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神秘的木夫人
這,這是什麼突髮狀況?
我很驚訝地看著雙目緊閉倒在地上木明珠,她是睡著了還是醉酒了?可是就算她要睡酒或是醉酒也沒這麼詭異吧?莫不是故意誘我過去然後將我撲倒?
我猶豫了一會兒,壯起膽子摸了過去,俯下身就著月光打量她,只見她的一張俏臉竟意外的變得一片慘白。我伸手在她鼻前探了探,沒斷氣,不過氣息好像很微弱的樣子。
「喂,木明珠,你怎麼了?快醒醒!」我抱起木明珠的身子使勁搖晃,可她卻像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不禁皺起眉頭,想將她抱去找家醫館看看,可這丫看起來體態輕盈,身體卻跟男人一樣重,我抱了半天硬是沒有抱起來,倒是躺在我懷中的她負痛似的深吟了一聲,又繼續昏睡過去。
不行,等她醒來我一定要叫她減肥,體重跟肥胖是女人的天敵,就算她長得再美,男人也不敢娶一隻大象的,雖然她看起來沒有那麼胖。
就在我吃力地想把木明珠背在背上的時候,只覺得眼前一陣冷風嗖地竄過,一個全身黑衣的蒙面人不知何時鬼魅地出現在的跟前,用清冷的嗓音說道:「姑娘,把她交給我吧。」
我被這個聲音嚇了一大跳,若不是身邊還有一個人,雖然是個昏迷過去的人,我想我肯定會嚇得落荒而逃。
可是,我更為驚訝的是,我現在明明是著一身男裝,她怎麼叫我――「姑娘」?
「你,你是誰?」
我壓下狂跳的心臟,警惕地問道。聽那人的柔軟的聲音是個女子,可她那兩道凌厲的目光卻像刀一樣,比男人的還要可怕。
「我是誰,不關你的事,你只要跟在我後面就行了。」那蒙面女子冷冷掃了我一眼,目光中竟然有絲嘲諷和厭惡之色,步履輕盈地走過來,伸手把了下木明珠的脈,兩道秀眉一皺,背起木明珠就往西街的一條小巷走去,那麼重的人,她背起來如若無物般,看樣子又是一個武功高手。
只是,她的態度讓我心裡很不爽,蒙著面的自然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人,連光都不敢見的過街老鼠,竟然還在本姑娘面前裝清高,真是有夠瞧惡。
我鄙夷地撇撇嘴,跟了上去。
繞了好幾個彎,蒙面女子終於在一座古樸的小院前停下,迅速看了四周一眼,對著門輕輕敲了五下。門立刻開了,不待裡面的人探出頭,她背著木明珠閃電般閃了進去,回頭對氣喘吁吁的我輕斥道:「還不快進來!」
無緣無故被這女人用輕慢的態度對待,我心裡也有些生氣,暗罵一聲該死的女人,緊跟著鑽了進去。
這裡原來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院子里沒有點燈,只有靠右邊的一間小屋裡有燭光在輕輕搖曳。
那蒙面女子徑直朝著有燭光的房間走去,到了門口,頓住,用恭敬的聲音說道:「宮主,木堂主受傷昏迷,所以徒兒將他帶回來了,還有秦小西,徒兒也一併將她帶了回來。」
宮主?木堂主?難道這木明珠還是個混幫派的?
正疑惑間,屋裡有個極冷的女聲說道:「你們進來吧。」
門無聲地打開了,我跟在蒙面女子身後走了進去,才一進去,便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迎面撲來,心裡不由暗暗一驚,根據我跟木明珠學了半個多月武功的經驗,這種無形中能給人強大壓力的人,絕對是一個頂尖頂尖的高手。
身後的門又無聲地關住了。
「把明珠帶過來給本宮看看。」那個極冷的聲音淡淡說道。
「是。」
蒙面女子應聲走了過去,我抬頭向發聲處一看,不由又吃了一驚,失聲叫道:「木夫人!怎麼會是你!」
難怪我覺得那女人說話的聲音有點耳熟,沒想到,那蒙面女子尊稱的「宮主」,竟然就是木明珠的母親!我的「岳母大人」!
這下我更加疑惑了,這些人到底都是些什麼人?怎麼都會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
但更讓我驚訝的是,這木夫人剛才竟然也敢我「秦姑娘」!既然她已經知道我女子的身份,那木明珠是不是也知道呢?
我為心裡的想法一驚,如果是,那我豈不是反過來被他們給耍了!
木夫人正坐在靠西窗的一張小桌上,淡淡掃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沖我微微一頷首,說道:「秦姑娘稍坐一會兒,本宮先替明珠看一下傷。秀妍,還不快給秦姑娘上茶。」
此時的木夫人全然不是第一次見面時那副端莊婉雅的婦人之態,長發用一根碧玉帶高高束起,將一張潔白如玉秀麗冷漠的臉龐全都顯現出來,那時見她看上去像四十多歲婦人的樣子,此刻看上去卻像年輕了十多歲,一身黑色長袍呈得她高貴典雅之極。
「是。」那蒙面女子將木明珠放到東面的一張床上,冰冷的目光狠狠橫了我一眼,不情不願地給我倒茶。
木夫人將手搭在木明珠的手腕上探了一會兒,又仔細查看了他的臉色,語氣里有絲沉重,「明珠是先中毒后中掌,傷勢頗為嚴重。」
朱秀妍一聽,冷若冰霜的俏臉倏地大變,撲過來跪在地上叫道:「宮主,你一定要救明珠一命!」
木夫人冷冷掃了她一眼,眸子里寒光一閃,厲聲叱道:「朱秀妍,救不救明珠是本宮的事,要你這丫頭在這多嘴!還不快給本宮滾出去護法!」
朱秀妍渾身顫抖了一下,顫聲道:「是。」狠狠咬了一下唇,轉身走了出去。
那聲厲叱把我的心兒都嚇得撲通直跳,趕緊站了起來,對木夫人一抱拳,乾笑道:「木夫人,不,木宮主,我也到外面等著吧。」
木夫人看了我一眼,眸子里的寒光早已隱退,對我笑道:「不必,秦姑娘就在這坐著吧。」
無法,我只好回她一笑,訕訕回原位坐著,心裡隱隱有一絲不安的感覺,我這回是不是又惹上什麼麻煩了?
但見木夫人掏出一顆藥丸放進木明珠的嘴裡,伸手輕輕一捏她的下頷,助她將藥丸吞了下去。又將木明珠扶坐起來,雙手抵在她的背上運功給她療傷。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在我心裡越想越不安的時候,木明珠忽然悶哼一聲,張口吐出一大口烏黑的鮮血,捂住胸口睜開了眼睛。
木夫人深吸了口氣,緩緩收功下床。
我急忙跑過去扶住她,關切地問道:「娘子,你沒事了吧?」
只見她美若天人的俏臉此刻蒼白一片,只有兩頰透出一絲淡淡病態的嫣紅,宛如一朵遭風雨摧殘的桃花,更顯楚楚動人,我見尤憐。只是平日漾著笑意的眸子卻不知為何罩著一層寒意。
木明珠對我點了點頭,看了木夫人一眼,面上卻無絲毫尊敬感激之色,淡淡說道:「明珠多謝宮主救命之恩。」
木夫人負手而立,宛如一個高高在上的主子,看著木明珠的目光清冷幽深,用淡漠的口吻說道:「你是本宮門下第一高手,生性謹慎,這回怎麼會受如此重的傷回來?」
木明珠冷哼了一聲,「真是好笑,我既不是神仙又不是聖人,自然會受重了。你要是看不過去的話儘管用宮規責罰我。」
木夫人的眸子里倏地劃過一絲惱怒,厲聲說道:「木明珠,你別以為你是我的孩子就可以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木明珠揚唇冷笑:「真是好笑,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做我的母親,我也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過你的孩子,所以,尊貴的天冥宮主,你就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天冥宮主?這個稱呼還真是有威攝性。
「你――你這該死的……」木夫人眼裡精芒暴漲,俏臉扭曲,惡狠狠看著木明珠,卻終將孽種二字咽了下去,冷哼一聲,怒氣沖沖拂袖而去,經過之處,兩扇朱漆小門竟然憑空化為粉末!
我驚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拉著木明珠的衣袖問道:「你娘的武功怎麼這麼厲害?她剛剛用的是什麼武功?你可不可以教我?」
木明珠哼了一聲表示拒絕,仰頭倒在床上。我不甘心,笑嘻嘻趴在她身上,說道:「你教教我嘛,我要是學會了,以後就可以保護你了。」
木明珠的眸光倏地轉向我,臉上竟然顯出痛苦之色,一字一字問我:「你剛剛說,你要保護我?」
我趕緊點了點頭,木明珠臉上神情更加痛苦,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好,你要真有這麼好心,那就馬上離開我的身體,你,壓住我的傷口了。」
「啊!」我趕緊起身,賠著笑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沒注意到。對了,你是怎麼受傷的?你教我練武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木明珠臉上的痛苦之色這才緩解,大喘了幾口氣,這才白了我一眼,「那是我裝出來的,要不是因為要教你武,我的傷自己就可以搞定了,哪裡用得著麻煩別人。」
「嘿,你這女人有沒有搞錯,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受傷了,還有,我又沒有拿刀子逼你忍傷教我,你身體不舒服大可以不來啊。真是的,自己愚蠢還怪到我的頭上來了。」我撇了撇嘴,回敬道。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虧我們還是夫妻,我受了傷你不但不關心我,還在這罵我愚蠢,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木明珠立刻沉著臉對我磨牙。
我靠!「有種你來拍啊!當姑奶奶怕你啊!」我不怕死地叫道,然後,我意識到她剛剛說的那句話,馬上瞪大眼睛揪住她的衣領,「你叫我女人?你說,你們這群莫名其妙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女兒身了?」
「廢話!」木明珠白了我一眼,漂亮的眼眸里少了絲冷意,多了絲流光溢彩,看上去空靈澄澈,俏臉上頗有些洋洋自得,「你以為女扮男裝只是不梳髮髻不戴珠釵,再換身男裝就了事了嗎?真是個笨蛋!只有比你還要笨的人才會相信你是個男人。你看看我男扮女裝的易容術,是不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極,比你高出幾千倍都不止?」
「什麼?」我大叫了一聲,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你剛剛說什麼?你!你是男扮女裝?」
我想我這時的眼睛瞪肯定比雞蛋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