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血淚
不過十日,將軍府被滿門抄斬的消息便從璃國傳了過來。
舒染墨也是從葉天璟口中知道這件事的,除了三公子舒染沉當時在外如今下落不明之外,所有人無一倖免。
這個消息無疑給了舒染墨晴天霹靂般的沉重一擊。
這時候舒染墨身上的傷基本上都已經痊癒了,只是噬心蠱卻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了,白季宸推測舒染墨最多也就只剩下兩三個月的時間。
在從葉天璟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舒染墨的噬心蠱再度發作,葉雙卿趕緊將可以暫時壓制住噬心蠱的葯給舒染墨服下,如今舒染墨的身體已經越來越弱了,不知道該能夠撐多久,雖說葉雙卿一直在給舒染墨喝一些保護心脈的葯,卻仍舊無法逆轉舒染墨的身體越來越差。
在舒染墨恢復之後,葉天璟坐在舒染墨身邊看著面色虛弱蒼白的舒染墨,嘴角不羈而高傲的緊抿著。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們將軍府一直供奉的皇室,到頭來是什麼結果,隨便給你父親安上了一個罪名殺你全家,這樣的皇室你還要繼續臣服嗎?」
舒染墨鬱結的心都在抽搐,雙眼中血紅一片,像是和著血淚,「皇上懷疑我被叛變,治我的罪便好,為何要牽扯將軍府的人?」
葉天璟嘴角斜勾,鬆散的神情掛著絲壞笑,「你在我手裡只不過是一個他們除掉將軍府的一個借口而已,舒染墨,你應該很清楚,璃國那個狗皇帝還有他們那個毫無作為只知道奪權的狗屁太子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估計這件事肯定和那個狗屁太子脫不開干係,而且如果狗皇帝真想保你們將軍府的話,不會毫無作為並且下旨殺你將軍府滿門,終究還是想趁著這個機會除掉你們這一家功高蓋主的眼中釘罷了。」
葉天璟說的這些,舒染墨又怎麼會不清楚。
璃國皇室一邊利用著將軍府的人為他們流血流汗保江山,卻又忌憚著他們終有一日實力越來越大會奪走皇權。
可這麼多年來,將軍府若是真想奪皇權或者自立門戶早就做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如今璃國皇室終於找到了機會,再加上知曉父親肯定不會反抗乖乖束手就擒。
想到這裡,舒染墨氣得全身的青筋都爆起來。
「因為雙卿的緣故,我不可能殺你,只能一直困著你,因為很清楚不可能歸順於我,更加不可能和璃國皇室作對。」
說到這裡葉天璟頓了頓,「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璃國狗皇帝殺你全家,這一份血海深仇你一定不可能善罷甘休吧?」
舒染墨眼中明顯閃過陰騖,瞳仁里的光像是要將人割肉剮骨一樣狠,「此仇不共戴天!」
聽舒染墨這麼說,葉天璟嘴角輕輕牽起一抹狷狂的笑,「所以現在,我們應該是有共同的敵人了吧?」
舒染墨眉心皺起了褶子,「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用你餘下的時間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就算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只要你想做,時間也足夠了。」葉天璟明眸如星閃著慧黠的光。
「沒想到我將軍府滿門忠烈,一心為了璃國,即便這一次我被你們抓住,也只是我一人被抓,我未曾讓我麾下的大軍投靠你皇甫,皇上卻借著這個由子構陷我和父親通敵叛國,從十四歲起我跟著父親一起上戰場流血流汗,多年來為了護衛璃國從未有過抱怨,最後皇上竟然下令殺我全家,將軍府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葉天璟搖了搖頭,「你父親那是愚忠,從前我押著你是因為我不能殺你,但我同樣也不能放你,但現在我願意離開放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相信在你生命最後的日子裡應該有必須要完成的事吧?」
舒染墨嘴角隱隱抽動,眸色深凝后凝成刀刃,「父親用舒家幾百口性命證明了清白,可我不是父親,將軍府也不該遭受這樣的對待,所以我不會原諒那個屠殺將軍府滿門的劊子手,我本是個將死之人,對未來也沒有什麼希望,只是希望雙卿能夠一切平安,但是現在皇上屠我滿門,非要激怒我這個將死之人,是他們逼我殺回璃國為我慘死的一家人討回公道!」
說到這裡,舒染墨的牙齒咕的一聲咬響。
葉天璟給身邊看守舒染墨的士兵使了一個眼色,「將鐐銬打開。」
那個士兵先是愣了愣,隨即恭恭敬敬回應了一個是字,隨即從腰間掏出鑰匙為舒染墨打開了鐐銬。
解開鐐銬之後,舒染墨站了起來,俊眉凝重一蹙而後展開,隨即張開手臂活動了一下筋骨,眸子里燃起的是憤怒之火。
「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我的生命結束之前,我一定會親手毀了璃國的皇室,為我舒家幾百條冤魂討回公道!」舒染墨瞳仁里的光像是層層黑雲里突然劈出的閃電。
葉天璟一雙明眸里泛起了光,「那我便祝你馬到成功!」
舒染墨點了點頭,又深吸口氣,轉而認真的望向葉天璟,「幫我好好照顧雙卿。」
葉天璟漂亮的眸子緩緩眯起,「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她的。」
舒染墨鳳眸里有零星的光,卻被大部分黑暗籠罩,「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陪她過餘生的每一天,只可惜我剩下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天。」
葉天璟含笑的眸子越來越暗,「或許我這輩子都沒辦法走進她的心裡,因為你一直霸佔著那個位置。」
舒染墨從容道:「時間會慢慢淡化一切,我會從雙卿的生活中徹底消失,而你和雙卿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舒染墨頓了頓,「我會幫你們掃除障礙,到時候璃國傾覆了,皇甫國便是這九州間最強的國!」
葉天璟嘆息著搖頭,「我相信那個狗皇帝很快就會為自己所做的愚蠢決定後悔,他以為拔掉了威脅自己皇位的心腹大患,卻不知,成也舒家,敗也舒家!」
舒染墨深邃的眸子里溢滿了不甘,「這些年來將軍府恪守為人臣子的本分從不敢越矩,不但要在戰場上流血流汗,在朝堂之上也要謹小慎微,該盡忠的時候我們已經盡忠了,只希望可以用忠心換來一份最基本的信任,可既然皇上從未真正信任過我們到最後痛下殺手,也就別怪我不忠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