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古嘯的應諾
()第二十章
小銀之前以為自己使用翠水晶里的靈力變身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真把翠水晶捧到手心裡，他發現自己連翠水晶里的靈力都無法催動利用，於是捧著翠水晶只能幹著急。
他以前著急，就習慣性地拍魚尾，現在沒有了尾巴，於是只能在床上蹬著腿煩躁地將床上的被子枕頭都踢到了地上去。
古嘯看他這樣難過，不由心情萬分複雜。
希望小銀永遠留下來和他一起，這是不可否認的；但是看小銀因為無法變身也無法回去而難過煩躁，他又會生出罪惡感，並且對小銀萬分憐惜。
他將那隻人魚玉雕也拿來放到小銀的面前，溫柔地撫摸他的背脊，安慰他道，「不要著急，也許再過兩天就會好了。」
眼淚在小銀的眼眶裡打轉，但是一直沒有哭出來，他淚汪汪的眼睛把古嘯望著，可憐極了，聲音里也帶著哽咽，「我怕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怎麼辦？」
古嘯只能沉默地把他抱到懷裡來，在他的頭髮上輕輕吻了一下，小銀窩在他的懷裡，哽咽聲更大，但是始終沒有掉眼淚。
古嘯看他一直強忍著，便說道，「想哭就哭。哭出來就會好了。」
小銀卻一直搖頭，他明明想哭，卻硬是忍住了。
古嘯看他這樣更加心疼，手指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和耳朵，柔聲問他道，「你們族裡有到人間界然後沒有回去的族人嗎？」
小銀因古嘯的問題愣了一下才蹙眉想了想，回答他，「有沒有回去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們後來怎麼了？父親有派族人來尋找，但被找回去的很少，也許是沒有找到。」
古嘯將小銀溫柔地擁著，道，「既然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即使你自己回不去了，你父親還是會派人來找你的。」
小銀還是泫然欲泣，「要是找不到怎麼辦？」
古嘯堅定地道，「不會找不到的。現在資訊這麼發達，到時候我幫你登一個廣告，他們看到，就會找來。」
小銀還是不大相信，「要是還是找不到呢？我們有族人來了這邊就沒被找到帶回去。」
古嘯輕嘆了一聲，「小銀，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是你的族人在這邊不願意回去了，所以才沒有回去呢。」
古嘯這樣說，小銀就吃驚地愣住了，在他的意識里，根本就不存在誰會背叛人魚族而選擇留在人間界，無論這裡多好，都不應該這樣背叛。
古嘯繼續道，「你看，你每天看電視，即使是遠在天邊的人在那邊拍了電視節目放到電視上來，我們在這裡也能夠看到。網上就更加便利了，能夠查到非常多的東西。除非是不願意讓人找到，或者是沒有能力給同族發出訊息，不然，要留線索是很容易的。更何況，我想，你們的族人之間應該有一套自己的聯繫方法或者感知對方的方法。例如，你手上戴著的這個鐲子，上次你的老師不就是用這個聯繫你。」
小銀因為古嘯的這些說明就沉思了起來，然後像是想明白了，他就沒有之前那麼煩躁著急了。
他覺得他總會有辦法回去的，即使自己找不到辦法，他的父親也會派人來找他。他手上的鐲子也可以指引老師告訴他自己在這裡。
小銀鬆了口氣之後，又憂慮地嘀咕起來，「父親和老師知道我擅自到人間界來了，他們一定會生氣的，肯定會懲罰我到靜思泉里去思過，還不讓吃肉。」
他說著，就苦惱地把臉皺了起來。
古嘯擁著他將頭低下去在他的額頭上親了兩下，道，「那還在我這裡的時候，就先好好吃肉，把以後不能吃的補起來。」
小銀因為古嘯的這話而眼睛閃了閃，看到古嘯溫柔的目光深處含著一絲憂傷，他才想到，就像他不捨得以後和古嘯分開一樣，古嘯也不捨得和他分開，所以，自己離開，他也會傷心。
小銀想對古嘯說讓他和自己一起去人魚族，但是又知道他會拒絕，就如自己拒絕留在人間界一樣，於是，他就糾結起來，掰著手指頭扭捏著欲言又止。
古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逗他道，「到時候你離開，給你帶一大包肉回去，放著慢慢吃，這樣總行了。」
小銀悶悶地把腦袋埋進古嘯的懷裡，嘟囔，「哥哥，我不是只想著吃。你不要以為我是貪吃鬼。」
古嘯笑著撫摸他的頭髮，問他，「那你還這樣一幅愁眉苦臉的樣子，都要愁成小老頭了。」
小銀不滿他這樣說自己，腦袋在古嘯的懷裡蹭了蹭，嗡嗡道，「我不想和你分開。」
古嘯沒想到小銀會說出這句話來，驚訝是一定的，他驚訝之後，就微笑起來，低聲應他，「我也不想和你分開啊。」
小銀為古嘯這句話高興，於是鼓起勇氣，但是聲音依然很輕，畢竟，他覺得自己提的要求是強人所難，「哥哥，你和我一起去靈界。這樣，我們就還能夠在一起。要是父親同意，我可以和你做伴侶，一直在一起。」
古嘯撫著小銀背脊的手停住了，他的臉上神情頓了頓，然後才說道，「人類可以去你們靈界嗎？」
小銀抬起頭來滿眼期待地望著古嘯，「可以的。有人類在靈界生活，雖然人魚族的聚居地不夠繁華，但是靈界有別的很美的地方。我們可以到熱鬧的地方去。而且，人魚族是和人間界最融合的靈族，我們在兩界之間的來往比任何別的靈族都要容易。到時候，我父親派人來找我，我就讓他們想辦法把你也帶過去。哥哥，你要和我一起走嗎？」
古嘯雖然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此時被小銀提起，並且被他期待的目光望著，他的心裡的確是動搖了。
古嘯本就不是一個墨守陳規的人，冒險主義隱藏在他深沉謹慎的骨子之中，去靈界，古嘯並不覺得不好。
雖然他的家人和朋友以及事業都在這邊，但是，這些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值得他牽挂，畢竟人生在世，這麼多年，總是束縛在身外之物上，身心受累，又有什麼好。
也許就是古嘯的這種性格，讓他很容易就接受了愛上一個異族的事實，此時也讓他考慮起來去異世的可能性。
古嘯笑著回答小銀道，「我到時候去了你的家鄉，我在那邊一無所有，那時全都要承蒙你的照顧了哦。」
因為他的這個回答，小銀睜大了眼睛，他簡直不敢相信，看到古嘯笑得寵溺但是卻一本正經，他就知道是真的，於是歡呼起來，將古嘯一下子掀翻在床上，壓在他的身上將他抱緊，道，「哥哥，你答應了嗎？你願意去嗎？」
古嘯看小銀高興得忘乎所以，就從心底笑起來，道，「是啊，因為比起人間界，我更愛你啊。」
小銀因他這句話，突然之間就停住了所有動作，一動不敢動，紅暈一直從臉頰蔓延到耳根，甚至連脖子為微微泛了紅暈。
他抬起水光瀲灧的眸子，水靈靈的水紅的眼睛漂亮到讓整個世界失色，他輕聲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又害羞地把臉埋進了古嘯的肩頸窩裡，將他擁緊。
他的心裡激蕩著一股熱流，像是燙得他難受，不知所措，又像是熨貼著，讓他舒舒服服地，軟軟綿綿。
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感覺，以至於趴在古嘯身上不敢動彈。
古嘯將他擁著，側頭在小人魚的額頭和耳朵上親吻，突然有種不應該讓這個單純的小傢伙有任何失望的感情產生。
因為古嘯說可以去靈界，小銀完全從之前無法變身回去的苦惱難過之中回過神來了，他將這事幾乎是完全忘到了腦後，沒有去想什麼時候才能夠回去，或者沒人來找他，他一直回不去這種情況。
他開始熱衷於對古嘯講靈界的事情，然後高高興興地過在人間界的「最後」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