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手術

羅恩是被一陣巨臭的味道刺激醒來的，他睜開眼睛，盤古正用他流著不明液體的無數肢體「撫摸」他。

這感覺讓羅恩更加噁心。

海水澄藍，兩人在海洋表面漂浮。

「怎麼不去陸地？」

「你醒了，羅恩，太好了，我還擔心你死了呢，你救了我一命，我兩居然打敗了一隻邪惡的深潛者，這可真是美妙的事情。」

羅恩翻了一個白眼，但是他現在的眼睛翻著白眼效果不太明顯！

「我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

盤古緊緊的環抱著他，「可憐的羅恩，我帶你上去了，你差點死了，你...你沒有呼吸器官！」

羅恩明白了，自己還是個腔體動物，靠著體表滲透作用從水中獲得氧氣。

而自己長得「巨大」只是那一堆癌細胞繁殖出來的無用肉瘤。

「這麼說你可以在陸地生存！」

盤古眼神充滿憐憫，「我可以分化出鰓，肺各種呼吸系統！」

「...好吧，我們還是回到水下吧，這裡溫度太高，你不要抱著我，我可憐的身體都是你的臭味！」

羅恩被鬆開后，感覺輕鬆，但是自己遊動帶來的眩暈感讓他左右亂「撞」

「羅恩，還是我扶著你吧，你中了深潛者邪惡的精神力，幸虧你在貝殼裡面，不然又...又死了一次！」

羅恩悲哀於自己的渺小，倔強的不讓盤古攙扶，陽光把海水散滿金鱗，遠處陸地上的被子植物鬱鬱蔥蔥，「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個理想目前只能是妄想了。

「羅恩，你在轉圈，你的左側又不能動了！」

盤古緊隨他的身後，好心的提醒。

羅恩身體有些不受控制，那一抹深潛者殘存的精神力雖說不多，對付一個十來厘米的小生物綽綽有餘。

「羅恩，如果不想辦法，你會失去自己的神智，又...又會死掉！」

羅恩凝神，發現幸好自己正常細胞生長的右側沒有被精神污染，深潛者的精神力正好從他左側襲擊而來，又被貝殼擋住一大部分。

「為什麼你沒有被他的精神力控制？」

「大概他眼睛瞎了，胡亂的散發那種邪術，我和你只是被餘波打到，所以我...沒事！」

「...」

「羅恩，如果你死了...我會很難受的！」

「閉嘴！」

羅恩可不想死掉，看著盤古溫柔的撫摸自己病變的左側，自己的身體卻毫無感覺！

他忽然想到現代醫術中關於腫瘤和淋巴結的切除術，陷入冥想的羅恩在海浪中一起一伏，渺小如塵。

盤古幾次欲言又止，只能安靜的陪著他「躺屍」

「盤古，你是不是一口下去，就能吃了我？」

「羅恩，你是我的救命恩蟲，我怎麼能殺了你，雖說你很痛苦，但是我下不去口！」

「不不不，我只需要你給我做一個手術而已！」

「手術...是什麼？」

「你的牙齒干不幹凈，別讓我術后再感染了？」

「感染又是什麼？」

羅恩詳細說了一遍，那股精神控制力已經蔓延到肉芽一般的舌頭了，讓他說話更加費勁。

盤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的血液有很強的自愈力，可以用你說的那種外敷法給你清潔！」

「但這在水裡！」

「大不了多出點血，你說的『內服』那種也可以！」

羅恩想起他睡著的時候，自己為了弄醒他，誤食他藍色的血液，當時左側就恢復了行動，怪不得...

「那就開始吧！」

「可是我下不了口。」

「那你就看著我死去...」

「咔嚓」羅恩話還沒說完，盤古一口咬下他的左側不規則的肉瘤，在嘴裡咀嚼著，彷彿回味無窮。

」蟲恨話也多，史前盤古哥！」

「繼續繼續，別咬到我的消化管道，那是剛長出的，我還沒用過呢！」

盤古仔細的「清理」著羅恩的肉瘤，羅恩拜深潛者的精神力所賜，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好了！」

盤古圍著羅恩轉了一個圈，「可憐的羅恩，你只剩下一半了。」

「少TM廢話，快撒血...消毒！」

盤古咬斷自己的一截肉肢，血液讓大海的顏色更深，他毫不留情的又咬斷一根...再一根。

「夠不夠，不然你喝點？」

羅恩這時候也不矯情了，張開「櫻桃小口」貪婪的吸允著海水中稀釋的血液。

盤古哥一把薅過來更加嬌小的羅恩，按在自己腹部下方的肉芽，「咬！快！」

「唔唔...好羞恥！」

外敷內服后的羅恩很舒坦，修格斯的血液真神奇，自己大部分腫瘤已經被「切割」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更開心的是那種眩暈感也漸漸消退。

羅恩和盤古隨著大海起伏，心中有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

深潛者的精神力若自己也有，是不是就能控制癌細胞的繁殖，這個有些不現實，那麼可不可以讓深潛者對著自己癌變的位置來一束精神力，把癌細胞冷凍住。

靶向用藥！

但是癌細胞被冷凍住，自己的壽命是不是又會縮短？

矛盾的自身體。

這次過了很久，羅恩也沒感覺到飢餓感，看來手術很成功，擴散的癌細胞已經被消滅了，等下次複發之前，希望能找到「靶向葯」。

當務之急，應該是讓自己正常細胞像癌細胞一樣加速分裂，繁殖！

他瞅了一眼盤古，「你為什麼生長的這麼快？」

盤古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因為我...優秀！」

羅恩用僅存的一面扑打著水浪，像一個月亮在海里鑽進鑽出。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羅恩還沒見過史前的月亮，記得自己生活的城市永都是灰濛濛的，月亮也像長了毛邊，模糊不清。

和盤古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你說那個瞎了眼的深潛者能不能被活抓？」

盤古差點被一口海水嗆死，「羅恩，你真病得不輕！」

「我們要有理想！」

「我不想找死！」

「那就等我們長大點再說這事吧！」

「永遠也別說。」

「你看，你這就是被奴役久了的心態，那就是一條魚，沒啥好怕的！」

「他剛剛還差點殺死你！」

「...算了，我看看月亮！」

羅恩努力抬起頭，」我勒個去，這是月亮嘛，怎麼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