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一劍斬下的死亡
秋韻撇嘴,「我力氣沒你大,手臂沒你粗,敲起人來肯定差你一大截。而且你又喜歡亂叫,如果換我來,我一棒槌肯定把人敲不暈,你一叫也肯定就要壞事,所以這事你也勝任不來。」
意思就是說她五大三粗還性子浮躁。浣碧聽得直翻白眼。若不是知道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她定要和她辯個高低。
兩人說話時手下倒也沒停,布帶子往土匪脖子上一套,然後朝旁邊屋檐下的木柱上系,完事。
這麼一來,如果不近前看,不遠處的人還以為兩個土匪低著頭靠在木柱上曬太陽,倒延得一些時間。
她們這一系列動作在夏秀安的帶動下極快,又沒發出大的聲響,倒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
隨後夏秀安也不遲疑,一揮手,幾人貓著腰迅速奔到右手邊的屋宇后,浣碧和秋韻按原定計劃下了山坡,夏秀安則直奔一排木屋。
她一腳踹開左邊一扇上了鎖的木門,裡面沒人,擺設簡陋而凌亂,落眼就見在一個陳舊的柜子上,擺放著她的衣物和幾個瓶瓶罐罐。
那些衣物她倒是不在意,直接奔過去揀幾個緊要的小瓶子拿起……
山坡下的一塊凹平之處依山建了一幢小木樓。為防山裡潮氣,來寨子里的客人一般被安排在二樓歇息。
李凝珠的兩個婢女正在樓上把帶來的一應生活用具擺置,樓上忽然傳來腳步聲和說笑聲。
兩人警惕地拔劍奔到門口戒備,「誰?」
「兩位小姐姐不必緊張,是三當家派我們來幫忙的。一來有什麼需要可以指派;二來給兩位送熱茶來,以解舟車勞頓之乏。」夏秀安端著一個托盤,笑得人畜無害,腳步輕盈地走了過來。
她後面跟著浣碧,手上也端了個托盤,上面放著幾碟有些發黑的糕點,「我們這寨子也沒什麼好東西,三當家前幾日得到了一點皖山貢茶,現在來了貴客,趕緊就著我們端出來,好叫幾位貴客也品品。」
有夏秀安在前面打頭陣,本緊張得不得了的浣碧也放鬆了不少,說起話來也變得十分自然。
一見是兩個穿著粗衣麻布的少女,又還長得比較周正,心下雖然奇怪龔老三的寨子里何時還收了這般模樣的女子,二婢還是放下了戒備,還劍入鞘。
其中一個個頭稍高的女婢趾高氣昂道:「把茶放下,你們就可以出去了。」
夏秀安仍是笑容可掬,「好的。兩位姐姐先趁熱喝,我們就在樓下,有何吩咐只管喚一聲便是。」
浣碧和夏秀安放下托盤,便相繼下了樓。
在這山寨內,兩婢知道那龔老三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害她們,自也沒以為然,以為真是龔老三故意派人來巴結她們。正好行了一路口乾,聽說又是有名的大皖山貢茶,便放下手中的活計,一人倒了一杯熱茶一口一口開始品嘗。
夏秀安在樓下焦急地數著時間,待聽到樓上終於傳來摔倒聲,才向躲在暗的秋韻一打手勢,三人急急忙忙朝樓上躡步行去。
等進得那屋,兩婢果然已被迷暈在地,夏秀安立即吩咐,「你們兩個把她們身上的衣服剝了快點穿上,還有她們身上的劍也一併背了。」
而她自己則在幾個包袱里一陣猛翻,果然找到一套與李凝珠今日所穿樣式和顏色相近的春衫。
她也立馬換上,再將面紗一戴,當三人從木樓走下來的時候,活脫脫就是大姑奶奶帶著兩個背劍的婢女出了門。
大場子上,此時龔老三又陪著李凝珠從瞭望塔上下來。原來那兩艘沒有標識沖著寨子行來的大船不過是路過,是瞭望塔上兩個值守的人因為緊張過度導致判斷失誤。不過這邊仍是派了兩艘快船追了過去。
龔老三本說要先吃過早飯壓壓驚再探美人,李凝珠卻仍堅持先看人再吃飯。
一行人再次走向龔老三的那排木屋。
夏秀安帶著浣碧兩人七彎八拐避開李凝珠那行人直往山寨下走去。
途遇幾處暗哨,都叫她學著李凝珠的聲音給喝退。
倒是一路很順利地走到了碼頭邊。
碼頭上停著一艘畫舫,三艘快船和兩艘大船。除了碼頭邊有幾個在搬貨物的漢子,船上倒沒見人。
見到三女從山上下來,這些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直朝幾人看來,甚至還有漢子在恭敬地抱拳行禮,「大姑奶奶好。」
浣碧和秋韻在後面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
夏秀安氣勢十足地走向一條快船,「你們有誰會駕船?」
一個正在行禮的漢子道:「我會。不知姑奶奶有何吩咐?」
「現在有急事,要馬上到最近的市集,你來划船。」夏秀安毫不猶豫地就跳了上去。
兩女見她目光堅定,不敢猶豫,也跟著一步跨上。
那漢子明顯一驚,周圍的幾個人也有些驚詫之色。
「姑奶奶才來,為何又要走?」那漢子問道。
浣碧和秋韻手一抖,按預定計劃,像這種情況,為免節外生枝,恐怕要按第二個計劃來逃離了。
夏秀安恨不得一刀解決了那漢子自己直接划船走,可是這碼頭上還有一些土匪,如果她強行要逃,哪怕她的船先行,肯定也逃不過去,到時候恐怕一個都走不了。
何況山上已經似炸了窩般在呼吼,定是她們逃脫的事情已經敗露。
沒時間多想,她只好冷冷道:「不是我走,是她們。」
她又跳下了船隻。
浣碧和秋韻要去拉她,被她一眼就瞪了回去,兩女只好咬緊牙關站在那裡不出聲。她們深刻地記得,夏秀安說她們兩人是她的累贅,只有她們走了,她一個人隨便找只船都可以逃走。兩人不敢再拖她的後腿,怕到時夏秀安因為她們的緣故,反而脫不了身。
那漢子這才打消了疑慮,抱拳道:「姑奶奶但請放心,以我的速度,最近的市集只要大半個時辰就可到,定不會誤了姑奶奶的事。」
他解了索,上船,划船就走。
岸上其他兩個漢子怕怠慢了這位姑奶奶,討好地上了碼頭,準備送她上山。
夏秀安沒動,計算著浣碧的那條船劃得更遠一些……
「看,人已經上船了。下面的人,趕緊攔下那條船!」
山上有人狂奔而下,大吼著碼頭上的人讓駛離的快船停下來。
夏秀安一見情勢不對,在碼頭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揮手,就將暗藏於袖底的匕首划向了離她最近的漢子的脖頸。
不待鮮血迸出,一個翻滾,一刀又狠狠剁向一個漢子的腳背。那漢子發出一聲慘叫,趁他捂腳,她腳尖綳直,一手撐著地面借力飛踢而出,漢子「撲嗵」一聲落入水中。
連傷兩個漢子,其他岸上的漢子呼喝著飛快朝她奔來。她衝到兩艘快船前,手起刀落,兩艘快船上的麻繩已叫她一刀一個割斷。
就在她準備跳上一艘快船時,岸上已追上碼頭的漢子一刀朝她凌空擲來。她不得不躲閃。
只這耽擱間,快船已漂離碼頭一米多遠。再上已經不可能。她怒不可遏,撿起掉落在旁邊的大刀就朝那漢子凌空揮去。
那漢子見她氣勢太盛,退步閃開,夏秀安一步未老,在那漢子身前奔過的同時,手上大刀借力鬆手朝側旁飛出,她自己則飛快地從碼頭跳上了岸——她若想從水裡逃走,那絕對是死一條。這些人在水上討生活,哪一個不是水下好手?
「他奶奶的,你們這些蠢貨,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都收拾不了,你們平時是不是都吃了屎!」龔老三雄渾的聲音已經出現在山腳下,夏秀安嚇得不輕。
能在十八寨當上一寨之寨主的人,手上功夫不知有多厲害,不說還有這麼多匪眾,即便沒有,估計她在龔老三手底下也走不過三招。畢竟在力量上她就輸他太多。
「龔老三,你說的嬌滴滴的美人怎麼忽然之間變成了母夜叉?不僅放倒了我的婢女,還扮成了我的樣子逃下山來,可不簡單。你是從哪裡找來的這麼個災星?」李凝珠的聲音同時也在身後清凌凌響起。
「大姑奶奶但請放心,不管她是母夜叉,還是公夜叉,敢在我龔老三的寨子撒野,定叫她來得去不得。」
李凝珠哼道:「幸好還沒送出去,不然,你這項上人頭怕是也要跟著落地了。」
儘管戴著面紗,夏秀安仍生恐被李凝珠識破,沿著河岸幾乎腳不沾地往西側荒野無人的山上狂奔。後面有人大叫著別讓她鑽進叢林,她依然用最快的速度奔進近人高的灌木叢。
龔老三在向她介紹這片灌木叢時曾說過,這個山頭叫蛇山,不向陽,潮濕,多毒蟲。曾經好些人命喪蛇吻,特別是那些不聽話的人,被丟進去,各種螻蟻蟲蛇纏繞啃食,嚎叫多日而死,慘不忍睹。
夏秀安知道他說這段話的時候,既有炫耀,也有警告。可是在她看來,卻是一線生機。
「龔老三,你這裡有這等人潛伏,我可不想看到一個不會說話的死人。快點把她抓回來,一定要問出指使她來的人是誰?」李凝珠聲音也有些急了起來。
「姑奶奶說得在理,看我現在就把她提來給姑奶奶提審!」龔老三自知逃走的女子進入灌木叢絕沒活路,先還不太著急。聽聞大姑奶奶一提醒,五短的身形立即拔地而起,幾個飛縱,猶如全力奔跑的獵豹般直朝夏秀安掠去。
正在奔跑的夏秀安感覺身後聲勢如雷,手腳不停的當口用眼角餘光一瞄,竟瞄到龔老三獰笑著像一隻野獸般朝她的後背抓來。知道難以躲過他這雷霆一勢,她索性一咬牙,頓身,橫起匕首就朝他迎身刺去!
「自不量力!」龔老三冷哼一聲,改爪為指,徑直俯身朝夏秀安的手腕捏去。
「撲!」
就在夏秀安被他的殺氣籠罩,想躲躲不掉,欲接受斷腕之痛之際,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如閃電般一舉擊中龔老三手臂。
龔老三悶哼一聲,身體像泄氣的皮球般重重墜落。與此同時,一個戴著包頭巾的土匪從灌木叢后追了上來。
「有高手埋伏,先快點抓住那女人!」捂著被一石擊得手臂盡麻的龔老三大喝著吩咐那土匪。
不想那土匪竟溫和朝他說道:「這事恐難從命。三當家該當好自為之。」
他一腳就朝龔老三頭部踢去。
龔老三手臂雖麻,並代表他行動會遲緩,他迅速一閃,右臂同時翻腕回擊,怒道:「你是何人,竟敢扮成我的人,意欲何為?」
「不欲何為。只為找一個人。」來人身形敏捷騰挪,同時不忘把驚得忘了自己處境的秀安道:「你先走,我隨後來找你。」
明知龔老三一身外功恐怖,但從來人一石傷人的情況來看,他一身內功恐怕要佔上風。
後面追兵已在咫尺,夏秀安顧不得許多,拔腿就朝灌木更深的鑽去。
或許是因為有人阻攔,追兵很快就被甩下。而她所爬的山勢卻越來越高。龔老三曾介紹過,這處寨子三面臨水,一面是陡峭又難以進人的蛇山。就在她剛才攀山的一路,蛇影頻現。
要說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做為了一個如假包換的女孩子,她最怕的還是這種冰涼濕滑的蛇類。
記得小時候她爸爸帶她到鄉下幫人搬桑枝。就在她剛搬起一堆枝子時,看到一堆黑漆漆的蛇盤在下面蠕動著。
她的尖叫聲雖然讓她爸爸警覺,當即把她抱離蛇窩,回去后,她生生病了大半個月。
自此,她對蛇比一般人還多幾分恐懼。
那日計劃脫逃時,這片山頭是她最迫不得已的退路,當時根本也沒以為會用上,結果最不好的事情都叫她遇上了。
她邊跑邊盡量把視線望上看,她知道,這些毒蛇會因為張大夫留給她的驅蛇散不會近身,她必須打敗身體里的恐懼,穿過這片蛇山,她才有活路。
可是她把事情想得仍是太簡單了些。
在她不顧體力不支也要勉力朝西往前跑時,有兩個人竟不知從何抄近路,一人不斷揮劍斬蛇,一人持劍朝她逼來。
正是李凝珠身邊的四大女婢其中的兩個。
「倒是有些本事,一個人也敢進蛇山。如果不是想追查你背後的人,現在就可以叫你成一堆森森白骨。」左邊的濃眉婢女冷笑著繼續逼近。
右邊的柳葉眉婢女也道:「我也實在想看看你長什麼模樣。居然膽敢扮成我家……姑奶奶的模樣。想必也是熟知我們的人……所以你也別想再做無謂的掙扎,自己把面紗揭下來,免得我的劍對你不客氣。」
夏秀安暗吸一口氣,盡量放緩急促的呼吸,調穩自己的情緒和氣息。
「兩位妹妹實在想多了,我只是被龔老三半路劫來的弱女子。為了活命故,即便是蛇山也要闖,也是人的求生本能。何來人指使之說?」她說得極慢,卻有幾分從容不迫。讓人感覺她並沒有多麼懼怕她們的靠近。
「你若都是弱女子,除非這世間的女子都死了個七七八八。」柳葉眉冷笑。
夏秀安攤手,「我若不是弱女子,緣何又會被這些山匪抓來?」
柳葉眉道:「是么?這還不得問你自己?無聲無息地殺守門的漢子,葯倒我兩個同門,可不是一般人幹得出來的事。像你這樣的弱女子,還真是世間罕有。」
夏秀安無奈,「還不是因為不想被你們捉去陪什麼大人物?」
「少跟她廢話,她只是想恢復體力。根本就沒準備好好說。」濃眉婢女目光一冷,招呼也不打,運劍就朝夏秀安臉面上挑來。
竟是叫她看穿了。
夏秀安斷定這兩個婢女未曾見過她,此刻見到她真容,應該不會大驚小怪。
是以她反而不顧這挑面紗的一劍,身體一側,虛晃一招,袖底寒光閃過,她的面紗被挑開的同時,那婢女的胸口也被一刃劃出一條又長又深的大口,鮮血瞬息狂涌。
那女沒料到她會捨棄面紗而偷襲她,並且找准她的破綻,傷她至深。
「你好卑鄙!」濃眉婢女捂住傷口痛苦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旁邊柳葉眉的婢女要去拉她,卻不知這邊的血腥味立即吸引來不少或花或青或尖頭的毒蛇。
她想替受傷的婢女趕開游弋而來的毒蛇,還沒待她上前,就有蛇從灌木叢上像長了翅膀般飛躍到受傷婢女的身上。當上身了的幾條毒蛇嘗到鮮血,如發了病般瘋狂地纏住她的脖頸往傷口更深處鑽,痛得那婢女頓時在地上慘叫著打滾,「……啊……啊……救我……快救我……」
這個聲音響徹山頭,恐怖又凄厲,柳葉眉婢女見此狀哪敢再進一步,白著臉就要往後退,不遠處卻傳來了李凝珠的聲音,「芍藥,牡丹出了什麼事?」
一聽到她的聲音,柳葉眉婢女一個激靈,不退反進,一劍又朝夏秀安逼來,「這個賤女人讓她被毒蛇咬了。奴婢這就拿下她。」
群蛇匯聚,被地上的慘狀也驚得頭皮發麻的夏秀安來不及撿起地上的面紗,就被柳葉眉婢女的長劍逼得手忙腳亂。
這個婢女的武功顯然要高於受傷的那個,在體力不支的前提下,對於這種快速的攻擊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心裡又焦急著被快要趕來的李凝珠認出真面目,於是越著急越浮躁,轉眼間她肩上和腿上就受了傷。
「你讓開,我來。」就在她左支右拙之際,一個身影已自她身後飛掠而出,卻是那扮成土匪攔住龔老三的容慶。
此時他頭上的包頭巾已散,一頭烏髮散下來,凌亂卻不狼狽。他身手依舊敏捷,一招就將把劍舞得天花亂墜的柳葉眉女婢給制服。
他腳踩那婢女喉頸,側目問道:「死還是活?」
他問的自然是夏秀安。婢女不服地怒目掙扎,卻也只能輕輕的扭動兩下。
夏秀安撿起地上的面紗戴起,「她若不死我就要死。」
容慶腳下一旋,「卡嚓」一聲,那婢女脖子已歪向一旁,沒了聲息。
「走。」
容慶根本就不看旁邊不遠處人與蛇群的血腥扭動,扯起夏秀安的手臂飛快朝西奔走。
「你知道哪裡去?」
看到仍有毒蛇飛快朝她剛呆的地方游弋,夏秀安忍著發麻和噁心快步跟上。
「那位龔老三已經派人跟旁邊的寨子傳了消息,我們一旦走出這片蛇山,迎接我們的是更多人的圍殺。那位姑奶奶身上似有避蛇的葯,正帶著兩個婢女追來。唯一的辦法,我們就只有走到前面的山崖那裡。」
容慶邊走邊指著不遠處一塊山崖突出的地方,「我在那裡有些布置,只管跟著我走。」
形勢緊迫,夏秀安沒時間問別的話,點了點頭,咬緊牙關緊跟而上。
「姑奶奶,他們是要跳崖,我們快追上去。」
一直緊追不放的李凝珠也看到前方一男一女朝山崖奔去,清冷道:「他們不是要跳崖,只怕是在崖面已經布置了什麼脫逃的工具。我就不信真就讓他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麼找出了活路。」
眼看難以追上,她一個縱身躍上兩個女婢的肩頭,兩女婢四手一推,她整個身體借力直是朝前射去。
應該是看到她快捷的動作,那一男一女亦是相攜著朝崖上飛縱,轉眼就掠下崖面。不見了蹤影。
李凝珠大怒,借來之勢用盡之時,飛奔過去,正好看到那對男女抓著一根垂在如鏡的崖石上的繩子往下墜落,十幾丈高,轉眼就下落了幾丈。崖下河面上還停有一個木排……
她冷笑一聲,抽出佩劍,照著固定在一塊不起眼巨石上的麻繩狠狠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