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色狼見色狼
第三天傍晚，初賽進入尾聲。
五天後，進入半決賽。
半決賽採取一對一抽籤制度。傅千顏的抽籤紙上寫的是：初一。
在人群中很快找到他，高高瘦瘦，一身青色衣袍。雖然不起眼，卻還是能一眼就注意到。
他們並不認識。
不遠處有人叫他：「初一，師傅來信！」
傅千顏走了過去：「初一，你……有親戚叫十五嗎？」
*
初一不愛說話，對外人有很強的戒備心。
「他是青玄山的人。青玄派掌門高誤的得意弟子，過來打廣告的。」秦喬咬了口蘋果，口齒不清：「青玄派一向自恃清高，上山拜師的弟子十有八九都被拒之門外。他們覺得門檻越高，身價越高，結果……三年未添新弟子。」
秦喬冷哼一聲：「人越捧越混蛋，姑奶奶就從來不給他臉。」
傅千顏覺得有理，比賽時一腳將他踹進了臨近的水池。
秦喬樂得一晚上沒睡，順便拉上一向早睡的傅千顏，坐在屋頂數星星。
一壺酒，一包花生米，聊到了天亮。
*
決賽進展到白熱化。傅千顏對溪嬈，未時打擂。
傅千顏分析道：「這個女人不簡單，我最多和她打成平手。」
秦喬打了個響指，「一切皆有可能。」
未時對壘，溪嬈沒有出現。裁判兼武林盟主元初實宣布，雲夢嬈溪嬈棄權，公子傅顏獲勝。
她的名字用金墨提在英雄榜上。
*
「溪嬈怎麼突然棄權了呢？」傅千顏一直納悶。吃飯時納悶、沐浴時納悶、晚飯後去溜達，看見英雄榜上的「傅顏」，納悶……
雲夢嬈是新崛起的幫派，不聲不響，一年後，連同其他三派，並稱新四大派。
這是當年傳奇似的新聞。
姬雲、夢瑾、溪嬈。三姐妹，一鳴驚人，打出了一片天下，轟動了江湖。
「沒可能啊？難道雲夢嬈發生了什麼大事，她必須要趕回去？「
「雲夢嬈沒事，不過溪嬈估計一時半會好不了了。」秦喬突然出現，扔給傅千顏一壺酒，飛身躍上屋頂，先行暢飲。
「你丫什麼毛病，動不動就往房頂上竄！」
「哦對了，我今個還買了點醬牛肉。」
「你丫給爺留點！」
兩壺酒，一份醬牛肉，聊到半夜，不省人事。
*
傅千顏睡了三天兩夜，連續低燒。
醒了之後恍然大悟：原來她對馬奶酒過敏。
「去他的黃瓜柿子胡蘿蔔，秦喬哪去了！」震碎了花瓶，傅千顏皺了皺眉，又暈了過去。
*
元氏早晚照看，傅千顏終於醒了過來。
武林大會收尾工作完成，元初實也過來探望。他一臉關心，盯得傅千顏渾身起雞皮疙瘩。
「此番承蒙盟主與夫人照料，在下在此謝過！」
「傅公子客氣了，江湖本是大家，一家人互相照顧，合情合理。」
「夫人高見。」
元氏回之一笑，半晌又緩緩開口：「傅公子，冒昧問一句，你師出何門？」
傅千顏回答說：「無師自通，自成一派。」
元氏自此，再也不提今日之事。
一直到元府的風流少爺遊玩歸來，傅千顏都算是在靜養。
午飯後散步，然後午睡。
床上多了一龐然大物。
傅千顏眉頭微皺，「床上那一坨，是什麼東西？」
「一坨」轉過身，妖顏惑眾。
傅千顏呆了呆，半晌才找回聲音：「身為男人，長成這樣，委屈你了。」
「一坨」坐了起來，鳳眸眯成一條線：「身為女人，長成這樣，委屈觀眾了。」
傅千顏抄起花瓶砸在了「一坨」肩膀上。
本來是沖著臉去的，結果沒忍心下手。
勾住傅千顏的腰，一個滾翻，「一坨」在上，她在下。
「丫頭，脾氣挺大啊！」
傅千顏莞爾一笑，膝蓋頂了上去。
*
「一坨」是元初實的寶貝，元府唯一的大少爺。從小被眾星捧月，養成了個驕傲自大的毛病，並且還無師自通了一門新絕技——勾搭女人，或者，男人……
「一坨」，本名：元汐。
傅千顏第二次見到他，是在元府長廊。
她飛鴿傳書給藺錦言，轉頭撞進了元汐懷裡。
「你丫吃飽了撐的沒事做？」跳出幾丈遠，傅千顏罵完，轉身就走。
元汐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拽進懷裡：「還沒吃呢，怎麼知道撐不撐？」
傅千顏臉色黢黑，「看在你爹娘的面子上，讓你三個數。」
「哦？怎麼讓？」他的唇貼在傅千顏的耳朵上，吐著熱氣。
傅千顏心裡默數了三個數，遂即腳下生風，手腕發力，一個力拔千斤，將元汐掄圓扔了出去。
他終於毀容。
臉撞在牆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淌血。
傅千顏說：「活該！」
*
兩日後，藺錦言趕來。
元初實留他在府上吃飯。飯後，又留了他過夜，畢竟「路途勞累，傅公子的病情還未痊癒，不宜長途奔波。」
藺錦言覺得有理，便直接忽視了傅千顏的擠眉弄眼。
傍晚，兩人在涼亭閑聊。傅千顏乾脆將這些天的經歷一股腦全說了出來，同時不忘讓藺錦言為她打抱不平。
一個弔兒郎當的秦喬，一個風流成性的元汐。
「就那傢伙？跟臉譜似的那個？」藺錦言指了指不遠處石橋上的男人，眼睛里已經有一種叫「佔有慾」的東西在燃燒，噼啪亂響。
傅千顏瞧了瞧，又瞧了瞧。男人朝她飛了個吻，她嘴角一抽：「就他。」
「這傢伙是有多少年沒照鏡子了？長成這樣也敢出來禍國殃民，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架不住人家自我感覺良好。哦不！是優秀。完美！」
「傅公子，過來喝一杯？」
傅千顏翻了個白眼：「你看！完美！」
「小千顏，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傅千顏應了聲，當晚睡得格外的香。
*
藺錦言三天沒出門，元汐也是。
傅千顏在門外守了三天，耐心耗干，踹門而入，正衝進藺錦言懷裡。
「丫頭這麼喜歡投懷送抱啊？」
元汐靠在樹旁，叼著棵野草，眸子眯成了一條縫。
將傅千顏直接圈在懷裡，藺錦言毫不避諱地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眉頭有些清汗。
「罷了，這丫頭長得嚇人，小爺讓給你了。」
元汐大搖大擺地離開。
藺錦言昂首挺胸地目送，直到元汐消失。門「砰」的一聲摔上。
「疼疼疼！」
「你還知道疼！」掐著藺錦言的后腰，傅千顏眉毛都豎了起來：「都是千年大色狼，你丫今兒還裝起高尚來了！不怕閃了舌頭。」
「哎，這不是給你撐場子嗎！省得讓那一坨牛頭馬面以為咱們小千顏沒人要。」
「什麼叫以為我沒人要？」
藺錦言撇撇嘴，「你以為呢。也就本公子能湊活一下，把你收了。」
傅千顏一腳飛過去：「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