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月下起舞之人
羅裙之下,皆是群臣,這便是當今太后的真實寫照,大炎王朝的朝政,如今大半都掌握在攝政王手裡。
太后被奪了執政之權,越發的變得奢靡不堪,後宮美男無數,各花入各眼,那些男子皆是青春年華,如今竟然甘願進了後宮侍候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女人。
一雍容華貴的女人坐在鳳啟宮,面容之上都是震怒。
旁邊的侍女小心的侍候著,總是時刻擔心項上人頭不保。
「華兒呢!不是今日來看望哀家嗎?為何都日過三竿了,還不見來人?」
女人雙手一抬,桌子上的玉盞便搖搖晃晃,險些掉下高堂。
「太后何必著急,長公主自然是有事耽擱了,才不能到你宮裡給你請安而已。」
陽光刺眼處,走來一俊俏男子,是那個奪了她政權的楚瀟。
「哼,攝政王屈駕來到我鳳啟宮,莫不是來笑話我老太婆的?」
男子哈哈大笑,語氣裡面頗有快意道:「豈敢,太后乃大炎之母,百尊之體,何人敢笑話你?」
太后冷哼一聲,不做辯解,面前這個男子巧舌如簧,人面獸心,之前偽裝的種種,皆在後來一一崩塌,若不是為了顧及先皇顏面,恐怕自己這個太后也會被他掃地出門。
「王爺如今得意了,之前一個勁的喚我母妃,如今卻是生疏得緊了。」女人說話自然也不客氣,這男子兩面三刀的本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母妃?太后說笑了,您的外孫女靈笙,那是我攝政王的王妃,你的親生女兒華蘭,那是我的岳母大人,如今再喚你一聲母妃,你也不燥得慌嗎?」
「你!當初可是你苦苦哀求,讓哀家說服宰相大人將靈笙許配給你的,如今狼子野心,藏不住了吧?竟然如此,你當初何必裝得虛情假意,博取笙兒的喜歡。」
攝政王聽完此話,心裡的鬱悶難以驅趕,他當初是誠意要娶靈笙的,那晚上,她的驚鴻一舞,如今在自己腦海里,都揮之不去。
「我本以為皇家總歸出了那麼幾個水靈動情的人兒,沒想到你的那個外孫女,也如你一般,只懂得勾搭外族之人。」
「王兒,怎麼,你還是忘不掉你的生身母親?」見激怒了這個殘暴的攝政王,太后不由得興義盎然。
攝政王矗立在大殿之內,旁邊丫鬟皆是伏低了身姿,不敢正視此人。
「王兒,你可真能夠忍的啊,當初你那母親含淚去世的時候,怎麼不見你用現在這般惡毒的眼光看我。」
楚瀟華衣下得拳頭越捏越緊,往事不堪的回憶接連上涌,面前這老女人,總是一遍遍的揭開他過往的傷口,一遍遍的往上面撒鹽。
「你閉口!你不配提起我母妃!」
「你當初可是一口一個母妃叫的親熱,還說生母不如養母好,如今怎麼又會是這樣一番面孔了。」
太後上前,雙手伸向攝政王,攝政王往旁邊一閃,看向她的眼神,厭惡萬分,這個女人。骨子裡冷血,骯髒不堪。
「王兒,你是逃不過我華家的,你的母妃鬥不過我,你現在就算怨恨我又如何,睡在你枕邊的心上人,也是我華家的種!」
笙兒,當初自己看上她,娶回她,真的是楚瀟的一番心意,那時候的他,是真的想對一個女孩子好。
「笙兒,笙兒除了那一身好皮囊和一身舞藝之外,也別無是處。若不是她當年的霓裳舞,就她,還不配進我王府的大門。」
舞姬里,跳舞最好的要算是虞歌了,不過那女子,自己終究是再也見不到了。
太后笑了笑,坐回原位。
「說到底,你和你父皇一樣,你父皇當初為了娶我,棄了你母妃,圖的也不過是我身後的相府勢力罷了。」
「我和那男人不一樣!我當初,是真心。」是真心想娶靈笙。
「真心?那你當時提親時。為什麼選擇的是宰相府的二小姐,而不是舞藝驚人的大小姐,圖的不就是笙兒的母親是當朝的長公主嗎?」
天下男子皆薄情,當初太後進宮時,也是懵懵懂懂,情竇初開的一懷春少女,先帝相貌堂堂,風流倜儻,她為了他籠絡了多少權勢,可他身邊,總是圍繞著眾多的鶯鶯燕燕。
她無數次的傷心過,淚流過,掙扎過,可是就在她又一次的滑胎后,她便決定,要將先皇身邊的女人一個一個剔除,包括那個一直助她的柔妃。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談何容易,今日竟然栽在這個名不經傳的廢王手裡,早知道如此,她當初就會把他和他那母親,一同送下地獄。
攝政王拂袖轉身,語氣頗為不屑。
「可當初會跳霓裳舞的,就只有笙兒一人。」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和那薄情的父皇一樣,至少自己當初娶靈笙,並不是為了她身後的宰相府勢力。
「是嗎?當初宰相府的一個小丫頭片子,跳起此舞來,可是絕對不輸我家笙兒。」
太后自然不知道早在攝政王楚瀟向她提親之前,楚瀟便親眼觀看了櫻花樹下的驚鴻一舞。
只是因為後來發生的種種,使得楚瀟認錯了人,也錯付了情。
「太后現在竟然為了抨擊本王,開始編造莫須有的事來了,本王怎麼從來不知道,宰相府,還有一個大小姐?」
「一個賤妾生的孩子,又怎麼上得了檯面?」太后嘲諷的表情,皆是對那些女人的不屑。
「對了,那女子,名喚靈歌。還真是長得妖媚。」
楚瀟的頭一疼,靈歌?可惜了。那女子不是虞歌,虞歌所跳的霓裳舞,卻也是美上幾分的。
「不過那小女孩也沒什麼好下場,本宮奪了她母親的性命,將那膽敢和我華兒搶夫君的女人,丟在亂葬崗了。」
記憶在慢慢重合,楚瀟第一次見到虞歌,便是在亂葬崗,那時候的人兒,正在撕心裂肺的拖著自己的母親。
「然後呢?那小女孩呢?」
「被我那好女婿抓回來,關在府里,然後,我差遣人,將她偷偷運去了鳳棲樓。這對於她,應該是個不錯的歸宿吧。」
為上的老女人笑聲恐怖異常,將一個花季少女送入人言可畏的青樓做舞姬,在她看來,竟然頗為得意。
靈歌,虞歌,她們竟然是同一人?
如果這是這樣的話,那晚,在郊外宰相城院所起舞之人,是虞歌?還是靈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