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容慶的城府(3)

第132章 容慶的城府(3)

長青上下掃了他一眼,譏誚,「門主人在溫柔鄉,分舵主又不在,其他的人又不買我的帳,我不打將進來鬧點動靜怎能見得到你?」

公孫謹滿面通紅。

「公子來了,就在隔壁,快收拾一下,你這模樣別污了他眼睛。」長青斥道。

「公……公子也來了?」公孫謹聞言心裡更是一緊,幾年不曾面見的人突然半夜駕臨,自是有極為緊要的事。而那人素有潔癖……

待他重新換了新衣整整齊齊站在容慶面前時,已過去近一刻鐘。

坐在椅子上一直在等的容慶面上看不到半分焦急,神色很是溫和,「十八寨傍晚的時候對鍾陵米行商會的人在黑水河下了手。你是否知道他們這次安排的是哪一寨的人?」

公孫謹沒料到這位主子半句責備的話都沒有,就直奔主題,他腦子差點都有點轉不過彎來。

他稍加思索后恭敬回道:「稟公子,這次和那幾邊的合作都是分工明確,他們管初端,我們管中間。所以具體是哪一寨動的手,屬下暫時也是不得而知。」

容慶點頭,問道:「如果我現在就想知道呢?」

公孫謹想了想,「那公子要等,容屬下親自去問。」

「問,找誰問?消息準不準確?」

「公子放心,屬下要問的正是十八寨的寨主俞以梁,他現在就在樂陽一家妓寨里留宿。」

「那好,你馬上去,我就在這裡等。」

公孫謹不敢有誤,立即動身出門。

長青有些不解,「公子既然是尋人,如今十八寨的寨主近在眼前,只要我們提出要求,他們不可能不馬上放人。」

幾乎奔波了一夜的容慶閉上眼,以手撐頭,「有些事,你還是少問為好。」

長青再不敢多言。

屋內沉靜,只剩桌上的燭火輕輕嗶啵的響。

——

夏秀安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還在和她說話的人轉眼就被人圍殺踢下黑水河,生命當真如此脆弱么?

不過她相信賀老實臨陣前在她耳邊說過的話,她相信他已經察覺不對,不得以借這些人布的局尋求的脫身之法。只要沒有人為她而死,她總能想出辦法離開這兇險之地。

「哈哈哈,武功高強又怎麼樣?老子隨便動根手指就叫他一命歸西。還敢跟老子人五人六么?呸!」

在狂笑聲中,龔老三大搖大擺地從暗處走了出來。

一眾啰嘍不斷在旁邊附和,大讚他智計過人,稍設一局,不費一兵一卒就把武林高手給騙死了。

龔老三被他們的一陣馬屁拍得舒服至極,應諾給他們各等賞賜后,才斜眼看向呆立於原地一動不動的夏秀安,「這女子丑髒得很,大腳婆,不是一起有三個小妞么?把她們都擰去洗乾淨了讓下面的兄弟們樂呵樂呵,完事正好丟河裡餵魚。」

那個大齙牙和一個脖子上長瘤的婆子應了聲,頓時屁顛屁顛地跑上來揪夏秀安,「聽到沒?走吧。這麼臟,餵魚恐怕都不吃。可要浪費我們的熱水了……」

知道這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匪徒,若想活命,恐怕就只能裝弱了見機行事。

夏秀安似嚇呆了般任那兩個婆子推著走,大齙牙和大腳婆更是以為她沒有人撐腰了柔弱可欺,三兩下就把她推到一間破得板壁都在漏風的屋子裡,「好生呆著,等下那兩個小妞會來陪你。別想一些有的沒的事,我們卧龍寨把守森嚴,可休想逃出去。」

夏秀安自也不會做無謂的舉動。屋子裡只有一些簡單的洗漱盆子和柜子,以及一張掛著破帳子的床,想必是哪個婦人的卧房。

沒一會,浣碧和秋韻也被兩個婆子給推了進來。兩個丫頭從沒見過這等陣仗,再又聽說賀老實被他們給殺了,兩個婆子還要她們洗乾淨了陪那些土匪,兩人一進來就嚎啕大哭。

夏秀安也想哭,但哭又有什麼用?

她們哭嚎了好一會,在外面看完的人已經不耐地吼罵了她們兩句后,兩人才稍事安靜了些,卻仍在抽抽答答。

「你們兩個如果一定要這麼哭的話,等會兒可能真的就要給那些骯髒的土匪熱被窩去了。」夏無奈地說道。

秋韻小聲「嗚嗚」道:「賀老實死了,再沒人幫我們,難道還是假的給那些骯髒的土匪熱被窩?」

「其實有個辦法不用給那些骯髒的土匪熱被窩。」夏秀安無聊的玩著手指。

秋韻頓時住聲,一臉希冀,「什麼辦法?」

浣碧也跟著住了聲。

夏秀安抬起眼,指了指簡陋的澡盆子,「就是去洗乾淨了換身乾淨的衣服。」

秋韻一呆,「這是什麼辦法?」

夏秀安嘴角露出一絲壞笑,「洗乾淨之後你就成了小美人兒,小美人兒當然只用陪那個大土匪熱被窩了。你說這個法子好不好?」

秋韻聽得更是「嗚嗚」大哭,「姑娘還在欺負我蠢么?左右不還是要被人糟蹋……」

夏秀安一本正經的辯,「誒?那可就不同。睡一個人和睡一群人,肯定是睡一個人輕鬆了。難道你喜歡睡一群人?」

還在哭鬧的秋韻頓時目瞪口呆,隔了半晌才吶吶道:「還……還是睡一個人輕鬆些……」

本來只是想逗她的夏秀安被她的神回答逗得直咳。

浣碧也被兩人的對答給逗笑了,她一把擦乾了眼淚,給她拍著後背,「姑娘是不是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看到她神色這般淡定,心裡又似有了主心骨,也收了幾分恐懼開始正視現實起來。

夏秀安順了口氣,方道:「且走且看。放心,有我在,定不讓你們兩個被欺負。」

有她這句話,浣碧只覺安心,重重點了下頭,「我們相信姑娘。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洗乾淨,收拾好看一點。」

秋韻問,「然後就可以去陪大土匪了么?」

夏秀安深沉地拍拍她的肩,「孩子,你的志向太低了。以你的姿容,要陪就陪英俊瀟洒的青年才俊,比如我二哥那樣的。」

一提到夏允衡,秋韻就心兒「呯呯」跳,自也忘了一些恐懼,「姑娘別亂說,二公子怎麼看得上我這樣的人?」

「看不看得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喜歡哭哭啼啼的人他肯定不喜歡。」夏秀安嘆氣。

夏允衡簡直就是秋韻的定心神丸,這麼一說,她果然安靜了下來。

浣碧到底沉穩些,說道:「我們的幾個包袱全被那幾個婆子拿去瓜分了,更別提裡面的衣物。如果沒有換洗的衣服……」

夏秀安眼睛一眯,「看來這些人根本就沒準備留我們一條活路。沒關係,天無絕人之路。」

幾近天亮的時候,那兩個婆子才把熱水打來,且拿了三套粗布衣指著讓她們穿。

夏秀安自不會介意,幾人輪流洗漱之後,人跟著清爽了不少。

當大齙牙給三人送早飯的時候,看到三人的模樣,當即一呼驚天,「哎喲喲,哎喲喲,這是哪裡來的仙女兒,怎會長得這般好看?老娘活這麼把年紀還沒見過這樣的美人兒……」

她這一咋呼,頓時驚動了不少人。有美人看,一些土匪漢子哪個不感興趣?

沒一會,屋前就擠了不少人,一個個色眯眯笑著對她們品頭論足。

當然,他們心裡有數,這種上等美人他們肯定只能流流口水過過眼癮了,最後肯定要成龔老三的口中物,沒他們什麼事了。

夏秀安幾人也就裝得弱不禁風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樣子,愈發惹人憐惜。

龔老三一大早就聽大齙牙咋呼著出了美女,臉都來不及洗,就叫大齙牙把三個人領到他屋裡。

這一看,果然驚為天人。特別是中間的那個,雖一身荊釵布裙,卻仍難掩其秀雅絕俗的容顏。一雙猶如一泓秋水的美眸,唇不點而嫣,晶瑩如玉的容色,如新月生暈,如花樹堆雪。就是唇齒輕抿間,臉頰還有梨渦隱現,有些俏皮,有些純真,愈發引人入勝。

唯一一個缺點,就是人太瘦了些,想必身上摸著也沒二兩肉……

儘管如此,他仍看得口乾舌燥,不禁放軟了聲音道:「你……你們是何人家的女子?為何會來鍾陵?」

夏秀安早已和浣碧她們說過,若被人問話,絕不能說她是工部尚書夏忠良的女兒。

浣碧開始還不解,如果說出真實身份,說不定這個龔老三害怕官府就把她們放了呢?

夏秀安卻不這麼認為。從這些土匪敢明目張胆劫持鍾陵米商的行徑來看,如果沒有白道的關係,他們斷不敢這樣干。

特別是這黑水十八寨的勢力極大,表面做著一些營生,暗地裡不知幹了多少殺人越貨的勾當。自少不了與官府有勾結。更與官府的縱容不無干係。

像這類人,最怕有人查。一旦有人查起,一定會拔出蘿蔔帶出泥。

所以如果他們知道惹的是官家小姐,與其放人離去,不如殺人滅口來得乾淨些。

「我是鍾陵升斗米行胡老爺的遠房親戚。京城人氏,自小家裡也在京城經營米行……此次來鍾陵是順路來探望老人家……」

夏秀安一副畏懼的模樣,半真半假,說得結結巴巴,但仍掩飾不了她大家閨秀談吐不俗的風範。

「升斗米行胡上水?沒想到那個老不死的還有你這麼個天香國色的親戚……」龔老三嘴裡罵著,眼珠兒卻轉開了。

夏秀安心裡卻是好笑,她這等姿容在京城名門閨秀中也只能算個中上之姿,沒想到在這沒見識的土匪眼裡卻成了天香國色,這句話的由來,想必無非是她比江南的絕色佳人多了幾分不自而覺的氣質罷了。

「三當家的,前些日子京城那位姑奶奶不是說讓我們給物色個美人兒獻給一位大人物么?這小美人兒不是正合適?」那大齙牙同時一臉神秘地近前與龔老三低聲獻策道。

龔老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好你個齙牙婆,我們可想到一塊兒去了。正好那位姑奶奶說明兒就來我們寨子,我正愁沒地方覓美人呢,沒想到就送上門來了。」

「該當三當家的這次在十八寨中長臉,若是哄好了那位姑奶奶,三當家的到時候要當上十八寨的總寨主也就不是個事兒了。」大齙牙眉笑眼開。

龔老三又是一陣哈哈大笑,「好,好,齙牙婆說話老子喜歡。那就這麼著,這位京城來的嬌滴滴的姑娘你就給老子看好了。剩下的兩個給送到我的屋裡去,今兒晚上可要好生樂呵了。」

浣碧和秋韻嚇得直往夏秀安身後縮。

「三……三當家的,小女子被綁來此處,兩個護衛都死了,現在只有兩個貼身丫頭壯膽……如果三當家的讓她們在這個土匪窩還有個什麼不測,我……我也不想活了……」夏秀安說著就紅了眼圈,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嬌慵楚楚,真是我見猶憐。

美人落淚,龔老三被撩撥得心都化了,連聲道:「好好好,不動她們不動她們。你只管好生呆著,明天爺就給你個好去處,好不好?」

這一番扮柔示弱,夏秀安自己都差點嘔了。不過這美人計果真是屢試不爽,千古使然。

能搏得一天的安穩,也自是覺夠了。

這一天中,三個人雖然仍被兩個婆子和兩個土匪看守著,但好茶好飯招待著,倒也沒虧待她們。

幾人被關的地方,應該就是龔老三的住處。是以在近中午的時候,夏秀安就聽到隔壁屋裡傳來那些被抓來的米行商會人的哭叫求饒聲。

自然是龔老三對那些不聽話的人用了刑。

而他們之所以被抓現的原因,就是龔老三想讓這些商會的人禁止再在各地購糧。不僅要他們把手裡經營多年的糧源轉給他們,而且還得把已經採購囤倉的糧食全部賣給他。

他所謂的賣,自然不可能按商會今年收購的高價賣,而是按往年最低收購價。

這些米行的人看準今年是個收成不好的年成,從去年下半年起就已經暗地裡囤糧,以至到今年才開春糧食收購價跟著上漲。但是為了今年有個好賺頭,這些人幾乎是把所有的身家都押了進去。

現在龔老三突然把他們劫持來以性命相逼,一個個都是有家小的,如果按他的要求做了,恐怕從此就要傾家蕩產。

夏秀安在旁邊是聽了個明明白白,土匪果然是土匪,這種強買強賣的戲碼真是信手拈來。

只是……這龔老三為何突然要插手米糧這一塊?這麼多的米商,合起來囤倉的糧食肯定不是個小數目,即便按最低價格全部收購,他有這個財力么?

還是……他背後有什麼人要求他這麼做?

背後的人如此大動干戈,就真的斷定今年的收成不好?亦或者……

夏秀安沒有再深思下去,這些傷腦細胞的事,還不是她這種處境的人能想的。

下午的時候,那些米商經不住用刑,全部都簽字畫押了,之後人被拖走,也不知是被關在哪裡,還是被送走了。

到天快黑的時候,龔老三又過來看她們。夏秀安說關在屋子裡好悶,想讓龔老三陪著她出去吹吹風。

是旁的人陪著,龔老三恐怕還不放心。一聽美人要自己陪,心裡大為歡喜,哪裡還有不允之理?

為了能看清寨子的全貌,夏秀安不著痕迹柔柔弱弱的誇讚這寨子的風光。龔老三打著他的招牌大哈哈,更是意氣風發地帶著她四處溜達,還像個導遊一樣不時幫她解說各處景緻的妙處,偶爾還學著那文人引經據典,以掩飾他不通文墨大老粗的缺點。

夏秀安只覺好笑,把該記的記心裡,嘴裡自不忘贊些龔老三見聞廣博,既知天文,又知地理,大有張大儒的風範之類云云。哄得龔老三眉開眼笑。

晚上龔老三果然沒來騷擾她們,不過為安全起見,她們三人只能輪流著睡覺,以防不測。

一夜倒也無話。

第二日一早,寨子就開始熱鬧了起來。清掃除塵,燒茶搬桌,殺雞宰羊,酒菜飄香,應該是大齙牙口中那位姑奶奶要來了。

龔老三的哈哈聲震天價響。

值守的兩個土匪依然很盡職的守在門口,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曬太陽,半步都不挪。

大齙牙和大腳婆去幫忙了,不到飯點暫不會再來。

到辰時時分,寨子門口更加熱鬧起來,想必貴客已到。

夏秀安站在窗口朝外觀察了一會,隱約可見那位被眾人簇擁著的姑奶奶一身極為普通的春衫,身材高挑,可惜戴了面紗,也不知模樣如何。

她身邊跟了四個背著長劍的婢女,且英氣勃勃,想必都身手不凡。另有兩個婢女則提著四個包袱穿過眾人健步如飛地往寨子右邊走去。

夏秀安思索了一下,回頭低聲對浣碧和秋韻道:「等下很多人都會到那邊陪客吃飯喝酒,注意這裡的人就會少。我會選在這時候動手收拾掉兩個守門的土匪。到時候你們兩個要協助我……成后只管跟著我走。你們會直接往右手邊第三排屋後面的山坡下去。那裡有一幢房子是專門為外客準備的。到了那裡你們兩個……」

夏秀安把臨時想到的脫逃辦法詳細的說了出來,並且一再交待兩個丫頭膽大心細,千萬不能出錯,不然恐怕就真的完了。

第一次干這種逃跑的事,還是頗費周折,浣碧和秋韻不緊張才怪。

夏秀安怕她們忘記步驟,命令二人坐一邊去把她所說的細節多回想幾遍。

兩個丫頭才坐到一邊去,外頭的喧嘩聲卻變得近了。

卻是龔老三帶著那位大姑奶奶往這邊走了來。

「大姑奶奶放心,商會的那些米商除一個胡上水沒帶來沒簽字畫押外,個個都在合約書上按了手印。一切手續都附合明面上的要求,任誰也摳不出個什麼把柄來。」龔老三彎著腰,恭敬地向走在他前面的大姑奶奶回報成果。

「那些米商的嘴封得住么?別到時候又從他們那邊出了什麼紕漏。」大姑奶奶雖有黑紗蒙了面,卻不能遮掩住她珠圓玉潤般好聽的聲音。

而且這個聲音好聽得讓夏秀安竟感覺有些熟悉。

「那些米商都是有家小的,誰不怕斷子絕孫?這事兒俺辦了無數回,至今還沒聽哪個不怕死在外面送過俺一句惡,說俺龔老三幹了什麼壞事的。」龔老三得意道。

「沒有就好。我此次來,不僅僅是為這件事……我要的人如果姿色不夠,恐怕要惹得那位大人物不高興,你別是拿個普通貨色敷衍我。」

龔老三直拍胸脯,「俺龔老三辦事從來都是妥妥貼貼。俺找的這個女子不僅國色天香,而且還柔弱多情,正是所有男人想憐香惜玉的那種類型,包準大姑奶奶看了滿意。」

「你說再多都是枉然,總得要我先過目。」

眼看著他們越走越近,本還不緊張的夏秀安突然臉色一變,她終於把這位大姑奶奶的聲音和一個人的對起號了。

雖然對方刻意將衣服穿得不起眼,但那傲人的身材和走路的姿勢卻瞞不過她的眼睛。

是李凝珠!

她竟然就是龔老三口中的大姑奶奶?

一想到這裡面的深淺,她倒抽了好幾口涼氣。

以兩人以往的恩怨,如果讓李凝珠現在就看到她,恐怕任是她長了翅膀也休想能逃出生天了!

還真是節外生枝。

夏秀安四下環顧著這間小廳,希望能想出個什麼法子能躲過眼前這一關。可屋子就這麼大,她能躲到哪裡去?

一時間她急得差點嘴巴冒泡,浣碧和秋韻也不知她在急些什麼,也跟著她一起瞎團團轉。

「報——三當家的,小的在瞭望塔上看到有兩艘沒有標識的大船朝我們寨子急行而來,您要不要去看看?」一個土匪火急火燎地跑來大聲稟報。

龔老三和李凝珠同時停步。

「沒有標識的大船?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把沒標識的大船往我的寨子駛?想造反么?」龔老三怒哼,「狗子,安排人去攔了教訓他們一頓!」

「慢著。」李凝珠攔住他,「我才剛剛到就有船過來,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這黑水河上常有那些不長眼的東西敢不遵我們十八寨的規矩亂來,不是個事,大姑奶奶沒必要放在心上。」龔老三拍著胸膛保證。

李凝珠卻份外謹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一點好。還是去看看吧。」

見她如此說,龔老三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領著眾啰嘍和李凝珠主僕幾人朝瞭望塔那邊行去。

夏秀安一松,同時心裡冷笑,她李凝珠堂堂京城有名的才女,祖父還是高官,如今與一夥殺人不眨眼的土匪走在一起,惹是被人看到,那還不是天大的事?害怕被人看破身份,她不小心謹慎才怪。

因為一眾人的離開,這邊屋子前面頓時冷清了不少。連場子上那些忙著擺宴的土匪的注意力也被引向了瞭望塔。

這個時機不錯!

夏秀安一把從褲腿中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朝浣碧和秋韻一點頭,就朝門口走去。

浣碧緊張地一把將早備在桌上兩尺來長的棒槌握在手裡,緊跟她而上。

秋韻則深吸了口氣,挽起她的衣袖,露出一截細嫩雪白的手臂,就如英勇赴義的英雄般,正氣凜然地朝門口衝去。

看到她那副模樣自她身前衝出,夏秀安徹底無語,這丫頭是不是太神經質了?

門口兩個土匪的注意力正在剛剛離去的大姑奶奶身上,雖然大姑奶奶距他們還有幾步路,可他們似乎遠遠就能聞到她身上的香味。那種香味似是女兒身上的體香,說不清道不明,偏就那麼容易能撩撥男人的那根不安分的神經。

兩人心思都在猜測大姑奶奶的年齡和模樣上,他們憑直覺大姑奶奶應該是一個妙齡美女,直是惋惜不能一睹其真容之際,不想一截如白玉般的手臂就那麼毫無預警地呈現在二人眼前。

「二位大哥哥,小女子這小手臂上不知何故疼得很,能不能幫我瞧瞧?」秋韻嗲聲嗲氣地扭著腰肢把手臂伸了出來。

兩土匪正浮想聯翩之際,突有這細皮嫩肉的女人手臂送上門來,一時按捺不住,兩人都怪笑著朝秋韻的手臂摸去。

「小姐兒怎會忽然之間手臂疼?莫不是受了風寒?要不大哥哥來給你熱乎熱乎?」

本來他們是兩班值守,這裡面的女子還被大姑奶奶預定了,他們是不敢肖想的。不過他們三當家說了,等把那個國色天香送走後,剩下的兩個小妞等他自己嘗嘗鮮了,再讓寨子里的弟兄樂呵。

是以幾人沒事時總還不時用有色眼睛打量秋韻和浣碧。他們這一瞅,只覺這兩小妞越看越喜歡,越瞅越得勁。如果不是他們當家的治下嚴厲,說不定他們早按捺不住趁夜下手了。

眼睛他們瞅著那最鮮嫩的小妞都一截光溜溜的手臂伸過來,哪裡會不趁機佔佔便宜?

兩個土匪一臉猥瑣地從門兩邊走動兩步去摸手臂,後背露空,躲在門后的夏秀安從后一匕首劃出,只見寒光閃處,左邊土匪還來不及出聲,一蓬鮮血就已經從脖頸噴出。

另一個土匪驚覺,正要驚呼,夏秀安朝他嫣然一笑,「別叫,幫你除掉一個,等會兒這小姐兒就讓你一個人來**,好不好?」

那土匪被她的笑顏晃了神,緊跟著,腦袋裡一「嗡」,頭頂莫名遭受了一記重擊,他有些反應遲鈍地轉過身子回頭,就看到那個圓眼小妞雙手持一棒槌兩腿戰戰正驚懼地看著他。

他摸了摸從頭頂流下來的血,「是你打的我?」

浣碧見一棒槌敲下去人還沒事,又驚又怕,「是……是我又怎麼樣?」

「我要殺了你。」土匪臉面一下子扭曲起來,做勢要抓浣碧。

浣碧驚恐萬分,閉起眼睛又一棒槌,那土匪只覺腦門又是一「嗡」,隨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

「浣碧你好蠢,差點讓我被這噁心的東西摸到了……」見兩個土匪都被解決,秋韻趕緊把衣袖放下來,臉上還一陣惡寒的樣子。

浣碧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手中的兇器也早已丟開。聽到秋韻說話,她睜開一隻眼,這才發現那土匪倒在了她身上,正要尖叫著推開,卻傳來了夏秀安的呵斥聲,「還磨蹭什麼?別讓他倒地上了引人注意,快點把人綁在柱子上。」

浣碧這才記起她們的正事,勉強抵著那土匪的身體不讓他倒,從腰身抽出早備好的布帶子,「秋韻還不來幫我?」

見夏秀安正一臉狠絕地把另一個土匪手法飛快地綁在柱子上,秋韻也壯了些膽氣,幫她扶住土匪,協助浣碧綁人。

「我也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你以為我不怕么?也只不過比姑娘慢了一小步。早知道讓你來,換我只伸伸手臂。」浣碧邊綁邊不服氣地回駁秋韻之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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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之庶女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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