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心園(二)
趴在耶律狐邪懷裡的靈雲郡主此時也則過臉,嬌滴滴的哭泣聲,卻沒有遮掩住她眼裡的得逞與狠毒。不多時都班便手拿三指粗的皮鞭走了進來。
見大王子並沒有說任何話,便住彼岸面前走去,一抱拳低聲說道,「姑娘得罪了。」
說罷,便要揚鞭。
「等等。」急忙出口的聲音,卻沒有一點的感情。
都班以為彼岸看見自己對她使的眼神,必竟此時不是掘犟的時候,早點低頭也省的吃皮肉之苦。看見大王子沒有反對也沒有點頭,思索了一下,都班放下手裡揚起的鞭子。
只見彼岸蹲下身子,對著銳兒說道,「乖,到烏娜姑姑身邊去。」
話一出去,在場的人包括耶律狐邪在內皆是一愣,以為她開口只為求饒,耶律狐邪揚起嘴角,凜冽的神情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銳兒含淚的小眼凝視著姑姑,那種眼神他只記得見爹爹有過,堅定的點點走,小步的走到烏娜身旁。
「可以了。」冷冷對都班丟出一句話,毅然的站立著。
眼神看向遠方,她知道他只是想羞辱她,李家的兒女豈會因為懼怕一頓鞭邢而接受他的羞辱,他想讓她難堪,看來要讓他失望。
對上綠眸,冷冷一笑,滿是不屑和高傲。
「都班,還愣著做什麼?」再次開口,卻帶著絲玩味。
「是。」
力道實足的皮鞭抽在身上,每落一下,便是一道血口,彼岸愣是咬住紅唇,即使紅唇已被自己咬出了血也沒有輕哼一聲,連平時膽小的銳兒,此時也只是一直不停的流淚,卻也學著姑姑沒有哭出聲音。
一身匈奴白色女裝,此時已被無數條鞭痕打的破爛不堪,一個踉蹌沒站穩,彼岸硬是實實的趴在了地上,地面與身體接觸的疼痛感,加上鞭痕被碰到的刺痛,讓她硬是吸了一口冷氣。
有些看不過去,都班轉過頭望了一下主子,發現主子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又狠狠的揚下鞭子,這些年來,他是最了解主子的秉性的,如果自己在此時假公濟私,輕輕下手,只怕這位姑娘會受更多的苦。
「邪哥哥,這樣一個濺奴,不如直接餵了狼罷了,何必讓沁心園沾上血腥味」停止了哭泣的靈雲郡主趴在耶律狐邪懷裡,手把玩著他胸前衣服上的飾物。
「也是,靈雲總是這般聰明」縷著她的頭髮,對又要下鞭的都班說道,「住手。」
「是」放下手裡的鞭子,都班轉過身子低下頭,等待著指示。
「烏娜給她上些葯,不要讓她死了,這樣讓她死了,豈不便宜了她」留下話,轉身揚長而去。
靈雲郡主遂不及防,枉以為會直接要了她的命,不想跟本就是有意放過她,狠毒的瞪了一眼,一甩衣袖轉身離開了沁心園。
這次放過了她又如何,想讓她死機會多的事,正好無聊,那麼就用她來打發日子吧。
月余后,寂靜的沁心園,靜的可以聽到花叢里蟲嗚聲。
借著月色,彼岸慵懶的倚在園內的小亭的欄杆旁,嘲諷的看著露在衣袖外邊胳膊上的鞭痕,在烏娜的照顧下已退掉了硬皮,卻留下一條條刺眼的印跡。
這一個月來,耶律狐邪似忘記了有她這個人存在過,在沒有過問過。這讓她不緊鬆了口氣,希望在她能打機會逃離前,不要在與那個冷酷的男人接觸。
可是那個習慣掌控一切的男人,怎麼能放過一次次挑戰他權威的人?在這樣男人的身邊,帶著年僅五歲的銳兒,她要如何逃脫?
「彼岸,外面風大,身子剛剛好,小心著涼。」
她回頭輕輕一笑,「烏娜沒事的,在屋子裡憋了一個月,我都快要發霉了。」
烏娜搖搖頭,走過去將手裡拿的衣服披在她身上,這樣的單薄的身子,對那樣的鞭刑能一聲不哼的挺下來,可見性子有多剛烈,如果不是為了侄兒只怕她早就不會豈活了。
「烏娜,你說大周的月亮,是不是此時也是圓的?」望向天空,已快接近中秋了,家裡好嗎?
「當然了,同一個月亮,在大周國看也是一樣的呀,看我這記性,你們大周國是不是都會過那個叫中秋的節日?」
看著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彼岸目光掠過她,望向天空,「是啊,中秋時一家人會圍坐在一起,吃著糕點,一起賞月賦詩。」
「彼岸想家了吧?」雖知道不該這樣問,但是看到她說到這些時臉上散發出來的光彩,烏娜緊緊的盯著她的表情問道。
甜甜一笑,彼岸垂下眼帘,「嗯。」
雖只是輕輕一聲,卻也讓烏娜聽出了裡面的深深思鄉之情,嘆了口氣,坐到她身邊,「以後不倫什麼事都低下頭,學會保護自己,這樣才有能機會回到家鄉,不是嗎?」
「謝謝你烏娜」抬起頭淡淡一笑,望向滿院子里的蝴蝶蘭,「大王子很喜歡蝴蝶蘭嗎?」
「不是,是蘭兒姑娘喜歡。」
「蘭兒?」彼岸望向成片的蝴蝶蘭喃喃的嚼著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