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2章】【悲慘的楊桂花】
楊桂花心裡認定眼前這個傢伙是貨郎而不是土匪：世上哪有斷了腿還混土匪、受傷了還出來打探信息的？那不是嫌自己命長嗎？
楊桂花越想越氣憤，冷哼一聲之後，他指著陰戾男子破口大罵道：「就你這窮酸樣是來收山貨的？你他瑪的騙誰啊，誰不知道你是土匪探子？別給老子套近乎，老子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路。大爺我今天心情好，不殺你。給老子滾回你娘懷裡吃奶去！老實告訴你，你若惹毛了老子，老子叫人把你捆住點了天燈，叫你生不如死，狗日……」
楊桂花的歪打正著讓陰戾男子大吃一驚：這醜陋的傢伙看起來實在愚蠢透頂，怎麼這麼精明？一下就看破了我的身份？
看楊桂花沒有住口的樣子，土匪出身的陰戾男子惱羞成怒，他猛地從背上抽出寶劍朝前一揮，只見一道白光閃過，楊桂花指著陰戾男子痛罵的右胳膊一下脫離了肩膀，墜落地面。
一股血箭從斷口處噴射而出。
看到自己的胳膊突然掉下去，楊桂花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肩膀傳來的劇痛，這才狂吼起來：「啊——」接著，眼淚、鼻涕、汗珠、血液齊飛，人也直往地上倒去。
陰戾男子又前進一步，迅速捏著楊桂花的脖子將他提起來，冷森森地說道：「醜陋的王八蛋，你說的對，老子確實是做無本生意的。你給老子老實回答問題，老子就不計較你剛才罵老子的事，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否則，老子一劍一劍地剮了你。同意就點頭，不同意，老子就再斬你另一條胳膊。哼！」
雖然脖子被捏，點頭實在有點困難，但楊桂花還是拚命地點了點，速度快極了。
陰戾男子厭惡地將楊桂花扔到地上，劍尖在楊桂花的身上連點了五下，不但傷口噴出的鮮血少了很多，而且楊桂花也不感到剛才那麼痛不欲生了。
他大口地喘著氣，驚恐地望著陰戾男子，目光里儘是哀求。
陰戾男子問道：「你們村裡哪幾個人的本事最強？他們的武功是什麼等級？」
楊桂花老實說道：「除了聘請的幾個教習武功高以外，我們村其餘人的武功都不高。最高的就是我的家丁李晌，他達到了基武級第三層。村裡達到基武級的還有四個，一個叫王家輝，一個叫……」
陰戾男子不相信基武級的人能殺死坐地虎，心裡不由一陣失望：「看來殺死坐地虎的人不在這個村子。那我到哪裡去找他，能找回我的法譜嗎？」
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低級武者身上，就楊桂花的話道：「現在你們村裡有多少獵人在山上？」也許從這些獵人的身上能找出一些線索。
楊桂花一臉的苦相，說道：「好漢饒命，我不……不知道誰在山上啊，這得每家每戶的去問才行。我今天只看見了一個孩子從山上扛著一隻狍子下山，其他的我就……」
陰戾男子氣憤地甩了楊桂花一個耳光，怒道：「你他瑪的想早點死？一個孩子怎麼敢在山上過夜？他怎麼能扛得起一隻狍子？」
楊桂花連嘴角打出的鮮血都不敢擦，很委屈地說道：「我現在哪敢騙你？他有一身蠻力，二百斤的東西隨便都能扛起來。你看，我……我就是被他打傷的啊，他很厲害。」他用左手指了指胸口。實際上楊桂花心裡也打起了小九九，在他想來這個土匪探子之所以問這些，肯定是為洗劫村子做準備的，他們一定是想先偷偷地制服村裡有本事的人，然後再毫無阻力地殺入。既然自己已經無法親手報仇，就讓土匪去殺羅延志那個小王八蛋吧。
陰戾男子一愣，心裡一動：會不會因為他是小孩，坐地虎大意了，因而讓他偷襲得手？
想到這裡，他馬上問道：「他打獵用的是什麼工具？弓箭、大刀還是鋼叉？還是其他，比如夾子、棍棒什麼的？」
……
村裡的曬場里，獨腿教習已經代替黃鬍子教習安排第二批孩子進行射箭比試，而黃鬍子教習則帶著已經比試完弓箭的羅延志等五人朝曬場的另一邊走去。他們每人拿著一桿長矛，排著隊伍跟在教習身後。那些看熱鬧的村民則緊緊地跟在他們後面。
曬場的另一邊也豎起了十五個人形草靶，每個草靶上覆蓋著一張白紙，上面用筆標了四個點，分別代表心臟、咽喉、兩個腎臟的位置。靶子每隔二百步樹一排，每排五個。
按照規定，五個參加比試的孩子同時從起點起跑朝目標衝過去，衝到每個他所對應的靶子前就用長矛朝那四個標記的地方刺進去。刺中方位得二分，刺穿標記後面的木板加四分，在規定的時間內達到目的地得十分。為了增加其難度，教習還在路上挖了好幾條壕溝、擺放了不少樹木。不但考驗選手快、准、狠的技能水平，還考驗他們隨機應變的能力。
等五人剛在出發點排好隊，教習就把手往下一揮：「開始！」
話音剛落，一個小夥子就端著矛大叫著沖了上去，接著羅延志和秦高山等四人也先後衝出。也許受羅延志的影響，其他三人都沒有喊叫，只是舉著長矛一個勁地朝前跑，遇到橫躺的樹木就跨，遇到壕溝就躍。
沖在最前面的孩子最先達到第一個靶位，他喘著氣朝靶子的胸口猛地刺出，但因為刺得太性急又沒有穩住身體，結果第一次刺了一個空，毛尖從靶子的左胳膊下空穿過去。他罵了一聲什麼，連忙穩住腳，急匆匆地後退半步，然後將矛用力刺向心臟部位。
只聽咚的意思，矛刺中了位置也刺中了白紙後面的木板，只是因為他是站住后再刺出的，沒有前沖的慣性可以憑藉，結果矛的力量不夠，不但沒有刺穿那塊木板，矛尖反而卡在木板里。
他氣急敗壞地將長矛往後扯，靶子被扯倒靶上的木板也被扯出。他用力地甩著矛，可矛尖上的木板總是甩不掉……
此時第二個孩子早已經衝到了靶位位置，接著羅延志也到了，秦高山和另一個緊隨其後。他們有的平舉長矛加速快跑順勢刺殺，有的則放慢腳步瞄準了位置再手上用力。
羅延志與他們都不同，他的速度幾乎沒有任何改變，人前進的方向和矛的方位也保持穩定。
只聽「噗」的一聲，他的矛尖精準地扎入靶子右腎所在的位置，連紙帶木板被長矛帶離了草靶，整個草靶被他的身體帶到在地。此時，他的速度和方向依然保持不變，好像剛才他前面沒有靶子擋路似的。
他雙手快速一抖，矛尖上的碎紙和木板突然飄飛。木板上一個橢圓形的洞赫然在目，一片小小的紙屑被風吹起落在他身上，接著又被風吹走了。
旁邊的村民再次痴獃了：有這麼刺靶子的嗎？
……
雖然尖鰭鯢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但年幼的小娓還是有點恐懼，她捏著母親的衣角，看著母親在磨刀石上磨著菜刀，問道：「媽媽，延志哥哥好厲害是不是？……，它真的能把漁船刺破嗎？」
周嬸用大拇指在刀鋒上輕輕地颳了刮，感覺還不夠鋒利，又磨了起來，一邊磨一邊回答女兒道：「你延志哥哥當然有本事，大人都不敢碰它呢。哼，它敢嚇我家小娓，我們今天就吃了它，看它還敢不敢嚇人。」
小娓被母親逗得哈哈大笑，她鼓起膽子衝過去朝尖鰭鯢踢了一腳，馬上又跑回母親身邊，指著它罵道：「你是壞蛋！我們要吃了你！」
「周家嫂子，快去看孩子們的比試啊，獎銀幣呢！」一個大嗓門在院子外大喊道，「你閨女也許也會領一個兩個銀幣回來。快去看吧！還是秦村長外孫的箭術高明，他不到十三歲，可在大年組也能獲得射箭第一名。」
小娓一聽，驚喜地跳了起來，大喊道：「媽媽，延志哥哥得第一名啰！」
周嬸也很驚訝，連忙跑出門，對外面的女人問道：「胡家妹子，延志他真的得了第一名？真的有銀幣獎？」
「那可不？你剛才沒聽見曬場里傳來的喊聲？快去看吧，熱鬧著呢，就像過年一樣。那可是銀幣哦，村長真捨得，是他自己拿出銀幣來獎勵，比楊摳門家大方多了。」那個婦女大聲說道。
周嬸高興地說道：「那就好，這孩子真懂事。」
「媽——，快走吧。這裡有小黑守就行了。我們看一下就回來。」小娓牽著母親的手說道。
因為狍子已經收拾乾淨，所有狍子肉都被她用鉤子掛在牆壁的釘子上，只有兩條魚還沒剖。聽說羅延志得了第一名，周嬸也心動了，對小娓道：「好，我們去看看。我先關門。」
當周嬸關門的時候，小娓已經拍著那隻黑狗的頭，命令它留下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