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再見謝白
大軍豁然跪地，衝破蒼穹的恭敬：「參見皇上！」
皇甫軒看到那漆黑的棺木，發紅的眼圈，有水珠在滾動。
他踏步上前，悲傷的伸手扶在棺木上，最終水珠滾落。
司徒空早已經是淚流滿面，闔張著嘴，一直不相信的眼睛，在看到棺槨的時候，崩潰的緊抿嘴唇。
「謝白。。」
大軍凄哀，無不垂淚。
皇甫軒緩緩轉頭，看向大軍中心的馬車，腳下一動，焦灼的飛身過去。
灰色的帳簾阻隔他焦慮的心，猛然掀開。
馬車上跪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他沒有看她，「出去。」
女孩第一次得見天子，心中害怕，抖抖索索的行禮退了出去。
「即刻啟程。」
冰冷的聲音從馬車中傳了出來。
向澤領命，「啟程。」
隊伍按照原先的速度快速的南下。
皇甫軒在看到李非然疲憊消瘦的臉，心疼的差點崩潰。
他是多麼的無能才讓她殊死征戰，替他守住國門？
他當時為何就順了她的意？
他為何要心繫天下人，就不能隨她而來？
憐惜慢慢俯身，輕輕一吻，帶著無盡的愛意。
灼熱的眼淚滴在她的眼帘上，微微顫動。
李非然看著對面朝著她微笑的謝白，眼中的淚再也沒有崩住，潸然而下。
「你這個女人，現在怎麼動不動就哭？你還是學男人的樣子好，真受不了你！」
她沒有說話，哽咽無助的看著他。
謝白無語嘆息，「我這不是來跟你道別了？你還哭？」
「你死了，老子還不能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看到謝白，就覺得自己突然被拉到這個昏暗的天地，霧蒙蒙的一片。
在看到謝白欣喜的臉，無邊的愧疚和難過，若不是自己，他不會死。
這是她不願醒過來的原因，是她害死了謝白。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
謝白像是看透了她的心，很是嫌棄的一揮手。
「放心吧，剛才過奈何橋的時候，孟婆說我救下了千古一帝！」
說到這裡，他奇怪的皺著眉頭看著李非然，他救得是她好不好？怎麼就千古一帝了？
「還促使天下太平，少了很多無辜百姓被殺。所以閻王通融，孟婆湯不用喝了。而且我這次會投胎到一個富貴人家，爹親娘愛。你呀，就好好的回去做你的皇后，然後等著我出生，去找你！」
李非然震驚的臉上掛著淚，這特么是開玩笑的吧？
「你騙鬼呢？」
「切。。哈哈哈。。」
謝白切了一聲之後，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李非然第一次出現這種呆愣的傻模樣。
「我是鬼，你是人！」
李非然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哪裡還有剛才那般的傷心，狠狠的努努嘴，果然是二貨。
「真的，你看，這個。」
謝白伸手遞過來一個牌子，上面只寫了一個『免』字。
李非然皺眉，沒太明白。
「這個就是閻王給的免牌，我拿著這個去往生殿，直接投胎。這下你信了吧？」
李非然稀奇的翻看這個牌子，她為何記憶中好像看過這個牌子？
她還沒有抓住這個想法，謝白就出聲說道：「要不是為了你能好好活著，我才不告訴你，到時候嚇死你。我走了，非然，幫我好好照顧小九。還有，跟主子成婚吧！」
他臉上帶著祝福的笑意，傻傻的，漸漸透明的身體，在李非然眼前慢慢的消失。
看著虛無的天地，她陷入了迷茫，謝白說的是真的嗎？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痛哭，沒有嘶吼，沒有挽留。
嘴角掛起了愉悅的笑意，因為她想起了那個牌子，她在投胎到李府之前，孟婆也給過她。
所以，謝白真的會帶著記憶投胎，至於是投到哪裡？不是她能決定，只要他活著就好。
她心裡的內疚突然如巨石被搬開，沒有控制自己，任由著自己發泄試的痛哭流涕。
為死去的人，為李家，為謝白，為她自己，為平安的家國。
皇甫軒無法言語的悲傷，微涼的手掌細細的摩挲她的臉頰。
滿眼的柔情，「非然，我想你了！」
一顆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混合著他的那顆。
在他的心裡翻攪，痛不欲生。
緩緩睜開的眼睛，恍惚的看著近在咫尺，憔悴容顏。
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臉，可是連續的昏睡，讓她一點力氣都沒有。
皇甫軒看她醒了過來，喜極而泣，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用力的摩挲。
「你終於醒了！」
她感受到搖晃的馬車，一時不知身在何方。
「這是哪？你怎麼來了。」沙啞的嗓音，很是低沉。
皇甫軒拂了拂她額上的發，柔聲的說道：「這是車上，大軍六日前，就開拔回京了。」
「我接到戰報，馬不停蹄的往這裡趕。非然，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許你離開我半步。」
他眼中的后怕和愧疚，讓李非然知道，他一定嚇壞了。
她淺淺的一笑，「好，我再也不離開你。」
皇甫軒心裡是非常害怕的，害怕她醒過來，因為謝白的死亡，鬱鬱寡歡，終日陷入自責，內疚中。
因為謝白是為了救她而死，她那般的重情義，如何能放開心胸開心的活著。
還有辛承弼，重傷昏迷，不能搬動，沒有辦法只能留在了麗都府。
他真的很怕，再也看不到她純真的笑容，她的真情流露。
而現在，她發自內心的笑，不知是在安慰他，還是勉強自己。
李非然如此的聰慧，怎麼會看不出他的擔心，虛弱的說道：「我夢裡夢到了謝白，他跟我告別了。」
眼角的晶亮落下，嘴角微微的翹起，像是一種釋然。
「能在見到他，說一聲再見，我想開了，所以不用擔心！」
皇甫軒親吻她的額頭，釋懷的一遍又一遍。
因為擔心，害怕，緊張緊繃的身體，徹底的放鬆下來。
連日來的奔波，終於在她的微笑中鬆懈。
一時間馬車內寧靜安逸。
金色的晨陽衝破了戰爭帶來的蕭索，新的希望總是會到來。
大靖統一了這片土地，再也不用擔驚受怕的戰亂，人們在痛惜謝白戰死的同時，更是心懷感恩。
那些亂臣賊子咬住皇上不是皇室血脈，大放厥詞，他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