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N大碎屍案 (37

第605章 N大碎屍案 (37

大學的實驗室與切肉機這種粗劣毛糙的所謂廚房機械用品原本是丁點不搭邊的兩個世界,沈攀卻是沒想到他隨口問出根本沒抱任何希望的一句話鐘鳴竟然會給他一個答案,沈攀震撼了,他身子前傾雙手撐在桌面上,不敢相信的問道:「鍾主任,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鐘鳴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老人家雖然幾十年來乾的都是辦公室的工作沒有接觸具體的學科,可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見得多了、時間長了,鐘鳴在某些知識的了解程度上其實非常淵博,頂多也就是深度上要比那些專業的教授副教授學科帶頭人差一些而已。

面對沈攀的質疑,鍾老爺子本來是想要大發雷霆一番的,但想到那個在自己記憶中一直揮之不去的女孩的燦爛笑容,他終於還是憤憤的吐了一口氣,強壓著被沈攀小瞧的怨氣努力心平氣和的解釋道:「很多學科的資金申請乃至項目立項報告最後都要學校辦公室出面協調聯繫,看得多了自然就知道得多,現在你明白了吧?」

不耐煩的胡亂的揮了揮手,鐘鳴把話題拉回到正道上,才開始他對沈攀還蠻有好感的,覺得小夥子彬彬有禮也尊敬老人,現在嘛就覺得這小子眼力不夠用了:「說正事,你愛聽不聽的……嗯,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反正至少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有一次我有事去物理系那邊,那會兒還不叫物理學院來著,看見他們有一個實驗室正在=鬧騰得熱火朝天的,我好奇嘛,於是就進去看了看……」

時間回到二十年前的某個時刻,鐘鳴眉頭皺得緊巴巴的,這可是高大上外人進去好似外星基地的物理實驗室啊,怎麼會有一種香噴噴讓人垂涎三尺的烤肉的味道呢?

推開虛掩的門,迎面而來的是愈發香濃的烤肉喂和「滋滋」的滴油的聲音以及幾個年輕男孩子的笑鬧聲,鐘鳴嘴角往下一耷拉,在幾個男孩的身後停下腳步,大聲的問道:「你們在幹什麼,啊?」

這一聲大吼嚇得那幾個男生渾身直哆嗦,他們戰戰兢兢的回過頭來看到是學校以嚴肅嚴厲出名的鐘大主任冷眼站在後面,頓時臉上就變了顏色。鐘鳴再次詢問了一遍,在他冷厲的眼神的注視下,其中一個男孩畏畏縮縮的指了指身後的設備,辯解道:「那個,鍾主任,我們在實驗室呆兩天了,今天趁著有時間烤個肉算是午餐。」

你奶奶個熊的喲,鐘鳴兩眼一黑,好懸沒一口氣上不來暈過去。實驗室的設備都是學校千辛萬苦到處求爹爹告奶奶討來的資金買回來的,就他自己陪酒喝得胃出血都經歷過不止一次,這幾個該死的熊孩子竟然用它們來烤肉?

也來不及訓斥這幾個熊孩子,鐘鳴搶前一步把幾個小混蛋一胳膊攘開,撲到那台設備跟前上下左右仔細檢查起來:「滾蛋,去把你們導師找來。至於你們幾個,哼哼,下午自己到我辦公室去,別讓我再來找你們,聽到沒有啊?」

幾個學生連滾帶爬的出了實驗室,鐘鳴一個人怒氣沖沖的站在那裡盯著因為被關掉電源正漸漸冷卻下來的烤肉沉思著,沒幾分鐘同樣年輕的一個副教授進來,他跟鐘鳴熟悉,兩人之間自然是嘻哈打笑幾句就把這件事抹了過去,鐘鳴也答應不再找幾個學生的麻煩。

臨離開之前,鐘鳴隨口問了一句:「烤肉我能理解,你們沒刀啊,難道在家切好了拿過來的嗎?」

然後,副教授給鐘鳴解釋了一番,原來他們正在研究中的就是物理學方面的一種全自動的金屬切割機,由於還在實驗中,所以大伙兒順便切切肉也就很正常,所以烤肉大小不均勻同樣也就正常咯。

「我記得當時他們在說很快就能調整好,保證下一次的烤肉能大小勻稱。」鐘鳴抓住蒼白的頭髮使勁的撓了撓,他當然懂得沈攀問話的意思,特別是他自己也在回答沈攀這個問題中腦子越來越清醒,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小沈,你的意思還是說兇手就在學校?」

「這個我不敢肯定,還在調查中國,沒有證據我也不敢胡說。」沈攀搖搖頭,態度上很誠懇,鐘鳴的話給了他無限拓寬的思維,一時間沈攀想到了很多很多:「但是,刁愛蘭的屍體被切成了大小勻稱的兩千多塊,如果是手工分割的話,鍾主任,你想想這得要耗費多大的心力和體力?」

鐘鳴在家做過飯,他沉默的點點頭。沈攀沒說錯,一般家庭切一斤多肉下來都要覺得胳膊酸痛感覺煩躁,重複性的工作向來是最容易出錯的,所以人類才會發明自動化工具,不外乎就是這之類的原因。

要把一具屍體分割成兩千多塊不難,難的在於每一塊要均勻,至少看起來要差不多,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是啊,當年基本上就沒有什麼自動切割的機械設備,所以我們當時沒想到,警方也沒想到,你現在提出來我倒覺得很有道理。」隨著沈攀恭恭敬敬的回答解釋,鐘鳴又覺得這小子順眼起來,思路也開闊了,說的話挺有道理,至少可以說服他。

「那你的意思是……小沈,需要我做點什麼你直接說,能幫忙的我一定幫忙,不為別的,就為了讓我還能舒舒服服的睡上幾個安穩覺。」這二十多年以來,鐘鳴始終覺得有些愧疚,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子入學之後慘死當街連全屍都不能保存,他這個辦公室主任不合格吶,鐘鳴覺得自己對學生的關注力度不夠大,否則說不定就能防止到這起慘劇的發生。

沈攀不知道鐘鳴的想法,他畢竟沒有讀心術,要是他知道的話大概他會安慰勸解鐘鳴,辦公室其實更多的是針對校務和校領導方面的服務,管理學生那是學生處的事情,不過二十年前的老人跟沈攀他們現在的年輕人看問題劃分責任的角度顯然有著很大的區別,這不在兩人的討論之中。

「我需要鍾主任你這邊調查一下二十年前N大物理系或者其他相關學科類似的自動切割實驗的有關人員,嗯,能得到一個完整的名單最好,實在不完整也沒關係……老爺子,主要要注意的是實驗裝置的時間,時間非常重要。」沈攀斟酌著合適的用語描述著自己的想法,最後他還很慎重的叮囑道:「鍾主任,我建議你最好找一個明面上說得過去的理由打聽這件事這些人,免得真的如同我們現在所想的恐怕就打草驚蛇,就更難找到證據了。」

時間是一切證據鏈成立的關鍵點,時間在刁愛蘭一案之後人家自然是沒有嫌疑的,只有那些案發之前就做出來的設備設施才有可疑性,鐘鳴點點頭。

沈攀現在最主要的是需要證據鏈支持自己的推測,對於證據本身說實話沈攀都沒抱希望。畢竟是二十年過去了,兇手就算保留有作案的兇器,就算那台當初對刁愛蘭毀屍滅跡的設備還存在,上面還能提煉出證據?

沈攀不知道,他不是法醫,不過他打算就這個問題請教請教自己熟悉的法醫,嗯,商山市局的法醫,沈攀這樣想著……刑偵支隊這邊李國慶和袁芳芳都表態了,不希望沈攀驚動其他人,沈攀能做的就必須是徹底的尋找落實證據才能得到官面上的支持,否則他就一定是孤家寡人的進行這一次的調查。

不過還好,鐘鳴鍾老爺子這邊還非常給力。老爺子笑著擺擺手搖搖頭,神情帶著一絲不樂意看出的輕蔑的說道:「小沈,這些我比你清楚,保密紀律嘛,老頭子我這一輩子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你不用管我,我有的是辦法,把你電話留給我,我找到東西之後打給你。」

鐘鳴這一說沈攀提著的那顆心算是暫時放下來了,其實想想也挺正常,不是老爺子自誇自擂,他好歹是N大的校一級領導,又在N大獃了好幾十年,真的稱得上是人脈遍布N大根深蒂固,辦法肯定是有的。

寫了自己的號碼,又給老爺子手機上輸入了自己的號碼和名字,沈攀恭恭敬敬的告辭離開,留下鐘鳴老爺子獨個兒坐在那裡沉吟不語。

回到酒店,沈攀想了又想,他發現自己現在除了鐘鳴這一條線索還有所期待之外,別的竟然再沒有了思路……他想不到別的辦法對刁愛蘭這個案子深入探查了,幾乎所有的思路都已經被堵死或者被證明無據可查,好歹N京警方在這二十年裡多次啟動過對這個案子的調查,基本上能想出來的方法都有人提出來並查實過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吶,沈攀把自己關在酒店方面苦思冥想,包括商山=那邊他也打了電話回去諮詢,法醫的回答倒算是一個驚喜。法醫那邊告訴沈攀,如果是沒有被破壞的DNA痕迹,倒是不虞這二十年的時光流轉,還是可以有技術手段進行查證比對的,這讓沈攀稍許心安了一點點。

一天過去了。

一周過去了。

第八天,沈攀終於忍不住準備要給鐘鳴打電話,這七八天的時間沈攀如坐針氈度日如年,如果不是他慣常的平靜心態大概他早就迫不及待的數次騷擾鐘鳴來著。也就是他拿起電話的同時,一個N京本地的號碼打了進來:「小沈啊,我鐘鳴,我現在馬上就要到市局了,到哪間辦公室來找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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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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