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雲曦畫中兩面人(二)
她欣喜若狂,想要去碰娘親,卻是怎麼也抓不住。
郁泉幽明了,那只是一個圖案,娘親在映象裡面忽然開了口,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公主,奴婢便先走一步了,炎珺的人已經追上門了,為保你,不得出此下策,奴婢便在長白山竹凌雪峰等候您大駕,到時再將一切告與。」
只是這樣短短的幾句,聽的郁泉幽莫名其妙。這炎珺是誰?娘親又出了什麼下策,為什麼她會稱她為公主,又為何娘親會說要先走一步?
她嘆了口氣,這長白山究竟是什麼地方,看來在解決溪川之後她必須去看一看,才能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如此看來,娘親一個月前便已預料到今日要發生的事情,那麼也應該做好了對應之策,說明她應該只是躲了起來,並沒有出事。
照這樣說來,那個死在大火燒跨的草屋下的人便不是娘親了么?也許當時娘親是故意將自己的手鐲給那死人戴的,為的是混淆敵人的視線么?....只是那個死掉的人又是誰?
雖然這些事情還有許多說不過去的地方,但只要娘親沒有出事,她便還有希望,只是這長白山又在哪裡呢?
郁泉幽將鐲子拿了出來,套回了手上。沒曾想她才剛剛將那紅木盒子放入懷中,身前便是一陣強勁風向她撲來。
緊接著一個人影向郁泉幽襲來,那身影鬼魅之快,上來便與她過招,招招攻擊要處,兇狠至極。她雖然沒有立即反應過來,但她從小習武,到不至於讓自己處於劣勢。
郁泉幽單立著腳,翻身向樹上飛去。
那人窮追不捨,郁泉幽緊蹙眉,這人武功高他一籌,她現在是鐵定打不過的。
這人與前面追殺她的大概是一伙人。
可郁泉幽又覺著不像,要說哪裡不像,她只覺得現在這人出招詭異,完全是沒有套路的打法。
郁泉幽仔細觀察著他的打法,發現他出招只是表面,這人好像是受了重傷,氣血不足,招招都有空虛可鑽。
她便循著那空隙打了上去,不一會兒便佔了上風。
那人突然轉了身,停了手,站在原地。郁泉幽沒有停下來,卻警惕著他的動作,他站在那兒任由著她打。
她才忽然反應過來那是幻影,這人居然有幻影,那麼真身在哪兒?
想到這兒郁泉幽腦後發麻,不在眼前還能在哪兒?
她猛地回頭,卻已是來不及。
那黑衣人一掌向郁泉幽打來,郁泉幽連躲的空隙都沒有,閉上眼,使出內功,做著最後一絲抵禦。
然而出乎郁泉幽的意料,那掌風停在她的面前消失不見。
她正覺得奇怪,睜開眼,便發現那個叫帝玦的人擋在自己的身前,眉眼中儘是笑意,嘴角卻流著血,郁泉幽的心忽然猛的一痛。
他轉過身,反手握住那偷襲她的人的脖子。動作快到她都沒有看見,那人便已咽了氣息倒地不起。
他站在原地,郁泉幽才發現他青墨色的袍子上到處都是血跡,他倉皇的向前走了幾步,便猛吐一口血,倒了下去。
她趕忙上前,蹲了下去,把住他的脈搏,才發現他亦是重傷累累。郁泉幽有些驚恐慌亂,扶起他,點住他的血脈,讓他不至於流血而死。
郁泉幽將他扶著站起來,拽住他的雙臂,受了傷的腳裸上立刻傳來疼痛。郁泉幽忍著,拖著帝玦往屋裡走,該死,這人看著那麼消瘦,怎麼會這麼重啊!
郁泉幽哀嚎一聲,可又不能不救他,畢竟他剛剛救了她。
等到把他拖到床上,郁泉幽已是氣喘吁吁,累的要死。他躺著,臉色蒼白,閉著雙眼,眉頭緊蹙著,仿若正受著什麼煎熬,她為他蓋好被子,便急忙去尋扶桑姑娘,狐墨說過她是醫學聖手,應該有辦法救他。
她出了房間,到處尋扶桑,心裡很是焦急。不知為何,她看到他受那樣重的傷,心裡難受的很。
然而郁泉幽四處找,愣是尋不見狐墨與扶桑,整個後院除了躺在椅子上昏睡的伶雲以及昏迷了的帝玦就沒有其他人了。
就當郁泉幽一籌莫展之時,便想到罌粟鎮中有一個醫者與娘親相識,便急忙想要去尋。
誰知,剛踏出客棧一步,便被人拉住了袖子,停了腳步,那人從後面抱住郁泉幽,身上傳來淡淡血腥味,她怔愣住,呆在了原地。
他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輕輕呢喃著,「別走,別離開我。」
他話語帶著懇求,熾熱的鼻息環繞在郁泉幽耳邊,讓她渾身不自在,心臟噗噗的跳個不停。
她急著要掙脫他,可還沒碰到他,他便直直的倒了下去,郁泉幽急忙蹲下去喊他,「喂,你別暈啊,這是客棧門口,離房間很遠的,我拖不動你啊!喂,你……你醒醒!」
帝玦是徹底的昏了過去,這可難倒她了,她要怎麼把他拖回房啊!!?
郁泉幽無奈嘆息,最終還是將他扶起,用力背起來後向客棧里走去,一步一步,腳裸走的麻木,別樓在客棧最深處,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究還是將帝玦再一次背回了房裡。
看著昏迷的帝玦,她坐在塌前甚是疲憊,如今自己的左腳是徹底的不能動了。
他傷了的這麼重,若不及時診治,怕會有生命危險。
郁泉幽再次把上他的脈,氣血依舊那麼的混亂。
他沉沉的睡著,眉頭一直緊緊的鎖著,她心裡竟有一種想要為他拂去眉間所有愁思的感覺。
看他臉色越來越蒼白,郁泉幽蹙了眉,這可如何是好?自己不會醫術,也不能為他治傷,他說他是神,可傳說中的神,真的會是不死之身嗎?
她擔憂著,還是決定再去尋一尋大夫,為他瞧瞧,便扶著床欄,單腳立了起來,還沒邁出一步,手……便被拉住了。
郁泉幽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使她跌入了床塌,跌入了他的懷中。
她瞪大雙眼,躺在他的懷中,心跳個不停。
他不是……不是昏過去了嗎?怎麼還有力氣把她拉回來?
郁泉幽盯著他,難道這男人一直在裝昏迷……
她忽又覺得不是那麼可能,這男人的臉色這麼蒼白怎麼會是裝的……
郁泉幽動了動身體,想著起身,肩卻被他摟住,緊緊的被他鎖在了懷裡,不得動彈,「喂……你該不會真的在裝……吧?」
郁泉幽蹙著眉,大聲的對他說道,這人是怎麼回事啊!
「裝……不至於,我才剛剛醒來。」冷淡的聲音從他鼻腔中哼出。
他輕睜開了眼,墨色的眼珠不知何時變成了深藍色,側過身,與郁泉幽面對面,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絲笑。
他的鼻尖正對著郁泉幽的,勾人魂魄的雙眸盯著她,郁泉幽有些氣惱,「喂,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快放開我……」
「不是說了,別離開我嗎?為什麼又要走?既然你不聽,我只有採用強制措施了。」他生硬的說著,噴出的熱氣撲在郁泉幽的臉上,讓郁泉幽不禁有些躁動。
「你……總之,你先把我放開!你這人怎麼回事,我又和你不熟。」郁泉幽急躁的說道,用手推著他,想要掙脫他的控制,誰知一不小心觸到了他的傷口。
他倒吸口氣,讓郁泉幽莫名的緊張起來,急忙問道,「怎麼了?沒事吧……我……碰到你的傷口了嗎?」
「呵,你還蠻關心我的?」他挑了挑眉,忍著痛,勉強勾出了個笑來。
「我是因為你救了我,才會這麼問的,唉呀……總之……你先放開我再說!」郁泉幽強裝嚴肅的說著,臉卻偷偷的紅起來。
她怕自己再不快點離開他的懷就會噴鼻血了……
可誰知,她這樣一說,男人卻將她抱的更緊了一些,「既然我救了你,你就應該知恩圖報,怎麼還對你的恩人那麼凶呢?」
郁泉幽無語的看著他,見他一副無辜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你救了我又怎樣?報恩歸報恩可你不能妨礙我的自由啊!」
她用力掙扎,無奈他力氣太大,不禁覺得自己太倒霉,遇上這麼一個無賴的人。
「別動……就這樣待一會兒……我只是想這樣抱你一會兒……」他將唇靠至郁泉幽的耳邊輕聲說道。
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燥熱,臉上大概已是通紅。
聽他這突然疲憊的語氣,郁泉幽竟然慢慢停止了掙扎,靠在他的懷中靜了下來。
她實在弄不懂這個男人,有時冷傲,有時平和,有時卻那麼不正經,性子切換的那麼快,究竟是為什麼?
他安靜下來,不再於郁泉幽搭話,精緻的五官上出現了難得的祥和。郁泉幽嘆了口氣。算了,他既是重傷,便不與他計較了,她讓著他些便罷。
郁泉幽盯著他的薄唇發著呆,耳邊傳來他平穩的呼吸聲。
不知為何,她只覺得這些天所有不安的情緒都平定了下來,彷彿有他在所有的憂傷都能消失似的,這一種強烈的熟悉感讓郁泉幽莫名。
郁泉幽望著他……心中冒出一個疑問,他……究竟是誰?是否曾與郁泉幽見過?
她就這樣被他抱著,看他熟睡過去的樣子,痴了神,不知何時,房間之中飄來一股清香,郁泉幽聞著,起了一絲睡意,便也漸漸睡了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她只覺得身邊的人坐了起來,注視著她,輕嘆了口氣,隨後便下了床,匆匆離去。
郁泉幽看著那青墨身影搖搖晃晃的離去,睡意卻又涌了上來,眼前景象愈來愈模糊,逐漸沒了意識。
身負重傷的帝玦努力支撐著自己走出了房間。
出來時便看見狐墨站在門口,似乎在等著帝玦出來。
「我才去了幾時,你怎麼受了這樣重的傷?」狐墨見帝玦臉色蒼白的出來,有些吃驚。
「左不過是被幾個小賊佔了便宜,你何須說的像是我沒有你幫忙就不行了的意思。」帝玦將紅闌門關上,慢悠悠道。
「赤炎鳥何其兇猛……那林子里出來了六隻……我不過是在關心你!你還真的不饒人。」狐墨略搐了下嘴角,接著便說起正事來,「她身邊的人我都查過了,追殺她的有兩波人馬,其中一波你我都知道是誰,另一波尚在調查中,但方才林子里沖著她身上沖雲翡翠去的那一群人卻……」
「凡間的莫雲畫……」帝玦提了一句,突然沉寂下來,眼神里出現了不安。
狐墨沒出聲,沉默半響道,「你這一千年,執念太深……或許正是因此他才會……。」
斷斷續續的一句話讓帝玦握緊了拳頭。
許久,帝玦說道,「等她醒來,別告訴她我去了哪裡,你就當不知道我來過。」
狐墨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答了一句,「好。」
這話音剛落,青墨色的身影便畫作一縷光芒消失在紅闌閣門前,不見蹤影。
小片場:
看著畫面里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的某玦,某郁滿滿心疼。
接著她看到某玦悄悄的從床上走下來,離開了客棧,某鬱黑了臉。
某玦看到這一段,踮著腳正準備偷偷溜走
郁女王(更加黑臉):站住。
某玦(頓住了動作,尷尬的站起身):夫人...何事?
郁女王:為什麼偷偷溜走?
某玦:這不是重傷不已...不想讓夫人擔心嘛...
郁女王:那也不能溜走啊!你要我怎麼找你!
某玦(擺出討好的笑容):夫人莫要生氣...為夫知道錯了...
郁女王(鼓起嘴):哼...
小汴在一旁默默舉起手,弱弱說了一句:二位...看在還是單身狗的我...秀恩愛可不可以別那麼明顯?
某郁與某玦同時轉頭,冷漠無比:你還沒有把我們寫在一起啊?
小汴:可是你們註定要在一起啊...
某郁某玦異口同聲:那就快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