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乾清宮御書房,金燦燦的龍椅上,正坐著一名淺黃色龍服的年輕男子,他劍眉緊皺,認真批改著桌子上的奏摺。
伴隨著一陣關門聲,一名紫色宮裝的美麗女子走了進來,朝御書桌慢慢靠近。
「拓,這是我親手做的麒麟酥,來,先吃了再工作。」聲音輕柔如絲,沁人心扉。
龍椅上的人馬上抬起頭,深邃的眼眸滿是寵溺,「雨兒,你怎麼過來了?不是叫你在寢房等我嗎?」說完,接過她手中的碟子擱在桌面上,一把拉她入懷。
思雨順勢貼近他胸膛,看著滿桌一片凌亂,不禁心疼地說:「這麼多東西要批閱,很累吧?」
濯拓無奈地點點頭,「以前見父皇總是面不改色地對應這些工作,一派輕鬆的樣子,我還以為很簡單。想不到當皇帝這麼累!」
「呵呵,我們外人眼中的皇帝,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九五至尊;其實,他們的辛苦與無奈豈是我們普通平民能體會得到。」思雨從他懷中起身,走到龍椅後面,雙手放在他肩膀上,順著關節輕輕按摩起來。
濯拓舒服地閉上眼睛,輕聲吐出,「父皇這下可輕鬆了,攜著母後去遊山玩水,就這樣把整個皇朝事務丟給我,讓我拼死拼活;如果不是皇弟他們儘力協助,我還真不想當這個代理皇帝。」
「就當實習吧。你是皇太子,將來繼承皇位,還是要做這些的,現在就先熟悉一下羅。」思雨安慰著他。
「身為盛濯皇朝的子孫,自然有義務為皇朝做出貢獻,可我不想整天把時間花費在這些永遠都做不完的工作上,我不想冷落你。看,現在都晚上八點了,往常這個時候,我們都在床上性福了。」
聽到最後,思雨嬌臉一陣緋紅,不禁用力在他肩膀上掐了一下,「你這個色坯,老是想著這樣的東西。在現代,你還不是照樣晚上十點多才回家,有時還讓我獨守空房呢。」想起那段悲傷的日子,思雨雙眼不禁黯淡下來。
濯拓急忙轉身,正對著她,「雨兒,對不起,當時我誤會了你,氣你六年前背叛我,因此才故意晚歸。其實,我每次在外面,也是痛苦至極!」
現在回想起來,思雨終於明白與理解他當時的痛苦。每次,他都喝成大醉才回來,心裡既想著自己,可又無法從仇恨中釋懷,這種愛恨交集的痛苦付加於他身上,哎,真是天意弄人。她不禁動容地說:「拓,對不起,都怪我沒跟你解釋清楚,我以為,那樣做是為了你好,想不到,卻弄巧成拙,讓你足足記恨痛苦了六年。」
濯拓獃獃地看著她溫婉絕色的面容,猛然把她拉進自己懷裡,心疼地說:「比起你的艱苦,我那些又算得什麼。不過,很感謝老天讓你如此堅強,讓你繼續保持著對我的愛。可是,請答應我,以後不準獨自一人傷心與難過,有什麼痛苦與困難,我們一起承擔,一起度過,好嗎?」
思雨盈盈一笑,像朵盛開的嬌艷海棠花,「好,我答應你!」
濯拓一陣感動,將她緊緊抱在懷裡,低聲輕喚:「雨兒,我的寶貝!」說著說著,細細的吻落在她絕美的容顏上,最後來到嘴唇,雙手早已迫不及待地探入她的衣襟里。
思雨被吻得幾乎窒息,輕微掙扎著:「拓,別,這裡是御書房。」
「御書房又怎樣?只要我們高興,哪裡都行!」他一邊壓住她的手,一邊熟練地將那繁複的宮裝除掉,扔到一邊……
淺黃色的大床前,濯拓滿面驚憂,李太醫則慎重地替思雨把著脈。不久,他臉上凝重的表情慢慢退去,歡喜油然而升,「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太子妃娘娘,這是喜脈!」
「喜脈?」濯拓興奮得幾乎跳起來,「李太醫,你是說雨兒她懷孕了?」
李太醫微笑地點頭,「回殿下,是的。娘娘已經懷孕一個余月。」
思雨也早已從床上翻身坐起來,真的嗎?肚子里又有小寶寶了?這次,估計再也沒人能搶走他了吧?
濯拓在她身邊坐下,歡喜激動地摟著她,「雨兒,聽到了嗎?你懷孕了,你終於又懷孕了,我要做爸爸了。」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的辛勤播種總算得到收穫了。謝天謝地。
李太醫早已慢慢退出門外,把空間留給陷入喜悅中的那對男女。
「拓,你說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男女都無所謂,最好是女孩,像你一樣美麗,像你一樣慧質蘭心。」思雨一聽,腦里驀然閃出一個五歲大的小孩童,那個站在他身邊怡然自得地面對攝影機的俊俏小男孩,原本亮麗的臉也跟著黯淡下來。
「雨兒,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見她突然沉默,濯拓心急如焚。
「我……沒事。」她悶悶不樂地說,接著轉過臉。
濯拓大驚,「雨兒,你肯定有事,快告訴我,你現在懷孕了,有事不能憋在心裡。」
思雨抬眼注視著他,遲疑地問出:「拓,你希望生女孩,是因為……因為你已經有了兒子,是嗎?」
「兒子?」濯拓滿眼疑惑,「我哪來的兒子?除非你自己偷偷生了不告訴我!」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又開始戲謔起來。
「你……你不是跟小怡生了一個兒子嗎?那個叫你乾爹的小男孩不是你親生兒子嗎?」她終於問出這個困擾她多時、曾經讓她痛哭過好多回的問題。
「你是說小顏?怎麼可能。對,他是小怡的兒子,但並非我的呀。我只是他的乾爹而已。」
「可是很多報道都說他是你的私生子。」
「天,報道的東西你也信?」知道她是因為這個而不開心,濯拓終於放下心頭大石,但想到她竟然如此懷疑自己,便又有點懊惱,「你這個笨女人,總是不信任我,看來我要把你吊起來打小屁股才行。」
思雨嘟起小嘴,「誰叫你那麼風流,換女人像換衣服似的,不說小彥,你有其他更多的私生子也不出奇。」
「噢!我承認,這幾年,日子過得確實荒唐,但她們都是發泄需要的工具。而且,每次我都有戴套,只有對你,才是真空上陣的。」說著,伸出長臂摟住她,在她耳邊低吟,「只有你,才配做我孩子的媽。」
心結終於解開,思雨心情豁然開朗,語調也變得輕快起來,「沒有騙我?」
「如果騙你,我天打雷霹……」
思雨大呼一聲,急忙伸手掩住他的嘴,輕聲責備,「我信你就是了,誰讓你發這麼毒的誓。」
「雨兒,你這是關心我嗎?你這是心疼我嗎?」濯拓欣喜若狂,「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還要陪你一起看著小寶寶出生;還要教育他,看著他長大;我會陪你一直到老。」
誓言,即將見證著他們的一生。
思雨懷孕,最辛苦最緊張的是誰?思雨?當然不是!而是這個准爸爸濯拓,我們的太子殿下兼代理皇帝。
他每天幾乎都是吃不好,睡不安穩。一下早朝,便沖回太子殿。為了時刻陪著她,他把整個御書房都搬到太子殿來了。除了早朝,很少離開太子殿,朝中大臣有要事稟報,皆來這裡找他。本來,他打算告訴若舞他們這個好消息,並且請求濯碩回來處理事務,但最後被思雨阻止了。
她覺得濯拓太過小題大作,懷孕而已,用不用這麼緊張?如果每位皇帝都像他這樣,妃子一懷孕就罷工,那豈不是會天下大亂。因此,在她的軟硬兼施下,濯拓只好修書給若舞他們報喜,並沒提到要他們提前回宮的事,他依然做著他的代理皇帝。
孕婦的日子,不是普通的無聊與沉悶。每天,她早上準時八點起床,用完早膳,繼續睡,等到濯拓下早朝回來后,才又起身。補品一盅盅的灌進肚裡,吃到她想嘔吐。每次想拒絕,但都在他的緊盯之下,乖乖地吃下去。
自從知道她懷孕后,濯拓晚上便再也沒有批改奏摺,看不完的,就留到明天,透他的話是:「長命功夫長命做。」哎,盛濯皇朝有他這樣一個領導者,真是百姓的悲哀!
終於打發了那個老古董禮部尚書,濯拓便迫不及待地回到寢房。思雨早已獨自入睡,絲被的滑落,讓她雪白細嫩的肌膚曝露在輝明的燈火下,濯拓眼神一暗,喉嚨一緊,急忙除去外衣,快速爬上床,在她全身上下撫摩起來。
沉睡的思雨漸漸轉醒,她迷茫失控地享受著他在自己身上點燃的火苗,無助地任由他繼續燃燒……
當他準備進入她的時候,腦海閃過思雨下體不斷流血的畫面,他內心一陣恐懼,急忙退縮,起身呆坐在床上。
全然陷入慾望旋渦的思雨,滿眼疑惑地看著他,「拓,怎麼停下來了?」
濯拓心慌意亂,微微顫抖:「雨兒,記得嗎?我上次就是這樣讓你小產的,所以,我一定要忍住,我不能再這樣。」
思雨恍然大悟。對哦,醫生說過,懷孕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時候,切記行房。天,這麼重要的事,她都差點忘記了。性慾真是害人不淺,一陷入,便什麼都不顧。幸虧他截止!
抓起腳下的睡衣穿好,見到他依然坐在那發愣,不禁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柔聲說:「拓,不要再想了,我們以後注意就行了。」
濯拓抬臉對著她,眼中充滿悔恨與愧疚,「雨兒,我真該死,我不是人,為了報復,竟然那樣對你,如果不是我的獸行,你也不會流產。雨兒,對不起,對不起。」
心中雖然還是隱隱作痛,但她覺得眼前的人更加需要安慰,「乖,不要再自責了,一切都過去了,或許,上次的孩子與我們無緣。現在我不是又懷孕了嗎?說不定是他們轉世呢。」
「可是……」他依舊無法原諒自己。
「不要再想了,見到你這樣,我心裡也很難過,我現在可是孕婦耶,你忍心讓我跟著傷心?」
濯拓一聽,馬上恢復過來,「對,你不能傷心;恩,我也不懺悔了。」說完,撈起裡衣套在身上,與她一起躺下,緊緊把她擁入懷中。李太醫一宣布三個月的危險期已過的時候,濯拓與思雨都興奮無比。濯拓為何這麼興奮?皆因為三個月一過,代表他又可以與她性福了。雖然,她每次都用嘴來幫自己釋放,可他還是覺得比不上與她真正結合;況且,他也要好好服侍他的心肝寶貝,他知道她也「餓」了。
至於思雨,小心翼翼了兩個月,終於得到解放,心情當然興奮啦。她早已被悶慌了,她要出宮去透透氣!在她的撒嬌、威脅利誘下,濯拓終於答應,帶她去市集逛逛。
踩在乾淨的街道上,看著依然繁華昌盛的盛都大街,思雨心曠神怡。濯拓則心神不定,緊緊侍侯在她身邊。
逛了一陣,他們在一間豪華氣派的酒樓大門前停下。
「拓,這就是四皇子在宮外開的酒樓?」
「恩。這裡的食物遠近馳名。來,我帶你去嘗試一下酒樓的招牌菜掛爐山雞。」
整天對著宮裡千篇一律的菜肴,突然聽到有掛爐山雞,思雨神采飛揚。正當他們準備跨進大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蒼老嘶啞的嗓音,「夫人,行行好,施捨點東西給我吧。」
思雨轉回頭,只見一名衣衫襤褸、彎腰駝背的老人滿眼乞求地看著自己,她心底不禁湧上一絲同情,「拓,這位老伯伯好可憐,我們給他點錢吧。」
濯拓朝身邊的護衛點點頭,那護衛馬上會意,從懷裡掏出些碎銀,遞給老人。
但老人沒有接過,只是緊緊盯著思雨。
思雨恍然大悟,從護衛手中接過銀子,朝老人走近一步,親自遞給他。
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伴隨著一道光亮,一把匕首快速朝思雨刺來。
一切都太快了,一切都讓人無法防備。思雨大驚失色,她下意識地伸手掩在腹部,轉身。可惜,匕首還是****了她的左腰側,鮮血即時涌了出來。
濯拓面如死灰,一邊抱住她,一邊提腳朝老人踢去。其中兩名護衛也早已對老人發起進攻。
這時,那個老人彷彿吃了仙丹似的,全身老態赫然消失,不再彎腰駝背,他勇猛地與護衛們撕殺起來。
濯拓對著懷裡的思雨驚恐大喊,「雨兒,你要忍住!」
「拓,我們……上當……了,那老人……他是……是……」思雨好想繼續看著他,但她的意識已逐漸趨於模糊。她隱約聽到,耳邊不斷傳來他的大喊,咆哮,聲聲充滿悲痛與絕望。
看著懷中昏死過去的人兒,濯拓內心的恐懼迅速蔓延全身,他無助地抱著她,往酒樓裡面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