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誤會冰釋
但獨孤冥月從方才對話中卻已得知了自己是被朱雀所救,因此向她致謝,言語之間很是誠懇。
獨孤冥月和朱雀本來是對手亦或是敵人,但救命之恩仍不可不謝,朱雀聽到這話之後也沒有什麼大反應,既沒有接受這謝意的意思,也不打算就此要挾獨孤冥月什麼,只是淡淡道:「無妨,妾身也是為了交差而已,大家能早點回京城便好。」
君霏羽驚異於朱雀此時的通情達理,畢竟,來地獄之谷的這一路上,朱雀差不多是和自己懟了一路,怎麼突然間又轉了性情?不過,在這種多事的關頭,君霏羽也的確是沒有閑心再去管這些事了,因此朱雀不折騰了,對於她自然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三個人先後向洞外走去,也越發能夠感受到岩洞之外的熱氣蒸騰,自然,相里權的屍體無人收撿,仍舊在原地橫著,獨孤冥月瞧見之後不免訝異,停住了腳步:「他到底也沒撐過去么?」
「是我殺的。」與往常不同,此時的朱雀居然直截了當就自己開口說出了事實,沒有畏懼也沒有愧意,這份坦蕩倒是讓君霏羽吃了一驚。
獨孤冥月聞言,臉上也仍有些愕然,但卻沒有再說什麼,拍了拍君霏羽手,大家繼續前行,穿過了彎彎繞繞的岩洞,走到了熱氣蒸騰的外面。
不知是君霏羽心理作用還是別的什麼,她彷彿覺得這裡的岩壁比之前更加灼熱了,因此便拉著獨孤冥月以儘可能快的速度攀爬了上去,而朱雀也難得地搭了把手。
「你們看,是族長!夫人真的找到族長了!」在上面焦急等待許久的護衛們一見到君霏羽扶著獨孤冥月上來,都不由喜出望外地呼喊起來,將獨孤冥月圍住,七嘴八舌地談論著,獨孤冥月對於屬下本就沒有那麼森嚴的管理規矩,因此這些人也都是真心愛戴他。
「大家都放心,我沒什麼大礙,倒是辛苦你們來跑這一趟了。」獨孤冥月笑著看大伙兒,雖然臉上仍有灰塵血污,笑容卻蘊藏著暖意。
「可是,族長這樣……」為首的希風忍不住反問,他的想法其實也是很多侍衛們共同的想法,都覺得此時的獨孤冥月十分虛弱。
「你們的族長沒有騙你們,」君霏羽笑著指揮大家,「把之前那個藤蘿編的軟榻抬過來,把族長抬上去,他雖然身體無恙,但確實有些虛,需得靜養才行。」
眾人見到獨孤冥月死裡逃生,一時高興地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此時見君霏羽指揮,方回過神來,便按照吩咐找來了軟轎,由幾個最為強壯的護衛抬著,步伐又快又穩,確保自家族長不受顛簸影響。
由於獨孤冥月身體的特殊情況,君霏羽不敢讓人走得太快,因此來的時候日夜兼程只用了幾天工夫,走的時候卻是用了十幾天才又回到京城。
相里晝余那邊似乎還不知道君霏羽夫婦已經回京的消息,並沒有傳來任何訊息,所以朱雀也仍然還留在獨孤家做事,被安置在一處小院里。
君霏羽則是寸步不離地照料著丈夫,一回來便讓人請了寥星來,讓他看看獨孤冥月的真實情形。
其實這段日子以來,寥星也是夠累的,一方面依然長年累月習慣成自然一般照顧著昏睡不醒的公孫夜,另一方面則是看顧著天權老人,此時君霏羽又找人請他,他也少不得忍著倦意過來了。
「正如夫人所言,獨孤族長雖然先前的確是吸入了不少那百多年的瘴氣,以至於身體虛弱,但老朽奇怪的是,竟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化解了這些瘴氣,並不是藥理所知,夫人可知道些什麼嗎?」寥星的神情中不乏疑惑,愣怔地看著獨孤冥月。
「呃,這個……」君霏羽曉得衡空秘術應當是超出這位老靈醫的認知之外,而且寥星一向秉承著活到老學到老的原則勤奮好學,若他知道了真相,少不得又要殫精竭慮,因此只是找了個理由應付:「老先生所料不差,其實冥月是被一位高人所救,此人與我天界的傳統醫術不相類同。」
「原來如此。」寥星聞言點了點頭,心中卻莫名有些失落,也算是一種棋逢對手卻不知對方為誰的遺憾,診斷之後開了葯便離去了,君霏羽甚至是忘記了自己原先打算問他些什麼。
既然已經回了京城。自然少不得要寫個信給親友報平安,君霏羽處理好雜事之後,便先讓人傳了消息給羽皇和霽月教,至於葉家那邊,她相信尊主會替自己瞞得很好,便也不必再去操心別的。
羽皇在宮中聽說君霏羽將獨孤冥月平安地帶回,心中也很是歡喜,事實上,他也從來未曾懷疑過獨孤冥月和君霏羽對他會有異心,這一次尤其如此,但此時各家族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因此他並沒有怎樣聲張,而是悄悄派人賞賜了些稀有的良藥送到獨孤府。
在之前的一段日子裡,君霏羽由於被相里晝余坑到的緣故,對羽皇也並不是十分信任,但此刻她才知道羽皇對於自己夫妻二人而言有知遇之恩,有朋友情誼,但沒有她預想中的猜忌與懷疑,這無疑是對於他們十多年來為天界付出的最好報酬。
獨孤冥月甚至是撐著孱弱的身體提筆寫了個摺子上去向羽皇致謝,畢竟,君主的恩是賞賜,但臣子的禮節也要做到,即便病中也不能鬆懈。
小護衛剛懷揣著摺子離家進宮,這邊羽仙便到了,對外的說辭是許久不見,來看看外甥女兒,但君霏羽心中自是如明鏡一般,她曉得姨母說著是來閑逛,其實多半就是為了自己而傳遞消息。
面對長輩,獨孤冥月一向是禮數周全,便要起身行禮,但羽仙卻是笑著婉拒了他,不過是和他閑談數句,又將帶來的葯贈與他。
這廂羽仙慰問完了獨孤冥月,見四下無人,終於將近日來霽揚的手下所調查到的信息告訴君霏羽:「你之前的猜測沒有錯,相里家的確是找了個人取代了朱雀之前在做的事,這段時間他們還與章家來往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