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眾生相<二>
顧暖月笑看著顧伊人「伊人妹妹覺得我在笑什麼，妹妹對姐姐觀察的這般仔細做什麼」
顧伊人沒有想到顧暖月將問題重新拋給了她，一時無言只能垂首低聲說道「妹妹不知，妹妹只是許久不見姐姐，多看了兩眼姐姐罷了，姐姐別生氣」
顧暖月心裡嗤笑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顧伊人一副受了刁難的委屈樣，讓本就生氣的老夫人更加上火「顧暖月，你這是做什麼，伊人哪裡說錯了做錯了你要這般」
「就是，大姐姐，你不能看著三姐姐脾氣好，就不把她放在眼裡，三姐姐好歹也是這府里的嫡出小姐」說這話的是顧府庶出四小姐顧玉兒，梅姨娘的女兒，今年十四
聽到這話，顧暖月無語了，自己怎麼著顧伊人了，就讓眾人討伐與她，目光清冷地掃了眾人一眼，萬氏正恨恨的看著自己，若是此時能打自己一巴掌，萬氏會毫不猶豫吧，只不過現在不止老夫人，還有顧昆在，為了保持好賢妻良母的形象，所以她不得不壓住自己的怒火，咬牙說道「母親無妨的，暖月是姐姐，教訓伊人是應該的」
這句話無疑讓老夫人更加討厭顧暖月，她疼愛的孫女豈能讓旁人教訓，此時的老夫人眼睛瞪著顧暖月，恨不得把顧暖月立馬趕出顧府
上首的顧昆皺著眉頭看著顧暖月，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是左右為難，畢竟這個花廳里都是他的親人
梅姨娘和顧玉兒一臉的看好戲的姿態，嘴角的譏笑更是明顯
何姨娘臉上有些許擔心之色，也許是知道自己人微言輕，雖是擔心卻也只是緊緊摟住身邊的兒子顧明浩，男童四五歲的年紀，也許是被嚇到了，緊緊的將臉埋在何姨娘身上，何姨娘旁邊的顧樂歡雖也是抓緊何姨娘的衣袖，臉上卻是絲毫不見害怕之色，而是一種憤怒，何姨娘見顧暖月看過來，慚愧的神色溢於言表，顧暖月微微一笑不甚在意，轉而看向何姨娘身邊做婦人打扮的女子，據顧暖月提前得到的消息，她應該是顧府的方姨娘，二十歲，有一個女兒叫顧安安才兩歲，顧暖月沒有看見孩子的身影，應該是沒有帶來，此時的方姨娘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站在那裡不言不語，也不看其他人，顯得與這花廳里的眾人格格不入
轉過頭顧暖月臉上瞭然淺笑，目光卻是微涼，重新看向上首的老夫人「老夫人，莫要生氣，暖月只是覺得老夫人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老夫人臉色徹底沉下去，一拍桌子「你說什麼」
眾人也都吃驚看向顧暖月，在顧家還沒見過有誰敢反駁老夫人的呢
「暖月」顧昆想阻止暖月的話，又在心裡有點怪暖月怎的這般不會看臉色，何必在這個時候惹老夫人。
「暖月，別渾說，給你祖母道歉」萬氏嘴上雖然是勸架的話，可是眼裡的興奮卻是出賣了她
「讓她說，我到要看看她能說出什麼花來」老夫人伸出手指指著顧暖月，現在的老夫人滿眼滿臉都是對顧暖月的厭惡
顧暖月自是聽見了顧昆的阻止，也看見了萬氏眼裡的興奮，不過她雖然什麼都能忍，但是不能在娘親死了之後還要讓人繼續踐踏她尊嚴。
收起笑容，擲地有聲得說道「我的娘親很好，她雖然是庶女，可是自從她嫁給父親，上孝順公婆，以夫為天，下愛護晚輩，雖然沒有給顧家生下長子，可也不是她的錯，我的娘親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顧家，對不起父親和老夫人的事，她做了一個媳婦該做的一切，不論是受了委屈還是什麼她也從沒有說過抱怨過，當然暖月自知老夫人一直不喜我們，但是我的父親畢竟在這裡，暖月姓顧是不可爭得事實」
「夠了，你還有沒有點規矩」老夫人氣結，在椅子上猛的起身，手指顫顫的指著顧暖月，胸口明顯的起伏「顧暖月你是想氣死我嗎」
旁邊的林嬤嬤連忙上前將老夫人扶坐在椅子上做好，而後給老夫人順氣。
顧昆語氣頗為無奈「母親，暖月還是個孩子」
萬氏收起幸災樂禍的臉「母親，您氣壞了自個可就不划算了」
「暖丫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祖母說你兩句你怎麼還頂嘴呢」說這話的正是梅姨娘
「好了，都安靜點，母親消消氣，暖月剛回來，指定有許多不懂不會的，什麼事都慢慢來吧」顧昆勸慰著老夫人隨後板著臉對顧暖月說道「暖月，你是有點過分了來給你祖母道歉」
「道歉，我可受不起」老夫人厲聲打斷顧昆的話
顧暖月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說話，更沒有上前道歉的意思，只是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夫人見狀更是怒上心頭，閉上眼睛不看，捻著佛珠的動作快了幾分。
萬氏看了看顧昆，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萬氏隨即微微點頭起身，走到老夫人身邊一隻手扶著老夫人後背，一隻手為她順著胸口「母親，您啊消消氣，暖月既然回來了，往後有的是時間調教，我一定會好好教她規矩，保證讓您滿意的，您老人家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和她一般見識，你吶就別管那些子煩心事，有時間讓伊人多陪你說說話，開心開心」
「對呀，祖母」只見顧伊人早已沒有了委屈神色，緩步走到老夫人近前，伸手抱住老夫人胳膊揚起笑臉「祖母，別生氣了，姐姐剛回來，規矩什麼的不能著急，孫女以後也會教給她的」說完還撒嬌式的搖了搖老夫人手臂「祖母，再生氣可要起皺紋的，伊人可不依」
站在花廳中央的顧暖月聽到這些不禁撇了撇嘴「好一對母女」
老夫人本來不大高興，先是來了個從小就不討喜的孫女，這個孫女長得和她死了的娘像的很，樣貌雖然比她最疼愛的伊人也不差，但她還是升不起半分喜歡來，不止如此，這個丫頭還會頂嘴了，以前她的娘親可是不敢的，而自己的兒子還不向著自己，還沒說兩句就讓兒子打斷了話，擺明了是要護著那個顧暖月
不過再聽了萬氏的話后，老夫人倒是心裡舒坦了不少，別人不知道，老夫人是知道的，顧暖月的娘親，和這個萬氏一直面和心不和，萬氏的這個夫人之位怎麼來的，自己可是一清二楚，萬氏對她們母女可沒有那麼好心，是了有萬氏在她就等著看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