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重返永寧
慕容芷凝拉著炎躍軒的衣袖，輕聲詢問：「軒，出什麼大事了嗎？」
炎躍軒的眉頭舒展開來：「凝兒，並不是什麼大事，是羅思瑤死了！就在剛才，雲華宮的小宮女發現，她在房裡自縊身亡了。羅思瑤死有餘辜，也算給了所有人一個交待。你寬厚待她，她或許是感到無地自容，選擇了自裁。死就死了吧，只是掃了今天的酒興！」
慕容芷凝輕蹙著蛾眉：「本宮原本恨不得親手殺了羅思瑤，但本宮聽到她的死訊，卻沒有絲毫的快意！老天給了每個人做好人的機會，可她偏偏選擇了走極端。軒，她至死對本宮懷著極深的恨意，她認為，是本宮剝奪了她留在你身邊的權利，倒讓本宮對她的死，產生了一絲愧疚之心！」
炎躍軒握住慕容芷凝略顯冰涼的小手：「有的人，至死都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而是把責任全歸結別人身上。凝兒，你又何須自責？無論你有沒有出現在朕的世界里，朕都不會多看她一眼的！」
採桑撫掌歡笑：「我可沒有娘娘這麼善良，聽到羅思瑤的死訊，我真想放一串鞭炮慶賀一番。靳頊珩被羅思瑤拉下水，他死不足惜，可我嫂子棋落，卻無端地成了牲犧品……」她笑意盈盈的臉上，分明流淌著一行淚痕。
炎躍軒面色凝重地點著頭：「羅思瑤惡貫滿盈，她所做的壞事，樁樁件件都足夠判她以極刑的，實在是罪無可恕！朕現在想起來，仍然是心有餘悸！朕當初是那麼信任她，把朕最心愛的凝兒托給她照料，沒想到，她卻一心想置凝兒於死地。凝兒，你單純的理解她是因愛成恨，根本說不過去。她對於嬤嬤下毒、害死棋落、拉靳頊珩下水、直到毫不留情地朝朕舉起銅棍，這充分說明了她的歹毒的用心，她分明是假愛之名，以滿足她內心變態的貪慾！」
慕容芷凝平靜地點著頭：「或許吧……本宮的出現，還是掐滅了她最後的一絲希望，都說有因才有果，誰說得清呢！」
南疆的初冬時節，氣候不似北疆那般冰冷酷烈，空氣里透著些許的微涼。
一隊侍衛前呼後擁地護著一輛雕樑畫棟的龍紋馬車，緩緩地駛入了永寧城門。
一個錦衣侍衛騎馬在前方高喊道：「聖上和皇後娘娘來南疆巡視了，都閃開一條路。閃開……」
慕容芷凝透過馬車的車窗，看著永寧城裡熟悉的街道，一顆珠淚從她的眼角悄然墜下：「永寧，本宮又回來了！」
炎躍軒端坐在慕容芷凝身旁，他滿頭烏黑的頭髮，整整齊齊地綰在九龍冠里。他握住慕容芷凝的手，輕聲道：「永寧，朕又帶著凝兒回來了！」兩人相視一笑。
前來圍觀的百姓退到路邊，跪了一地，眾人齊聲山呼萬歲，喊聲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
炎躍軒笑容滿面：「凝兒，這永寧城裡的百姓，對我倆是分外的擁戴啊！朕以前是這裡的守將，而你，曾經從賀蘭將軍手裡輕易地奪回城池。永寧的發展，不僅見證我倆的愛情，還促進了華炎南疆翻天覆地的變遷！凝兒，朕真想把永寧的城名改成「慕凝」，你覺得怎樣？」
慕容芷凝嬌俏地撅著嘴：「不怎麼樣，本宮反對！慕凝太脂粉味太濃，不夠大氣。還是永寧這名字夠響亮，寓意也十分好，本宮還是喜歡永寧這個名字！」
炎躍軒側身托著慕容芷凝的下巴，威脅道：「朕遂了你的心愿，那你答應朕，一輩子都要留在朕的身邊。否則，朕就給永寧城換個名字！還有，朕給永寧改名的願望落了空，你是不是該安慰朕一下啊？」他撅著嘴湊上前。
慕容芷凝抬手撫著炎躍軒的額角的青絲：「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啊？頭髮變黑了，人也更加孩子氣了。」
炎躍軒低頭蹭著慕容芷凝的肩膀：「那你說說，你是喜歡滿頭青絲的朕？還是滿頭銀髮的朕啊？」
慕容芷凝攬著炎躍軒的頭，側身在他的黑髮上吻了吻：「本宮喜歡你任何一種形態！本宮有時也在想，即便是你身上的傷疤都長在了臉上，本宮依然痴迷於你！本宮就是喜歡你這個人，和你長成什麼樣，沒有多大的關係！當然了，本宮有時也不能免俗，也痴迷於你英俊不凡的外貌……」
炎躍軒捧著慕容芷凝的臉，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她：「凝兒，難怪朕從來沒有對別的女人動過心，你就是老天給朕最好的安排！你知道朕有多愛你嗎？朕恨不得把江山都捧給你，臣服在你腳下！只要你高興，朕願意為你做任何事！上刀山、下火海，也毫不猶豫！」
慕容芷凝昂頭朝炎躍軒唇上輕輕印上一吻：「誰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了？本宮也曾是商夏的帝王，並不會覬覦你炎家的江山。坊間一早就盛傳了妖女要亡華炎的傳言，本宮可不想做別人嘴裡的妖女！」
炎躍軒的嘴唇溫柔地在慕容芷凝的唇邊游移：「什麼坊間的傳聞？不過是蕭老太婆惡毒的構陷。凝兒，只要你想當女皇，朕一定毫不猶豫地扶你上位！朕以前還顧忌著皇父，現在，朕想怎麼任性都沒人管得著了！」
慕容芷凝攬著炎躍軒的頸項：「軒，凝兒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凝兒都感到好充實，再也沒有空虛和寂寞的感覺，凝兒甚至覺得，害怕時間過得太快，沒有足夠的時間和你相愛，凝兒恨不得把每一天都捏碎了，變成許許多多能與你相守的歲月！能待在你身邊，凝兒根本不在乎是身居深宮大院里、還是荒野茅廬中，凝兒只覺得，和你去往的每一處，都是凝兒神往的天堂！」
炎躍軒用手指輕輕刮著慕容芷凝的鼻尖：「淘氣，你把動人的情話都說完了，倒讓朕感到有些辭窮了！凝兒，朕有時十分矛盾，既想和你慢慢地用餘生相愛，又恨不得我倆一夜白了頭，好印證了我倆相守一生的誓言……」
慕容芷凝頭倚在炎躍軒肩上：「那就讓時光不緊不慢地度過吧！從容的人生、靜好的歲月，讓我倆相攜著，一起慢慢老去。只要我倆的心在一起，就算歲月改變了我倆的容顏，也改變不了我倆相愛的心！」
炎躍軒伸手揭開馬車的窗帘，驚呼道：「凝兒，朕看到谷氏和櫻桃了，你看，她倆帶著個三歲左右的孩子，混在人群里看熱鬧。你說，她們看到我倆修成了正果，會是怎樣的心情？」
慕容芷凝擠到窗戶邊：「唉……那個小男孩好可愛啊。軒，你說那孩子是吉豐源的？還是鄭常星的？說真的，凝兒覺得吉豐源雖然作惡多端，但谷氏卻對他有情有意，吉家應該留下一條根。但從情理上說，鄭常星成了個閹人，他也挺可憐的，如果能留下個後代，他心裡多少也有點安慰。凝兒一時竟分不清，究竟希望這個孩子是誰的？」
炎躍軒攬過慕容芷凝，側頭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朕的凝兒就是善良！朕覺得，孩子的身世並不重要，一個孩子，能同時安撫了兩家人的心。吉家把孩子當成自家的骨血、鄭常星又把孩子看作自己的骨肉，都帶著希望過日子，誰還在意那孩子究竟是誰的呢？」
慕容芷凝的目光落在窗外，她的眸子閃閃發亮：「軒，你快看，黃一季老先生一家人，也在看熱鬧！譚翠蘭替黃家生了一大一小兩個孩子，是一男一女，那個小男孩，長得真像狗蛋兒！黃家老夫妻倆，穿戴得整整齊齊的，可見，他們家的日子是越過越好了！」
炎躍軒臉上掛滿了笑意：「這個狗蛋，什麼事都不會，就知道生娃，真有意思！」
慕容芷凝抬頭看著炎躍軒，她的眼裡盛滿了凄涼：「軒……等回到上京，你也趕緊納幾個妃嬪吧！就連狗蛋兒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你這麼出色，不能沒有人接替你的皇位！軒，只要是你的孩子，凝兒都會愛他們如自己生的一般！你滿足凝兒做母親的期望，好不好？」
炎躍軒收斂了笑容，雙手捧著慕容芷凝的臉龐：「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我倆才結婚多久啊？你怎麼敢斷言，不能為朕生孩子？再說了，朕現在根本就不想要孩子，有了孩子，你就愛孩子多過朕，朕可受不了那冷落！凝兒，求你不要說這種話，如果朕的孩子不是你生的，朕寧願斷了血脈……」
慕容芷凝伸手捂住炎躍軒的嘴：「你胡說什麼？炎躍軒，你聽好了，你如果後繼無人，本宮就毅然決然地離開你。」
炎躍軒委屈地撅著嘴：「凝兒，朕是真心實意地不想要孩子的，朕真的無法想像孩子要分走你的愛。朕自私也好，無情也罷，朕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的愛，一點也行……」
慕容芷凝正色道：「炎躍軒，本宮嚴正地警告你，本宮給你一年時間，你如果再不納妃，替本宮生上一堆的孩子，本宮就離開你的泰極宮，你永遠別想再見到本宮！」
炎躍軒哭笑不得：「凝兒，你恐怕是歷史上最強勢的一位皇后了吧？反正朕不在乎有沒有孩子，朕只想安安靜靜地和你待在一起，朕也不想讓你生孩子，朕就是不想和人分享你的愛，哪怕是朕的孩子，朕也不能忍！凝兒，求你了，炎家的香火由皇兄來延續，朕不願意和別的女人同床共枕！」
慕容芷凝拍了拍座椅的扶手：「炎躍軒，還反了你？還敢頂嘴了？本宮是商夏的皇裔，你若不聽話，本宮就以商夏的律法，和你解除婚姻關係！」
炎躍軒不滿地撇著嘴：「你在朕華炎的地盤上，用你商夏的律法來治朕？你覺得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