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看來我資質不俗（修）
深海怪魚號，煉金艙。
偽裝欺瞞陣已接近完成！
法陣的最外圈，是一個直徑達到兩米的圓形。
圓形當中是一個正方形。正方形的四個點，又向內延伸出線。
每條線分別和其他兩條線相交，最終在正方形內，交匯形成了一個傾斜的小正方形。
此刻，在外圍，黃蟹煉金者嗡嗡作響，消耗著法力，維持整體大局。
關鍵人物蒼須半跪在金屬地板上，手持著煉金筆，全力描線。
煉金筆尖不斷流淌出灰黑色的液體，正是軟心石所化。
這是最後的階段。
只剩下描繪法陣陣心的步驟。
只要完成這一步，整個法陣就算徹底建成了。
蒼須手臂、手掌青筋畢露，咬緊牙關，神色艱難。
忽然，他身軀勐地一搖晃，手中運筆的動作戛然而止。
法陣旋即崩潰。
黃蟹煉金者負責支撐著法陣，立即被殃及，受到衝擊后同時後仰到底。
蒼須也不好過，血液逆沖，讓他鼻腔、嘴角都溢出血漬。
老學者一屁股坐倒在地，直感覺天地搖晃，好像深海怪魚號被卷進了激流漩渦當中。
好半天，他才緩過氣來。
「唉，軟心石解決了材料方面的問題，但沒想到，這個法陣構建到最後幾步，難度暴漲的幅度驚人無比。」
「我還是太過低估了。」
「戰販……不愧是當今煉金領域的巔峰。」
蒼須腦袋生疼，眼前隱隱發黑，只想大睡一場。
他的精神力消耗太多。
身上的法力倒是充沛至極。
構建法陣全程都在消耗蒼須的精神力，而法力的支付，是深海怪魚號的法力池承擔的。
這是在煉金船構建法陣的便利之一。
蒼須只是黑鐵級的法師，單靠他的法力根本不夠用。
並且，也不適合。
亡靈法師的法力偏向於負能量，而大多數的法陣都偏向於正能量。
「每一次失敗，代價都很大。」
「煉金材料全廢，還有法力。」
「深海怪魚號的法力池一直在消耗儲備。」
「將來，得用大量的元素晶石進行補充。」
「這些都是真金白銀。」
「六艘海盜船目前還在海面上漂泊，所有人都在等著法陣建成。」
「我必須儘快完成它！」
蒼須知道自己肩上的重任。
紫蒂轉變成了不死生物，還不是法師。
倖存者中只有他一位法師。
只有，也只能依靠他！
深呼吸一口氣，蒼須再度站起身來，拋棄一切的沮喪和焦躁，開始爭分奪秒地重新建陣。
晚霞燒紅了天空。
浪潮聲中，六艘海盜船伴隨著一波波海浪，緩緩起伏。
旗艦的甲板上，少年船長背負雙手，看著眼前的同伴們。
白芽、藍藻、大個子等人都在。
他們有的在單腳跳躍，有的在揮拳，有的盤坐在甲板上，都在練習鬥氣。
海盜俘虜和昏迷的漁民，都在船艙中。
這些人不能釋放，再加上一致的贖罪目標，倖存者們很需要一層偽裝，方便行事。
深海怪魚號太獨特，將在海面下充當底牌。
組建的船隊則會成為面對世界的表面身份。
然而一個組織，不只是有高層、底層，還得有中層。
中層的骨幹，將是倖存者們把控新興船隊的基石。
大家利益一致，迷怪島的經歷，也培養出了眾人的情誼和默契，彼此之間也算是知根知底。
還有個問題。
個人實力。
超凡力量主導著世界，個人實力是一項最重要的指標。
就像城主，至少得是白銀，通常都是黃金級。
海盜團伙中，船長几乎都是最強的。
傭兵團也是如此。
個人實力強大，才能鎮壓局面。力量崇拜情結廣泛遍布全世界，覆蓋全種族。
沒有足夠的個人實力，下屬會從骨子裡看不起。再大的領袖魅力，也要大打折扣。
沒有足夠的個人實力，刺客就能輕易刺殺，就能讓組織動蕩，從高層瓦解。
就算是重兵守衛，或者強者貼身保護，也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從塔靈那裡，得到了許多戰販的寶貴資料。
其中就有很多的鬥氣訣、冥想法。
少年船長趁著蒼須建陣，便召集同伴，分享這些修行的方法，盡量提升眾人的個人實力。
「沒有用。」木班忽然開口，他滿身汗水，此刻氣餒地坐在甲板上，舉手道，「我選擇放棄。」
少年船長對他點了點頭。
世界上有很多鬥氣訣流傳得相當普遍。
木班早就接觸過，也嘗試過多種，但都沒有效果。
這一次，換了戰販收錄的鬥氣訣，全部嘗試后，也始終沒有效果。
「我、我也放棄。」肥舌接著道。
他也坐到了甲板上，衣服因為汗水黏在了肥胖的身軀上，疲憊不堪。
身為紫藤商會的元老，他接觸到的鬥氣訣比木班要多得多。
這一次的多番嘗試也都失敗了。
少年船長對此並不意外。
他挪移目光，投向雀扇。
和木班、肥舌不同，雀扇嘗試到香舞鬥氣訣的時候，出現了效果。
雀扇此刻在原地旋轉，從腿部、手部產生鬥氣。
這是香舞鬥氣訣的主要修鍊方式。
雀扇本身是個美人。雙眼碧綠，眉清目秀，胸脯渾圓，身材火爆，是帝國東方人和西方人的混血。
此刻，她沉浸在修鍊中，一頭黑髮和墨綠長裙隨之搖擺，成為甲板上的一道美麗風景。
香舞鬥氣訣不是廣泛流傳的鬥氣，黃金品級，身為普通人的雀扇，在之前沒有接觸到。
嘗試后，產生了效果。
「有了，我又有了！」白芽忽然喊道。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過去。
少年船長當即上前查看。
白芽這次嘗試的是水草鬥氣，在修鍊的時候，從體內各處產生絲絲縷縷的鬥氣。
白芽臉有薄汗，興奮得泛紅。
他嘗試多種鬥氣訣，都有效果，感覺自己好像資質不俗，似乎是個天才！
未來一片光明。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晉陞成為騎士的那一天。
少年船長正要上前查看白芽的情況，忽然角落裡的大個子全身劇烈顫抖，撲通一下倒在甲板上，口吐白沫，雙眼翻白，像是癲癇發作了一般。
少年船長一躍，跳到大個子的身邊，立即灌輸鬥氣，鎮壓大個子體內暴亂的鬥氣。
「又來？」
「這是第幾次了？」
「至少有七八次了。」
其餘人卻是見怪不怪。
體內鬥氣被鎮壓后，大個子立即蘇醒過來。
他看到身旁的少年船長，嗚咽地哭泣起來：「爸爸，我又失敗了。」
少年船長連忙安慰：「沒關係，有我在呢。你已經表現得越來越好了，你很棒。」
「爸爸，下一次我一定更努力！」大個子一邊說，一邊吐血。
吐出好幾口后，他才察覺，用手背擦嘴角：「咦？我流血了，我還以為是口水呢。」
「我、我肚子也有點痛。」
少年船長再次安慰，暫停了大個子的鬥氣修鍊。
他暗自嘆息。
木班、肥舌是毫無修行的資質，雀扇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鬥氣訣，但資質很差。
白芽修鍊很多鬥氣訣都有效果，但鬥氣產生的效率很低，資質上和雀扇一樣，都是墊底的。兩個人的天賦半斤對八兩，將來晉陞成青銅級的可能都非常微小。
反倒是大個子的資質相當不錯。
哪怕一次體內的鬥氣循環都沒有成功，但剛剛修鍊，產生的鬥氣都是小型瀑布一般洶湧。
單看這種氣象，大個子有修行到黃金級的希望！
但是他的問題也非常巨大。
他太笨了！
為了告訴他修鍊的基礎知識，少年費盡口舌和心力。
正常人聽兩遍就能懂的，大個子到現在還很容易搞混淆。
每一次都是鬥氣產生后，他錯誤運行，讓自己屢次受創。
「大個子連鬥氣訣最基礎的內容，都理解困難。讓他掌握鬥氣的運轉，幾乎不可能。」三刀這時候覲言，「還有一點，船長大人，大個子是會發瘋的。」
「他發瘋起來，理智全失。當初我們造船，成果就差點被他破壞。」
「如果他修鍊有成，成了一位超凡者，發瘋起來破壞就更大了。」
大個子被他說得低下了頭：「爸爸，我還是不練了吧。」
「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的。」少年船長拍了拍小巨人的腦袋，心裡也嘆了口氣。
公開目前所有的鬥氣訣、冥想法，都沒有驚喜。
這個世界上，一直有很多鬥氣訣、冥想法傳播。
主要遏制眾人發展的是血脈。
血脈啊，血脈！
不解決這個問題，倖存者們都將和中層無緣。
有資格擔任中層骨幹的，只有地精三刀。
他是黑鐵級，戰鬥力成型，現在的鬥氣訣就是最適合他的。
其次是藍藻。
藍藻是青銅級。
他的情況和白芽類似，修鍊多種鬥氣訣都有效果，但效果也都這樣。
所以，他沒有更換鬥氣，已經習慣用水草鬥氣。他的鬥技，也是和水草鬥氣相互搭配的。更換的話，非常麻煩，收益也幾乎沒有。
「時候不早了。沒什麼問題，就都散了吧。」少年船長最終環顧一圈道。
「我、我有問題。」白芽道，晚風中，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我該選擇什麼鬥氣訣修鍊比較好呢？我嘗試很多鬥氣訣，都有效果！」
眾人沉默了一下。
看著白芽興奮的，冒著光的雙眼，少年船長不忍打擊他：「選擇權交給你，沒有誰比你自己更明白，什麼是最適合你的。」
「這樣啊。」白芽有些遲疑。
藍藻嘆了口氣，拍拍年輕獵人的肩膀：「你還是和我一樣，修行水草鬥氣訣吧。」
白芽愣了一下，猶豫著搖了搖頭：「還是不了。水草鬥氣訣只是青銅級而已，我修鍊黃金級的鬥氣訣都有效果呢。」
藍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