉親自前來迎接他們。
上一次來的時候沈煙他們並沒有和這位大師兄接觸過,不過只是聽其他弟子們講起的時候了解了一些。據聞其是被當做下一任的掌門而培養的,常常在處理山門中的要事忙碌的很,不然,身為莫非羽記名弟子的懷玉定然也不可能在有貴客前來的時候連面也不露一下。實在是那一段時間正好趕上了試劍大會,他都恨不得能一個人當三個人用了。
後來沒有那麼忙的時候,又出了懷瑾被查出乃是魔血傳承者的事情,便也只是遠遠的看見過一面。
今日再見,對方卻是穿著掌門才能夠穿的玄色滾金邊的道服,頭戴蓮花冠,整個人看上去嚴肅了許多。
見到滄溟他們,懷玉行過禮問過安后便直接帶了他們向著飛羽峰而去。
如他們所料,太玄宗內確實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莫非羽死了。
「師父從不死谷歸來功力耗費過多,原本是打算閉關修行的,但是後山禁地之中的封印再一次被觸動。那時候聯繫不到二位上仙,師父便只能以血咒壓下封印。但是這樣一來師父也受了很重的傷害,且禍不單行趕上了天劫。師父沒有渡過......」
後面的話懷玉怎麼也說不出來,但是那一聲長嘆便也足以叫人明白未盡之語是想要說的什麼。
「師父去后,為防萬一,掌門及剩下的諸位長老便決定駐守禁地之中。也是因此,明光掌門傳位於我成了太玄宗新任掌門。二位上仙應當也感覺到了,近年來各地妖魔開始不斷的出現,三山四壁皆有派遣弟子下山鎮壓,方才沒有真的造成大影響。師父作為仙門魁首,她去世的消息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實在不適合傳出去,所以我與明光掌門他們商議,壓下了這個消息,對外便只說師父正在閉關之中。」
舊友離世這原本就是一件讓人感到難過的事情。白止也好滄溟也好,此刻的神色都算不得好看。
許久之後,滄溟嘆息了一聲:「這下可就有些麻煩了......」他坐在桌子邊上,聞言擰起了眉頭,習慣性的拿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原本此行而來還打算讓莫非羽幫一個忙的。」
莫非羽的死不僅僅是對太玄宗來說是一個大的打擊,對於整個仙門來講也都是一件大事。一直沉默著的白止在此刻開口道:「如今消息雖然沒有傳出,但還是要通知各大門派多注意一些。......」
正說著,外面忽有一位男弟子匆匆御劍而來,有些慌亂的向懷玉稟道:「掌門師兄,山門處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