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的主意

鎮國公的主意

「鎮國公最好不要讓朕失望。」

他得不到的女人,拱手讓出去已經很難受了,若是楚君珩維護不了她,那日後他自己也別想好過。

楚君珩道:「臣覺得此女言之有理……」

「你說什麼!」還沒等楚君珩說完,宣德帝就沉不住氣了。

堂堂鎮國公竟然如此的沒志氣不成?這才哪到哪,不過區區一個女人說了兩句他就打算悔婚了嗎?

楚君珩沒事人似的繼續說道:「陛下稍安勿躁,請聽臣一言。臣確實覺得此女說的有道理。我大秦國仁孝治天下,這孝道是萬萬不能棄了的。先帝既然真心將公主當成親生女兒來寵愛了,那公主自然也有這個義務如親生女兒一般為先帝守孝。」

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來直勾勾的看著宣德帝,拱手為禮:「所以臣以為,此事陛下還應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他一連說了兩遍從長計議,後面那句話咬字咬的非常重,還給宣德帝遞了個眼神,也不再是氣急敗壞的模樣,倒是一副輕輕鬆鬆的神色。

宣德帝看得出來他是想給自己傳遞什麼信號,只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他又不能把話說明白,只能提醒自己從長計議。

他從楚君珩身上收回目光,心裡開始飛快的盤算究竟要如何處理。

不管怎麼說,他能得到這個皇位楚君珩終究是出力不少,沒有楚君珩假意投誠祝孟,他成功的也不會這麼容易。

所以他……還是值得相信的。

宣德帝揮揮手:「顧氏確實言之有理,我大秦仁孝乃千古流傳之美德,當然不能棄之於不顧,原是朕疏忽了。不過今日你既然提了出來,那來日朕必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如何?」

作為一個帝王,把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十足的讓步了。

顧崢聽出來宣德帝在服軟,再鬧下去就真的是無解的僵局了,他生怕顧顏鑽牛角尖,使勁在顧顏小腿上捏了一把:「還不快跪下謝恩!」

其實顧顏對這個答覆到底是不滿意的。

既沒有出去顧朝公主的名分,也沒有收回賜婚的成命,說什麼來日給她一個答覆,不就是敷衍的意思嗎?

可顧崢在她腳邊跪著,一直壓著聲音讓她別鬧了,甚至說出來你想讓你爹跟著你一起死這種話,顧顏心軟了。

她自己死活不要緊,但她要死也要生下孩子再死。

顧顏到底是跪了下去:「謝主隆恩!」

見她聽話,顧崢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宣德帝沒了心思繼續坐在這裡,匆匆留下一句退朝自先起身離開。

翟干拖著尖銳的嗓音倉促的喊了一聲退朝也趕緊跟上去伺候了。

剛一退到殿後宣德帝就發了大火,狠狠踹翻了擺在旁邊擺設的一個花瓶,花瓶倒下去摔了個粉碎。

一幹當值的宮女都不知道宣德帝為什麼發這麼大火,嚇得跪了一地,誰也不敢出聲。

宣德帝怒道:「若非看在那婦人是她妹妹的份上,朕今日絕不輕饒了她!如此狠毒的心腸,對待自己的嫡姐如此的不留餘地,怪不得人家都說最毒婦人心,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翟干只能一個勁兒的說著陛下息怒,此時什麼都不敢勸,一個字說錯就是殺身之禍。

他跟了宣德帝這許多年,還從未見過宣德帝這麼沉不住氣的樣子,太嚇人了,上一回還是顧朝被封為公主的時候,但也沒有這麼嚇人。

只自己把自己關起來砸了一頓東西出了氣也就沒事了。

如今這是動了真怒。

「什麼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什麼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朕難道還需要她一個女人來教朕如何治國嗎?她說這種話的時候難道就沒想過,朕其實可以給她扣一個謀逆的帽子!」

翟干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帽子扣下去,顧家滿門沒有一個能活的,甚至連帶著嘉陽長公主在內也未必能逃得過這一劫。

有祝孟這事兒在先,謀逆二字就是宣德帝的逆鱗,觸之必怒。

顧家這一家子今兒真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若非是宣德帝一直對顧朝還留著一份情誼,明日午時顧家上上下下百十口人只怕是要去陰曹地府相會了。

宣德帝才換下朝服,就聽小內侍通傳說鎮國公求見。

想起剛剛楚君珩給自己的那個眼神,宣德帝壓著脾氣:「宣。」

楚君珩一進來,還沒來得及跪下行禮,宣德帝上來就劈頭蓋臉的把他給罵了一頓,楚君珩也不反駁,任由他罵,自己跪下去老老實實聽著。

等宣德帝罵夠了,口渴了,翟干遞上茶的功夫,楚君珩才有機會道:「臣楚君珩給陛下請安。」

看他還能這麼慢條斯理的給自己請安,宣德帝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繼續生氣。

不過橫豎剛剛罵過了,這會兒也冷靜了不少,只是口氣不陰不陽的問了一句:「朕倒是想安,你看朕像是能安的樣子么?」

楚君珩道:「回陛下,能。」

宣德帝差點把手裡的茶杯砸了他頭上去。

翟干嚇得慌忙去接。

「朕才繼位第二日,就在朝堂上被一個女人給……罷了。你倒是說說,朕要如何安?」

不等楚君珩說話,宣德帝又自己補充了一句道:「鎮國公最好不要讓朕覺得自己看錯人,朕可一直覺得你是個有擔當的男人。」

楚君珩垂垂首;「陛下看人眼光極准,自然不會看錯人。」

這話反倒是把宣德帝逗笑了:「你這是誇朕,還是在誇你自己?」

「臣當然不能在陛下面前自誇,自然是陛下英明神武。臣蒙陛下厚愛,自然不能讓陛下失望。既然公主需要替先帝守孝,那不是公主自然就不用守孝了。」

宣德帝好容易緩和了的臉色迅速陰沉下去:「你再說一遍?」

「先帝的義女便是陛下的義妹,不論哪一種說法,都是公主。」

「朕當然知道,朕是要你拿出一個解決的法子,而不是聽你說廢話!」

楚君珩只是垂手而立,並不接話。

宣德帝看著他,忽然就醒悟過來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先帝的義女,他的義妹,都是公主,楚君珩此人惜字如金,從不說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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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公夫人虐渣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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