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夕年……」，是誰叫他。楚建帝從龍椅上起身。

蘇凝向他徐徐走來，面帶微笑，一身白衣的她，就跟仙女一樣。他一想到她做的那些事，他頓時虎下臉。

「你來幹什麼？」

蘇凝也不生氣，給他行禮之後，便笑吟吟上來給他捏肩膀。楚建帝也就順勢坐下來。

「夕年，你也別太勞累了。你看看你，都快成老頭子了……」

楚建帝還是不高興。

「你來幹什麼？不是讓你呆在冷宮嗎？」

「夕年，你別生氣。我等下就走了。我來接九陵回去了」

楚建帝突然想起，上一次她見到蘇凝的時候，蘇凝跟他說過，下一次，她回來，就把楚九陵接走。

「你要帶他走，跟朕說有什麼用……」，楚建帝很不爽。

「夕年，你會後悔？」

「他又不是朕的兒子，朕有什麼好後悔？朕恨不得殺了他……」

蘇凝還是笑……

「夕年，那我就把他帶走了。千河，你一定要保護好他……」

「啰嗦」

蘇凝停下，又再次給他行禮。

「陛下，臣妾先走了」

他很不耐煩地揮手……蘇凝的身影在他眼前慢慢模糊……

「陛下」

「陛下」

這一次又是誰叫他？楚建帝突然就清醒過來。

「姚公公，人死了？」

姚公公不知如何回答。

「姚公公」，楚建帝眯下眼睛。

「陛下，他把毒藥全都吐出來了……」

「姚公公，這點事，你都辦不了？看來這個大總管的位置，你是坐膩了」

姚公公趕緊跪下，「陛下，就算沒有毒藥，楚王他也快要死了」

「為何？」

「陛下，老奴在楚王身上看到了焚心發作的樣子。楚王他吐血，眼睛流血……，跟陛下你多年以前發作過的一樣」

「你胡說什麼？」，楚建帝一激動，茶杯被他打碎了。

「陛下，老奴沒有騙你。老奴先一步回來稟告陛下，只怕楚王他現在已經……去了……」

焚心，是楚家的秘密，只有每一代地第一個孩子才會遺傳到。他派人查了，從來沒有發現楚九陵身上有焚心的痕迹。而且他的第一個孩子早就流產了。他的第一個孩子把他的焚心轉移到他身上，他的焚心沒有了。當時他也在慶幸，孩子流了也好，至少他不用受焚心之苦。

德王不是先高帝最小的孩子，他的身上沒有焚心，更加不可能遺傳給楚九陵。

楚建帝像是想到什麼，立刻去牢獄。

「公子……」

楚九陵剩下的意識在一點一點抽離。還以為自己會在多活幾年，沒想到生命即將定格在此。

他又見到了母后……母后，等等兒臣……

楚建帝到的時候，楚九陵就是瀕臨死的狀態。楚九陵身上所有的癥狀跟他當初一模一樣。他最後一次發錯的時候，也是要死了。連蘇凝來了也沒用，後來半夜，雞鳴了一聲，他的焚心就突然慢慢消失。也就在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蘇凝有了他們的孩子。楚家的古籍上就記載了關於焚心所有的事。從大楚建立以來，焚心就世世代代跟著楚家人。

赤龍鱗是他拿來壓制焚心。焚心沒了之後，他就把赤龍鱗給蘇凝……

「九陵」，楚建帝慌了。好多事情他沒有弄清楚，為什麼焚心會出現在楚九陵身上。

「姚公公，快，快叫宣靜空……」

牢獄里突然進進出出，楚九陵被帶走了。

「公子，是不是得救？」，剛才他們已經做好自盡的準備，楚建帝就來了。楚甲喃喃自語……沒有回答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楚九陵離去的方向。

重華殿內，楚九陵徹底沒有意識。

靜空來了，他搖頭。他是個僧人，並不通醫術。

「陛下，還是另請他人」

「太醫呢？姚公公，叫太醫來……」

「陛下，太醫已經來了。可是……」

「蘇玄黎是不是在？他懂醫術，快去叫他」

蘇玄黎已經得到消息。陛下放過他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都要先把九陵救回來，說不定這是個轉機。九陵的劫已經在慢慢過了……

楚建帝心中縱使有千萬個問題要問，可他還是在門口停住了。

「陛下」

「姚公公，朕是不是差點殺了朕的兒子？」，他才後知後覺，九陵是他的兒子。是他，不願意相信蘇凝兒子。眼見未必未實……那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楚王若能救回來，陛下就能知道所有前因後果了」

原來他一整天心神不寧，而且心裡落空的原因在這裡。九陵發作的時候，就是他夢見蘇凝的時候。她要帶九陵走……

楚建帝心裡瀰漫懊悔。

「父皇」，楚千河被楚建帝關在他的宮中，楚千河費了千辛萬苦終於逃出來。

「父皇，兒臣什麼都不要，求父皇放過皇兄。而成願意跟皇兄當庶民。父皇，兒臣求求你……」，楚建帝走到哪裡，楚千河的膝蓋就跪到哪裡。

「你皇兄在裡面搶救」

「父皇，你同意放過皇兄？」

楚建帝點頭，「你回去等……」

楚千河喜出望外。

「父皇，讓兒臣在這裡等皇兄醒來」

「奏摺批閱完？你處理沒完，你就永遠見不到你皇兄」

「父皇，是不是兒臣批閱完，就可以來看皇兄了？」

楚建帝點頭。

……

屋內，楚九陵坐在桶中。身上扎滿了針……太醫不知道焚心，他們束手無策。焚心比上次更厲害。今晚沒有他，九陵恐怕也活不到明早。

蘇玄黎累得夠嗆。看來他又要閉關了。應該，付出代價，總算救回九陵。

一個時辰后，蘇玄黎把銀針拔出，然後才把他放回床上。

蘇玄黎拖一身疲憊的身體出來，楚建帝還在。

「參加陛下」

「他……他怎麼樣？」，楚建帝突然不知道如何稱呼楚九陵。他親手把他貶為庶民，又親自昭告天下，楚九陵是罪臣之子。讓他受盡世人的唾棄。現在九陵百分之百是他的親兒子……

若他早知道焚心，也不會出現那麼多事。

「九陵已經無事。只是元氣大傷，要養很久」

「陛下，是否放過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