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小小的身影

只見那宮女偷偷摸摸的東張西望，一看就是做賊心虛。

「你是鳳儀閣的奴婢嗎？本公主怎麼來了這幾天都沒瞧見過你。難道你不知道嗎？本公主沐浴從來都是本公主的貼身侍婢，七月一直在一旁侍奉的，從來不允許有其他人。」

蘇予宛心知肚明，卻還是要好好的演完這場戲，不然南宮離怎麼唱下去呢。

「公主饒命，奴婢的的確確是鳳儀閣的下人，只是公主來的這幾日，奴婢都在小廚房燒火，從來都沒有貼身侍奉。今日正巧奴婢當值，所以奴婢才來侍奉公主沐浴。奴婢也不知道公主的習慣，公主饒命！」

小宮女一把跪在地上，可憐兮兮的。

「好了，念你是初犯的份上，本公主寬宏大量放你一馬。趕緊出去！」

蘇予宛褪去了最後一件衣衫入了浴池，依舊帶著白色面紗。看都沒有看這小宮女一眼。

「是，公主殿下！」

小宮女低頭似乎在暗暗揣摩著些什麼，什麼都沒有再說，就徑直退了下去。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腳下的步子。

「公主，現下已經四下無人了，您可以摘下面紗了。」

蘇予宛對著七月使了一個眼色，七月對著門口的方向大聲開口。

「好摘了吧。哎呀，每天這麼戴著面紗，也挺累的。終於可以透透氣了。」

蘇予宛也可以提高了聲音開口道。

小宮女聽到這話立刻就上前走了一步，透過衣服架子往浴池裡面看。

只見蘇予宛摘下了面紗，膚如凝脂，領如蝤蠐，皮膚吹彈可破。青澀中帶著幾分嫵媚。嫵媚卻又不失純凈，真乃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絕色美人。

蘇予宛本就是在忠義候府長大，和哥哥父親們一起訓練。自然耳力要比平常人敏銳些，聽到門口微微的動響。

嘴角升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浴池中的熱氣騰騰，幾縷髮絲濕潤緊緊地貼在蘇予宛的鬢角，髮絲與鬢角契合之處有些微微的脹起。

蘇予宛揭下了人皮面具，「這人皮面具透氣性還真的不好，尤其是在熱氣騰騰的浴池。」

「公主，你！」

七月依舊膽戰心驚，又躡手躡腳地走向門口處，沒看到小姑娘的影子，才放了心。

「七月，你太小心了，我相信剛剛雖然聲響很是微小，但你也聽見了。恐怕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跑到她的主子面前去彙報了吧。」

七月會武會醫，蘇予宛是知道的。

「公主，皇上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所以奴婢為了你的安全，一定要事事都小心呀。」

七月笑了笑，走過來繼續侍奉蘇予宛沐浴。

「公主，你說這是誰派來的人呢？」

七月心有疑問，想到今日在御花園接風宴上，南宮離不依不饒，梅妃娘娘也是咄咄逼人。

但蘇予宛卻自認為對這幕後之人再清楚不過了，「還用說嗎？這滿宮上下最害怕我復活的人，也只有南宮離一人了吧。」

小宮女從鳳儀閣離開，果然就匆匆去了離宮的方向。

只是到了離宮，一番說辭之後，南宮離卻有些不信。

她自小和蘇予宛一起長大，自認為很了解這個女人，她的感覺絕對不會有錯。尤其是今日在接風宴上梅妃的表現，那個賤蹄子打小就在蘇予宛的身邊侍奉，自然最清楚不過了。

「你確定你看的真真切切的？」南宮離又不放心地詢問了一句。

「是，娘娘，奴婢就站在門口看的真真切切的。皇後娘娘，奴婢肯定認識，當年就是貴妃娘娘派奴婢在皇後娘娘的宮裡待了整整一年呢。奴婢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奴婢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本宮知道了，辛苦你了，綠兒。你繼續在鳳儀閣去給本宮留心晉國公主的一舉一動。你放心，你父親那裡冷宮，自然是會交代本宮父親好好關照的。只要你忠心為本宮辦事，本宮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雖然綠兒幾乎是一口咬定，但不知道為什麼南宮離心裏面還是依然有些不安。

「是，娘娘，那奴婢就先回去了，今日是奴婢當值，離開的時間長了，必然會有人懷疑。」

綠兒匆匆又回了鳳儀閣。

「盡忠，本宮交代你的事情可以著手實施了。」綠兒走後，南宮離喚來了盡忠。

「是，娘娘。」

盡忠剛轉身要走，南宮離又開口叫住了盡忠，不放心的叮囑著，「記得，一定要倍加小心。若是牽扯到本宮要你好看。」

「是，娘娘儘管放心！」

盡忠再三保證，他早就迫不及待了，只要想到此事一了，小紅就是他的了，現在就心裡痒痒。

盡忠走後，南宮離就睡了，本以為今晚會睡一個安穩覺，可是卻不曾想，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夢。

她夢到了三年前，蘇予宛還沒有死的時候。夢到了自己三年前在宛殿時的場景。那些逼迫那些威脅都是她曾經用過的手段，也是她最為熟悉的。

但是最後，畫風突變，她和蘇予宛的角色忽然換了換。

她夢到自己已經有了九個月的身孕，晉國公主忽然成為了皇後娘娘，坐在了她最想做的鳳位之上。而那張陌生的臉一點一點變得熟悉，最後變成了蘇予宛的臉。

蘇予宛目光凶，狠面目猙獰，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頸，「南宮離，我們敬愛的貴妃娘娘，難道你不知道嗎？風水輪流轉，你曾經家住在本宮身上所有的一切本宮現在就要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她惶恐至極，垂死掙扎，想要跑去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侍衛。她被壓著，被束縛著，怎麼都跑不了。

最後那些人拿著棍子一棍子一棍子打在她的肚子上，鮮血淋漓，淌了一地的血，她夢見她的孩子一點一點死去，然後一點一點的在向她招手。

耳邊是孩子的哭聲，喊聲，求救聲，「母后！母后！救我！救我！」

一聲高過一聲，像是魔音一般讓南宮離恐懼之極。還有那一地的血，一點一點的蔓延，淹沒她的腳，她的腿，她的上半身，直到最後淹沒她的頭部。

無法呼吸，死了一般的窒息，卻怎麼樣都喊不出聲音。

「啊！」

南宮離害怕的大叫，終於喊出了聲。也終於從噩夢中驚醒。

醒來之後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是虛驚一場。但是這樣的夢太過於真實，心中害怕到了極點，久久都不能平靜，一回想起來都觸目驚心。

僅僅只是一個面紗，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就下了定論。南宮離細細的想起來怎麼都覺得心裏面不安穩。

忽然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南宮離嘴角一抹得意的冷笑。蘇予宛，若是你真的是蘇予宛，我就不信你能耐得住。

「小紅！」

南宮離喚來了小紅，附在小紅耳邊開口。